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傷心的焦糖瑪奇朵(2)

  我這輩子只嫁給池棠!

  我最愛的人是池棠,永遠、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愛池棠,用盡我的生命……

  那都是我寫下的文字,可是那是我沒有來到這裡之前的文字。那時我補了接池棠,不知道他是怎樣一個外表溫柔、內心堅決的男生。那時我更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人像絕倫那樣對我溫柔。

  「媽媽,你誤會了……」

  「看吧,我們家寶寶就是特別愛害羞,到底是家教良好的大家閨秀啊!」媽媽得意地說,也在一次打斷了我的話,「寶寶,你只管解釋,你心裡真正想的事媽媽知道。反正,這門婚事爸爸媽媽已經跟親家說好了,鋼琴公主的你能夠嫁給鋼琴王子池棠,以後一定會和爸爸媽媽一樣幸福的!哈哈……我們家的浪漫深化想不到就這樣一代一代的傳遞下去了啊。哈哈哈,真是太高興了!」

  「什麼說好了?我不明白。」我激烈地搖頭,望向池棠,但是他表情木然,眼睛裡是空洞的,彷彿這個房間裡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一樣。

  「我們家池棠絕對沒問題,他如果敢不對你好,我們一定會永遠都不原諒他。」回答我問題的人是池棠的爸爸。他的媽媽臉上也帶著和我媽媽一樣的笑,握著我的手對我說:「放心,我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的。哦,我們家池棠其實在感情方面還蠻遲鈍的,所以有些地方你要多提醒他,他看上去木木的,其實很有心的。就像以前隔壁家的淺草跟他表白……」

  突然,淺草的名字就像鋒利的錐子扎進了池棠的身體,他整個人都被痛得一顫,直起腰聲音很輕卻很決絕地說:「我和淺草沒關係。」

  「哦!對對對,我怎麼在未婚妻面前說別的女生呢?媽媽糊塗了,糊塗了。」池棠的媽媽捂著嘴和我媽媽笑到了一起。

  「親家母,我看早一點把訂婚儀式辦了吧。我已經看到那一定會是本城最浪漫、最夢幻的訂婚儀式,池棠和寶寶一定會是天造地設最般配的一對!」

  「是啊,是啊!昨天在演奏會上他們的表演就是天衣無縫,心意相通,簡直就是絕配,絕配啊!」

  我受不了了!

  池棠明明喜歡的人不是我,為什麼要為了淺草回應我的告白?

  而我,雖然9年的暗戀是池棠,雖然不顧一切到這裡來的原因是池棠,但是我喜歡的人是絕倫啊!是絕倫,不是其任何一個人啊!

  「媽媽!我不能嫁給池棠。」我的話說完,歡鬧的現場頓時一片清冷。電視台記者正在飛速做記錄的筆也停了下來,在他的記錄本上已經有了一個浪漫愛情故事的開端和火熱的發展,只差一個最後的完美結局了,而我的話似乎就是黑色的筆,毀掉了那個完美的結局。

  可惜,這只是我的錯覺,突然的安靜只持續了短短的5秒鐘不到的時間,就被媽媽的笑打破:「著孩子,臨陣害怕了。哈哈哈,不要怕,嫁了人媽媽還是會陪著你的。再說只是訂婚,離真正結婚還有好久好久呢。」

  「哈哈,是啊,這真是本城最幸福的浪漫神話啊,我一定要把它製作成電視專題片在黃金檔隆重播出!」主持人興奮地說。

  「唉,女兒終於長大了。」爸爸欣喜的眼角溢出了淚水。而房間裡的其他人又繼續開心地聊起來。聊得話題全都是我對池棠9年的暗戀,還有我為了他在三流中學悲慘的生活。

  其中說話的人還有校長:

  「你們不知道,寶寶為了接近池棠,居然委屈地去做我們學校最恐怖的學生絕倫的女朋友哦,那個絕倫也太沒大腦了,怎麼會有女生喜歡他,為了他轉學啊……一個人摻和到別人的故事裡面來,還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好傻……不過還好那傢伙在某些方面還是起到了正面作用的……」

  不是這樣的,事實不是這樣的。我咬緊牙,突然站了起來,我要在這裡宣佈,宣佈可能會讓所有人不高興的真相。

  那就是我,並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為了自己暗戀的人而吃盡辛苦的女生。我其實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還變了心,永遠地變了心,背叛了自己9年的暗戀還無怨無悔的女生。

  「我……」我張開嘴要說話,才發現三途河真正的主任已經回來,校長說的太開心也沒有注意到,而我竟然也沒有發現。

  絕倫面無表情,目光均勻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啊!微笑森林的大廚!你是微笑森林的大廚!」發現絕倫的媽媽指著他興奮地叫,這個時候校長才慌亂地發現他口裡的那個好傻、摻和進別人的浪漫故事裡的絕倫已經早就出現了。

  「絕倫殿下!」校長淒涼地嚎叫出他的名字。

  這下大家都知道他就是那個莫名其妙霸佔了我做女友、莫名其妙摻和進別人的浪漫故事中的傻瓜了。

  這個時候,絕倫要生氣了吧。他要生氣地把我從池棠身邊拉過去,狠狠地教訓我,也許還要打我,最後再宣佈我是他的、誰都不能搶走,他不是那個摻和別人故事的傻瓜,他才是男主角!如果是這樣,我就可以流著淚,顫抖地依靠再他身邊了吧。永遠……

  校長都害怕得顫抖了,但是絕倫的臉上卻沒有他慣有的不可一世,誰都不能違抗的表情。

  他的表情,就是完全沒有表情,黑洞洞的眼眸裡沒有一點光。

  我身後的池棠也站了起來。淺草的拒絕傷害他太深,深到他已經將外界的一切都遺忘了,知道現在他才突然響起在我和他之間不光有淺草,還有絕倫,他最好的朋友。

  「哎呀,我……我犯糊塗了,絕倫,事情不是你想的,其實我不是……」池棠完全失去了方寸,滿嘴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實我又何嘗不是?

  結果——

  「多好,你們倆真的很配。」

  絕倫聲音溫柔地說,嘴角有讓人難以置信的美好弧度輕輕綻放。世間少有的美麗微笑讓喧鬧的房間陡然間被花香的靜謐侵滿,而在每個人都為他的微笑心醉得無法掙脫之時。

  我的心——

  碎了。

  被他美麗的微笑痛苦地車碎了。

  在那一刻,我分明聽到他的心也碎了,可是我們兩個人就這樣面對著對方,然後錯過了。

  「絕倫……」池棠不知道該怎麼辦。

  從來不曾微笑的絕倫在相隔不到5秒的瞬間居然又笑了,走過來拍了拍池塘的肩膀:「笨蛋,本來就是我誤會了,早點告訴我不就好了嗎?大家不是好朋友嗎?害我做出那麼多丟臉的事情,好啦,現在誤會澄清,我輕鬆還來不及呢。呵呵,你就安心吧,學校裡那些腦殘的學生就有我去把誤會澄清吧!本來……」

  他看了我一眼,這是他進屋後看我的第一眼,我覺得似乎這也將是他看我的最後一眼了。

  「本來你們就是天生一頓,本來我就不該出現的,誤會都是誤會。現在的你只要好好地對她就可以了!明白嗎?」說完,他伸了個懶腰,一邊走向他的房間一邊說,「好累,我要好好睡一覺,你們不准吵我!不准哦!」

  寫著「絕倫殿下」的黑色大門在我們眼前被關緊。

  我和他之間的大門也徹底地關緊了吧。

  「想不到絕倫笑起來這麼……」校長無限神往地感歎起來,「這小子也有可愛的地方嘛,知錯能改,還是有希望的,哈哈哈……」

  「微笑森林的大廚居然和寶寶你同寢室,下次叫他幫忙搞點優惠卷應該沒問題吧。」媽媽立刻打起了算盤,於是……房間裡各式各樣的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熱鬧的討論。

  只有我被永遠留在了北極,身體冰冷得快要死掉了。

  「我會對你好的。我答應過淺草,也答應了絕倫。」身邊忽然傳來池棠的聲音,我轉過身看著他。

  他在微笑,傷痛無比的微笑:「我一定會對你好的。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此生不悔。」

  池棠……為什麼要這樣說?為什麼要這樣做?

  世界到底要變成什麼樣子才好?這一天,我回到三途河,又離開了三途河。媽媽堅持要我回家,但是她並沒有讓我從三流中學轉學。

  我回到久別的公主街的家,覺得一切都陌生的可怕。沒有絕倫的地方,世界都是黑白的。

  可是要怎麼樣才能挽回他?

  我不知道……

  就跟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池棠和淺草在一起一樣。

  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

  一切看上去都那麼完美,我終於和池棠在一起了,淺草也終於擺脫了她討厭的池棠,而絕倫也不用被我騷擾了,但我們都……

  失去了笑容。

  媽媽開車送我到三流中學的大門,我獨自一個人走進教室。淺草依舊在她的座位上朝我微笑,但是我們倆個一上午都沒有說話。她和我都沒有笑容,可心煩意亂的她和我都沒有察覺到彼此相同的感受,這也許就是誤會的威力吧,都能讓本來單純的錯誤永遠得不到修復。

  到了中午,我茫然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知道該去哪裡。過了好久,班上的女生集體爆發出花癡尖叫,我抬起頭看到池棠略帶憂鬱的笑容。

  「寶寶,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池棠叫我去吃飯?對!我現在已經是池棠的女朋友了,而且是全市公認的池棠的女朋友了。

  昨天8點的黃金節目就是介紹我和他的戀愛史的,還有今天的8點另外一個台也會重播。還有半個月後也就是我的生日,在公主街最豪華的酒店的頂樓將舉行本市最浪漫的訂婚儀式。

  「你昨天看了電視沒,好浪漫哦……」

  「他們真是天生一對呢,我都不好意思吃醋了……」

  「真是浪漫的不行……能配的的上池棠的也只有她了吧……」

  「唉,我早就覺得他和絕倫好不配的……」

  「是啊,一點都不配……」

  ……

  在我緩緩走向池棠的同時,教室裡滿滿的都是大家的議論聲。我跟著池棠一步步走向學生餐廳,沿途蓄繞不去的也是大家的議論聲,所有人都在讚揚我們浪漫的愛情,所有人都對我們投來祝福和嫉妒參雜的目光。

  果然如絕倫所說,只是一夜之間誤會被澄清了。絕倫總是說到做到,他也能辦到一切他可以為我辦的事。

  包括讓我成為池棠的女友。

  絕倫?你為什麼不爭取一下呢?為什麼?為什麼?我跟著池棠走到餐廳.餐廳裡熙熙攘攘的好多人,不過看到我們,他們立刻為我們騰出了一個靠窗戶、環境特別好的位置。

  我們一切默默地吃飯,默默地對著彼此善意地微笑。然後池棠起身,抱歉地對我說:「我先去練琴了,下午過來接你。」

  「嗯。」我點頭,在一片艷慕的聲音裡送走了池棠,望著他的背影,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忽然,我發現餐廳裡屬於絕倫的角落擠滿了人。他怎麼了?

  「絕倫,我是過來跟你道歉的!你不說話是接受我的道歉了喲!」尖細漂亮的女聲。沫沫,又是她。這個女人連道歉都氣勢這麼足,還帶了這麼多女生當靠山,她當她是什麼?絕倫殿下是絕對不會接受她的道歉的。

  「嗯。」

  想不到,絕倫的反應卻是異常的平靜,他望著窗外,飯盒裡精美的飯菜一點沒動,整個人安靜得像水墨風景畫。這不是我認識的絕倫,那個絕對毒舌、絕對威嚴、誰都不敢惹的絕倫。

  「你怎麼了?被打得腦殘了嗎?不對啊,那天我請的人都是臨時演員,沒有一個會真功夫的,他們應該沒傷著你吧,倒是你和花島把他們都打得好慘的,我還賠了人家好多醫療費呢!」沫沫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絕倫,那個絕倫殿下。

  「哦。」絕倫依舊反應平靜,眼眸裡的憂傷讓他氣勢非凡的臉便得平易近人,而且帥的無法想像。他就是一個漩渦,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擺脫的漩渦。

《超完美颶風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