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郭家回去後的第二天,火星女孩請假沒來上課。
班主任萍姐說,她病了。
我心裡有點惴惴不安,因為我擔心火星女孩是不是昨晚受了涼,看她的樣子,似乎體質有點弱。
還好萍姐沒罵我,我想她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參加天文小組的事情,萍姐一直很反對,她認為這嚴重影響了我的功課。其實,說到「嚴重影響」功課的事情,那我就太多了——翹課、上課講話、胡思亂想、做小動作、上數學課做語文作業,上語文課做物理作業……
班長站起來問萍姐,要不要把火星女孩的作業本和老師今天佈置的作業帶去給她?
萍姐說不用了。
下課的時候,肥肥娟就大聲地說,萍姐好偏心,別人病了都得補齊作業,為什麼火星女孩就可以不補呢?
是啊是啊——班裡那幾個很三八的女生就應和著。
兔子過來問我,火星女孩怎麼了?我頭也不抬地回答她:「不知道!」
兔子不放過我,神秘地追問:「小撒旦,你讓她和郭挹倫見面了?」「關你什麼事啊?」我抬起來問她。
我平時從來不愛和這些女生三八來三八去的。
「呵呵——」兔子怪笑兩聲,「小撒旦,你擔心啊!」
我不理她,只是用小刀繼續在我的桌肚裡刻獵戶星座圖案。「喂,我有一種預感哦,小撒旦……」兔子神秘兮兮地湊得更近。
兔子一說她有個預感,我就很警覺,她是那種有時候能發揮「超能力」的女生,比如就要打上課鈴了,她突然說:「老師下節課不來了!」接著,萍姐就走進了教室,宣佈說地理老師生病了,這節課改為自習。
不過大多數時候,兔子的「超能力」都證明是失敗的。英語老師最喜歡隨堂測驗,每節英語課之前,大家都跑來問兔子有沒有測驗,兔子說「沒有」,結果偏偏就有;兔子說「有」,結果卻沒有。
所以,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的預言。但是,因為我覺得她這次的預感一定與火星女孩有關係,所以,還是忍不住狐疑地問她:「什麼預感?」
「火星女孩會對一個人一見鍾情!」兔子附在我的耳朵上,小聲地說。
我歪著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兔子:「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呢?」
「天文小組的男生啊!」兔子很自信地回答我,然後又得意洋洋地對我說,「你猜猜看!」
「阿莫還是黃黃?」我像是在問自己。
「是大郭!」兔子用「你真是傻瓜」這樣的口氣說了出來。
我一聽,趴倒在桌子上嘎嘎地笑起來。啊,我的笑聲自己聽起來都很可怕,像鴨子在叫。
大概只有兔子才能讓我這樣大笑。
「你你你……笑什麼啊?」兔子有點慌了。「哈哈,兔子你的預感又失靈了!」我笑得要死。
「啊?你怎麼知道不是的?」兔子有點沮喪,不過臉上還是一副不相信我的表情。我只是笑,但笑聲已接近尾聲。
「喂,小撒旦,我問你,他們到底見了面沒有?」兔子拉住我的衣袖追問。
我掙脫這丫頭的拉扯,順口說了聲:「嗯!」「嗯是什麼意思啦?是不是已經見面了?」兔子眼睛發亮,又逼了上來。
「你真雞婆。嗯當然代表就是啦!」我毫不客氣地說。
「那,他們是不是相互對視之後,眼睛發亮,辟里啪啦碰撞出愛的火花?」兔子一臉陶醉、拊掌歎息著問我。
「我只看到你眼睛在發亮,是不是對我一見鍾情了?」我雙手插進衣袋,朝後座一靠,看著兔子幽幽地問她。
「我呸!」兔子罵我。
「沒關係,本來你就是兔子麼!」我忍住笑說。
「好了,小撒旦,你就告訴我嘛!」兔子拿出她的撒嬌必殺技來了,我被她抓住了肩膀,像個布偶給搖得前後亂倒。唉,想不到這瘋丫頭的手力這麼勁爆。
「好了好了,你放手!」我倒不是怕頭給搖暈,主要是怕聽到她的撒嬌。
「那,我告訴你吧,他倆一見面就差點吵架,相互之間印象特別惡劣。」我可不想讓這丫頭四處散佈火星女孩的「緋聞」。
「真的嗎?」兔子納悶地抓抓頭髮,「火星女孩這麼可愛,大郭怎麼會那樣的呢?」「哎!不過,說到那個大郭,我總覺得他很BT的!」
兔子又一臉三八地議論說。
「兔子!」我用警告的口吻。「啊,忘了,你們是死黨!」兔子嘿嘿一笑,轉眼就溜了。
我卻在課堂上想了整整一節課,想兔子的預言。同時,我還覺得自己剛才笑得有點誇張,有點虛張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