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中午。
樂雅收到了星黯的短信。
她請了病假,如同歡快的小鹿一般衝出了學校。
黑色奔馳平穩的行駛著。
樂雅發現並不是去明夕的家的路線。
「星黯不是說他在家裡為我準備了驚喜,讓我去嗎?」樂雅有些奇怪的問。
無千清秀的臉上是淡淡的微笑,「主人在本地不止一處房產。」
樂雅好奇的問:「哇,你叫星黯主人?好囧的稱呼哦。」
無千微笑著回答:「也許過不了多久你也會和我一樣稱呼主人。」主人昨夜負傷回來,卻沒有說明原因。他為主人送上了新鮮可口的食物,令主人恢復了大部分元氣。
轎車駛入僻靜優美的街道。街道兩旁,法國梧桐遮天蔽日。
無千將車停在了一處歐式建築的車庫裡,帶著樂雅走進了美輪美奐的小別墅。
踩著厚厚的地毯,樂雅如同雲中漫步。
她的唇邊是燦爛微笑,為即將見到的男子而綻放。
大露台白紗層層疊疊。
星黯躺在榻上,閉著眼,側影在陽光裡動人心魄。
他聽到樂雅那低微的腳步聲,倦倦的睜開眼,看向她。
那樣帶著倦意的眼神令樂雅屏住了呼吸。
星黯唇角微勾,眼底有亮光閃過。
樂雅聞道了玫瑰的濃香,彷彿帶著血腥味的香氣。
她走到星黯身邊,有些擔憂,「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蒼白的宛如大理石,沒有一絲血色。
星黯懶洋洋的坐了起來,牽著樂雅的手,說著她不懂得話,「沒關係,有人比我更不好。」黑暗氣息應該可以令阿熾痛苦的如同浸泡在硫酸裡的小鳥。
樂雅聰明的保持沉默。她覺得星黯這樣神秘和強大的男人會喜歡安靜的女孩子。
「樂雅,你能繼續和我說說明夕嗎?」星黯含笑問樂雅。
樂雅微笑了起來,上一次星黯邀請她到他家做客,也是聊明夕,「我第一次遇到明夕的時候,她正被高年級的學姐們圍住。她墨染的對待這別人,卻總是吸引著某些人的視線。學姐大概是因為嫉妒才會出手教訓明夕。」
星黯輕笑,「明夕的確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讓人想看到她哭泣的樣子。」
樂雅愣了愣,將星黯的話歸結為玩笑,她歎氣,「明夕似乎不敢去在乎別的人,她的世界的中心就是她的媽媽。可惜,伯母還是去了。要不是你及時出現,真不知道明夕會不會輟學。」
星黯深黑的眸子裡是奇異的微笑,吸引著樂雅的視線,「明夕不是還有你嗎?」他的到來對明夕來說也許是厄運的開始。他要挖掘出明夕內心深處的黑暗,喚醒她屬於惡魔的那部分因子。
樂雅目光一凝,溫柔的笑著,「是的,我會好好保護明夕。」
星黯把玩著樂雅的手指,飲下一個令她心悸的吻,「是嗎?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我和明夕中做選擇,你會怎麼選?」
樂雅笑了,「那不可能。」
星黯親吻樂雅的唇,像是親吻一陣風,「誰知道呢」
暮色漸漸爬滿整個天空,然後墜入塵世,用黑暗之紗籠罩住人間。
明夕撥了撥了樂雅的手機號碼,卻發現樂雅關機了。
樂雅請了病假。明夕有些擔心她。她昨天還好好的。
傷口癒合的阿熾並沒有上課,他行蹤神秘,令明夕心中隱隱有著不安。
明夕走出校門,在街道的拐角處,熟悉的黑色奔馳在她的身旁停了下來。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無千的臉,「明夕小姐,請上車。」
明夕坐上車,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她的打了寒戰,也許是空調太冷?
無千從後視鏡裡看了明夕一眼,「明夕小姐,少爺已經回來了。」少爺對明夕小姐花了不少心思。如今的明夕小姐很弱,很難想像她會墮落成妖魔。聽說女巫的血是世界極致的美味。
無千想到這裡,喉嚨情不自禁的滾動。
明夕環抱著自己的肩,總覺得冷。
轎車拐入綠樹成蔭的僻靜街道,然後緩緩駛入東南亞風格的別墅區。
夕陽絢爛,靠著落地窗的地板上,陽光彷彿一首曖昧不盡的詩。
明夕走進屋子裡,一眼就看到了再地板上懶散隨意的坐著的星黯。
星黯穿著白襯衣,黑長褲,慵懶的喝著紅酒,他的頭髮凌亂,帶著說不出的性感。
他抬眼斜睨明夕,懶懶一笑,「明夕,過來,我有禮物送給你。」
明夕走了過去,盤腿坐在地板上,結果星黯遞給她的一個皮夾子。屁架子很輕很小,彷彿經歷時光磨礪的藝術品,暗淡的棕色牛皮帶著光亮的觸感。
「是什麼?」明夕問。
星黯笑了,「打開看看你喜不喜歡。」
明夕打開夾子,發現夾子裡靜靜躺著一朵花。潔白輕盈如羽毛,帶著低調的華麗與魅惑。
「真美。」明夕的眼中是深深地迷戀。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花面前保持清醒。
星黯飲盡水晶杯子裡暗紅色的酒液,他深深的注視著明夕,「我覺得她和你很像。」
明夕微笑,指間輕觸花瓣。「我可沒」她驚訝的發現,那花朵居然在自己觸摸的瞬間化為烏有!
星黯意味深長的笑了,「這花朵本來就只開一瞬,我用巫力封鎖住了它,只要你觸摸,那個微弱的時間結界就會破碎。」
明夕指間微涼,彷彿有著花的餘韻在流動。
她微微有些迷惑。
星黯握住了明夕的手,「你感覺到了?這花裡藏著一個生命,瞬間誕生瞬間死亡。你是明家的女孩,天生具備巫力的天賦。別浪費這樣的能力。」
明夕被星黯輕握著手,望著夕陽裡美麗的如同夢幻泡影的星黯,彷彿被催眠。
她唇邊微笑淡淡,「我只是能看到那個世界,我什麼也不能做。」
星黯低下頭,親吻明夕的手指,唇的溫度令明夕心思微亂,「這隻手帶著你無法想像的力量。你要好好珍惜。」
明夕抽回手指,臉上有微微的紅暈,「什麼力量?」
星黯眼波溫柔,「你已經16歲,你體內的巫力之血已經甦醒。你不再是只能看到鬼魂的旁觀者。」
明夕看著星黯,「那我能做什麼?」
星黯微微一笑,「明家的業務開展的很多。我們有時候是政治家的顧問,有時候會為人解決和風水以及亡靈有關的問題。我從事的是送靈師的工作,就是將滯留在人間的靈魂,帶去它們該去的地方。明夕,你可不可以幫我?」
明夕很希望自己能為星黯做些什麼。在她被房東趕出門,走投無路的時候,星黯出現在她的面前,彷彿黑暗裡的一線光。
「只要你不嫌棄我是個累贅,我願意幫你。」明夕望著在夕陽裡帶著魔性魅力的星黯,微笑著說。
水晶杯裡的殘酒帶著暗紅色的微光,昭示著明夕的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