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色城堡裡的伯爵夫人

  「亞瑟,他根本就是個會巫術的人,存心是來耍你的,你也不必信守這個承諾吧。「林零忍不住說道。
  亞瑟搖了搖頭,」無論如何,我會信守我的承諾。「
  「你腦殼是不是脫線了。」她的臉一下子漲紅了,「砍你三斧子誒,不是抓三下癢癢,你會沒命的,知不知道!」的6
  亞瑟側過了頭,似笑非笑得看著她,「你在擔心?」
  她愣了一下,連忙哼了一聲,掩飾了臉上的不自然,「鬼才擔心你!」
  亞瑟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錯,他指了指森林的後面道,「那我們就去那個騎士所在的城堡吧。」
  森林後斜斜而上的丘陵上,淡青色的石頭壘出的城堡的邊緣和天際的金紅晚霞融合在一起。
  這座城堡雖然是青色,但和之前巨人房子那種滿佈深黛青苔的顏色不同,城堡內的所有傢俱器皿也是用山毛櫸木造成,上面塗著無色的塗料,完全保留了木材那淡青的紋路。就連裝飾用的寶石,也是大部分的綠寶石和少量的白寶石。
  城堡的主人,奧斯伯爵和夫人熱情的招待了他們。
  伯爵雖然是位長相普通的中年人,但那位伯爵夫人卻是年輕貌美,甜美的就好似一朵盛開的紅玫瑰,尤其是那雙眼眸,晴空一般美麗的瞳孔深不見底卻又迷離的好似要將人的靈魂吸入。從見到亞瑟的第一眼起,伯爵夫人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伯爵告訴亞瑟,那位綠衣騎士會在三天後見他,至於這三天,就請他暫時住在城堡裡,等時間到了再前去赴綠騎士之約。
  第一天的清晨,奧斯伯爵出發去打獵,在出門之前,他跟亞瑟約定,他將把當天打獵所得的獵物拿來跟亞瑟交換他當日取得的任何物品,而亞瑟不必解釋他是如何得到的,亞瑟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
  伯爵離開之後,大廳裡就安靜下來了。林零還在為著亞瑟自己來送死這件事鬱悶不已,看著平時挺聰明的,怎麼這個時候就這麼固執呢,明明知道凶多吉少的……她越想越鬱悶,尤其是看到伯爵夫人對著亞瑟暗遞秋波的樣子,心裡更是來氣。
  吃完早飯,她立刻就走出了大廳,來到了城堡所屬的花園裡。花園裡種滿了歐洲銀蓮,泛著月光般皎潔如銀的花瓣;微微謐藍的嬌嫩花蕊,花形猶如罌栗花的歐洲銀蓮在陽光下恍若輕盈翩舞的精靈。
  「以前看到過這種花嗎?」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伯爵夫人的聲音。林零驚訝的回過頭,剛才伯爵夫人不是還在大廳裡嗎?怎麼一轉眼就跑到她身後了……
  好詭異……
  「看到過,在花店裡看到過。」她脫口道。
  「花店……」伯爵夫人微微一愣,又笑了起來,「傳說,銀蓮花是由花神芙洛拉的嫉妒演變而來。因此,銀蓮花是一種寂寞的花,她的花語是……期待。」
  說到這裡時,她的臉上流露了一抹複雜的神色,看了看林零,「不覺得這種花語很悲傷嗎?」
  「期待……一點也不悲傷啊,相反,我還覺得是很美好的花語啊。」林零用手摸了摸銀蓮的花瓣,笑了笑,「因為希望,才有期待。正因為心存希望,不想放棄,所以才有期待,不是嗎?」
  伯爵夫人微微一愣,忽然笑了起來,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因為希望,才有期待,說得沒錯。」她順手折了一支銀蓮,放到了林零的手上,「送給你。」
  林零見她離開,背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又輕輕嗅了嗅手中的銀蓮,微風襲來,陽光溫暖的照耀著她的全身,這樣的環境,實在是太適合打個瞌睡了……
  等她一覺醒來時,才發現已經是正午了。心裡琢磨了一下,決定還是去找亞瑟,再去勸勸他,讓他趁著綠騎士沒來之前趕緊閃人。
  到了亞瑟房門前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裡面居然傳來了伯爵夫人的聲音。
  「少年人啊,你是我見過最英俊的男子,現在我的丈夫並不在這裡,難道我們就不能更親近一些嗎?」
  林零大吃一驚,連忙湊到門縫前去看,隱隱約約看到伯爵夫人正一臉柔媚的依偎在亞瑟身邊,亞瑟還是一臉的淡然,只是眼中似乎有些許不悅。
  「夫人,請不要這樣。」他敏捷的閃開了身子。
  伯爵夫人似乎有些失望,又說了一些極盡誘惑的話,直聽得林零面紅耳赤。
  倒是亞瑟還是面不改色,不為所動。
  伯爵夫人到最後也沒了輒,只好懇求道,」那麼,你總可以依騎士之禮接受我歡迎你的親吻吧。」
  話音剛落,她就欺身上前,在亞瑟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亞瑟沒說什麼,只是皺起了眉,按禮節,他並不能拒絕這個吻。
  林零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算不算是伯爵夫人在——引誘亞瑟?
  莫名其妙的,她忽然覺得很不爽,很不爽……
  傍晚時分,伯爵打獵回來,他交給亞瑟他獵獲的鹿,而亞瑟出乎意料的回敬給了伯爵一個吻。依照約定,他不必跟伯爵解釋他從何得來這個吻。
  雖然大家都有點莫名其妙,但林零立刻就明白過來,亞瑟的意思是把夫人給予他的親吻,又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的丈夫。
  當明白這一點時,她的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第二天,伯爵又出門打獵,伯爵夫人再度前來引誘亞瑟,亞瑟再度拒絕了她,但也同樣接受了她的歡迎之吻。伯爵回來時又將獵得的野豬交給加文,亞瑟也照常回給伯爵一個吻。同樣的,他也不必解釋他如何得到這個吻。
  直到第三天,當伯爵夫人夫人再度前來引誘亞瑟時,亞瑟還是拒絕了。林零在門外看得火大,這個伯爵有沒有腦殼啊,打獵打獵,怎麼沒完沒了的,自己快戴綠帽子了都不知道,真是的!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天天來蹲點偷睽,唉……
  「少年人啊,你傷透了我的心。在你就要離開之前,能不能收下這條我親手所作的絲腰帶。」伯爵夫人淚眼盈盈的懇求道。
  亞瑟冷冷望了一眼那條絲腰帶,「尊敬的夫人,您還是送給您的丈夫比較好。」
  伯爵夫人忽然哭了起來,「難道,你連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嗎?還說什麼騎士尊重女人,不傷害女人,我看完全不是這樣。」
  「夫人,」亞瑟的面色稍稍柔和了一些,「在我尊重您之前,也要請您尊重自己。更何況,能送我絲腰帶的女人只能有一個,而且,這個女人必將是我的最愛,也是世上唯一一個。」
  說完,他驀的站起身來,拉開了門。
  正在門外偷窺的林零根本沒有料到他忽然出來,於是,很是狼狽的摔了進去。
  「你在這裡做什麼?」在看到她出現的時候,亞瑟的面色似乎有些尷尬,目中微光一閃,「你偷聽?」
  「誰,誰偷聽了,」她趕緊辯解道。
  他哼了一聲,也不再理她,抬腿就走了出去。
  林零望向了正在房裡哭個不停的伯爵夫人,忽然覺得她很可憐。
  「你別哭了,我替他幫你收下吧。」她低聲說道。
  伯爵夫人驀的抬頭,抹了抹紅腫的雙眼,「真的?」
  「嗯,就先放在我這裡吧。」林零拿起了那根絲腰帶,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騎士幻想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