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這麼唱:「有一種想見不能見得傷痛,有一種愛還埋葬在我心中,我卻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心中。」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在你還有機會把她追回來的時候,總覺得還有很多時間,然而,就是這樣的「覺得」,在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將最後的時間虛耗殆盡
彈指間一年的時間已經悄然走過,日子過得太快,我根本無法停下來細細回想,一切仿若曇花匆匆一現。回想著一年,似乎要留住什麼,似乎希望過什麼,但最後在2009年年末,我一個人走回到原點,卻發現早已物是人非。
我停在綠化廣場的中央默想:安諾,此刻你身邊是否依然有人陪你一起迎接新年?
人山人海的廣場上到處都是小販在兜售煙花。身邊有女孩揮舞著手裡的仙女棒,我被眼前這小小的閃爍的光束吸引。笑容在女孩臉上一路蕩漾開,溢滿了甜蜜。我的心頭一軟,心底的某些東西被觸動,千般滋味湧上心頭。
「蘇涼,什麼時候會w市呀?」文雯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我握了握手裡的電話,轉身離開,朝著廣場正中央的音樂噴泉慢慢靠近。
「蘇涼——你還在聽嗎?」
「嗯。」我應了一聲,在噴泉前兆了一個無人的角落,靜靜的坐在地上。起起伏伏的噴泉,絢爛如銀河,那自上而下的跌宕起伏,潮起潮落,近似我心情一樣波瀾雲湧。電話那段一片靜默。我突然問文雯:「如果你一直喜歡的人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會怎麼樣?」
「我」
她突然一頓,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我站起來,單手插在褲口袋裡,笑了笑,截斷他的話,說:「行了,新年過完,我就會W市。」
我不等她開口就把電話掛掉。文雯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對待感情想來執著。在W市摸爬滾打的這一年來,她給了我很多幫助。想起他每次有鬼點子的時候臉上裹著的俏皮笑容,我的心就會柔軟下來。
我抬起頭,看向夜空。閃爍的霓虹把五彩的燈光拋向天空,燈光下是來來往往的人們,看不清誰正在與我背離而去,誰有正常著我緩緩前行。
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再有半個小時,新年的鐘聲就要敲響。記憶力,一年之前也是這一天,盛大的煙花綻放在夜幕下,點亮了安諾整張臉。人潮煞那間停止流動,無數人驚呼,停下腳步抬頭仰望天空。只有她,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大朵大朵的煙花盛開,炫目,凋謝,淚水夾雜在她的眼角。她是那樣的專注,那樣眷戀的凝望這天空,而我只是注視著他,幾乎克制不住要開口告訴他:安諾,喜歡你,我喜歡你啊,再也不想看到你哭了。
可是安諾眼角的淚還是滾落下來了,她輕呼著:「韓莫,我愛你。」那一刻,我不能說,我什麼都不能說。如果可以,如果來得及,我願意用一切去換一個從頭開始的機會。
手機信息鈴聲突然想起來,我低頭看了一眼短信內容,問問發來短短一行字——「不如選擇讓自己釋然。」
我一仰頭,笑起來。
回到了故地,回不到當初,安諾,愛上不屬於我的你,是我心底永遠的傷,但也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記得第一次注意到安諾的時候,是高一第一學期末的最後一天。期末考試對於我來說毫無意義,我照例提前交卷出來,打鈴後看到從教室裡一臉漫不經心地走出來的韓莫,於是問他:「韓莫,下學期你選文科還是選理科?」
「我選理科。」
我轉身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突然看見一個女生朝我們看過來。她的表情很特別,白皙的臉蛋上印著淡淡的嫣紅,一雙烏黑靈動的眼睛閃著光彩,整個人生動得不可思議。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形容一個女孩,可是她的眼光卻沒有停留在我的身上。
很快人流淹沒了她的身影。
「哎,剛剛那個女生是誰呀?」韓莫推了推我問。
我莫名的覺得有點不耐煩,故作驚訝的四處張望:「誰呀?你說的是哪個呀?」等我再朝她剛剛站的地方看過去,那個女生早就無影無蹤了,心裡湧起一陣莫名的失落和遺憾。我不禁想:她是誰?到底是誰呢?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那驚鴻的一瞥,竟會在我的記憶裡種上神秘的種子,日後開出花來。只是待到秋天,花兒卻沒能結出果實,結出的只是一次次的失之交臂和無能為力。
高二分班考試前的那天早上,我被韓莫的電話吵醒,抓起電話有氣無力的問:「你今天不是去接余微麼?」
韓莫歎了一口氣說:「她生氣坐車先走了。」
「行啊,她真是夠可以的,你坐半個小時的車去她家接她上學,她居然自己走了。」我已經記不起這是第幾次聽到韓莫說被余微放鴿子了。
眾所周知,余微為了韓莫放棄了保送高中的資格,退而求其次的來到我們所在的高中。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天生一對,卻不知道其實在私下裡,高傲的余微總是一次次的將韓莫耍得團團轉,還大言不慚的宣稱,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當我趕去校門口和韓莫會和時,正好看到一個女生風風火火的撞在韓莫身上,剛想過去嘲笑他幾句,卻驚喜的發現,那個女孩竟然是她——那個在學校走廊上曾經看到過的,讓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
在這個遲到的早晨,陽光大片大片的早在道路兩邊,淡淡夏風拂面而來,帶著清新的芳香,層層綠葉蕩起一股起伏的波濤,擦過耳邊是響起一陣沙沙聲。我臉上抑制不住的微笑起來。
好不容易克制住心裡的喜悅,想起她剛剛不小心撞到韓莫身上時一臉窘迫的樣子,我惡作劇般的問韓莫:「這是誰呀?你新的小跟班麼?」
韓莫很配合的附和:『是呀,還是撲上來主動獻身的小跟班呢。「
她憤恨的看著我,對我大吼:」說誰是跟班,你這只死猴子!「
我愣住了,第一次有人指著我的鼻子說我像隻猴子,她的聲音清脆如鈴。
我抬起目光,看著眼前這個身材消瘦、容貌乾淨的清澈女生。在這所坐擁無數美少女的省重點學校裡,她不是最漂亮的,性格變得異常透明,眼神變得清亮。在夏日的陽光下,淡淡的微笑,臉頰薄薄的皮膚下滲出一抹紅暈。
16歲的安諾,天真無邪。
我和韓莫一唱一和地逗弄著她,全然忘記了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接下來我們還還要參加分班考試。最後我們三個人一起錯過了考試。她漲紅著一張臉,拚命向監考老師解釋著自己是因為公交車爆胎才會遲到的。
韓莫突然從背後輕錘了我一下,隱藏著惡趣味的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微笑。他說:「老師,我們的公交車也爆胎了。」
教室門口,老師油亮的腦門泛出一道寒光,所有人均是一愣。吃驚過後,我很快發覺韓莫這個傢伙是故意撒謊的,心裡暗笑一聲,順著他說:「老師,我們跟她一樣都是意外事故的受害者。」
老師狐疑的看了我們一圈後,把我們安排到辦公室補考。當我們幾個在看到試卷最後老師新加的附加題後都無語了。這道題居然是——「今天早上公交車爆的是哪一隻輪胎?」這道題的分值居然在100分的試卷裡佔了95分。監考老師果然陰險,居然想到用這種方式測試我們,只要誰答錯了,那誰就是撒謊的人。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韓莫,他也看向我,朝我眨眨眼,輕輕晃了晃手指,用嘴型對我說:「不要寫了。」我才瞭然,韓莫根本就只想逗逗她,並沒有真的想要連累她的意思。
我會意的點了點頭,卻百思不得其解。平常的韓莫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怎麼今天這麼愛玩愛鬧了?是因為那個女孩麼?
後來,韓莫一次次的捉弄安諾。我想,這絕對不僅是惡作劇那麼簡單。我是男生,所以我明白,拿自己喜歡的女生逗趣是男生慣用的把戲。難道韓莫也喜歡上了這個女孩?我的心裡突然咯登一下,好像有什麼不好的情緒突然滋長出來。
考試結果很快出來,最後一題我和韓莫什麼都沒有寫,結果不言而喻,安諾肯定是擺脫老師的懷疑。可是當他再次怒氣沖沖的站在我們面前,質問為什麼卷子什麼都不寫時,我和韓莫都愣住了。面對一次次的戲弄,他不屈不撓的抵抗著,雖然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可是當他得知我們並沒有在試卷上寫任何東西的時候,依舊會露出欣喜,感激的表情。真是個有趣的女孩。
曠課,早退,不交作業,上課水煎,考試成績掉在全班最後我和韓莫就是老師眼中的標準差生,可按諾不顧這些,已然成為我們的朋友。
說真的,和安諾這樣單純善良的女生成為朋友,讓我和韓莫都有些受寵若驚。他的身上就像是塗了某種明亮水彩,能夠折射出整個夏天的熱烈,在我和韓莫心裡不斷膨脹,擴大。
一開始,我和韓莫並不明白,這種感覺就叫做「喜歡」。
有一天,韓莫問我:「你不覺得安諾特好玩嗎?隨便一鬥,滿臉就通紅。」
一想到韓莫對安諾有好感,我整個人就被叫的心煩意亂,又害怕被人發現心底的秘密。我一邊抗拒著自己最安諾的過分在意,一邊假裝不以為然的和韓莫談起他,說:「有什麼好玩的,就像只張牙舞爪的兔子。」
韓莫以為我還介意安諾說我像猴子,突然撲哧一聲笑起來:「悟空,你度量真是太小了,我覺得他挺可愛的啊。」
我一愣,幾乎是立即下意識的說:「安諾也就一般吧,還不如他身邊那個叫未然的朋友漂亮出色。」
韓莫笑了笑,別有深意的講了一聲:「哦,原來你看上了安諾的好朋友——蔚然呀。」我知道他誤會我了,可是我懶得解釋,就隨他怎麼想吧。
我想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真正錯過了安諾。我沒想到誤會一旦形成就如滾雪球一樣月滾越大,一發不可收拾。
韓莫竟然自作主張的幫我寫了封情書給未然,還慫恿我對未然發起攻勢。我騎虎難下的捏著手裡的桃心信封進退兩難,韓莫調笑道:「你不是常說天下沒有你追不到的女生嗎?怎麼現在怕啦?」面對這樣的擠兌,我硬是把信賽道了未然手裡,然後掉頭就走了,連心的內容都來不及去看。這樣沒有誠意的我,自然也不會被蔚然所接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