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平安夜,大家齊聲央求萍姐佈置作業時手下留情。
可是,萍姐不動聲色地佈置完作業之後,大家都做出要暈倒的慘狀來。萍姐倒好,她笑吟吟地說:「今天的作業就佈置這些,MERRYCHRISTMAS!」
說完,就步態輕盈地離開了教室。
「天哪!今天大家都要守夜了。」兔子跑過來,趴在我桌上,笑瞇瞇地對我說。
「守夜狂寫作業啊!」我看了她一眼,奇怪她如何還笑得出來。
「本來就不打算睡覺的嘛,原本還怕我媽不同意,這下好了,可以名正言順地守夜!」兔子搖頭晃腦地說。
「哎,是的!」想不到火星女孩也湊了過來,她和兔子並肩趴在我的課桌上,兩顆腦袋一起在搖晃。
「喂,平安夜,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呆在一起守夜嘍!」雙手托著腮幫的兔子,斜著眼睛看火星女孩,拖長聲調,意味深長地說。
我看到火星女孩蒼白的臉上,突然染上了一層紅暈。
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不慌不忙地伸出手來,挎著我肩膀,笑嘻嘻地對兔子說:「當然了!所以嘛,我決定和小撒旦一起度過平安夜!」
「哈哈——」兔子大笑,「其實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小撒旦就是我喜歡的人呀!」火星女孩搶著回答。兔子愣了片刻,然後狡黠地一笑:「才怪!別以為我不知道……嗚嗚……」
那聲音是因為兔子的嘴巴被火星女孩摀住了的緣故。
「別鬧了,上課了!」班長走過來干涉,火星女孩才拿下她緊捂在兔子嘴巴上的手。
「我呸!差點被她搞暈過去。」兔子離開我的座位時向我抱怨道。
「活該。」我笑著說。不過似乎兔子沒聽到。
放學後,教室裡的人逐漸都走光了。我正在整理書包,火星女孩走過來說:「小撒旦,今天是補課的最後一天了。」
她的語氣有點奇怪,但我沒在意,只是敷衍地說:「嗯那,大郭昨天說了,今天去天文台教室。」背上書包後,我慌張地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希望今天能早點結束回家。
我媽今晚要出去約會,妹妹會像個催命鬼一樣纏著我。
天文台教室其實是實驗樓裡的一間面積很小的教室,因為面積太小,而且沒有窗戶,所以,基本上沒什麼用處,只是用來倉儲一些廢棄的或是用不上的實驗器材。
不久前,大郭把這間教室爭取了過來,當作天文小組活動的一個固定活動地點。說是活動地點,實際上也沒在這裡呆過幾次。
我和火星女孩推開那間很小的教室門時,看見只穿著毛衣的大郭,正在熟練地拖著地。火星女孩站在我前面,她嘴巴微微地張著,像一朵無辜的花蕾,出神地盯著大郭幹活的背影。
「發什麼呆啊?走,幹活去!」我放下書包,捅捅火星女孩。
大郭走了過來,把手裡的拖把遞給我:「我已幹完了,你收尾吧。」「啊?」我接過拖把,這會兒卻輪到我開始發呆。
「老弟啊,去把拖把沖乾淨就收工了!」大郭說。
「哎,我去!」火星女孩「嘩啦」一聲把書包扔在桌子上。
這時,有件東西從她的書包裡突然掉了下來,「劈啪」一聲,掉在水泥地面上,碎成了一地的玻璃碎片,還有一個紅色的圓形蠟燭,也跌落成了兩半。
「啊——我的……我的……」火星女孩慘叫著蹲下身來,像是肚子疼一樣,瞪大眼睛,難過地看著一地的狼藉。
我吐了一口氣,不知道火星女孩到底是在搞什麼東西。
「這是你的什麼?」大郭也蹲下身子,耐心地問火星女孩。
「唔……是我……我自己做的蠟燭。」火星女孩含糊其辭地說著,伸手要去拿地上已碎成兩半的紅蠟燭。
「喂!不要動。」大郭突然大聲地叫起來,嚇了我一跳,火星女孩也嚇住了,她呆呆地看著大郭。
「你不要去碰這些玻碎片,小心割了手。」大郭放緩了語氣。
火星女孩聽話地點點頭。
我丟下拖布,拿過掃帚走過去。
大郭見了,把火星女孩拉起來,就像是拉著國寶大熊貓似的,他小心翼翼地後退了一步,然後對火星女孩說:「讓小撒旦來收拾吧。」
「哼!」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把蠟燭揀起來放在旁邊的課桌上,然後手腳麻利地把那些碎玻璃都掃了起來。
「小撒旦你生氣了?」火星女孩湊過來問我。
「是又怎麼樣?某些人太過分了,就知道說,讓小撒旦來收拾吧。難道就不怕我割了手?」我氣哼哼地說。
抬起頭來,看見他們倆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有什麼好看的,難道我臉上長了什麼東西了嗎?我不理,把垃圾筐裡的塑料袋扎上口子,準備拿出去倒掉。
這時,只見火星女孩走了過來,有點小心翼翼地說:「喂,還是讓我去倒吧!」我把她推開:「得了,我自己就行!」
我走出天文教室,火星女孩卻跟在我身後,只留下大郭一個人呆在教室裡。我們穿越的時候,透過敞開的窗戶,我聽到外面的喧嘩聲。
「好熱鬧!」火星女孩喃喃地說。
我把垃圾袋扔進了垃圾箱,拍拍手上的灰塵,然後以拷問的口氣問道:「告訴我,你拿蠟燭來幹嗎?」
火星女孩不知為什麼,居然臉紅了:「……我本來是想,把燈光拉滅,然後在玻璃高腳杯裡點燃紅蠟燭……」
「呵,這麼有情調啊!」我以嘲諷的口吻。
她看著我傻笑。
「果真……」我湊近火星女孩,「像兔子說的那樣,你打算那樣和喜歡的人度過平安夜嗎?」
火星女孩的臉成了一塊大紅布。我故作不解:「咦!你幹嗎臉紅?」說完,我就率先跑回了教室。
大郭正坐在座位上,認真地檢查火星女孩的作業。
我在另一個座位上坐下,這時,火星女孩慢慢地走了進來,我衝她做了個鬼臉,她對我扮了一個頑皮的表情,令我感到很熟悉。
因為我又一次想起了瑪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