第八章 兩個人的幸福

    我想知道我在什麼時候遇到我想尋找的一個很重要的人。
    你們的命運將糾纏碰撞。你們注定相遇,也注定成為死敵!
    花月影用塔羅牌占卜的命運
    心之枷鎖
    星達最討厭做的心理測試題是個關於選擇的測試題。
    如果你在森林裡迷失了方向,你必須拋棄掉你的三樣東西才能活著走出森林。它們分別是狗、孔雀、獅子。
    你最先拋棄的是什麼?你最後拋棄的是什麼?
    星達的回答是:我一個也不拋棄。因為,我不會拋棄依賴我的任何生命。
    花月影要怎麼選擇呢?
    春日盛走出大樓,給星達撥手機。
    "星達,木長老似乎要殺掉花月影的樣子……"春日盛的話沒有說完。黑暗的街道,清冷的月光下,悅司穿著風衣,優雅地走來。他英俊的臉上掛著令人失魂落魄的微笑。
    "春日盛,你覺得我設下的陷阱是不是很有趣?"悅司點燃一支煙。氤氳的煙霧中,他的眼睛比黑夜還要神秘。
    春日盛艱難地掛掉電話,"你的目的就是讓花月影放棄對這個世界的任何牽掛?"
    悅司笑了起來,"我要她的眼睛只看我一個人,我要她的心只為我而跳動。"所以,我要斬斷她心中一切錯誤的期待。
    木之結界。
    花月影抱著小白在草地上哭泣。而一些帶刺的蔓籐正慢慢地淹沒草地,靠近他們。
    "外婆,不要。"花月影仰望樹梢上一臉無情的木長老。
    "那你就和你的小白一起死在這裡吧。我就當木之家族沒有過你。"木長老冷酷地回答。
    帶刺的荊棘裹住花月影,慢慢勒緊,花月影只是把小白護在懷抱中。
    痛,痛,痛。
    外婆是真的要殺掉自己嗎?
    "為什麼?外婆?"花月影輕輕地問。因為自己維護魔獸,所以外婆就要殺掉自己嗎?
    "住手!"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結界中。居然是花月影的監護人羅紋!
    "羅紋哥哥……"花月影宛如看到了救星。
    "羅紋,你對花月影的教育還真是失敗。她居然把魔獸當做自己的朋友。"木長老似乎和羅紋交情非淺。
    "她一直是個善良的孩子。你真的忍心殺掉她?"羅紋沒有看花月影一眼,他似乎很疲憊。
    "只要她親手殺掉塞壬,我就接受她。"木長老冷冷地回答。
    羅紋歎氣,他望向花月影,"殺掉塞壬吧。只有這樣你才能認清你要走的路。"對不起,雖然你媽媽叫我照顧你。可是,如果你不在現在就選擇你的路的話,你會越來越痛苦。
    "不,我不能殺死我的朋友。"花月影的眼睛似乎變成了瑰麗的紫色。黑暗的情緒從血液深處升了上來。為什麼?為什麼逼我?親切的羅紋哥哥到哪裡去了?
    "果然是擁有魔族血液的鄙賤生物!"木長老的聲音比冰還要冷,她收緊了操縱的魔力荊棘。
    "魔族血液?"花月影茫然地抬起頭來,"外婆,你說的是什麼?"媽媽不是木長老的女兒嗎?為什麼外婆說自己是鄙賤的魔族?
    荊棘了住了花月影白皙細嫩的脖子。呼吸漸漸無法繼續。她的眼角滑落晶瑩的淚珠。媽媽……
    超級武器
    木長老猙獰的表情卻深深地刻入腦海。
    "不要再繼續了,她會死!"羅紋阻止木長老,"你如果不住手,我就把你私下進行蒲公英計劃,導致三十四名星之璀璨女性調查員暴斃的事件,上報給『塔『。你真的瘋了,居然要親手殺掉自己的外孫女!"
    木長老停了下來,"羅紋,連你也要反對你師傅我。你可是我領養的孤兒。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某個陰暗的後巷。"
    "花惜人她要不是因為尊重你的決定,到現在她還快樂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這麼多年,難道你沒有後悔過嗎?"羅紋痛苦地問。自己一直偷偷喜歡著的花昔人,就被木長老毀掉了所有的幸福。現在,木長老居然要殺掉花惜人惟一的女兒。
    "讓花月影自由地選擇吧,也該是告訴她所有的真相的時候了。"羅紋溫柔地看著花月影,"她是個可憐的孩子。"
    木長老神色不定地看著花月影。眼中是凌厲的光芒。
    "放過影兒,我就保持緘默。"羅紋分開花月影身上的荊棘。
    "那你就永遠保持緘默吧。"木長老鬼魅般地出現在羅紋身後,她手穿透了羅紋的胸膛。沒有人能夠阻止自己的計劃。背叛者都應該死。
    羅紋無法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然後再看著花月影,眼中是不捨和擔心,"影兒……你媽媽死之前要我告訴你……自由地選擇……"
    "花月影,背叛我的下場你看到了?"木長老的手離開羅紋的胸。那血的泡沫滴落在花月影錯愕的臉上,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發出聲音。
    羅紋哥哥倒地的聲音震動著花月影的神智。她的瞳孔恢復清明。記憶的片斷在重新組合。
    那個計劃,那個蒲公英計劃!悅司的話。
    ……超級武器……
    原來,真相總是這麼不堪。
    整個木之結界的樹木都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花月影的懷抱中,小白似乎像是獲得了生命之泉的澆灌一般,慢慢地恢復著流失的精力。
    木長老在這個時候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她攻擊花月影!
    被本能接管意識的花月影將整個木之結界完全撕裂!
    結界破裂。
    花月影和木長老回到六樓所在的時空。
    倒在地上的木長老渾身是血,她知道自己結界破裂那刻開始,自己的生命就進入了倒數。
    "魔族始終是魔族……咳……"木長老的嘴裡湧出大量的血沫,"白光,殺了她!她只不過是魔獸和人的混合物,一個失敗品。"
    花月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的頭髮卻不斷地生長著,黑得如同最暗的夜。頭髮一直長,一直長,直到觸及地面。
    她睜開眼睛,淚水滑落臉頰,"我……只是失敗品?"
    木長老瘋狂地笑著,"失敗品失敗品失敗品……"她的笑聲漸漸變低,終於消失。她死了。
    悅司出現在大樓中,他優雅地走來,宛如在世界聖堂迎接自己的新娘一般。
    "我殺死了媽媽,殺死了外婆。我只是失敗品?"花月影茫然地低語。
    "你是我的同類。看看你曾經的隊友們的臉,他們都害怕真正的你。你和人類已經沒有牽掛了。"悅司低沉悅耳的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大樓裡。
    花月影茫然四顧。星達也會像他們一樣討厭自己吧。心裡痛得如同被撕裂一般。
    "春日盛,你也厭惡著花月影吧?"悅司輕聲問。
    春日盛僵硬地站在原地。春日家族的一百多條人命在自己的手中。悅司想要的答案是……
    "我……"春日盛看著花月影,無論如何無法違心說出悅司想要的話。
    悅司嘲弄地注視著春日盛。人類啊,真是令人驚訝的生物。偶爾會固執得讓人敬佩。
    "什麼也不要想了。就聽我的吧。我永遠不會傷害你。只要你聽我的。"悅司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魔力。他的臉上是這世界都為之心碎的溫柔微笑。
    花月影的眼神轉為了一片空洞。不想就好。什麼也不記得就不會受傷害。身為魔獸的自己大概已經被全世界拋棄了吧。
    星達從接到春日盛的電話,到趕到現場只用了一刻鐘。可是,他看到的卻是悅司和花月影從天空掠過的身影。
    命運糾纏碰撞
    不顧一切地追著他們。
    星達在月亮下心急如焚。花月影不對勁。真的不對勁。他們的四周似乎有著一個太陽一般,充滿著灼熱的力量。
    悅司停在了一個有湖的公園裡。
    湖水在他們的身後沸騰起來。
    "原來,你是旱魅的轉生。花月影。"星達凝視著花月影。
    花月影那紫色的眸子裡是深深的深深的悲傷與茫然。她的頭髮長可及地,宛如最美麗的黑夜絲綢。鳳凰一般耀目的塞壬依偎在她身旁,這畫面如同來自古代的神話。華麗而空茫。
    她的腳下是有著深深裂痕的土地。整個公園裡,所有的樹木的水份都被她的力量抽乾。
    旱魅,能夠讓千里之地化為焦土的可怕魔獸。這旱魅的力量已經完全在花月影的體內復甦。
    "我第一次遇到你,就是在這個公園裡。"星達的紅髮下是一雙憂傷的眼睛,"你還記得嗎?"
    悅司英俊如同一個君王。他走到花月影身旁,執起花月影的手背,烙上輕輕的一個吻,"她不需要記得。對於她來說,我的存在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星達淒然一笑,"悅司,你設下了完美的圈套,最後讓花月影沉淪在黑暗之中。可是你真的很快樂嗎?看到只要的花月影,你覺得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悅司的眼中湧起濃厚的殺意,露出冰冷的微笑,他放下花月影的手,"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們開心的在一起?不,我不是天使,相反,我是魔神的兒子。"
    "你嫉妒了。悅司,其實你如果懂得真正去愛一個人的話,你根本不會這麼做。花月影的心在哭,你聽不到嗎?"星達的視線溫柔地落在花月影的臉上。
    "住口!一個能力不完全的白虎有什麼資格對我說三道四?"悅司的眼中魔光大盛,"花月影,殺了他。"
    花月影緩緩抬起頭來,紫色的眼睛裡湧起無窮的殺意。
    星達苦澀地笑了起來。悅司,你真是夠狠的。如果花月影按照指令殺了自己的話。她就徹底地成為了你的武器了。沒有靈魂的武器。
    星達想起了花月影在月夜第一次為自己占卜時,和自己的對話:
    〔我想知道我在什麼時候遇到我想尋找的一個很重要的人。〕
    〔你們的命運將糾纏碰撞。你們注定相遇,也注定成為死敵!〕
    花月影,你,要成為我的敵人嗎?
    如果你是假的
    "如果這一次,你還能喚醒花月影。那我就認輸,放棄所有一切,一個人回到黑暗中去。"悅司篤定地笑著,"如果你不能的話,你就幸福地死在你愛的人的手中吧。"
    月亮下,花月影的手中出現必殺的熾熱光芒。公園裡除了這三個人已經沒有活物了。
    同一個月亮下,這兩個人曾經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安睡到天明。
    星達一邊躲避花月影的凌厲攻擊,一邊叫著花月影的名字。可是,這一次,花月影並沒有回答他。
    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嗎?
    還是,身為白虎的我必須殺掉你來阻止這次破星計劃?
    星達的身後,白虎的幻影升了上來。他耀目的紅色頭髮下,是神獸的殺戮眼神。
    神獸和魔獸……根本就是天敵……無法共存的生物!
    空氣中,電流和火焰交錯。
    星達張開雙臂呼喚最強的雷電。
    悅司神色大變。星達要殺了花月影嗎?
    雷電在天空凝聚,然後劈了下來。
    閃電劃亮大地的那一刻。星達居然在花月影的臉上看到了解脫的微笑。
    花月影,原來你並沒有被悅司控制神智。你只不過是想我親手殺了你嗎?可惜,我的想法和你非常相像。
    星達的雷的轟擊目標……是自己!
    "不要!"花月影的臉上是驚慌的表情。她衝了過來,摟住星達。星達,我是個不詳的人,只能給周圍的人帶來不幸。可是,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
    在你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閒聊的時候,在你說著你要保護我的時候,我就發現,原來,我對自己的人生是有期待的。
    雷電照亮了大地……以及悅司失魂落魄的臉。
    魔女之咒
    星達坐在長椅上等待花月影的到來。他俊秀的臉上是淡淡的幸福的微笑。今天,自己第一次和花月影正式約會。
    魔女之咒
    悅司信守承諾不再插手任何事件。
    如果自己能夠順利解決這次魔界餘黨的陰謀的話,希望能夠牽住她的手,和她一起生活。
    身為擁有不死之身的白虎,自己已經孤單一個人很久了。如果能夠在異世界得到玄黃之石的祝福。白虎的伴侶也將擁有不死的生命。這意味著,花月影也許會拋棄掉這個世界的許多東西。
    第一次,自己想要和一個人一起度過之後的悠長時光。
    "真是的,遲到大王……"半個小時後,星達停止了傻笑,內心突然有了忐忑的感覺。他站起來,走進樹林。空蕩蕩的
    樹林裡,只有一個五彩斑斕的皮球躺在草地上。
    探手揀起皮球,古怪的感覺讓星達臉色一變,淡淡的妖魔的氣息……還有說不出來的熟悉的感覺。在電梯中重傷逃逸的魔女艾薇兒的味道。
    一陣怪風刮過樹林。星達緩緩舉起雙手,頭髮開始變紅。
    [大地之精,木之魄,呈現你們的記憶……將時間倒轉到……]
    樹林們呼嘯一般響應著星達的召喚詞。青濛濛的光宛如流質一般在樹林裡流動。
    "我帶你去找你爸爸吧。"花月影握住小女孩的手,"哎呀,你的手好冰啊,你該多穿件衣服,要是著涼了就不好了。"
    [姐姐,你真好。]
    [那是因為你很可愛啊。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我叫艾薇兒。]
    艾薇兒的眼睛中瀰漫著強烈的妖氣。
    星達閉上眼睛,沉入心靈之海,感受花月影的方位。就在這個時候,晴天暗了一暗!天空似乎被什麼東西入侵一般,呈現壓抑的感覺。大地深處,妖魔們嘶啞的吼叫聲低沉而瘋狂。
    星達睜開眼睛,腳邊的落葉似乎遇到看不見的旋風,飛舞著上升。
    他抬頭望向西方。魔界利用大自然力量轉換的空隙,從西面發動了入侵。
    原本就生存在這個世界的無意識的小小魔物們興奮地四處巡遊,似乎為明日的黑暗世界狂歡鼓舞。
    下水道、陰暗的建築物裡、天空中,常人看不見的魔物肆意地狂歡著。連蟄伏的擬生獸也蠢蠢欲動!
    一個和男友煲著電話的女人發現,自己手裡的電話居然變成了蠕動著的醜陋黑色怪物!
    一個剛跨入電梯的男子發現,自己進入的是一個妖怪的胃!
    醫院裡,一個植物人的身體裡突然飛出碩大的蚊子,它們瘋狂地叮咬著過往的人,人們紛紛倒下。接著更多的蚊子從這些倒下的人的口中飛出!
    星達冷冷一笑,他的身體被白色的光芒所覆蓋,這光芒越來越強,最後連星達的形體也變得模糊!
    星達像一道白色的閃電射向天空。他的身形越發巨大,最後居然成為白虎。這巨虎在天空巡遊,傲視一切!所有的魔物都害怕地躲入角落裡,不敢冒犯它的威儀!
    城市的角落裡,拿著冰激凌的艾薇兒指著天空,對著花月影說道,"姐姐,你看,天空裡有一條白色的老虎!"白虎,我要讓你失去你最珍貴的寶物。因為花月影,我們魔界失去了悅司這樣的領導者。因為白虎,自己不得不寄居在這快死去的絕症人類小孩的身上,忍受痛苦折磨。
    "你拿著冰激凌卻不吃,你看冰激凌都化了。"花月影拿出紙巾給艾薇兒擦嘴。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一直握住自己的手,握得好緊。什麼天空上有老虎啊,真是想像力豐富的小孩子。自己小時候還以為豬會飛呢。
    "我要回去了,有哥哥在等姐姐呢。"花月影溫和地對艾薇兒說。
    "我不要冰激凌……我只要姐姐……"……的命哦!
    花月影笑了起來,拍拍艾薇兒的頭,"姐姐真的要走了,姐姐帶你去找110的警察叔叔幫你找爸爸,好嗎?"
    艾薇兒的臉沉了下來,居然給花月影一種恐怖的錯覺。
    "花月影你失去了你所有的能力,甚至放棄魔族的尊貴身份。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活著離開的!"艾薇兒天真地笑了起來,讓花月影害怕得倒退半步。
    "你在害怕嗎?別害怕,我會盡量不讓你痛的哦。"艾薇兒握著花月影的手,天真的語氣讓花月影心生寒意。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花月影看著艾薇兒的眼睛問道。
    愛上了人類
    "你知道嗎?現在在天空上的就是星達……"艾薇兒掏出懷裡的黑水晶,"這是你最後一次看到他……"
    花月影仰望天空,美麗白虎在天際遨遊,它是那麼那麼的驕傲,像一個來自遠古的戰將。最後一次嗎?可是,我還沒對你說出那三個字呢。
    "星達……不要太難過……"花月影的聲音還沒落下,就迷失在黑水晶發出的光芒中。伐魂術是以魔女的血為代價製造的終極法術,凡是被施展伐魂術的人,都將變成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即使是悅司也不能解除這以魔女血液為代價的魔法。
    記憶變成七彩的泡沫,紛紛揚揚地飛走。泡沫們在花月影的意識之海中碎裂。
    那麼多的笑臉,那麼多的忐忑不安,那麼多的心動都變成碎片。
    在那個月圓之夜,第一次看到星達開始,命運的巨輪就脫離了固有的軌跡。
    無法忘記在意識之海,星達說很喜歡自己的表情,那讓自己甜蜜又迷惘的幸福。
    無法忘記星達為迷失的自己留下的眼淚和血。
    真的……不想就這麼全部忘記……真的想輕輕地對你說……我愛你……
    你睡醒了嗎?
    在天空驅逐魔物的白虎星達,突然覺得一陣心痛。這痛苦的感覺讓他幾乎跌下雲端。星達俯衝了下去。
    城市的公園一角,一個少女似乎在草地上沉睡,她的臉上是奇怪的惆悵的表情,似乎有什麼已經失去卻無法忘懷一般。
    星達出現在草地上,他欣喜地俯視著少女的臉。當自己看到花月影完好地躺在草地上,而不是成為妖怪的食物的時候,內心宛如重生的喜悅讓自己一陣眩暈。
    花月影靜靜地睜開眼睛,迷惘地看著眼前的星達。她的眼神變得清晰。
    "星達,我很想你哦。"她依偎在星達懷中,聲音甜美,楚楚可憐。
    "台詞錯了,通常在這種情況下,花月影會說,別把你的臉靠我這麼近。"星達眼神冰冷地注視著花月影,俊美的臉上是狂飆的殺意。這個身體是花月影的,可是這個靈魂絕對不是花月影的靈魂!本來自己害抱著萬分之一的期待,期待花月影安全無恙,可是事實卻是這麼的殘酷。
    "即使我是假的,你忍心傷害你喜歡的女孩子的身體嗎?"花月影的口中是魔女的話音。她"嘶嘶"地笑著,眼神如同毒蛇一般冰冷。
    花月影的手放在自己的咽喉上,"只要我輕輕一用力,這個脆弱的人類身體就將死亡。"她的表情邪惡,充滿了說不出的詭異味道。
    星達僵硬地看著被魔女附身的花月影。
    "星達,即使你是四大神獸中最無情殘忍的白虎,你一旦愛上了人類,也只是個愚蠢的笨蛋而已。"魔女用花月影的臉做出狂笑的表情。
    星達只覺得自己的心被鈍刀重重地割了一下。
    "不要做出阻止魔界入侵的行為,只要你一動,我就結束掉你心愛的女孩子脆弱的生命哦。"魔女得意地笑著,刻意做出嫵媚耀眼的表情。
    星達僵硬地站著,臉色蒼白得透明。身為神獸,保護世界平衡,消滅魔物是自己的責任,可是,不讓花月影死……是比責任更重要的事情。
    天色再度黯淡了下來。魔物們開始四處肆虐。
    白虎守護的世界的東角,開始坍塌。魔界通往這個世界的黑暗蛀洞被打開,並漸漸漸漸地擴大。
    星達知道自己的心慢慢地變成了冰柱,雙手握緊到指節發白。
    花月影,我該怎麼辦?
    黑夜降臨,惡魔狂歡。星達彷彿聽到花月影搖鈴鐺的聲音。
    丁零……丁零……
    星達再次露出無情的微笑,"不好意思,我不得不殺掉你。"他毫不留情地揚手劈向被魔眼附身的花月影,雙眸帶著無盡的殺氣。
    魔女大驚失色。
    "星達,你瘋了麼?"慕容安出現在草坪上。自己一直追蹤著魔將的蹤跡,誰知道黑暗蛀洞被打開,為了阻止它的擴大,費了自己好大功夫才暫時讓洞口維持原狀。誰知道花月影居然被妖怪附身。
    星達冷峻地看著慕容安,"花月影即使醒來,看到一個黑暗統治的世界也會不開心的。她就是這麼一個傻瓜,而我,經決定不久之後去陪她。"他淡淡地說著,彷彿在講述一個很簡單的決定。
    一千年之後
    慕容安歎氣,"星達,花月影無法醒過來了。因為伐魂術是是活生生的可以吞噬記憶的魔法。花月影在漸漸地忘記你。"
    他閃電般握住花月影的手,輸入自己的青龍之氣。這神聖之氣讓魔女痛苦地逃出花月影的身體。
    星達抱住花月影,剛好感受到花月影那些記憶的碎片如同離離的泡沫在意識中破碎。
    慢慢地抬起頭,星達聽到自己的心碎掉的聲音。莫名的寒冷佔據了他的身體。
    星達帶著無情的微笑,將魔女的魂魄吞噬。
    黑色的光芒一閃之後,星達摟住花月影,眼中是痛苦的神色,"花月影……"
    沉睡的花月影平靜地呼吸著。她的臉上是奇怪的惆悵的表情,似乎有什麼已經失去卻無法忘懷一般。這是她最後的表情。說不出的愛戀。
    "讓我帶走她吧。也許有一天玄黃之石能讓她醒過來。"慕容安開口道,"你還要和魔界戰鬥,現在的你無法保證她的安全。"慕容安歎氣,"花月影大概也不希望你為她分心吧。"自己也要趕快回到那個人的身邊,不再因為不確定的危險逃避自己的心。洛襄,我會一直一直呵護你的。
    "如果沒有你,我拿自由來有什麼用呢?"星達低低地問。他的視線捨不得離開花月影那沉睡的臉。星達不捨地將花月影交給慕容安。
    星達化身為白虎再次衝向雲霄。黑暗與光明的對決即將開始。
    如果可能的話,花月影,希望我們能再次相見。就算是在一百年一千年之後,我會笑著看著你的眼睛,輕快地問:"笨蛋,你終於睡醒啦?"
    『全書到此結束』

《月夜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