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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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屁股快要摔成三瓣了!
  痛得我鼻涕眼淚一起不停地流了出來,坐在曉影那滿臉威嚴的媽媽面前,真是說不出的狼狽。
  「以後不許再玩這種遊戲了,知道嗎?」曉影的媽媽鄭淑怡,很嚴厲地看著我們兩個。
  我低著頭根本不敢說話,曉影咬著手指尖,拿眼睛偷偷地瞄著她媽媽。
  我從來不知道曉影的媽媽是這麼嚴厲的,雖然她打扮得非常雍容華貴,但是眉尖一挑,說出的話卻又是非常地嚴厲!難道家裡是大企業的女主人都是這麼厲害的嗎?雖然我覺得我媽也夠嚴格了,但是曉影的媽媽更讓我覺得害怕!
  「曉影,我在對你說話,聽到了沒有?!」曉影媽媽突然提高聲音,把我都嚇了一大跳。
  「聽……聽到了。」曉影小小聲地回答。
  我的天!這個阿姨太厲害了,她在罵曉影,但是表情卻是指向我的意思。我不敢再在這裡待下去了,不然流下來的不只是鼻涕和眼淚,我的冷汗都快要掉下來了!
  「阿……阿姨,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我先回去了!」我連忙站起身來,匆匆地找了個理由。
  鄭淑怡抬起她凌厲的眼神,掃了我一眼。
  「去吧,下次再來我家,多陪曉影學習一下,不要一直做遊戲。」
  汗……遊戲……我摸了摸藏在口袋裡的那張照片,只能乖乖地點頭。
  「我知道了,阿姨。我先走了。」
  曉影立刻從後面跳起來,「我送蘇姬出去!」
  我看她也被她媽媽教訓得喘不過氣來吧,我們兩個幾乎是狼狽地逃出了她爸爸媽媽的套房。
  「曉影,你媽媽好厲害!」我幾乎要抹著冷汗說。
  「還好啦!媽媽今天看到我們在爸爸書房裡翻得亂七八糟,所以比較生氣吧!」曉影噘噘嘴巴。
  「我可不覺得這麼簡單!」我皺著眉頭回答。
  「我媽平時在企業裡都是這樣啦,別生氣啊,蘇姬。不過我們該怎麼辦呢?也沒有找到什麼線索。要不然我還是問問我媽吧!」曉影突然說。
  「不行!」我立刻大聲反對!「曉影,這件事,千萬不可以問你媽媽!知道嗎?」
  天,她媽那麼厲害,如果曉影一旦說出口,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可怕的後果!
  「聽我說,曉影,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我們一定要找到確實的證據,等你爸爸回來,我們再說出來,現在絕對絕對不可以告訴你媽媽,知道嗎?」
  「可是我爸要下個月才會回來呢!」曉影的嘴巴撅起來就沒放下去過,看來是很希望多多來陪她啊。
  「那我們就等你爸回來!聽我的,你爸回來之前,千萬不可以告訴你媽媽,知道嗎?曉影,你一定要記得我的話!明天我和佑慧就要回東慶上學,只有下個星期才能回來,但是你一定要等我和安在熙商量之後,再作決定!千萬不可以告訴你媽媽,知道嗎?」
  曉影表情很迷茫地看著我,想要搖頭,但又點了點頭。
  「曉影實在很想有個妹妹……」
  「那就更要聽我的!千萬不可以提前告訴你媽媽,不然多多一定不能成為你的妹妹的!明白了嗎?」我再對她重複一次。
  曉影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
  「好吧。」
  呼!我心口的那塊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看她媽媽那麼嚴厲的樣子,如果曉影不小心說出來了,很有可能連安在熙和多多都會受到傷害!我實在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雖然我拿到了另外一張照片。
  告別了曉影,我一瘸一拐地趕去安在熙的公寓。說好了拿到什麼結果後,我去通知他的,於是便按照他留給我的那個地址慢慢地走過去。
  那是一條看起來很破舊的小巷,兩邊都是低矮的房子,唯一的一幢兩層的小公寓樓,看起來年代還非常久遠了。安在熙就住在這幢公寓樓的207。
  當我捂著摔痛的屁股,慢慢地走上樓梯,剛剛走到門口,就透過虛掩著的房門,看到站在客廳裡的多多和安在熙。
  「哥哥,多多肚子好餓。」剛剛七歲的多多,說起話來還是奶聲奶氣的。
  「肚子餓了嗎?哥哥幫你煮飯。多多想吃什麼?」安在熙抱著她,很溫柔地問道。
  「多多想吃牛排……」多多怯生生地對他要求。
  安在熙微微愣了一下,他蹲下身來,把多多抱進懷裡。
  「多多,在熙哥哥這個月打工的錢還沒有拿到,等下個月哥哥拿到錢了,再去買給你吃,好不好?」
  呃?!
  聽到安在熙這句話,我不禁驚訝地瞪大眼睛。不是吧?安在熙撫養了這個小女孩,難道是靠他自己打工來賺錢的?難道他也沒有家人嗎?
  多多看了一眼安在熙,好像有點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安在熙疼惜地摸了摸她的頭髮,臉上浮起一個有些難過的笑容。
  我卻再也看不下去了,立刻從外面走進去,「多多,姐姐給你買牛排吃!」
  安在熙和多多看到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似乎他也沒有料到我會在這時出現,不禁用那雙漂亮的眸子有些懷疑地看著我。多多雖然已經見過我一次,但還是怯生生地躲在安在熙的身後。
  「我……我可不可以……」我看著安在熙的眼睛,突然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結巴,「我也想吃……能不能……和你們一起?」
  安在熙聽到我這句話,突然笑了起來。他帥氣的臉上不再是冷淡的表情,而是綻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你也沒吃飯嗎?」他微笑著問。
  我連忙點頭。
  今天忙了一整天,本來是約曉影和佑慧去吃飯的,結果折騰了一下午,我的肚子還空空的呢!
  「好吧。」安在熙突然點頭答應,「留下來吧,我煮給你吃。」
  「真的?太好了!」我不禁歡呼雀躍!
  多多也立刻開心地尖叫起來:「太好了!可以吃牛排了!可以吃牛排了!」
  安在熙寵愛地拍了拍多多的肩膀,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啊……印象中,像安在熙這樣長相帥氣、成績又好的男生,都是校園裡王子級的人物;但是面前的這個安在熙,卻完全沒有富裕的家世背景,他不是王子,但是他卻是擁有著最迷人氣質的「貧窮貴公子」。
  而且在家裡的他,和在學校裡的那個他,好像完全不同。他的冷漠變得那麼淺那麼淡,讓我禁不住想要再靠近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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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留在安在熙家一起吃飯,讓我非常地開心。興沖沖地跑去超市裡買了三塊牛排肉,還有一大堆好吃的零食,稀里嘩啦地拎回安在熙的小公寓。
  多多一看到這些東西,高興得都快要跳起來了!我把零食袋子遞給她,她立刻就開心地抱著那些好吃的,跑去小客廳裡大塊朵頤了。
  我則拎著牛排肉,一瘸一拐地跑進安在熙的廚房。
  他的小公寓真的很小,除了一個小客廳之外,就只有一間套房,廚房更是小得可憐,高大的安在熙一站在中間,我就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安在熙,牛排買來了!」我高興地把牛排肉遞到他的面前。
  「謝謝你,蘇姬。」安在熙轉過身來,身上居然還穿著一件藍色方格的圍裙!
  我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就捂著嘴巴偷笑。
  「怎麼了?」安在熙奇怪地看我。
  「沒什麼,我覺得你穿這樣……很帥。」我拚命忍著自己的笑意。
  「你別笑我了,這樣怎麼會帥。」安在熙搖了搖頭。
  「不會啊,我覺得男生下廚真的很帥的!」我看著表情有些不自然的他,「安在熙,要不要我幫忙?」
  「你?」安在熙回頭看我一眼,「你會做嗎?」
  「耶,你那是什麼表情啊!我當然會啊!」我不服氣地,伸手就推開他,「你走開,讓我來好了!」
  我伸手搶過他身上的圍裙,很英雄地站到了廚房的中央。
  可是煮飯耶!
  我在家裡都是吃我媽煮好的,我哪裡會自己煮?
  不過剛剛才誇下了海口,不能還沒上陣就投降吧!
  不管了,先照貓畫虎好了!
  我伸手就去抓他們家的菜刀,準備先來削個土豆什麼的。可是誰知道那刀子真的好滑,我還沒有抓住,它就匡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啊!」我嚇得大叫了一聲,菜刀差點砸在我的腳上!
  安在熙抱著多多站在廚房的門口,看著我的樣子,吃驚地瞪大了他明亮的眼睛。
  我連忙撿起菜刀,對著他們兩個吐吐舌頭。
  既然我擺不平這個大菜刀,那就來打個蛋好了!我左手拿起一隻小碗,右手就捏起一隻蛋,輕輕地在碗沿上敲敲那隻蛋,蛋殼只裂開了一點點。
  咦?怎麼不出來?
  我晃晃手裡的蛋。
  沒辦法,我再用點力在碗沿上敲,可是還是不流出來;再用力一點,再一點,再一點……卡嚓!蛋殼突然整個碎裂,蛋黃蛋白嘩啦一下就全部流到了地上!
  啊……慘了!
  我偷偷地望一眼站在門口的安在熙,只看到他用力板著一張臉站在廚房門口,看起來很有種衝過來,想要打我一巴掌的衝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浪費的!真的對不起!」我連忙對他道歉。
  安在熙站在那裡,眉頭皺成一團。
  汗,我不是故意的啦!真的不是!好啦,我不削土豆,不炒蛋了,我來做牛排還不可以嗎?
  我伸手去抓剛剛放在流理台上的牛排肉,誰知道那只塑料袋很不聽話,我才輕輕地一捏,它就立刻破掉了!一大塊牛排肉就這樣飛快地滑出我的手掌,啪的一聲就掉在了地板上!
  啊……啊……啊啊啊……天要亡我啊!
  我摀住自己的臉頰,根本不敢回頭再去看安在熙和多多兩個人。我真的很害怕他們兩個會氣得跑過來把我痛扁一頓!
  可是多多已經朝著我跑過來了,還很不客氣地指著地上的牛肉大聲說道:「這塊姐姐自己吃!」
  「耶?為什麼啊?姐姐不要吃掉在地上的!」我立刻對她瞪大眼睛。
  「可這是姐姐弄掉的!」多多也對我瞪圓她漂亮的大眼睛。
  「煮過之後就沒有事了嘛,還是給多多吃好了!」我笑著逗她!
  「多多不要!多多不要吃掉在地板上的!」多多居然跺腳撒嬌。
  「那……」我彎下腰,眼珠飛轉,「那把這塊……給你在熙哥哥吃好了。」
  誰知道高大的安在熙突然就從後面走過來,板著一張臉孔朝我吼道:「喂,你們兩個小丫頭!」
  我被他嚇了一大跳,連忙回頭:「完了,在熙哥哥聽到了!」
  「呵呵……哈哈!」多多忍不住可愛地笑了起來。
  安在熙無奈地搖搖頭,把我們兩個推出廚房:「好啦,你們兩個都出去吧!還是我來做飯好了!」
  哈哈!我早就在等他這句話啦!如果讓我幫他做飯,難保他的小廚房不會被我弄到天翻地覆!
  安在熙抽過我腰上的那條圍裙,開始動手做料理。
  「那你好好努力哦!安在熙!」我還不怕死地朝著他叮囑了一下。
  安在熙立刻回過頭來,瞪了我一眼。我朝著他吐了吐舌頭。
  多多卻淘氣地伸手來拖我,「姐姐,你講故事給我好嗎?」
  「啊?講故事?我不會耶!」我吃驚地瞪大眼睛。
  這好像不是我的專長耶!如果讓我教她怎麼梳漂亮的小辮子我還比較拿手!
  多多拉著我就朝小套房的房間裡跑,「沒關係,多多有一本故事書,哥哥說要念給我聽,但是還沒念完。姐姐快點幫我念啦!」
  故事書?安在熙幫多多念故事書?我想像著安在熙坐在床邊,一邊念童話故事,一邊哄多多睡覺的模樣,不由得就笑出聲來。真想不到這個在學校裡一直冷冷的男生,做起超級奶爸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看到他的笑容,就如同剛剛在走廊上和廚房裡,他那種淡淡的,讓我迷醉的微笑……
  嘩啦!
  正當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看到多多踮著腳想要去夠放在書桌上的書本。但是由於她個子太小了,我還來不及幫她去拿,她就已經很不小心地立刻把那些疊在一起,放得高高的書本給拉倒下來!
  「小心!」我連忙跑過去想要護住多多。
  可是那個小精靈多多,竟然很不在乎那灑了一地的書本,伸出小手就在那些書本裡胡亂地翻找,「我的書呢?我的童話書……」
  「我幫你找!」我連忙走過去,蹲下身子,「別把這裡弄得這麼亂,等下在熙哥哥會打你屁股的!」
  「不會的!」多多竟然還敢理直氣壯,「在熙哥哥很疼多多,不會打我屁股的!這裡沒有,我去外面找!」
  多多對我綻開一個燦爛的笑臉,轉身就朝著客廳裡跑去。
  「慢點跑!」我在她的身後擔心地喊道。
  這個小丫頭果然是被安在熙寵壞了,竟然把書本拉亂成這個樣子,還不管不顧地就跑出去!沒辦法,我是最看不得房間裡亂七八糟的,還是我來幫她收拾吧!
  我彎下腰來,開始撿拾著掉落在地上的亂七八糟的書本。
  突然有一個打開的筆記本,出現在我的面前。那上面似乎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但卻有一行深深地吸引了我的目光—
  從不孤單,因為我知道你們的心,未曾離開。
  呃?這是……安在熙的字跡?可是……可是他這是寫得什麼?
  我奇怪地翻動紙頁,竟然發現上面寫得滿滿的,而且還非常清楚地標注著日期、時間、天氣和心晴……
  呀,這難道是—安在熙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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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突然意識到這個,我立刻猛地把筆記本合上!不偷看別人的隱私,是我從小所受的教育裡很重要的一條。
  可是……
  可是他剛剛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從不孤單?因為他們的心,未曾離開?他是指誰?
  難道是說……他以前的女朋友嗎?
  還是……
  啊,我的心亂成一團,捧著他日記本的手指也在顫抖。想不到安在熙這樣的男生還會寫日記的,難道是因為他的心裡有什麼話,無法對別人說,所以才……真的好想看啊!好想知道平時那個看起來很冷漠,和別人很有距離感的男生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是……可是我又不敢……這畢竟是他的……日記……
  啊,不行了!真的好想看!上帝、老天爺以及萬能的神仙,請你們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想看一點點……我只想知道……只想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就讓我看一眼吧,只有一眼!
  我再也忍受不住,猛地翻開了手裡的那個本本!
  ×月×號星期六陰心情同樣陰霾
  爸爸、媽媽,今天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不知道你們還記得嗎?是不是在天國,也一起幸福地在慶祝這個日子呢?
  今天我買了一隻小蛋糕,想要和你們一起慶祝。不過最終我也沒有吃上一口,因為看到那在蛋糕上跳躍的燭光,我就忍不住地更加想念你們。真的好想幫你們切一塊蛋糕,真的好想親口對你們說一句:紀念日快樂!
  可是,爸爸媽媽,為什麼會有那一天,為什麼會有那個傷心的夜晚……為什麼會有一個醉了酒的司機,為什麼你們要離開我……
  什麼?!偶然翻到這一頁,我的心臟竟然隨著他的筆尖驀然一緊!難道……安在熙的父母……都在車禍中雙雙去世了?!
  天啊!我一直是覺得他很冷漠,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他會受過這麼重的傷害!父母親在同一個晚上,雙雙離世……那將會是……什麼樣慘痛的回憶!
  我無法移動自己的眼睛,接著繼續看下去—
  ×月×號星期一大雨心情大雨傾盆
  今天下了很大的雨,多多卻突然很想出去玩。我在陳物箱裡找到了小時候的雨鞋,拿給多多穿上。她很開心,但是我看著她踩水的模樣,突然想起了這雙雨鞋還是爺爺買給我的……
  爺爺應該已經和爸爸媽媽團聚了吧?
  你們真的好幸福啊,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可是為什麼只留下我一個人……為什麼只留我在這個孤單的世界……
  啊……
  我的喉嚨突然哽咽了。淚花不聽話地從眼底泛起來,幾乎就要模糊了我的視線……怎麼會是這樣?安在熙的親人……怎麼會都離開了他?
  天啊,一直以為他的冷漠是天生的性格使然,卻沒有想到,是這一個接一個的打擊下的結果!如果是我,我一定根本無法承受了吧,但是他竟然……竟然還收養了隔壁的另外一個小孤兒……天啊,那應該是什麼樣的堅強……
  看著日記本上俊秀的字跡:
  從不孤單,因為他們的心,未曾離開。
  我終於明白了!安在熙是在說,他的親人們都沒有離開過他,他也從未感覺過孤單……可是……可是安在熙……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堅強……堅強地讓我的眼淚都快要忍不住流下來……
  我捧著他的日記本,大顆大顆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突然有人從我的身後伸手,一下子就把那個筆記本抽了過去!我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回頭!
  竟然是安在熙!他站在我的身後,臉上的表情有一些嚴肅,但眼睛裡卻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只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個日記本收了起來。
  「對……對不起,安在熙!」我連忙向他道歉,「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只是……」
  安在熙突然彎下腰,從口袋裡摸出一條手帕遞給我:「把眼淚擦擦。」
  我慌亂地看他一眼,連忙接過他的手帕擦著自己的淚水。
  「那些事已經過去了,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眼淚。」他的表情有些淡然。
  「不是的,安在熙!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覺得傷心……以前我還那樣誤會你,以為你總在學校裡欺負我……」我絞著他的手帕。
  他的臉色微微地沉了一下:「我從沒想要欺負你。只是覺得你既然進了強化班,就應該自己努力,拿到一個好的成績。我知道你那時候很討厭我,也一直想要整我,不過蘇姬……如果讓我出糗能讓你好好努力的話,我寧願接受你的挑戰。」
  啊……他的一席話說得我禁不住臉紅!
  「不是的……安在熙!那時候我……」我咬住嘴唇,「算了,我現在怎麼解釋,也是於事無補的。你說得很對,我是應該好好自己努力,不然我媽把我送到這裡來,也白花心思了。對不起。」
  安在熙聽到我的話,忍不住淡淡地笑了一下。他還伸出手來,像對多多那樣輕輕地撫了一下我的長髮。
  「不用說對不起,只要你能幫我找到多多的家人,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了。」他認真地對我說。
  啊,突然聽他提起這個,我才恍然想起來!
  「對了,安在熙!我在丘家有發現線索,很可能就可以證明多多的身世!」我連忙把口袋裡的那張照片拿出來。
  安在熙一看到這張照片,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好像……和羅阿姨那張一模一樣!」
  「是的,我也是看到一樣的,所以才拿來的。」
  「那丘辰山也有這張照片,是不是說明……他真的是多多的父親?!」
  「現在不能完全肯定,但是……我覺得至少有75%的可能。」
  「真的嗎?!」安在熙激動地一把抓住我的手!
  「真……也許是真的……」我突然被他握住手指,差點都自己咬住自己的舌頭!
  「太好了!能找到這張照片真是太好了!」安在熙卻看起來非常高興,「謝謝你,蘇姬。」他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不用啦,沒關係……」我搖搖頭,但是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好奇怪,我的心為什麼一直在慌亂地跳個不停?我抬起頭來悄悄地看他一眼,又連忙把自己的視線收回。
  「太好了……終於又找到一份證據……」安在熙看著我給的那張照片,開心極了。
  「不過這張照片也只能算是旁證,我已經跟曉影說過了,暫時先不要聲張,等下個月她爸爸回來之後,我們問過丘伯伯,再作決定。」我認真地對他說。
  「嗯,」安在熙點點頭,「我知道這不是能夠著急的事情,我會慢慢等下去的。謝謝你,蘇姬,真的很感謝你!」
  啊……我看著安在熙明亮的眼睛,不由得覺得臉頰漲紅。
  現在的安在熙,與我剛剛認識他的時候非常不同。
  他向林老師報告我考試作弊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他性格怪異,是個討人厭的傢伙。但是當我慢慢靠近他的時候,卻分明感覺到了他身上那些與眾不同的優點。
  他像是一塊溫潤的冷玉,雖然一直射出冷冷的光芒,但是他內裡的那些溫柔和堅強,卻是讓人不能忽略的溫暖。

《星空下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