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們還讓不讓人吃飯了!」桑易威一發問,那男生就沒聲音了,完全沒了之前和我爭吵時的雄風。果然,人都是欺善怕惡的。
「你也吃得差不多了吧?可以滾了」這話似乎不是對著我說的。
再看那個和我爭論的學長,已經匆忙收拾餐盤走了。
桑易威看了我一眼,而我也正滿懷不解地看著他。
不過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坐下來繼續吃他的。
我見他似乎沒罵人的意思,就索性一屁股坐下,拿過餐盤吃了起來。
其實,剛才那個學長餐盤裡還有不燒飯菜沒吃,但是被桑易威那麼一說,他竟然真的收拾東西走了,還真是膽小。
「喂!」
誰在喊我嗎?我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沒我認識的,難道是我幻聽了?
「白癡,你看什麼呢?」
「啊?」原來是桑易威再叫我,不過看他那神情,似乎沒安什麼好心。
「我說,你還挺會吵架的。」這個是誇獎嗎?看起來不太像,就桑易威和我的過節來看,他擺明是在諷刺我。
「那不是吵架,而是力爭到底。」
「哦?」桑易威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我,看得我心裡直發毛,「你這麼會說話,上次弄髒我衣服是怎麼不狡辯?」
我就知道他不會有好話,果然還沒忘記上次的事情,真不知道該說他記性好呢還是說他小雞肚腸。老爸一直說,身為男人一定要胸心寬廣,這樣才有男子氣概,可是這個桑易威完全沒有胸心可言,枉費他是一個男生。
「想什麼呢,說話呀!」
「你的衣服是我弄髒的,錯在我,所以我沒什麼可說的。然是這次是那人先強我位子在先,所以我不會退讓,就這麼簡單。」說完,我繼續吃我的飯,沒再理他。進過剛才那麼一鬧,我的胃早就餓得要穿孔了,所以現在得趕緊補上,不然萬一出什麼事就麻煩了。
「呵呵」!我的回答換來的是桑易威的一聲笑,當然,是冷笑,也是帶有嘲諷的意味的笑。不過,我並不在意,因為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眼前的飯菜,餵飽自己才是最為重要的,其他事都可以擱置一旁。
在我吃飯的時候,桑易威收起餐盒轉身就走。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吃我的。就在我以為他已經走了的時候,沒想到頭頂傳來了他的聲音:「剛才那個傢伙使學生會的,你好自為之吧。」
呃?學生會的?剛才那個滿口之乎者也的文學小青年使學生會的?那就是我們宣傳部的頂頭上司嗎?那怪那麼囂張!哼!學生會的就了不起嗎?
記得表哥以前跟我說,他以前在體育部的時候,就是因為一次打籃球無意中贏了一個學生會的傢伙,那人還是一個副會長什麼的,沒想到那傢伙就記恨在心,沒事就刁難體育部,還總是向教導書的老師打小報告,弄得表哥隔三差五被喊去教導處訓話。這個世界真是黑暗哪!不就是個學生會的嘛,居然還拿著雞毛當令箭,害苦了我表哥。
學生會的又怎樣?哼!在市一中誰不知道,學生會壓根就是一個擺設,什麼大大小小的事物還不都是我們宣傳部來負責的!這麼多的高中放眼看去,就我們市一中的學生會最輕鬆了,什麼事都不做掛著「學生會」三個字在腦門上就可以了!
「新任務,舞蹈社的人將會在教師節進行表演,所以要在這次的宣傳內容離加上舞蹈社的信息。」
看著歐翔晴手上的海報,我有些疑惑。當海報展開後我突然發現海報上的女生就是上次在舞蹈室遇見的那個,如果我沒有記錯,她應該叫陶沁悅。
「這個就是他們的宣傳海報,到時候我會用架子把它放在大黑板報旁。」
海報上,陶沁悅美得攝人心魂,高貴的如同天鵝公主一般。
「怎麼了?發什麼呆呢?」歐翔晴的話講我的思緒拉回。
我忙搖頭表示沒什麼:「只是覺得她好美。」
「嗯?美嗎?」
我看著海報點頭,但是下一刻海報卻被收了起來留在我眼前的變成了歐翔晴的笑臉。
「我可不覺得有多美,反正長得都差不多。」
「啊?差不多?」
歐翔晴看著我點頭:「我覺得漂亮的女生長得都差不多,所以看多了也就不覺得有多漂亮了。我呢,還是喜歡特別點兒的女生,不需要漂亮,但一定要看著舒服、安全。」
特別?舒服?安全?讓我想想,用「安全」來形容一個女生的外貌,那不是諷刺嗎?話說回來,他也真奇怪,現在還有男生不喜歡美女?
「哦,對了,舞蹈社說還有一些宣傳海報會給我們。等一會你去拿一下吧。」
「好的。」
我走到舞蹈教室,真巧碰上陶沁悅和舞蹈社的其他社員在訓練。敲門進入後,陶沁悅看著我的眼神略帶幾分詫異。
「你有什麼事?」
「我是來拿海報的。」
「呀,你是宣傳部的?好,我去給你拿。」
不過一會兒,陶沁悅就拿來幾幅海報遞給我。
「全在這裡了,麻煩你們了。」
我點了一下,一共五份,道謝後我就轉身離開。一不注意腳下好像猜到了什麼東西,下一秒我就順著地心引力往後倒去,結結實實摔了一跤。再看海報,早就四散在地,我只能無奈的一張張撿起來。
就在我撿最後一張海報時,一隻穿著運動鞋的大腳突然踩在了上面。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
我抬頭忿忿地瞪過去,不想對上的卻是一雙冷冽中帶著鄙夷的眼睛。
又是他,桑易威!簡直就是冤家路窄!這市一中這麼多人,怎麼偏偏讓我又碰上他了呢!
「你想幹什麼?」
「上次你把沁悅的舞衣和我的衣服弄髒了,那筆帳似乎還沒算吧?」
我就知道這個桑易威找我沒好事!
「乾洗費我已經給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罵我的那筆帳要怎麼算?當時,你罵的很開心嘛。」
「是你先罵我的。」
桑易威一臉不屑地斜視著我。
面對他這樣的眼神,我感到很不舒服,但是他並沒有再開口,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易威,算了,別說了。她是來拿海報替我們舞蹈社進行教師節演出宣傳的。」陶沁悅的話似乎起了作用,桑易威的視線從我的身上移開,轉而溫柔地看向她。
面對前後差別如此大的桑易威,我不禁懷疑:這是一個人嗎?同一個人,竟然會擁有如此不同的兩面,對著我百般刁難、諸多不滿、面帶不屑,而對著陶沁悅卻柔情似水、呵護備至,這樣兩種截讓不同的表現竟然會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既然沁悅說算了,那就算了,你快滾吧!」
一個「滾」字徹底激發了我的怒火,我一股腦地將所有海報統統向他扔了過去。而下一刻我就後悔了——不知道自己的衝動會招來怎樣的報復。
果然桑易威臉色變得鐵青,眼中閃著犀利、駭人的光,還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臭丫頭!你找死嗎?」
眼看桑易威就要衝過來,幸好陶沁悅及時拉住她,即便如此,我還是被嚇得向後退了兩步。
「好了,你快走吧,海報等一下讓別人來拿,快走!」
聽了陶沁悅的話,我也沒多想,轉身拔腿就跑,一口氣衝回了宣傳部,而迎接我的則是宣傳部諸位同仁詫異的目光。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歐翔晴一臉關切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畢竟我沒有完成他交託的任務。果然,我不應該那麼衝動的
「海報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
經不住歐翔晴的追問,我老老實實地將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他。就在我等著挨罵的時候,他卻出乎意料地只說了三個字「跟我走」,就拉著我離開了宣傳部。
一路上,我都是歐翔晴拉著走的。
這是第二次了,他的手掌依舊溫暖。
走著走著,我發現這條路是去舞蹈教室的,頓時感覺有些不妙。就在我想停下時,歐翔晴早一步停了下來,可我已經看見了舞蹈教室熟悉的大門。
敲門後,歐翔晴十分禮貌地說了一句:「宣傳部歐翔晴,來拿海報。」在得到對方的回應後,他推門進入舞蹈教室,而我也被一同拉進了教室中。
我怯怯地低著頭站在歐翔晴身側,抬眼一看,那些女生個個都用異樣的眼神盯著我,我趕緊收回視線,繼續盯著地板發呆。
「海報我已經整理好放在那裡了。」
歐翔晴拉著我走到一旁的長椅前,我正欲伸手拿海報,卻被他伸手給阻止了。
「請問,為什麼這張海報上有腳印?」歐翔晴指的正是剛才我掉在地上被桑易威給踩在腳底下的那張。
整個舞蹈教室陷入了沉寂,沒有人回答——我想,是沒有人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不經意地一督,正巧堵見了坐在一旁眼神帶著鄙夷的桑易威。
難怪了,始作俑者就坐在一旁,誰敢吭聲。
「是我踩的,怎麼了?」
看著桑易威站起身朝這邊走來,我下意識地要往後退,卻被一隻手擋在了腰後。我一回頭,對上的正是歐翔晴的笑臉,而他的眼中彷彿寫著:有我在,不要怕。
「那請你將它弄乾淨吧。」
桑易威很明顯更加不悅了。但是歐翔晴臉上沒有絲毫的害怕,依舊掛著招牌似的笑容看著逐漸逼近的桑易威。
「要我弄乾淨?行!先讓她向我道歉!」
桑易威指著我,手指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晃,我真有一種一口咬斷它的衝動!
道歉?為什麼我要道歉?這海報明明就是他弄髒的,為什麼要我道歉?道什麼歉?真是賊喊捉賊!
「請問,要穆瑾紗同學道歉,你有什麼理由嗎?」
「她先是撞了我,後來又用海報扔我。」
我差點忘了自己剛才做過那件衝動的蠢事,這下子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難道真的要向桑易威道歉嗎?不幹!我絕對不幹!向他道歉?我寧願買塊臭豆腐撞死算了。
「是她撞你?還是你撞她呢?」
「當然是她撞我!」
我忿忿地瞪了桑易威一眼,轉而看向身旁的歐翔晴,後者衝我笑了笑,似乎在安慰我。
好吧,既然歐翔晴這麼笑了,那我就安靜地帶著,看這是事怎麼解決吧。
「她出你進,她跌倒你站著,不論怎麼算,都算不清究竟是誰撞誰的吧?請問,當時在場的,有誰可以肯定地告訴我,是穆瑾紗撞你的呢?」
我環視了一下,沒有一個女生站出來為桑易威說話,就連陶沁悅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怪只能怪歐翔晴的提問太過聰明,沒有人能夠反駁。
「那她拿海報扔我,可是所有人都看見的。」
此時我才感覺到,桑易威不依不饒起來真有股誓不罷休的勁頭,同時我也有些擔心歐翔晴要怎麼替我剛才衝動後做的傻事開脫了。
「那麼你能告訴我,在她用海報扔你之前,你都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嗎?」
桑易威一時語塞,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
這讓我看見一絲曙光。
歐翔晴不愧是統管著市一中人最少是最多的宣傳部部長,實在厲害,每一句都能把桑易威問得啞口無言。
「既然是誰都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又為什麼要爭論呢?」
我掃視了一眼,在場沒有人開口。
看起來桑易威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一旁的陶沁悅阻止了他。
「你可以不清理海報,同樣穆瑾紗同學也不會向你道歉,雙方兩清。」
短暫沉默後,大家似乎都默認了這個解決辦法,我也終於能鬆口氣了。
歐翔晴拿起那張弄髒的海報打開,隨後轉過身,這時我才看清,原來海報上的人還是陶沁悅。
「我想,這張海報不能用了。」
「為什麼?」身為海報的女主角,陶沁悅自然很詫異,而我也感到十分不解。只是在背面弄髒了一點而已,這樣就不能用了嗎?
「因為這次海報是要和我們宣傳部的大黑板報放在一起展出,所以,不能有這麼明顯的瑕疵。」
「可是腳印在背面,不會有人看見的。!」
歐翔晴將海報捲起後放在一旁,抱起其他海報走到我身旁後站定,笑了笑,回答道:「由於海報是要用架子架起來的,所以這麼明顯的腳印一定會露出來,就算在背面也太過明顯了抱歉。」說完。歐翔晴一手抱著其他的海報,另一隻手拉起我就離開了舞蹈教室。
剛出門我就想說什麼,但是歐翔晴用眼神示意我不要開口。
一直等到回了宣傳部,我才忍不住問道:「其實,那個腳印只要用橡皮擦一下就應該沒問題了,為什麼你」
「誰來擦?你還是我?」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歐翔晴話中的意思。
「是桑易威踩髒的,要擦的話就讓他們自己擦。」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明白歐翔晴的用意了,他這麼做還是想讓桑易威把那份海報擦乾淨——雖然嘴上說兩清,但實際上只是為了幫我解圍而已。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佩服歐翔晴的用意,他的心思如此細膩,真是厲害。
「謝謝你,歐翔晴」
「傻丫頭,謝什麼。我要保護的人,就一定會保護起來。」
我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覺得你很討厭,但是在我心裡你非常可愛,因為我所看到的是你內心的靈魂。」
歐翔晴,一個有著三月春風般笑臉的男生,溫柔得如同溪水,待人謙遜有禮,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醉人的魅力。就是這樣一名優秀的男生卻在短短的幾天中幫了我兩次,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幸運。
上帝啊,原諒我又犯花癡了!沒辦法,身為外貌協會VIP會員的我,本來就對帥哥特別喜歡。不過,那個桑易威除外!帥是帥,就是人品差了一點兒。
(2)
教師節前兩天,我和歐翔晴還有宣傳部其他幾位成員到各班進行黑板報的檢查,我負責對黑板報進行拍照。
一路下來,沒有幾個黑板報讓我有特殊印象的。
「好了,今天放學後,大家到宣傳部**,我會將照片洗出來,大家一起評選一下。」
眾人應聲後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教室中去了。
我坐在高一三班的教室中,有利的靠窗位子能讓我看見窗外操場的情況。現在是下午第一節課,英語老師在講台上講著我完全聽不懂的東西,而我,則在位子上開著小差。
此時,操場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人群間穿梭著。
瀟灑的過人,利落的上籃,籃球場上的他依舊奪人眼球。
原來他不僅僅只是會畫畫、會策劃、會笑而已,連籃球都打得這麼好。
正當我被歐翔晴的身影所吸引時,頭頂傳來的一聲叫喚嚇了我一跳。我一抬頭就看到了年輕的英語老師,從她臉上我能看出明顯的不悅。
「穆瑾紗同學,上課不要開小差!」
「是,老師。」
我下意識的低頭,趁機還偷瞄了一眼窗外。
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麼,原本在操場上打籃球的歐翔晴此時竟然站在一旁,一邊喝水一邊望著三樓我的方向。
急忙收回我的視線,我怯怯地看了老師一眼,心中暗叫糟糕。
進學校後我就聽到了許多有關這個老師的傳聞,傳說她年紀輕輕卻擺平了市一中裡不少不良分子,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是跆拳道黑帶六段的高手,一巴掌下來比普通人厲害多了。
「原來是在看歐翔晴啊也難怪,怎麼說他也是全校最知名的帥哥。不過,現在是上課,你能看的只有課本、黑板還有我!」
被老師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我實在是有些無地自容了,急忙拿起書就把臉埋了進去。
「穆瑾紗同學,請你翻譯一下柏拉圖說的這段話。」
「啊?柏拉圖?」我低頭翻了半天書,愣是沒有找到任何和柏拉圖有關的東西。正納悶時,有人在一旁發出類似暗號的聲音,我偏頭一看,徐曉寧正衝我擠眉弄眼的暗示著什麼。
她在幹嗎?是想告訴我什麼嗎?可是,我愣是沒看懂徐曉寧的意思。
「穆瑾紗同學,你發什麼呆?快翻譯,如果翻譯不出,就罰抄全文10遍!」
我的媽呀,10遍啊!
被老師這麼一嚇,我趕緊找柏拉圖,可是轉了一圈依舊沒看見柏拉圖。
此時,老師從我手中抽走了書,下一刻,「河東獅吼」上演
「穆瑾紗!你這拿的是什麼書啊?這是我們的英語書嗎?」
老師舉著書在我眼前晃悠,我順著它擺動的幅度看了半天才看清楚,我居然將初中英語書帶到高中來了!真是難以置信!
「對,對不起」
「哼!現在的學生就知道看帥哥美女,連課都不好好兒上,連書都帶錯!你,給我回去抄課文10遍!」
史上第一悲劇啊!我怎麼會把初中的書帶來呢?早知道我應該全扔了,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剩下的半節課,我再也不敢看窗外一眼,生怕又被老師抓住。
下課後,徐曉寧就很八卦地纏著我問東問西,問的自然都是有關歐翔晴的事。可是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我和歐翔晴其實並沒有那麼熟。
終於從下課熬到了上課,又從上課熬到了下課,為了躲避徐曉寧不依不饒的追問,在最後一節課下課後,我飛快整理好東西直奔宣傳部而去。
我到宣傳部時,整個宣傳部就只有歐翔晴一個人在,他手上拿著一包冰紅茶和一包冰綠茶見我到了就將冰綠茶遞給了我。
「不用了,怎麼好意思又要你請我很呢。」
「拿著吧,我習慣買兩包,一紅一綠。」
我接過冰綠茶喝了起來,其實冰綠茶就是這個味道,只是現在喝起來怎麼格外甜呢?這東西是不是加什麼添加劑了?
「其他人呢?」
「還沒來。我已經把照片印出來了,你看看吧。」
我一手拿著飲料喝著,另一隻手則接過歐翔晴遞來的照片。
我從中挑出我認為不錯的作品。
「我覺得這幾個還不錯,其他的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就只有六張照片,可當初定的是每個年級三個一共是九個,現在似乎還缺三個。
「嗯,我也覺得這幾個班不錯。」
我將喝完的冰綠茶往旁邊一擱,拿起六張照片看了又看,然後再拿起旁邊的那堆照片看了幾眼,可不論怎麼看就只有這六張照片中的黑板報出的比較靠譜。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只是還缺三個呢。」
「這有什麼關係,六個也行,不一定要平均每個年級三個的——公平競爭不分年紀嘛。」
不得不承認,歐翔晴的說服力真的很強,我下意識地同意了他的話。
「那就這六個吧,評語我來寫。」
說話間,其他同學也都陸陸續續到齊了。
歐翔晴象徵性地問了一下大家對黑板報的意見,結果全票通過。
在大家匯報情況後,歐翔晴滿意地點了點頭,輪到我時,我將找到的資料交給了他,看到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我也高興地笑了。
「大家都做得很不錯。還有兩天就到教師節了,花我已經準備好了,大黑板報今天會做出來,其他東西都已經到齊了,這幾天都辛苦大家了。」
此時的歐翔晴,身上彷彿有一道神聖的光芒,他的氣質讓我移不開眼,他的魅力讓人折服。
我突然有種感覺,如果天使都跟歐翔晴一樣長得這麼帥又有氣質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喜歡天使的人一定數不勝數。
「不走嗎?大家都走了,你怎麼還愣著?」
「啊?哦!我這就走。」歐翔晴的聲音把我的思緒給喚了回來。
「穆瑾紗,等等。」
「有什麼事嗎,部長?」
歐翔晴朝我走來,笑容依舊,眼中散發著溫暖的光芒:「這部長聽起來怎麼覺得怪陌生的呢?」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歐翔晴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看著他:「那要叫什麼?」話一出口,我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但是都已經說出口了,我也沒辦法收回。
「小傻瓜,我叫歐翔晴,難道你還不知道該叫我什麼嗎?」
「哦,歐部長。」
沒想到,我的回答引來了歐翔晴的大笑。我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麼開懷,沒有了往常那種沉穩溫和,此刻的歐翔晴給我更真實的感覺。
「小傻瓜,叫我晴吧,小沙子。」
「小沙子?」
「是啊,穆瑾紗,小沙子,很合適啊。」
我呆呆地看著歐翔晴,任憑他摸著我的頭邊說邊笑,心裡想著他什麼時候會停止。
小沙子?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叫我呢,真是挺奇怪的。不過,比起這個,叫他晴就更加奇怪了。
「歐」我剛開口,對上歐翔晴的目光,愣是把到嘴邊的話給拐了個彎,「晴,嗯好不習慣,總覺得好像女孩子的名字。」
「嗯?是嗎?那你叫我晴子吧。」
「撲哧!」一聽「晴子」兩個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晴子?嘻嘻,這個名字也太可愛了一點兒吧。有了「晴子」,是不是該有「櫻木」呢?難道要我當「櫻木」嗎?
「好!晴子!」
「乖,小沙子!」
我笑了,歐翔晴也笑了,夕陽射入宣傳部,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他褐色的頭髮此時好似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然而,一聲奇怪的叫喚打破了我們之間和諧的氣氛——我尷尬地低頭摸著自己的肚子,暗罵它不爭氣。
肚子啊肚子,你真是太不知道挑時間了吧!可惜了這麼好的氣憤啊,你怎麼這個時候發出抗議呢,真是的!
「很晚了呢,要不我請你吃點東西吧。」
「啊?不用了,那太不好意思了。」
可是歐翔晴卻沒再說什麼,只是拉著我離開了宣傳部,隨後走出了市一中。
直到到了一間快餐店,他才放開我的手:「就這裡吧,你想吃什麼?」
「隨便。」
「嗯可這裡沒有叫隨便的東西啊。」
我先是一愣,看見服務員偷笑,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尷尬地在櫃檯點餐:「我要一份板燒雞腿漢堡,一份可樂。」
「夠了嗎?」
我點點頭。但是歐翔晴似乎沒看見,因為接下來他點了許多東西,多到我很懷疑我們兩個人是否能吃完。
看著餐桌上那堆積如山的食物——兩份新地、一份大薯條、兩分板燒雞腿堡、兩份烤翅、兩份香辣雞翅、兩份麥樂雞、外加兩份可樂,我忽然感覺已經飽了。
要是這麼多東西都塞進我胃裡,那會是什麼情況?恐怕我會撐死吧
「這麼多」
「小沙子,你這麼瘦,要多吃點嘛。」說著,歐翔晴就把大部分的食物都堆在了我的面前,而他自己只留了一份可樂和一份漢堡。
「不不不,我吃不了這麼多,還是一起吃吧。」我慌忙擺手,將食物又推到他面前。歐翔晴沒有在將食物推回來,而是將外面的包裝拆開,把醬料準備好,井井有條地擺在了我面前。
我還是第一次吃快餐被人這麼照顧,心裡的那份感動難以言表。
我拿起漢堡,原本想十分淑女的咬一口,沒想到一接過來,聞到那香噴噴的味道,我就情不自禁地大咬一口。等我回過神來,卻驚愕地發現自己手裡的漢堡已經缺了三分之一!
歐翔晴吃東西的樣子很斯文,沒有我想像中男生那種狼吞虎嚥的模樣,就連啃雞翅這種動作到了他那裡都變得異常帥氣,相比之下我就顯得沒形象多了,吃的一嘴油自己都沒注意。
「小沙子,看你」歐翔晴十分體貼地為我擦去了嘴角的碎屑。
「謝謝」我隨口說了一句,繼續啃我的漢堡,真是越吃越香,越吃越覺得好吃。
「客氣什麼。吃好了以後我送你回家吧。」
原本想拒絕,可是我想到上次拒絕後我是那麼後悔,外加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有男生送也比較安全,就點頭答應了。
「對了,晴子,你還沒告訴我,當初為什麼選擇我進入宣傳部呢?」
「你還沒猜到嗎?」
「我還真的猜不到難道是因為我的『兔斯基』畫得很好嗎?」
我隨口亂說的話卻換來了歐翔晴的笑聲:「哈哈!沒錯,就是因為你畫了『兔斯基』,而且畫得很不錯,所以我才選你進入宣傳部。」
不會吧!還真的是因為那只「兔斯基」嗎?我記得當時只是隨手畫的,也沒多想,怎麼歐翔晴就選擇了我呢?
「我呢,一直很喜歡『兔斯基』,就連電腦的系統桌面都是『兔斯基』,所以我才讓你們畫兔子。當時我還在想呢,如果有人畫『兔斯基』,只要畫的還過得去我就選。」
這個理由是我千想萬想都想不到的——隨手畫的「兔斯基」居然成就了我?幸好,歐翔晴是讓我們畫兔子,要是畫變形金剛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畫呢。
我走出快餐店的時候,肚子撐得差點兒連路都走不動了。
和歐翔晴並肩而行,有點兒興奮,又有點兒羞澀,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很微妙。
「歐哦,晴子,車站到了,謝謝你。」
「這麼快就到了?唉,我還真有點兒不太習慣被人叫晴子呢。」
歐翔晴輕聲笑著,我也笑了起來。鑒於我對他的稱呼實在太有趣,我們兩個人笑起來就沒停了。最後,還是公交車的到來打斷了我們。待我上車坐下後,他依舊站在原地一邊衝我揮手一邊笑。
(3)
教師節那天我們向每位老師送上了康乃馨,並且抽空到每個辦公室教老師們做簡單的辦公室健身操。而由我提出的黑板報展示也得到了學生會的讚揚,大家對這次用黑板報展出好作品的做法很滿意。
而我也得到了歐翔晴的獎勵——一一罐冰綠茶,雖然平時他都會買,但是這次卻有不同的意義。
「咦?美工刀?誰的呢?」宣傳部的會議結束後,我發現桌子上有一把美工刀,回想了一下,似乎是之前用來裁剪東西時歐翔晴留下的。
於是,我就拿著美工刀走出宣傳部準備去高二的教室找歐翔晴。當我橫穿操場時卻驚愕的發現架在遠處的海報破損得厲害,沒有多想我就上前查看。
「這是誰弄得?怎麼破成這樣?」
「我的海報!」就在我納悶時,一聲驚叫響起,然後眼前有個身影閃過,我定睛一看,陶沁悅正站在海報前,眼中寫滿了心疼。
此時,站在海報一側的我才注意到這張海報上的主角正是陶沁悅,難怪她會這麼激動了。
我想去安慰安慰她,卻被一個人厲聲呵斥住了:「站住!你想做什麼?」
冤家路窄恐怕就是形容我和桑易威的——這個冷酷的男生正帶著他冷冽的眼神朝我走來。
真是苦命啊!怎麼走哪兒都能碰上?難道是上輩子我得罪過他,所以這輩子他來討債了嗎?
「易威,我的海報壞了,你看,這該怎麼辦哪?」
「別急,有我在!我一定會幫你抓到那個弄壞你海報的人!」
見桑易威來了,我本想悄悄地躲開他,可似乎他不想放過我,一把抓起我的右手用凶狠的眼神瞪著我。
「你,你要做什麼?」
「海報是你弄壞的,對不對?」
什麼?我?我怎麼可能弄壞自己佈置的海報!他是不是瘋了?
「說!快說!」
不等我反應過來,桑易威就加大了抓我的力量。
「你放開我!放開我!疼!」
「快說,是不是你弄壞的?」
我疼得說不出話,只能拚命地搖頭再搖頭。
可是,從桑易威憤怒的眼神中,我能感覺到他根本不相信我。
如果現在有個喇叭,我很願意向全世界宣告我是冤枉的!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沁悅過不去,你到底想做什麼?哼!」
右手被重重地一甩,腳下一個踉蹌,我重重地摔倒在地,左手臂上頓時傳來陣陣刺骨的痛。
不等我自己爬起來,身後就有人將我扶起。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耳旁傳來,溫柔中帶著急切的關懷:「小沙子,你沒事吧?」
「沒什麼」
「還說沒什麼,手都出血了!我帶你去醫務室,走!」
經歐翔晴這麼一提醒我才察覺到,原來我的左手臂真的破皮出血了,難怪會這麼疼。那個該死的桑易威,出手這麼重!
歐翔晴扶著我剛走了兩步卻突然停了下來。
我抬頭一看竟然是桑易威擋在了前面。這個傢伙究竟想幹嗎,這麼不依不饒的?
「你有什麼事嗎?」歐翔晴擋在我的前面,左手緊緊抓住我的右手,我能明顯的察覺到他對我的保護。
「她要向沁悅道歉,否則不能走!」
「道歉?道什麼歉?小沙子為什麼要向別人道歉?」
幸好有歐翔晴相信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和桑易威這個無理取鬧的人說了。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沁悅過不去,先是弄髒了沁悅的舞衣,然後又弄髒了沁悅的海報害得那張海報不能掛出來,現在又把沁悅的海報弄壞了。難道,她不應該道歉嗎?」
什麼?為什麼這個傢伙把所有的一切都往我身上推?明明都是他錯在先,都是他無理取鬧,為什麼現在都變成是我的錯了?
我剛想反駁,歐翔晴卻像我遞來少安毋躁的眼神。他從懷中掏出手帕先將我手臂上的傷包紮起來,隨後才轉向桑易威和陶沁悅,似乎是準備進行一場舌戰。
「你說的話純粹是顛倒是非。首先,小沙子弄髒陶沁悅舞衣的事情已經結束了,而且小沙子也賠了錢給陶沁悅。其次,那張海報是你弄髒的,上面的腳印是你桑易威的,所以那張海報不能掛出來是因為你而不是因為小沙子。最後,這張海報是誰弄壞的並沒有人親眼看見,所以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是小沙子做的。」歐翔晴的話句句在理,說的桑易威啞口無言。
但是看桑易威的樣子我就知道,這個胡攪蠻纏的男生不會就這麼放我們過去的。
「她手上有美工刀,這就是證據!」
「證據?你是在說笑話吧?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那張海報的裂口吧,那參差不齊的裂口會是鋒利的美工刀造成的嗎?」
說到心思細膩,恐怕在場沒有人能和歐翔晴相比,就連我也是經他這麼一說才注意海報裂口的異常——那感覺好像是被什麼大東西一下子捅破的。
「也許,是她故意的呢?」桑易威還是繼續咬著我不放。
歐翔晴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笑容早就沒了蹤影,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歐翔晴如此異常的神情,看起來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他生氣了嗎?歐翔晴生氣了嗎?為了我的事他生氣了?一向溫文爾雅、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歐翔晴居然生氣了!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故意?那你試試用美工刀把海報弄成這樣吧。」說著,歐翔晴從我手中拿過那把美工刀遞到桑易威眼前。
桑易威看了一眼美工刀有督了我一眼,最後將目光鎖定在歐翔晴身上。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宣傳部的一位同學走了過來:「咦?你們怎麼都站在這裡?」他邊說邊將海報收起來準備帶走。
「等等!你要把沁悅的海報弄去哪裡?」
「海報都壞了,當然是扔了。」
「什麼?」
「剛才那些男生踢球把海報給弄壞了,當時我手上拿著東西不方便,所以把東西放回教室後再過來收海報啊。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終於還我一個清白了。看著桑易威一陣白一陣青的臉色,想起剛才他對我粗暴的態度,還有冤枉我是振振有詞的模樣,我真的想去賞他一巴掌。
「現在水落石出了,請你道歉吧。」歐翔晴的話總是說得出人意料,連我都沒反應過來。
「小沙子沒有弄壞陶沁悅的海報,真是不爭的事實。而你桑易威,將小沙子推倒讓她受傷,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歐翔晴上前一步,左手順勢一拉將我拉到身前,讓我站在他和桑易威之間,「向她道歉。」
桑易威現在的表情可真是不太好看,那神情就好像吃了只蒼蠅一樣。
「我們走!」桑易威拉著陶沁悅就要走。
但是歐翔晴卻沒有就這麼放人,上演了剛才桑易威攔截我和他的那一幕,橫身一攔擋住了對方的去路,同時還抓住了桑易威的一隻手。
「你想幹嗎?」
面對桑易威的怒瞪歐翔晴絲毫沒有懼色,依舊掛著笑臉,只是此時的笑臉在我看來似乎多了幾分霸氣,鬆開手,歐翔晴笑意更深了:「走可以,你要向小沙子道歉,否則不能走!」
這話我怎麼聽起來有些耳熟呢?嗯,對了,剛才桑易威就是用相同的話命令我向陶沁悅道歉的。
兩名同樣1米8高的男生面對面地站著,讓站在一旁的我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氣勢,就像隨時會有一場大戰上演。
最後,在陶沁悅的勸說和歐翔晴的緊逼下,桑易威不情不願地衝我丟了三個字「對不起」,拉著陶沁悅就走了——就連他的背影都充滿了憤怒的氣息。
「好啦,走吧,快去醫務室包紮一下。」
醫務室中,歐翔晴替我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用紗布包紮起來。我凝視著他的側臉,再回想起剛才何桑易威爭論時的他,怎麼都覺得不是同一個人。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哦想起這麼嚴肅、這麼不溫柔的模樣,原來他也會生氣,也會憤怒而且,他生氣是因為我為什麼?為什麼歐翔晴會對我這麼好?我長得不漂亮,也沒有過人的才華,為什麼
「好了,幸好只是擦傷,幸好擦傷的是手臂。」
「謝謝。」
「小沙子,幹嗎和晴子這麼客氣呢!」歐翔晴微笑著輕撫我的頭。
他一如既往的溫柔笑顏讓我瞬間忘卻了所有的不快。
「晴子,你剛才是生氣了嗎?」
「剛才啊」歐翔晴坐到我的身旁衝我微微一笑,「我只是看不慣桑易威那麼欺負你,所以就替你出頭啦。」
什麼?他是說因為我被人欺負了,所以他就生氣了?真的只是因為我?我居然有這麼大的魅力?
「小沙子,你就放心吧,有晴子在,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我真是猜不透,究竟哪個是他?柔情似水的?認真嚴肅的?還是現在如此陽光俏皮的?歐翔晴,真是一名十分特別的男生,每一次接觸都能給我不一樣的感覺。
「對了,小沙子,這次學生會對我們宣傳部的策劃很滿意,接下來的國慶節策劃,也要我們多加油。」
「真的嗎?太好了!」
「嗯,這都是小沙子的功勞。」
被如此一誇,我有些飄飄然了。
「你的點子好,所以我們才能這麼成功,所以呢」歐翔晴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看著我,靜靜地看著我,看得我有些渾身不自在,總覺得現在他的眼神中多了某種東西。
「所以什麼?」
「所以獎勵你一個愛的擁抱!」
歐翔晴居然真的抱住了我!這不是明擺吃我的豆腐嗎?
「小沙子,一起努力吧。」
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是傻傻的坐在那裡。
「小沙子,午休快結束了,回教室吧。」
剛才的一抱,讓我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耳邊響起一個熟悉而聒噪的聲音:「穆瑾紗!穆瑾紗!喂!穆瑾紗!」
「啊?」我一看,原來是徐曉寧,此時她正雙手叉腰一臉忿忿地瞪著我。
「老實交代!你和歐翔晴是什麼關係?」
徐曉寧的聲音實在太大,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在她衝我嚷嚷後的瞬間,整個教室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弄得我好不尷尬。
「沒,沒什麼呀。」
「沒什麼?」徐曉寧輕佻眉毛,俯身逼近我,盯著我猛看。
「對啊,沒什麼。」
為什麼我這麼心虛呢?可是,我和歐翔晴真的沒什麼啊,我並沒有說謊啊。
「沒什麼他幹嗎親自送你回教室?沒什麼你幹嗎從回來到現在就發呆,還足足呆愣了一節課?」
徐曉寧的話著實嚇了我一大跳!
呆愣了一節課?我發了一節課地呆?天哪!
抬頭看了一眼教室前方的時鐘,果然,已經是下課休息時間了。
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發了一節課的呆?我莫名其妙的就發呆了一節課?要不是徐曉寧叫我,我是不是會發一下午的呆?
「無話可說了吧?穆瑾紗,老實交代,你和歐翔晴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嗯?」
發生了什麼?我和他
第一次見面他為我解圍,再次見面他將我選入宣傳部工作,接著我們一直籌劃教師節的宣傳活動,隨後他又一次替我解圍,然後我們繼續一起工作,他還請我吃東西,最後就是今天不但替我解圍還替我包紮傷口
「穆瑾紗!你居然要想這麼久!你一定和歐翔晴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
我被徐曉寧這麼一吼頓時清醒,忙衝著她擺手解釋:「沒事沒事,我和他是部長和下屬的關係,真的沒事。」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也知道徐曉寧的性子,要是她真鬧起來,那可是沒完沒了的,我可不想被她沒完沒了地糾纏。
「真的?」
「嗯!」
「穆瑾紗,有人找。」
這時有人喊了我一聲。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歐翔晴正站在教室門前笑著衝我揮手。
他的到來頓時吸引了所有女生的目光。
我看著那徐曉寧再次鼓起的臉頰,之得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來到門口和歐翔晴會合。
「什麼事?」
「小沙子,今天宣傳部不開會了。大家都好好兒休息幾天,接下來就要忙國慶節的事啦。」
「哦,好。其實你不用親自跑一趟的,放學後我看見宣傳部沒人就會知道了。」
「我順路嘛,跟你說一聲免得你白跑一趟。你受傷了,放學後早點兒回家休息吧。」
歐翔晴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隨後就向我道別,和同伴一起走了。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遠去。
在拐角處,他還特意轉身衝我揮手笑了笑。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轉身踏入教室,卻直接對上滿臉不高興的徐曉寧。
我暗叫不妙。
剛才他一定都看見了,這下慘了,我一定會被她念叨死了。
「穆瑾紗!」
「是!」
「歐翔晴剛才叫你什麼?」
「小,小沙子。」
「那你叫他什麼?」
「晴子!」我脫口而出,想收回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無奈的低下頭。
徐曉寧沉默了,我正低著頭,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
突然,一陣大笑從頭頂傳來。
我抬起頭,愣了——徐曉寧正誇張地捧腹大笑著。
這下子我納悶了。
徐曉寧喘著氣說:「你,你們兩個,實,實在是太好笑了!小沙子?晴子?這是誰想出來的?」
「呃,是他。」
這下子,徐曉寧笑得更誇張了,我真的很怕她會突然笑岔氣。
「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歐翔晴也這麼幽默。」
「呃曉寧,你你不罵我嗎?」
徐曉寧終於停止了她誇張的笑聲,眨巴著雙眼看著我,好似很不解:「我為什麼要罵你?」
「你不是喜歡歐翔晴嗎?你不會因為我和他走得比較近,所以」
「你真是白癡啊!我幹嗎要罵你?我覺得你和歐翔晴很般配啊。」
什麼?般配?我和他?歐翔晴?般配?哪裡般配?
我完全不敢相信這會是從徐曉寧口中說出來的話。
想起開學的這一個多星期以來,她總是天天在我耳邊誇歐翔晴這裡好哪裡好,怎麼現在轉性了呢?
「別這麼看著我,我說的是實話。我一直把歐翔晴當偶像看,如果真要我和他談戀愛,那才奇怪呢。你想想,如果讓你和你的偶像談戀愛,你幹不幹?」
偶像?談戀愛?免了!我的偶像是阿爾•帕西諾,他當我爹比較合適。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所以呢,歐翔晴這麼完美的男生,與其讓給別的女生,還不如給你呢,怎麼說你都是我見過的最傻最可愛的女生。更何況,你要是真和他好上了,我還能多見見他呢,這多好啊!」
徐曉寧越說我的臉就越燙。
她這麼說,搞得我就像已經和歐翔晴在一起了一樣。
她的理由更讓我哭笑不得,我還從沒見過思維如此奇特的女生呢。
「所以你要加油,把歐翔晴搞定!」
看著她認真中帶著鼓勵的眼神,我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搞定歐翔晴?搞定他?搞定全校最優秀的男生?呃,開玩笑吧
要是真的沒人注意到我,那該怎麼辦?難道要等到馬拉松結束,甚至更久以後才會有人來幫我嗎?
桑易威的身影消失了。
不一會兒,風起雲湧,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我很快就被淋濕了。
「人倒霉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會塞牙縫,竟然這個時候下雨!笑毛,快去躲雨吧。」我放下小貓,它一溜煙的跑了。
氣溫並不低,只是雨水打在身上,再加上秋風瑟瑟,我還是有些冷。
看這樣子,我不能就這麼待著,否則一定會生病的。
我嘗試著站起身。
雖然右腳沒事,但是我每動一下左腳都生疼,好不容易艱難的站了起來,剛想邁步,卻一個踉蹌,眼見著就要摔下去,卻不料摔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晴子?」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但是我又一次叫錯了人,在我身後的不是歐翔晴,而是剛才已經「棄我而去」的桑易威。
「你是不是有病啊?沒事逮誰都叫晴子?」桑易威沒好氣地衝我嚷了一聲。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也已經被淋濕了。
「我」
「別你啊我啊的,走!」
「啊?走?」
桑易威衝我翻了翻白眼,臉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寫著「厭惡」兩字:「上來,我背你。」
背?他說要背我?他不會是想把我背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然後丟下吧?
「你傻啦!快上來!」
我回過神,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桑易威,無奈的趴在他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桑易威背起我就朝學校方向走。
「你怎麼往回走啊?」
「少囉嗦!不回學校怎麼治你的傷?你有沒有腦子啊?」
一時語塞,我只能乖乖地待在桑易威的背上。
雨水仍舊無情的打在我的臉上和身上。
在桑易威的背上,看著他也早就被雨水打濕的黑髮和衣服,突然,我心中有那麼一絲感動掠過。
「你為什麼會回來?」
桑易威沒回答,只是背著我繼續往前走。
「你怎麼也跑得這麼慢?」
桑易威仍舊沒理我,讓我感覺好像在和自己說話。
「你不會也是遲到了吧?」
原本以為桑易威還是不會理睬我,但這次他出聲了:「少囉嗦!你以為我是你啊!我已經在跑第二圈了!」
這下換成我不吭聲了。我連第一圈都沒跑完,他就已經跑到第二圈了,太不可思議了吧
「那你幹嗎不直接跑到終點去?為什麼要回來幫我?」
「你再囉嗦我把你扔下去!」
我只能暫時閉嘴了——要是他真的把我丟下了,等別人找到我,估計我已經被雨淋到昏迷了。
過了一會兒,我說:「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幫我。」
「白癡!」
桑易威終於將我背回了學校,而此時,其他學生差不多都已經回到教室了,只留下了幾名老師在外面撐著傘等著。
老師們要把我從桑易威的背上弄下來,但是他卻阻止了他們。
「別動她,她腳受傷了,我背她去醫務室。」
幾名老師忙幫我們打傘,然後一路伴著我們到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老師看了一下我的傷勢,確認沒什麼大礙,只是扭傷了。
此時,歐翔晴和陶沁悅也聞訊趕來了。
「小沙子,你沒事吧?怎麼樣了?」
見到歐翔晴,我真的很想哭。當然,我受著傷坐在雨中,真的很害怕沒人會找到我,很害怕再也見不到這張熟悉的臉。
「小沙子,怎麼了?你眼睛怎麼紅了?」
「沒什麼,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看你都濕透了!快換身衣服吧,給!」
看著歐翔晴遞來的乾淨衣服我有些不解,他怎麼會有女生校服的?
歐翔晴將衣服往我手上一放:「快換,不然要著涼的。」
歐翔晴將醫務室的布簾拉開,將我和外面隔離。
當我換好衣服從布簾後走出來時,桑易威也換好了衣服。
「正好合身嘛小沙子,你有沒有感覺什麼地方不舒服?如果有地方不舒服要趕快說。」
「嗯,沒事,我沒事。對了,晴子,這衣服是哪裡來的?」
「我聽說你是淋雨回來的,就向班上住宿的女生借衣服,她們通常會有換洗的校服在宿舍。」
歐翔晴果然是最細心最體貼的男生!
「啊嚏!」桑易威打了個噴嚏。
「易威,你沒事吧?是不是著涼了?」
「沒事。對不起,沁悅我」
「沒關係,你不需要道歉。」
「我答應贏得第一給你當生日禮物,可是現在我失信了。」
我一驚,沒有想到,桑易威和濤沁悅之間會有這樣的約定。今天是陶沁悅的生日嗎?桑易威答應把第一名當成生日禮物送給她?可是,現在因為我
看著桑易威臉上對陶沁悅的歉疚,我第一次對他有了感激以及愧疚之心。如果他剛才不折返回來幫我,也許他就能實現對陶沁悅的諾言了。
「對不起,因為我」
「幹嗎?掃把星,你想幹嗎?」
掃把星?桑易威居然說我是掃把星?我哪里長得像掃把了?
「我只是想」
「別想啊想的了,囉嗦!」
我決定忍下他的惡言惡語,因為今天是他幫了我,甚至可以說是救了我,而且還導致他失信於陶沁悅,所以這也算是我欠他的。
「小沙子是想向你道謝,既然你不要,那我們就走了。」歐翔晴說。
離開醫務室前,我看到陶沁悅似乎正在和桑易威說著什麼,而後者則不經意的瞥了我一眼,隨後很快的收回了視線。四目相對的剎那,我感覺到了幾分莫名的尷尬。
「小沙子,你身體沒事吧?」
「嗯,應該沒事。」
其實我也不敢肯定,畢竟淋了這麼久的雨,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病了,看來今天回家得讓老媽弄點薑湯什麼的給我喝了。
「看你這樣子,我還是不放心。來,跟我走。」
最終我們站在了學校食堂的大門前。
歐翔晴拉著我推門而入,那些正在擺放桌椅的職工就和歐翔晴打起了招呼,看起來好像很熟的樣子。
「吳師傅,你們這裡有姜嗎?」
「是歐翔晴同學啊。姜?有啊,做啥?」
我沒弄明白歐翔晴想幹嗎,但是我卻很清楚地看見他聽說有姜時那笑開花的摸樣。
「我朋友剛才淋了雨,能不能麻煩你幫她弄點薑湯什麼的?」
「哦——」
從那個吳師傅曖昧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已經弄錯什麼了。
「沒問題!要多少有多少!等著!」
吳師傅在裡面開始為我弄薑湯,而我和歐翔晴兩個人則坐在外面等著。
奇怪的是,食堂的員工不論男女老少似乎都和歐翔晴很熟,總是會有事沒事上來閒聊幾句。
過了一會兒,吳師傅把薑湯弄好了,還親自給我送了過來。
我接過薑湯一喝,感覺那味道很怪,很想放下不喝。
但是歐翔晴直直的看著我,眼睛裡好像寫著:一定要喝下去。
最終,我一仰頭將薑湯全部灌了下去。
「來,嚼嚼木糖醇嘴裡的感覺會好點兒。」
我趕緊抓了兩粒就往嘴裡塞,咀嚼了幾下。
終於,薄荷檸檬味代替了口中的怪味。
「小娃娃淋了雨,喝薑湯最好了,御寒!」被吳師傅喊成「小娃娃」,我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向食堂的師傅們道謝和道別後,我和歐翔晴離開了那裡。
一路上,我從走廊的窗口看出去,發現外面還在下著濛濛細雨。
「喝了薑湯應該會好很多。」歐翔晴說。
「嗯。」
我喝了薑湯,不知道桑易威又怎麼樣了?他剛才就打噴嚏他背著我走了這麼久,還淋了雨,看來會生病的
「剛才應該多弄份薑湯的。」
「嗯?你是想給桑易威送去?」
一語中的,我不免有些尷尬。
「小沙子可真善良,桑易威以前那麼針對你,你現在還惦記著他。」
「不是不是,才不是呢。我只是」要怎麼說呢?該怎麼說?怎麼說才能讓歐翔晴不誤會我是在惦記桑易威那個傢伙?等等,我為什麼這麼在意歐翔晴的看法?怪了!
「好啦,我懂,畢竟他是為了幫你才著涼的。放心吧,他是男生,身體硬朗,不會有事的。」
雖然歐翔晴的安慰有些牽強,但是他的笑容卻將我的愁容驅走。
他安慰的眼神讓我突然間堅信桑易威那樣的男生是不會生病的。
這就是所謂的魅力嗎,只要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讓人安心
(2)
事實證明,歐翔晴說的沒錯,桑易威果然沒事,第二天依舊生龍活虎的來學校了。看見他依舊擺著一張冷臉,絲毫沒異樣,我終於安心了。
「喂,穆瑾紗。」桑易威朝我慢慢走來。
我有些不解,待他在我面前站定,我和他對視了幾秒。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沒大事了。」桑易威說。
「昨天還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
「好了好了,少囉嗦!」
看見他臉上厭煩的表情,我還是決定乖乖閉嘴,免得招來不必要的嘲諷。
「如果沒事,我先走了。」和桑易威站在一起,我總覺得有莫名的壓力,總覺得不舒服。
我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身後有聲音喊住了我:「穆瑾紗!」
我轉回身,發現周圍除了桑易威沒別的人。
「你叫我?」
「廢話!沒別人了!難道我是在叫空氣!」
呃,這個傢伙,難道又想罵我嗎?不是吧,我不說話都能招惹到他啊?
「喂,晴子是歐翔晴?」
「啊?」
「啊什麼啊!我問你呢!」
「是,是啊,有問題嗎?」
很奇怪,我竟然在桑易威臉上看見了不滿,雖然他一向對我都露出不滿的表情,但是這次好像和以往有所不同——那雙眉擰在了一起,臉上還露出極為不屑的表情。
「他叫你小沙子?」
我不敢多說,生怕桑易威又突然衝著我嚷嚷。
這還是桑易威第一次問我事情,而且還是用好吧,算是比較友好的態度。只是,他問的問題似乎有點怪。
「你們還真是一對活寶!哼!」冷哼一聲後,桑易威轉身就走。
我呆立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目送他離開。
奇怪了,他幹嗎這麼說?「晴子」和「小沙子」有什麼不妥嗎?還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傢伙!我原本還有點兒覺得他是好人,現在還是算了吧!桑易威就是那麼可惡!
「小沙子,你在這裡啊,我正找你呢。」
「什麼事?」不論怎麼看,還是歐翔晴比較溫柔,他的笑容總能消除我的不快。
「今天已經是週五了,放學後在宣傳部開個會,大家討論一下國慶節的宣傳策劃。」
「好。」
我踏入宣傳部時,歐翔晴正靠窗坐著出神。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身上,耀眼、奪目而迷人。只是,此刻他的眼中似乎蒙著一層散不開的憂鬱。
他看起來很煩惱,在想什麼呢?
「嗯?小沙子,你來啦。」
「嗯。」
「給!」
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東西,我就順手接了過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冰綠茶——這似乎已經成了我和歐翔晴之間的默契。
待大家到齊後,我們就討論開了。據歐翔晴所說,學生會方面希望一切照舊從簡,因為國慶會放小長假,除了一些外地學生其他人都會回家,並不需要安排什麼活動,只要對大黑板報以及各班的黑板報進行命題製作就可以了。
既然一切照舊,那就沒有什麼可討論的,在大城市間安排上的共識後歐翔晴就宣佈散會了。
「小沙子,一起走吧。」
「一起?可是我們不順路啊。」
「今天順路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心裡不免有些奇怪:為什麼今天會突然順路呢?如果我沒記錯,歐翔晴回家的方向一直是和我相反的啊。
更奇怪的是,現在的歐翔晴出奇的安靜,一路上都保持著一場的沉默。
這讓我有些擔心。
我抬眼偷偷的瞥了一眼,卻驚愕的發現他神情惆悵,臉上那始終如一的笑也不知去了哪裡。
他這是怎麼了?今天的歐翔晴好奇怪,難道是出事了嗎?
「晴」
「好了,車站到了,你自己要小心。」歐翔晴把我的問題堵在了嘴裡。
而他說完後就繼續前走著,這一次沒有留步更沒有回頭
歐翔晴究竟是怎麼了?
車從我面前駛離了,我並沒有上去。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我決定跟蹤他!
我小心翼翼的跟著歐翔晴,一路上他似乎並沒有發現我。
已經過了兩條街了,他這是要去哪裡?難道要走回家嗎?這附近都是商務樓,應該沒有居住區才對啊
就在我準備跟著歐翔晴走過第三條馬路時,一輛左轉的公交車阻擋了我的去路,當公交車駛開,歐翔晴已經從我眼前消失了。
我四處張望,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我已經把人給跟丟了。
唉,看來我真是沒有做偵探的天賦。
無奈之下,我轉身往回走。
穿過最後一條馬路,眼看就要到車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我的眼簾,只是,那個人並不是我要找的人。
桑易威?他怎麼在這裡?
而下一刻在我眼前上演的情景讓我不免有些懷疑:我看見的這個人真的是桑易威嗎?那個冷酷的不近人情的桑易威?是他嗎?他竟然會幫素不相識的老人家撿東西?該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
我原本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是這次我卻在一股無名的力量推動下決定管這個閒事。
桑易威為那名老人將地上的水果撿起,然後再將老人扶到了銀行裡,過了一會兒他就走了出來。
這個傢伙會這麼好心幫助別人嗎?他不會是把老人家的東西給偷了出來吧?
桑易威進了一旁的超市,不久後,手中提這兩大包東西走了出來。
什麼東西?難道是銷贓了?
本著捉賊那髒的原則,我偷偷跟著桑易威。
最後沒想到我們到了上次馬拉松大賽時他幫我的那個公園。
他從袋子中拿出一包東西,拆開後倒在一旁的小碟子裡。
我悄悄走進,這才看清那是貓糧。
貓糧?他拿貓糧過來幹嘛?喂貓嗎?
幾隻小貓從草叢之中跑出來,擁到了那盤貓糧錢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桑易威特意買了貓糧來喂野貓?他居然這麼有愛心的來喂貓?這個人真的是桑易威嗎?他是那個冷酷、冷血、凶巴巴又討人厭的桑易威嗎?
「小姑娘,讓一讓,你檔著垃圾桶了。」
一個陌生阿姨的提醒讓我回過神來,同時也讓我被桑易威發現了。
他一臉詫異地看著我,而我尷尬的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喂!你在那裡幹嗎?跟蹤我嗎?」
被桑易威這麼一吼,我嚇得拔腿就跑——如果讓他逮住了我,那肯定逃不過一頓臭罵了!
我匆匆忙忙的跑出公園,也沒看路就徑直向前衝。
突然,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傳來,我轉頭一看,頓時嚇得呆立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
千鉤一發之際,手被人一拉,我跌進了一個懷抱。
車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我愣愣的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惡狠狠的臉。
此刻的桑易威用比以往凶狠幾倍的眼神瞪著我,但他眼中似乎還有焦急與擔心。
「你是白癡嗎?就這麼衝出去,難道你不知道這是馬路嗎?什麼都不知道就亂跑亂撞,你想死嗎?」
耳邊傳來桑易威的罵聲,可我完全沒了反應,任憑他罵著、吼著。
剛才,我真的以為自己會就這麼死掉。
然而,這個對我惡言相向的男生卻救了我。
第二次,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救我。
「喂!你是不是被嚇傻了?喂!你說句話!」
「我我沒事」
桑易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抓著我的手也鬆開了。
「你這個白癡!過馬路都不看的嗎?這十幾年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你剛才是在喂貓嗎?」我小心翼翼的問著。
桑易威沒有回答,只是轉身用背對著我。
「之前,你還幫了一位老人家對嗎?」
「你怎麼知道?你在跟蹤我?」
桑易威的反應讓我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凶狠的瞪著我的男生會這麼有愛心
「我只是碰巧看見你,所以」
「少囉嗦!我走了!」
桑易威走出了幾步又突然停下,我以為他還想罵我什麼,誰知他竟然回頭看著我說:「以後走路小心點兒,再出什麼事可沒人救你了。」
我微愣,不解的目送著他離開。
他竟然不罵我,反而說了關心我的話
這實在讓我大感意外。
今天這是怎麼了?歐翔晴像變了個人,沒想到連桑易威也好像轉型了。
我不再細想,舉步欲走,卻感覺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手鏈嗎?不是我的,難道是桑易威的?」
我疑惑的看著手中這條精緻的手鏈。
這種女孩子的東西真的是桑易威的嗎?更特別的是,手鏈上懸著一個很小的掛墜,看起來應該是一隻舞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