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韶在地上低低地笑,那笑聲說不出的恐怖,「大昆蟲呵呵早就變過了而且秦秦腹中已經有了我的蟲胎。」秦秦的基因結構顯示她是最合適自己孩子的母體。身為生物天才的自己早就利用基因技術激發出了身體裡潛藏的力量。自己和秦秦的孩子將是最犀利的生物武器。通過克隆技術,自己可以創造一支全世界最強悍的隊伍。日本財團投下天價科研資金,不就是為了這個麼?
故人蟲胎劫案連理枝
故人
皇如月走過足球場,一顆冒失的足球向她飛了過去。輕輕伸出手擋住高速旋轉的足球。皇如月的手腕動都沒動一下,好像擋住的是一根羽毛。
「對不起!」杜天一跑了過來,臉都發綠了。自己居然差點砸到自己心儀的皇如月。
「沒關係,你看到許青延了嗎?」皇如月微笑著問。
「他今天突然暈倒被送進了醫院。」杜天一突然覺得要是自己也像許青延一樣生病多好。
皇如月轉身匆匆離開。許青延這小子好好的怎麼會暈倒?難道是之前被綠毛小殭屍抓傷的屍毒沒有清除乾淨?
***
醫院的病床上,許青延正和奶奶聊天。
「青延啊,你怎麼像個女孩子似的居然在學校暈倒?」許奶奶削著蘋果,充滿疑惑地問。這孩子自己從小給他補鈣補鋅的,身體看起來很壯實啊。
「那是意外,我太累了,所以睡著了。」許青延最近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練法術。皇如月的身體越來越弱。
病房的門被推開。皇如月露出頭來。
許奶奶驚訝地看著皇如月,神情複雜,「阿月?」眼前的少女不就是當年救了丈夫的神槍手阿月嗎?
皇如月愣在原地。沒想到自己在這裡遇到了故人。
「奶奶,你認識皇如月?」許青延好奇地問。
「認錯人了。她很像奶奶年輕時候的好朋友阿月。」許奶奶控制住情緒。眼前的少女怎麼可能是阿月。人都會老的。
許青延看了看皇如月,意味深長地問:「奶奶,你年輕時候認識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人是幹什麼的?」
奶奶招手讓皇如月進來,「阿月就是救了你爺爺的恩人。這閨女我越看越像阿月。」她握住皇如月的手。皇如月垂下眼簾,掩飾自己眼中的情緒。
「你是青延的同學?」許奶奶慈祥地問皇如月。
皇如月抬起頭來,眼如秋水,「是的。您身體還好吧?」那個烽火年代,自己遇到了幾位摯友,卻為了隱藏自己不老的秘密,和他們斷了聯繫。如今看到滿臉皺紋的碧心,自己居然充滿了羨慕。
「我很好。就是這小子老讓我擔心。」許奶奶看了孫子一眼。她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孫子喜歡眼前的女孩子。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許奶奶喜滋滋地站起身來。
皇如月將她送到門口,「碧心,你路上注意安全。」
許奶奶點頭微笑,「會的會的。」
她穿過走廊,上了電梯,電梯門合上。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她的瞳孔突然縮緊。那女孩子叫自己碧心!知道自己小名叫碧心的人只有只有她
她拚命地按開門鍵,想出去。阿月,為什麼你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阿月,我好想你
凶巴巴地打了許青延一掌,皇如月逼問,「你為什麼會暈倒?」這傢伙看起來氣色不錯,應該不是屍毒復發。
「我是睡著了,哪裡是暈倒。」許青延有些心虛地回答,「因為睡得太死,結果大家叫不醒我,所以送我來了醫院。」
「你晚上不睡覺幹什麼去了?」皇如月懷疑地問。
「我晚上不也在練你教的法術麼。」許青延老實地回答。他看了皇如月一眼。
「你這麼勤快練習是想搶我的飯碗啊?」皇如月故意歪曲許青延的意圖。這小子不是聽自己說自己快死了,想保護自己吧?
「那個你能夠不死嗎?」許青延問。皇如月覺得許青延可愛的樣子很像自己,當年自己也是這麼問師傅的。
許奶奶旋風一樣衝進了病房,一疊聲地拉著皇如月喊,「阿月,阿月,你為什麼假裝不認得我?」看來許青延繼承了她的急脾氣。
皇如月被猛烈搖撼得想吐,她無法想像當年甜美可愛的碧心如今怎麼成了孩子一樣。
許青延想到爺爺臨死前那個晚上的話。皇如月真的能夠讓爺爺致命的槍傷癒合,她到底擁有的是什麼樣的力量?擁有這種魔力的皇如月為什麼會死?
「碧心,許強華他還好嗎?」皇如月擦去許奶奶臉上的淚。「他死了快一年了。」許奶奶的淚又落了下來。
「他已經多活了那麼多年,你也應該高興才好。」皇如月歎氣。自己前不久又用了一滴心血救了許青延。許青延本來就具備奇怪的異能,不知道這鳳凰血和他本身的血液將融合出怎樣的能力。
一陣悠揚的蕭聲響起,那熟悉到自己想遺忘的旋律傳入耳中。皇如月一言不發地飛撲了出去。
***
皇如月記得自己和鬼王明月第三次見面時發生的一切。
那是在金鑾殿上,鬼王明月居然就是梟猛大將軍。應皇命前往宮中的皇如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優雅微笑著的明月。明月似乎比三年前更清華內斂,但他看著自己時眼中瞬間的猛烈情緒,讓自己心中不寒而慄。
皇帝下旨,皇如月與梟猛大將軍前往西夏追回至寶軒轅杯。
軒轅杯傳說乃遠古神族軒轅氏祭天之寶物。誰要是得到杯子的秘密,誰就能夠長生不老權傾天下!
朝上另一秘密勢力也悄然展開了對明月和皇如月的追殺。
一路上,皇如月見識到了明月的殺戮無情。他們前往西夏的沙漠尋找軒轅杯,卻遇到了可怕的鬼沙卷,自私殘忍的明月居然沒有丟下自己。
當皇如月醒來,發現自己依偎在明月懷抱之中的時候,她有了依賴和眷戀。
沙城中出沒著枉死者的亡靈,沙城下是軒轅杯的所在。
明月吹著一曲悠遠的蕭音,自己抱著膝,默默地聽了又聽。
此刻,同樣的調子正傳入皇如月的耳中。
這城市的一切都成為了背景。公園裡碧樹參天,朱紅色的小亭裡,一個眼神溫柔俊美不凡的男子正靜靜地吹著蕭。
「果然是你。梟猛大將軍。」皇如月走進亭中,輕聲說。
明月的睫毛顫了顫,抬眼看著皇如月,「阿月,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皇如月暗暗握緊雙拳,「你由人變妖,只是為了和我在一起?我才不信。你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你最愛的就是權力和你自己。」明月是軒轅神族的後裔,他始終認為這天下是他的。在沙城之下,他用自己的血開啟了軒轅杯,釋放出了杯中封印的鳳凰。原來,他一直想做的就是將自己當作爭奪天下的人形武器。鳳凰被明月強行封印入了自己的身體。那火燒得皇如月幾欲瘋狂。
「阿月,軒轅血的作用逐漸消失,鳳凰即將涅磐,你願意被那可怕的火焰焚燒至魂魄全無嗎?」他的話讓皇如月忍不住顫慄。
「我幫你鎮壓住那鳳凰,你和我永遠在一起,這樣不好麼?」明月擁緊皇如月,「我一直忘不了你的眼神,我希望你的眼睛裡永遠都是快樂。」
皇如月推開明月,「我不會再相信你。」
明月神色變得邪魅,「你是喜歡上了別的人,所以拒絕我嗎?」他危險地靠近皇如月,「該不是許青延那小子吧?他的阿晴現在已經是我的傀儡,為我殺人無數。你想他也和阿晴一樣?」
皇如月猛地抬起頭來,「不准你傷害他!」
明月的眼中有一絲受傷的情緒飛快地掠過,快得如同它沒有出現過。
「即使你喜歡上許青延,你們也不能在一起。你們沒有時間。」明月摩挲著自己的血色戒指,露出意義不明的微笑。
皇如月深深地看著明月,「讓我痛苦,你很快樂。一直以來,你都是這樣。」自己卻沉溺於那種偶爾的溫柔。
「我發現這個世界不再是我熟悉的世界。雖然我仍然可以稱王黑暗世界,但是,我突然覺得很無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明月握住皇如月的手。皇如月的心痛得抽搐起來。不要再用這種虛假的溫柔傷害我。
她的手指點在明月的心臟處,那裡居然出現一朵紅色的火焰。明月痛苦地退了一步。
「天師怎麼可能和殭屍在一起?老天爺也不會容忍。」皇如月看著明月痛苦的臉,淚水劃過臉龐。她轉身離開。
蟲胎
醫學院組織優秀生去名勝風景區旅遊。80人的大巴士被塞得像沙丁魚罐頭。
秦秦皺眉上了大巴士。上官韶握著她的手,她一直在顫抖。
皇如月最後一個到,她毫不猶豫地把許青延從座位上趕下來,然後極其自然地窩在許青延的座位上。
「許青延,」皇如月笑容可掬地對許青延說,「我可是許奶奶的救命恩人,她交過你要隨時報答我吧?」
「我明白。」許青延低下頭,牙齒差點咬碎。
悶熱的中午,公路上沒有別的車輛。後來許青延才想到這是極其不正常的事情。
上官韶在秦秦耳邊低低地說:「畢業後,我們就結婚吧。」
秦秦顫了顫,沒有回答。她覺得有人看著她,抬頭發現是微笑著的皇如月。
「不要答應他,他不是好人哦。」皇如月毫不在乎上官韶鐵青的臉。
秦秦望向窗外,突然看到,公路的中央居然扭曲著長出巨大的綠色蔓籐。開車的司機居然完全沒有察覺一般,直直撞向這妖異的巨大蔓籐。
車子遭到了蔓籐的強大攻擊!司機無法控制方向盤,導致大巴士直接狠狠地撞向山壁。有一瞬間,秦秦甚至覺得是山壁要把整車人吸進去!
這個時候,秦秦看到極其詭異的一幕,六道黃色的符紙懸空立在山壁前面。車撞在符紙前,似乎被無形的網攔住。車自毀的碰撞力量居然被削弱了一大截。車還是結結實實地撞上了山壁。玻璃的破碎聲、金屬的扭曲聲、人發出的慘叫聲響成一片。
許青延發現,皇如月的座位是空著的。她就像肥皂泡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四周突然變得很安靜,非常的靜。秦秦甚至聽不到任何的呼吸聲。就好像時間靜止了一般!
是的,時間靜止了,至少是在大巴士裡靜止。
皇如月正站在巨大的蔓籐下,她的聲音清脆悅耳,「我最討厭別人攪了我的興致。樹妖,你不好好地待在深山裡,卻出來興風作浪。」
蔓籐扭曲著它巨大的手臂,整個天空都是它的蔓籐舞動的身影。
「好久沒有玩過收妖的把戲了。要是師傅在的話,一定會說我動作生疏了很多。」皇如月一邊歎氣,一邊用硃砂在符紙上飛快地寫著咒。
「啊,好像寫錯了。」皇如月皺眉,凌空變出一柄桃木劍。秦秦從來沒看過穿牛仔褲揮舞桃木劍的女道士。但她承認,皇如月威武凜凜的姿態讓她一時之間完全地呆住。
上官韶動了動,他帶著秦秦爬出大巴士,看著被瘋狂的樹妖攻擊,卻顯得漫不經心的皇如月。
上官韶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居然靠近了危險的打鬥地帶。他只覺得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即將爆發。這樹妖的氣息是那麼甜美。自己一直下意識苦苦壓制的東西要出來了!
樹妖一根碗口大小的觸鬚比閃電還要快地刺向了秦秦的心臟!皇如月也只是來得及把那觸角折斷,然後憤怒地把樹妖封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上官韶擋在了秦秦前面。
看著穿透自己胸膛的綠色觸角,上官韶覺得所有的力量都從心臟那裡消失。
「你和秦秦為什麼會從巴士裡出來?難道我的法術失靈了?」皇如月似乎完全無視於上官韶即將死掉的現實,反而開始推敲自己的法術是否失靈。
「喂?你不會見死不救吧?」上官韶聲音微弱地問皇如月。
秦秦呆呆地看著這一切,輕聲說:「皇如月,請你救救上官韶。」
皇如月凝視著秦秦,「如果我說上官韶殺了你前男友呢?」
秦秦驚惶地回頭看著皇如月,「你說什麼?」
皇如月冷笑著看著上官韶,「你問他自己。」
上官韶眼中閃過慌亂,很快鎮定了下來,「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不承認的話,我可不會救你。」皇如月悠閒地把玩著自己的桃木劍。
上官韶汗如雨下,他結結巴巴地回答:「是我幹的。」
秦秦抬起頭來,「你好可怕!」上官韶對自己一家人都非常的好,可是自己總是覺得他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當初自己迷醉於他的風度,卻沒有看到自己的真心所向。
「樹妖的妖氣已經入侵你的心臟,除非你不是人,不然你死定了。」皇如月氣定神閒地看著上官韶。蟲胎的後代會不會顯現出異於人的一面呢?自己一直很好奇。
樹妖的觸手突然枯萎並掉在了地上,上官韶不敢看自己的傷口,怕看到一個透明的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官韶驚訝地看著自己快速癒合的傷口。
「你不是人,你的身體吞噬了這妖氣。」皇如月微笑。
「我不是人?」上官韶喃喃地說。腦袋裡全是聽不清的遙遠雜音。奇怪的痛苦和孤獨感佔據了上官韶的思維。
捏住上官韶的下巴,皇如月將一顆紅色的珠子塞入上官韶口中。那熾熱的感覺讓上官韶難受得想嘔吐。
「我這顆赤驪珠可以壓制你體內的寒毒,如果你不想變身成一條大昆蟲,你就不要再動用你的寒力。」皇如月冷冷看著上官韶。湖靈說過,他注定被上官家的後代殺死,自己也不能過多插手上官韶的事。
皇如月率先上了巴士。上官韶在地上低低地笑著,那笑聲說不出的恐怖,「大昆蟲呵呵早就變過了而且秦秦腹中已經有了我的蟲胎。」秦秦的基因結構顯示她是最適合自己孩子的母體。自己剛才當然要將她保護好。身為生物天才的自己早就利用基因技術激發出了身體裡潛藏的力量。自己和秦秦的孩子將是最犀利的生物武器。通過克隆技術,自己可以創造一支全世界最強悍的隊伍。日本財團投下天價科研資金,不就是為了這個麼?
秦秦坐在座位上,覺得胃在絞痛。最近自己的身體真的很不好,動不動就暈倒。她並不知道,蟲胎已經在她的腹中孕育。
劫案
許青延穿開襠褲就認識的兄弟白明正站在警察局的武器庫前。他瞪著武器庫裡乾淨的牆壁,嘴角都在抽搐。
警察局的武器庫居然被人洗劫一空。看著那被神秘液體腐蝕了個大洞的銅牆,白明轉身走出武器庫。
當晚的錄像似乎被神秘電波干擾,只是一堆黑白閃爍的點。
白明拿出手機撥號碼,「皇如月小姐,我想請您幫個忙。」
***
「你手上所有的資料就是這卷你們什麼也看不到的光碟?」皇如月坐在哈根達斯冰激凌店,大口吃著水果冰激凌。
「是。我想也許你能看出點線索。」白明心痛地看著皇如月點了第三份冰激凌。
「我最近很忙。我想把茅山術中保持屍體不腐敗的法術運用於現代的器官保存,那麼就不用擔心移植器官的壞死問題。」皇如月在吃冰激凌的間隙時間說著自己的研究課題。
白明很有興趣,「也許,控制人心志的法術完全可以取代麻醉成為最安全和廉價的手術方法。」
「你很有慧根,我覺得你研究這些比當警察有前途。」皇如月誇獎白明。
「可是我覺得穿警服很威風,而且警察的福利還不錯。皇如月小姐,我一定付您豐厚的酬勞。」白明誠懇地說。
打開手提電腦,皇如月把光盤放入自己的電腦。
「你這個播放軟件很奇特。」白明被皇如月電腦裡幽靈LOGO的播放軟件所吸引。
皇如月電腦裡,原本什麼也看不到的光碟慢慢顯現出影像。
「這個軟件能夠計算出和那妖氣波動相反的波,然後加以綜合。去除干擾後我們就可以看到畫面了。」皇如月懶洋洋地回答。
「這是什麼?白色大蜈蚣?」白明看著那大洞裡出現的龐大身軀,驚訝得嘴都合不攏。約莫兩米長的白色大蜈蚣鑽入武器庫。它吐出很多黏液,將洞口擴大。
一群穿著黑衣的蒙面人跟著進入。他們有序地搬動槍支子彈,而白蜈蚣對武器庫的密碼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那秘密櫃裡放著我們最新研發的生物武器。」白明壓低聲音。
「白色大蜈蚣應該具備很高的智商,你看它做事情有條不紊,每一個動作都很簡潔流暢。」皇如月很有興趣地讚美大蜈蚣。
密碼櫃打開後,那白色大蜈蚣將東西直接含在口中,緩慢地爬出了武器庫。光碟的內容也就此結束。
「這可比恐怖片好看。」皇如月下結論說。
她關上電腦沉思,「白明,你帶我去現場看看,我也許能找到那白色大蜈蚣的藏身之處。」
***
戴著特製的手套,皇如月在那大洞的邊緣抹了抹,手上的黏液的確具有很強的腐蝕性。她噴了一點自己帶的鑒別藥劑。
「是口水。」皇如月有些噁心地說。她伸出手掌,掌心裡停著一隻小巧可愛的紙仙鶴。
那仙鶴居然慢悠悠地升到了半空,繞著皇如月的頭頂轉了一圈,飛出了武器庫。
「它它它」白明張口結舌地指著紙仙鶴。那東西居然會飛!
「現在我們只需要等。」皇如月若無其事的說道。
城郊某處
皇如月的紙仙鶴晃晃悠悠地停在了臨窗的樹上。它嘗試將影像和聲音記錄下來。
別墅內,上官韶正和一個忍者裝扮的男子在密談。那忍者目光犀利,有如實質一般。他的身上有著濃重的殺氣,他腰側掛著長刀。那刀鞘也掩不住刀的血腥凶氣。
「塚之櫻小姐即將來到本市,『暗黑鳳凰』是塚家族的必得之物。你這邊進行得如何了?」上忍塚村正陰森地問。
「警察局一定會委託皇如月調查這次的武器失蹤事件。我已經為她準備好了大禮。」上官韶嘴角含笑,把玩著自己心愛的琉璃玉籠。
窗外的紙仙鶴慢慢離開樹枝,準備飛回去。一抹閃亮的刀光將它劈成了兩片。紙仙鶴燃燒了起來。
上忍塚村正妖刀回鞘,他冷哼一聲,「小伎倆。」
一陣風吹來,將紙仙鶴燃燒的灰燼帶走。
上官韶和上忍塚村正分別後,走進自己別墅的密室之中。
秦秦正昏睡在寒氣逼人的冰玉床上,她的生命跡象幾乎完全消失,可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衣服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有規律地扭動著。冰玉的寒氣能夠極大地促進蟲胎的發育,才三天三夜,蟲胎就已經發育得接近成熟。
上官韶撫摸著秦秦的頭髮,「秦秦,你就要當母親了。我真的很高興。」他俊美的臉上隱隱藏著瘋狂。變身為蟲的次數越多,他內心的人性就消失得越多。
警察局
皇如月發現自己的追蹤紙仙鶴失去了聯絡,她明白自己這次是遇到高手了。
就在這個時候,焦急的致致找到了皇如月。
「如月,我妹妹失蹤了三天了,我已經報警了。但是我心裡很亂,昨晚我夢到我妹妹叫我救她。」致致心亂如麻,她和秦秦從小就心靈相通,品位性格都很相似。她們有時候還會做同樣的夢。這一次,她覺得秦秦絕對是遇到危險了!
「這家傳的古玉掉在了我家門口的草坪上。秦秦一定是被人綁架了。」致致拿著古玉,眼淚流了下來。
誰會綁架一個大學生呢?
「上官韶找過秦秦嗎?」皇如月問。她喝著白明為她泡的劣質咖啡,神態平靜。
「他前幾天說去國外參加學術交流會,之後就沒了聯繫。」致致著急地說,「我給他打手機總是不通。」
皇如月眼睛亮了亮,「秦秦出事了肯定不能給上官韶電話。熱戀中的女友電話不通,他怎麼也應該打到女友家問問。除非他正和秦秦在一起!」上官韶,你賣一個這麼大的破綻是為了什麼?
「致致,這一次要靠你來找到秦秦!」皇如月握住致致的手。
「我?」致致指著自己,美麗的眼睛裡是茫然。
白明在一旁追問:「那武器庫失蹤怎麼辦?」
皇如月想了想,「再說了。另外,你的咖啡泡得比泥漿還難喝。」
連理枝
比翼鳥,連理枝。
人和人真的能夠如此同心相惜?
皇如月拿出一種奇怪的植物對著忐忑不安的致致說:「吃了這連理枝,加上許青延為你輸送靈氣,你可以在秦秦的夢裡見到她!」
那連理枝看起來青翠欲滴,偏偏有著玉一樣的質感。
致致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植物。她坐在皇如月佈置好的陣法中央,右手中指綁上了一段紅色的絲線。那絲線本是白色的,卻在綁上致致的手指後變成血管一般的紅色。
皇如月點燃了氣味沁人心脾的奇香,拿著玉刀將連理枝切成數段,讓致致服下。那連理枝入口即化,微微甘甜。
許青延坐在致致身後右掌抵著她的背心。
致致腦海裡是皇如月的叮囑,「古有游夢仙枕,其實還有游夢仙陣。你要記住,找到秦秦後問明情況就馬上回來。香燃完的時候,你手指的絲線就會收緊拉你回來,你不要抗拒。夢境充滿玄妙,和死有著密切的聯繫。有人睡上一晚,覺得度過了半生。直到有一晚,他在夢裡夢到了永恆。他的身體就化為了飛灰。去吧,秦秦的血會呼喚你的。」
***
致致還記得秦秦小時候喜歡玩一個彩色的皮球,她總是抱在身邊,只給致致玩,不給其他小朋友玩。
茫茫大霧裡響起了拍皮球的聲音。
一下,兩下,三下。
致致快步走了過去。雲霧在剎那之間散盡。她的眼前是小時侯住過的平房。秦秦夢到的是自己小時候嗎?
推開門,致致走了進去,好冷。所有的傢俱上都結著白霜。
廚房的門響了響,致致看到孩子的裙角閃了閃,她跑了過去。
小小的秦秦正在廚房裡吃東西。
「小秦秦,你很餓?」致致蹲下身子問,她摸著秦秦軟軟的頭髮,心裡充滿了童年的回憶。這個時候,她發現秦秦居然在吃一些白色的小蜈蚣!她「咯嚓」地咬著那些蟲子,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鼓起勇氣握住小秦秦的手,「小秦秦,我知道你在害怕。但是,我想救你。帶我去見真正的秦秦好不好?」妹妹一定很害怕,害怕到夢到小時候,躲在家裡,就以為危險不會來。
小秦秦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致致的背後。致致轉過頭,發現自己身後是一個冒著黑氣的洞。她再回過頭,小秦秦已經不見了。
洞裡傳來了野獸的吼叫聲。皮球拍打聲又響了起來!就在洞裡!
致致衝了進去。她看到的是一個柔軟的洞穴。牆壁上全是血絲。有一隻長相可怕的胎兒正握緊拳頭在洞穴深處安睡。它的背上長著兩排小小的觸手,正在毛茸茸地晃動著。
小秦秦出現在那可怕胎兒的身邊,定定地看著致致。
「秦秦,你到底怎麼了?」致致痛苦地問。
「這是我的孩子哦。」小秦秦抱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胎兒,「我的孩子。」
「你懷孕了?」致致驚訝地問。
小秦秦的臉上是絕望的表情,「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不可能,你懷的是誰的孩子?」致致看著那可怕的胎兒,它正在夢裡轉動著自己的眼睛。
「上官韶。他說只有我能生出這個孩子。所以他愛我。」小秦秦的臉是成熟女子才有的神情,「我好恨。」
「你在哪裡,我來救你!」致致恨不得撕碎上官韶。
「我在」小秦秦還沒有說完,那胎兒居然睜開了眼睛!它吼叫著抱住小秦秦。小秦秦被它吐出的絲包裹住!致致的手指上的紅線拉緊!
致致悲哀地看著秦秦,「等我!」她覺得自己的魂魄向上升,她看到了密室裡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秦秦和微笑的上官韶。她看到了這被綠樹環繞的別墅,她的腦海裡「轟」地一聲!
「秦秦,秦秦!」致致猛地叫了出來。她發現自己還待在游夢仙陣中,眼淚流了下來。她抓住皇如月的手,「秦秦好可憐!」
許青延通過致致的眼睛也看到了發生的一切,他眼中怒火狂燒,「上官韶是魔鬼!」
皇如月聽致致講述了她見到的一切,表情變得異常的平靜,她冷笑了起來,「致致,我很久沒殺人了。不過,就我看來,上官韶連妖怪都不如。」
提出一個古老的皮箱,皇如月伸手打開,裡面全是太殘忍而很少動用的禁符。
「上官韶已經成功妖化成蟲,武器失蹤案就是他的傑作。這一次我要把他的房子全拆了!」皇如月戴上自己的天龍銀絲手套。
「我也要去!」許青延沉聲說。
「也好。致致也去,我要你親眼看到上官韶怎麼死。」皇如月催動手中的玉石。空間裂開一道極小的縫隙,他們三人消失在縫隙中。
皇如月的手中彈出十道符,將整個別墅籠罩。沒有她的允許,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關上門,就好打惡狗了。」皇如月冷冷一笑。
密室裡的上官韶突然覺得心慌意亂,他看了看秦秦,決定出去看看。蟲的第六感是相當敏銳的,只可惜他這次遇到的是殺蟲專家。
***
一枚紫色的雷符被皇如月扔上半空。粗大的霹靂將整個別墅洞穿。
十數名忍者鬼魅一般出現在他們面前。
皇如月和忍者鬥在一起,身手矯健,游刃有餘。她的銀針飛出,例無虛發。
施施然走向別墅,皇如月吩咐隱身的許青延和致致去救秦秦,她則負責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小心地潛進別墅,許青延和致致穿過長廊進入地下電梯。負責監視電梯的人看著空空的電梯往下滑以為電梯出了故障。
出了電梯,許青延站在密室門口,用皇如月給自己的小劍直接將鋼門切開。
監控室裡的人驚訝地看到鋼門出現四條整齊的裂縫,然後轟然倒塌。出事了!
忍著徹骨的寒冷將秦秦抱起來,致致小心地將古玉給秦秦戴好。皇如月給古玉附加了安神的力量,可以讓秦秦沉睡,讓蟲胎也暫時安靜下來。
他們匆忙出了電梯,就遇到了上官韶。
屏住呼吸的兩人想抱著秦秦繞開上官韶,卻發現上官韶聳動著鼻子,眼裡開始冒出紅光。妖蟲的嗅覺和感覺告訴他,他眼前有生物!
許青延手中的飛針彈出,直直插在了上官韶的左眼!
上官韶發出非人的嚎叫,衣服片片裂開,露出蜈蚣的身體。他的手變化為兩個大螯揮舞著。
它猛地噴出具有強烈腐蝕性的液體,許青延護住致致和秦秦,「你們快走!」他將衣服拋出,裹住那液體。
隱身符失效的許青延暴露在蟲化的上官韶面前。
許青延握緊手中鋒利的小劍。怎麼對付這蜈蚣呢?皇如月沒教過。原定計劃是由皇如月折磨上官韶,自己只負責看戲。
許青延將自己剛學會的水火符演練了天花亂墜,趁上官韶那蜈蚣腦袋發愣之際,沿著牆根開溜。
他看到皇如月遠遠奔來,心中愉快萬分。他沒看到的是,皇如月看著他身後的焦急的眼神。
許青延只覺得肩膀一涼,就被上官韶的蜈蚣大螯來了個對穿。
他痛得腦袋「哄哄」作響,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他的右手居然冒出了鳳凰形態的火焰。那火焰衝入上官韶大張的蜈蚣嘴,烤肉的香味頓時傳了出來。
皇如月吃驚地點頭,「這小子還有這招。一滴鳳凰心血居然能讓他發出鳳凰赤焰。」
上官韶倒在地板上,由蟲態恢復了人態。他看著遠處的秦秦,有些絕望地低喃:「就差一點,我的孩子就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