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鎖魂鐲套回雲若惜的手腕上,四周是狂亂的時空氣流。
一切似乎沒有什麼不同,除了隱隱碎裂的鎖魂鐲。
只是,蘭月沒想到,鎖魂鐲的碎裂不僅僅解救了她自己,還解救了阿哲的魂魄。
一縷紫煙從雲若惜的耳朵裡鑽入了她的身體。
操控這紫煙的正是阿貝。
「你為什麼而來?」阿貝冷酷地調製著毒煙的毒性,確保雲若惜能享受到最極致的痛苦。
雲若惜發現自己的媚術在阿貝的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是一個強大而無情的妖獸,那凌厲的氣勢令她戰慄。
他和媚到底是什麼關係?媚的死為什麼會令他如此震怒?
「我只是想得到媚姨的魂魄,逼問出那些不傳於外人的巫蠱之術。」雲若惜臉色煞白。
阿貝鳳眸微亮,毒煙自雲若惜體內收回:「她的魂魄還在?」蘭月的身體完好無損,魂魄還在的話,一切就有希望。
雲若惜心中一動,阿貝對媚的關心真是超乎尋常。
「她在我的鎖魂鐲裡。」雲若惜無力地舉了舉自己的左手腕,她的眸子驚詫地定住!
手腕上的鎖魂鐲上有了明顯的裂紋!
「為什麼會這樣?」雲若惜握著鎖魂鐲,鐲子裡已經有很多怨靈自裂縫中伸出頭來。
阿貝的妖氣籠罩住鎖魂鐲:「出了什麼事?」
雲若惜頹然地說:「鎖魂鐲壞了,媚姨的靈魂不再裡面。」她的氣那麼弱,也許在死的嗜好她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阿貝的眸子黑的發藍,繫著他長髮的發繩「啪」的一聲斷開。
「我要找的魂魄不是媚的魂魄,而是蘭月的魂魄。」阿貝的聲線低沉,長髮舞動,眼中的威壓令雲若惜含出如漿。
她惶恐地看著陷入幻覺的蘭月:「她不是好好的在那裡嗎?」
阿貝冷冷地笑:「你的媚姨奪走了蘭月的身體,把她的魂魄灌入了小媚的身體裡,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一切被奪走,你和你的媚姨一樣狠毒,不過,如果你能令蘭月的魂魄歸位,我可以饒你不死。」
雲若惜眼裡重新有了神采:「我可以帶走媚姨的魂魄嗎?妖獸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令她痛苦得恨不得自毀魂魄。」
阿貝邪魅地笑了:「雲若惜,你果然夠狠毒。」
雲若惜笑吟吟地回答:「多謝誇獎。」
她的手指微動,嘴裡傳出低低的唸咒聲。
小媚的屍體奇異地顫抖起來,如同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她直直地自地板上拉了起來。
雲若惜的右手放在蘭月的額頭。
白色的光波以她的身體為媒介蕩漾開來。
媚的魂魄在小媚的身體裡寄居了一段時間,總會遺留下她的魂魄碎片,雲若惜就是利用這些魂魄碎片的氣息強行將媚的魂魄引回了小媚的屍體。
而蘭月的身體裡同樣有蘭月的魂魄的碎片,這必然能令在這附近的蘭月的魂魄回歸。
這種巫門秘法只有雲若惜這類級別的巫女知曉。
媚剛好夢到自己成為雲霧山莊的新主人。
她坐在雲霧山莊歷代莊主才能坐的九天盤龍椅上,顧盼生輝,一陣暈眩突然襲來,她覺得自己彷彿被什麼吞噬了一般空虛冰冷。
媚恢復意識,發現自己在蘭月那破舊的家中。
最可怕的是,她看到了原本已經被自己佔據的蘭月的身體正在自己的面前!
雲若惜在一旁淡淡笑著:「媚姨,你醒了?」
媚的手腳都不能動彈。她看到了客廳裡正對著她的一面鏡子,鏡子裡的自己居然是臉色鐵青的小媚!
為什麼她會回到小媚的身體裡?
不,小媚這身體分明已經死了!自己被困在了一具屍體裡!
媚被無邊無際的恐懼淹沒了。
她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媚姨,我會好好對你的,把你煉藥的本事全部傳給我吧。」雲若惜的聲音似乎從天邊傳來。
媚絕望地在心靈的深淵裡哭泣。
而雲起卻在窗外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並不關心媚是否被地獄之火煎熬,他只關心一切是否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那把凶刃通過雲若惜的手刺入了阿哲的身體,阿哲絕對是一個適合凶刃的臨時寄生體。
想到這裡,雲起在黑暗中露出極美的微笑。
成功越來越近了!
Chapter22步步殺機
醒來
蘭月很累很累,累到不想醒過來。
她感到有人在輕撫她的頭髮:「姐姐,求求你醒過來看我一眼。」
阿貝變了許多。
他最內疚的卻是沒能保護住她吧?
「姐姐,我錯了,你是因為不肯原諒我所以才還不醒來嗎?」阿貝的聲音裡是隱隱的絕望和憂傷。
蘭月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終於睜開了眼睛:「阿貝,別哭」
她看到了阿貝狂喜的臉,以及神色如釋重負的雲若惜。
蘭月閉上了眼,靜靜睡去。
「她需要用睡眠來補充流失的元氣,別吵醒她。」雲若惜的聲音斷斷續續,漸漸遠去。
蘭月再次夢到了那個月夜。
只是這一次她看到了爸爸死亡前的片段。
一輪白月亮高掛在靜謐的黑色夜空上,脆黃的樹葉在腳下發出輕微的碎裂的聲音。
月色下,一個看不清樣子的人緩緩走近,他的聲音冰冷無情:「蘭月臣?」
「是我。」那是爸爸回答的聲音。
蘭月隱隱看到那個殺爸爸的人的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在反光,是項鏈吊墜嗎?
「你使用禁術,靠獵食人類延長生命,所以,你成為我的獵物。」清冷的光華在爸爸的身前蕩漾。
蘭月發現爸爸的額頭上有一隻眼睛在慢慢睜開!
他整個人散發出了凶悍的魔獸氣息,他的雙手居然漸漸長出鋒利的爪子,在月夜下銳利而邪惡。
蘭月驚嚇地叫出聲來,她猛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這是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