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那位水精靈的轉世——委託人楊蕊就被司音的夢召喚回了這座茶館。一踏進這個門,她對於這裡的所有記憶都在瞬間恢復了。
一見到司音,她就迫不急待地開始追問詳情。
司音依舊像往常一樣,飲了一口茶,淡淡道,「既然讓你過來,自然是已經替你解決了。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和驚訝,「真的嗎?那是不是等我去單位的時候,她再也不會為難我了?一切都被改變了?」
司音神色淡然地點了點頭。
「我,我該付你多少錢?現金還是刷卡?」她拉開了自己的皮包,飛快的摸出了錢夾。
我差點笑出聲來,再看看飛鳥,他也在忍笑。
司音似乎也有些無奈,放下了茶杯,道,「我們這裡不收錢,收的是——」他輕輕揮了揮手,一道白色符咒直衝楊蕊面門而去,她驚呼一聲,便暈了過去。
「飛鳥,你帶小隱先出去。」司音冷冷吩咐道。
「不是和我有關嗎?」我對這所謂的水精靈族的聖物還有幾分好奇。
司音臉色一沉,「飛鳥。」
還沒等我問第二句話,就被飛鳥以最快的速度拎出了門外。
「哥哥,你難道不好奇嗎?到底水精靈族的聖物是怎麼樣的?」我不甘心地朝緊閉的門望了一眼。
飛鳥拍拍我的腦袋,笑道,「雖然聖物的封印已經解開,但從她體內取出來還要費點時間,反正你等會兒就知道,現在別打擾師父了。」
我點了點頭,又瞥了一眼那扇門,只見隱隱有白色的光從門縫裡透了出來,心裡更感好奇,不知聖物是什麼樣的呢?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門終於開了,出來的是楊蕊,她的樣子並無異狀,只是對我們笑了笑就離開了茶館。
「她再也不會記得茶館裡曾經發生的一切了嗎?」我望著她的背景,低低地問道。
「不錯,」司音倚在門邊,慢慢攤開了手,在他手裡出現的,赫然是一粒鴿卵大小的白色珍珠,珍珠閃耀著一種奇異的淡藍色的光芒。
「這就是水精靈族的聖物嗎?」我的眼睛一陣發直,上前兩步,伸手想去拿,就在這時,司音口中不知念了些什麼,珍珠漸漸幻化成了一陣淡藍色的光,籠罩了我的全身,幾乎是一瞬間,就如煙霧般消失不見。
「已經在你身體裡了。」司音的手指拂過了我的髮絲,「那就是能恢復你觸覺的水之靈。」
「啊?就這麼沒了?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忽然覺得有點暴斂天物,這樣的寶貝居然說沒就沒了,我都沒仔細看清楚呢。
飛鳥笑瞇瞇的走了過來,忽然重重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痛嗎?」我痛呼一聲,趕緊摀住了自己的鼻子,怒道,「當然痛了!」可惡,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五感消失是間歇性的。
「好了,好了,總算解決了一個。」飛鳥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不要高興太早,接下來,還有四件。」司音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我們,走進了房間。
我和飛鳥對視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哥哥,司音的性格還真怪哦。」
「他一直是這樣的。」
「唉,」我又歎了一口氣,「那個時代都沒什麼可吃的,我好想念湖畔居的熏魚啊。」
他嘴角一揚,「可是今天我約了新女友……」
「沒關係啊,正好讓我看看你的新女朋友嘛。」我不壞好意地笑著,「好歹我也是你妹妹,幫你參考一下啊。」
他似乎有些猶豫。
「嗯,剛才你捏我那麼重,那就讓我捏回來!」我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捲起衣袖,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
「唉,怕了你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的笑著,「我先打個電話去預定晚上的位置。」
作為城裡數一數二的餐館,湖畔居每天晚上都是人滿為患,最近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如果想要在那裡吃頓飯,一般都要提前好幾天預定,就連飛鳥這樣的VIP,也需要當天預約。
飛鳥帶我走進包廂的時候,他的女朋友早就等在那裡了。
一如他之前喜歡的類型,容貌好,身材好,氣質好的三好女人。
不過今天的這位,看上去比前幾任似乎都要舒服很多,烏黑的長髮,烏黑的眼眸,目如秋水柳如眉,雖然沒有十分顏色,卻全無俗韻,清新幽雅,若一株亭亭玉立出水白蓮。尤其是她的皮膚,比一般人都要白皙很多。
「你好,我叫安儀。」她的聲音也是溫婉可人,雖然在美貌上稍遜飛鳥,不過整體上看過去兩人還般配的。我這做妹妹的也能放心了,希望這位安儀小姐,能施展全部魅力,迷死我家哥哥。
「你好哦,我叫小隱,是他的妹妹……」我悄悄朝飛鳥眨了眨眼,他立馬抬手飛過來一份菜單,「別擠眉弄眼了,快點菜吧!」
吃飯的時候,只聽見我和飛鳥的聲音,這位安儀小姐,似乎並不怎麼喜歡說話,更多的時候,她只是靜靜的聆聽。
「飛鳥,你們兩兄妹的感情可真好。」她微笑著。
「她呀,可從沒把我這哥哥放在眼裡,」飛鳥笑著隨意地揉了揉我的頭髮。我朝他努了努嘴,拜託,當你女朋友是空氣啊。
飛鳥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又拍了幾下我的腦袋這才收回魔爪。
現在你女朋友在這裡,我就給你面子,等回家後……哼哼……
結賬的時候,服務生拿走了飛鳥的那張VIP卡後,不多時又折轉回來,彬彬有禮的一鞠躬,「先生,您的VIP卡已經過期了。」
「什麼?」飛鳥一愣,「不可能吧?你們林老闆說過,這卡至少可以用到明年。」
那服務員微微一笑,「對不起,先生,我們的林老闆已經不做了。」
「那現在的老闆是——?」我驚訝的問道。
「是我。」包廂的門忽然開了,熟悉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我轉過頭,待看清那個人時,比剛才更要驚訝幾分,「貝,貝那多?」
貝那多斜倚在門邊,銀髮如瀑般傾瀉而下,冰藍色的眼眸內笑意盈盈。在將我們吃驚的表情盡收眼底後,他才不慌不忙的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動作優雅的坐了下來。
「我剛剛買下了這家餐館。」
「啊……」我這才反應過來,「你買下來?」
他轉頭吩咐著那位服務生,「給這位先生換張VIP卡,終身制的。」我心裡一動,既然貝那多做了這家餐館的老闆,那我也趁機要一張吧,至少可以多打點折呀。
「那個,我也想……」剛說了半句話,就被他打斷了,他笑瞇瞇的說道,「小隱來吃的話,當然是免費哦。」
「真的?」我好像看到了兩朵桃型心正從我的眼睛裡冒出來,從沒覺得他這麼可愛過。
「那我可不可以每天來吃?」某人立刻得寸進尺。
「求之不得,不過,小隱,我也有個要求哦,」他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等會兒和我一起坐遊船。」
「不行!」飛鳥立刻斷然拒絕。
貝那多像是意料中般笑了笑,低頭在我耳邊輕聲道,「你也不想妨礙他們吧?」
我瞄了一眼飛鳥,好像是該給他們些單獨相處的時間了,不然會惹人嫌的。
「好,我去!」我騰地站起了身,「哥哥,安儀姐,你們就多聊一會兒吧。」
「等一下,」貝那多忽然喊住了我,眼中掠過一絲溫柔的笑意,順手拿起了桌邊的餐巾紙,輕輕按在了我的唇邊擦了擦,低聲道,「還沒擦乾淨呢,真是個冒失的傢伙。」
我愣愣抬頭望他,不知為什麼,這樣的情景好像——似曾相識。
「小隱,你——」飛鳥似乎欲言又止。
貝那多的唇邊勾起了一個彎彎的弧度,「放心,飛鳥,我又不會吃了她。」
飛鳥無奈的開始妥協了,「九點之前一定要送她回家!」
「好,好。」貝那多的眸中閃爍著揶揄的神色。
在他拉起我離開的時候,我朝安儀說了聲再見,卻看見她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貝那多。在聽到我的聲音後,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微笑著和我道別。
在快走出餐館的時候,還聽到飛鳥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九點之前一定要送她回家!」
我額上的青筋跳動了幾下,飛鳥,還真像個老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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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不是旅遊旺季的緣故,湖邊人跡稀少,遠遠的有暗黃的路燈和幾處霓虹倒映在湖水中,搖曳生姿。少了幾許繽紛,多了幾分清幽。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樹枝上掛著一些藍色的霓虹燈,襯著綠色的樹葉在閃閃爍爍,一直延續到路的盡頭,樹影間漏出的點點星光就在我們腳下輕輕的晃動……
「這麼熱的天還坐遊船?」我心裡有幾分不樂意,遊船是這座城市的經典遊覽項目,我早就玩膩了。
他回過頭,臉上露出了一抹孩子般的笑容,「來吧。」說著,他忽然拉起了我的手,走向了離我們最近的那艘船。
我本想把手抽出來,可是他的手冰冷冰冷的,在這個炎熱的夏季裡就好像握著一塊冰塊,說不出的涼爽舒適。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我還是沒有掙脫他的手。
他側頭望了我一眼,唇邊的笑意更濃,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在上船的時候,我才抽出了自己的手。身著古裝的船娘賣力的在船尾後搖著櫓,我和他相對而坐。周圍是一片幽深、微茫和安靜,空氣中蕩漾著草葉和花芯的甜馨。湖水深沉似酒,閃著油黑發亮的光澤,在柔細如絲的波紋裡,映著天上幾顆飄零散落的星星。湖面氤氳的水氣撲面而來,搖曳的湖水,婆娑的樹影,美麗的如此不真實,彷彿都融合到一個奇幻迷濛的夢的深谷裡。
「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夜晚的湖。」他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嗯,你不知道嗎,我們這裡有個說法,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夜湖,所以夜晚的湖是最美的。」我伸手輕輕撥動了一下湖水,湖水被攪動著,泛起幾片魚鱗般的細碎波紋,一圈接著一圈地蕩漾開去。
「小隱,」他盯著我,「想去我的家鄉看看嗎?」
我笑了笑,「西班牙嗎?」
他搖了搖頭,「我的家鄉在——匈牙利的郊區。」
「匈牙利的郊區?」我一愣,抿了抿嘴角,「不要告訴我你住在古堡裡哦,貝那多侯爵閣下。」
他笑了起來,「就在古堡裡。」
「真的?」我瞪大了眼睛,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了巫婆,公主,騎士滿天亂飛的搞笑畫面。
「那麼,小隱要不要去?」他靠近我,笑容裡帶著說不清的蠱惑,冰冷的氣息輕輕襲來。
我的腦中正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忽然想起了什麼,輕哼了一聲,「既然你這麼有錢,又為什麼在我們茶館打工?難道這是有錢人的變態愛好?」
他剛要回答,船忽然搖晃了一下,慣性的作用讓我的身體忽然向前傾,正好撞在了他的懷裡。
「是慣性,是慣性……」我慌忙解釋著,掙扎著要坐起來。
「小隱,」他忽然低低喚了我一聲,伸手將我緊緊按在他的懷裡,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頭來。
一輪明月,悄然隱入半片浮雲之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比往常都急促的呼吸聲,
「貝那多……」
「叫我——撒那特思。」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溫柔,幾分壓抑,幾分憂傷,幾分渴望,彷彿渴望著喚醒內心關於愛和悲傷的永恆回憶。
「你怎麼了?」我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呵呵,我是怕你掉下去啊,」他很快又恢復了原樣,慢慢將我放開,「不然的話,飛鳥一定會殺了我。」
「可是,」我揉了揉腰,「你也不用那麼大的力氣啊,我的腰都快被你抱斷了,再說掉下湖我也不會死的。」
身後忽然傳來了船娘的笑聲,「小姑娘,你男朋友很疼你啊。」
我連連擺手,「不是的,大媽,你誤會了,他不是……」
船娘笑得更加曖昧,「不過你男朋友這麼漂亮,你可要看緊了。」
厄——好像越解釋越亂,我還是放棄吧,望了一眼貝那多,他正在偷笑,一副得了便宜的樣子。
「笑什麼!」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下他可得意了。
「大媽,」他忽然喊了一聲,「這你就錯了,正好相反,我可是整天擔心我的女朋友移情別戀呢,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啊。」
「啪!」我重重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不讓他再說下去。
船娘顯然完全不相信,還在那裡自言自語,「怎麼可能哦,怎麼可能哦……」
我忽然也覺得有些鬱悶,喂,大媽,我也沒有那麼差好不好?
看到我鬱悶的樣子,他笑得愈加愉快,還促狹的上下打量著我,「小隱啊,你看看你,容貌最多中上,身材不敢恭維,性格跟溫柔無緣,笨事更是一籮筐……不過……」他忽然收起了笑容,冰藍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光華,「不過,這樣的小隱,卻是獨一無二的。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小隱。」
剛剛還被他那一大段話打擊得想要發飆,忽然聽到了他後面的話,我的心裡微微一動,心裡,彷彿有什麼溫柔的東西湧了出來。
「撒那特思,以後我就叫你撒那特思好了。」我忽然想起了他剛才說的話,脫口而出,望著他,看著那白色薔薇在他臉上一點一點的綻放。
他的眼眸內閃動著我看不懂的光芒,沒有說話,只是微笑。
月色迷離,如絲如縷的微風,荷花瓣陶醉的舒展。
我的心裡,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對了,快九點了吧?你看看表吧。」我忽然想起了哥哥的叮囑。
他搖了搖頭,「我從來不帶那種麻煩的東西。」
「不行,我該回去了。」我正想和船娘說回去,卻看見撒那特思的臉色微微一變,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異樣的氣氛。他將手指放在唇上一抿,示意我不要出聲。
四周靜寂地讓人感到不安,似乎連湖水流動的聲音都被凍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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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時候,船尾處忽然傳來了一聲船娘的慘叫,我忙回過頭去,頓時大驚失色,只見一個棕髮藍眼的年輕男子正牢牢抓著船娘的肩,而船娘似乎全身被定住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竄上船來的?而且他給人的感覺相當怪異,穿著和這個時代完全格格不入的古代服裝,臉色蒼白的更是像死人一般。
是打劫的嗎?什麼世道啊,居然扮COSPLAY來搶劫?
「喂,你不要傷害她,要錢的話你拿走好了。」我衝著那男子喊道。
那男人冷冷一笑。並沒有理我,只是死死盯著撒那特思,聲音彷彿從冰水中撈起來一般寒冷,「終於找到你了。」
撒那特思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古德裡,你怎麼會在這裡?」
「哼,萊希特能送你來這裡,難道就不能送我來這裡?」那個叫古德裡的男人看上去根本沒有一絲溫度。
「萊希特送你來這裡?」撒那特思不解地挑了挑眉。
古德裡皺了皺眉,「跟我回去,撒那特思。」
「什麼?」撒那特思也冷笑了一聲,「我看你是瘋了吧,竟然讓我跟你回去。別忘了你是什麼等級!」
「不錯,論族裡的等級我是比你低了一些,但是,這個,你總認識吧?」古德裡雙手一攤,一張棕色的紙從他的手心裡幻化出來,紙上密密地麻麻地寫著一些文字,還有一個鮮紅色的印記。
撒那特思見到那個印記,頓時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倒退了一步,一字一句道,「獵——殺——令?」
「既然你明白是什麼,就乖乖跟我回去,不然族裡所有人都會追殺你。」古德裡收回了那張紙。
「不可能,」撒那特思的神情有些怪異,喃喃道,「不可能,我要去見萊希特!」
古德裡又冷笑了一聲,「實話告訴你,這紙獵殺令就是萊希特長老親自簽發的。」
撒那特思的瞳孔驟然縮緊,雙手緊握,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腦中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什麼獵殺令,那是什麼?萊希特,是上次那個男人嗎?
那個船娘的慘叫聲又響了起來,接著就是什麼落水的聲音,我驚慌的抬頭望去,忽然被一雙冰涼的手摀住了眼睛,撒那特思的聲音低低傳來,「別看。」
「古德裡,你又何必傷害無辜的人。」他的語氣裡透著一絲冰冷。
「無辜的人?」古德裡大笑起來,「撒那特思,你是不是傻了,什麼時候開始同情起這些愚蠢的人類?」
愚蠢的人類?我的心裡一寒,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趁著撒那特思不備,我趕緊推開了他的手,朝船娘的方向望去,只聽撒那特思急呼一聲,「小隱別看!」我定定地望著那裡,思維彷彿停止了轉動。
船娘已經不知去向,只有古德裡站在那裡,他露著尖尖的長牙,在月光下閃著森森的光澤,唇邊還流淌著——殷紅的鮮血。
「小隱……」撒那特思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焦灼。
「看來你還挺關心她的。」古德裡的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的神色,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忽然在半空中出現,直飛撒那特思而去,撒那特思伸手一擋,就在這短短幾秒鐘,等我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古德裡緊緊抓在了手裡。
這時,我才看清那襲向撒那特思的黑影也是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容貌和古德裡倒有幾分相似。
撒那特思見我忽然落入古德裡的手裡,不覺大驚,眼中俱是震怒。
「跟我們回去,不然我立刻吸乾她的血。」古德裡一手掐上了我的喉嚨。
撒那特思似乎已經冷靜下來,眼中的怒意漸漸消散,嘴角微微揚起,「你和你弟弟都是我們族裡頂尖的獵殺者,竟然還要用一個女人威脅我?」
「對付別人可能不用,但你是撒那特思,Tremere族的親王。如果要把你帶回去,我們也不敢大意。」古德裡的話讓我感到一陣暈眩,吸血……Tremere族親王……剛才的長牙……難道他們是……
撒那特思忽然笑了起來,猶如一朵在暗夜裡綻放的白色薔薇,「那麼,你們會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因為——」
他說到一半,原本冰藍色的眼眸竟然漸漸變成了血紅色,接著,更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他的牙齒居然也在慢慢變長……週身散發出耀眼的藍色光芒……
我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撒那特思,他居然……
「撒那特思,你竟敢用——」古德裡的臉上露出一抹驚慌的神色,他的話音未落,就被一道強烈的藍色光芒貫穿了心臟,他弟弟的臉色更加慘白,剛轉過身,撒那特思冷笑一聲,輕輕一抬手,一道更強烈的藍色光芒頓時將他整個罩住,只見他立刻動彈不得,整張臉漸漸扭曲,變形……消失在了這片藍色的光芒中。
撒那特思在那人被藍光罩住的同時已經一把將我奪了過來,他的容貌也已經恢復了原狀,他一臉焦灼的看著我,上上下下的摸著我的臉,連聲問,「有沒有哪裡受傷?有沒有?」
我木然地搖了搖頭。
古德裡似乎還存留著一口氣,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撒那特思,微弱的開口,「我,我還是,小看你了,你,你竟然敢殺……殺親……犯……犯了六誡……這是罪……罪上加罪……你會被……生生……世世……追殺……
撒那特思的眼中掠過一絲冷酷的神色,「你要殺別人我根本不在乎,不過,你這次最大的錯誤,就是想要傷害她。」他的唇邊勾起了一抹更加殘忍的笑容,「我撒那特思,絕不會饒恕任何敢傷害她的人,就算犯了殺親的戒條也無所謂!」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冷酷無情,幽暗陰鬱,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戰慄的,充滿邪惡的氣息。
他望向我時,眼中的冷酷已經被溫柔所代替,「已經沒事了,小隱。」我點了點頭,只覺得自己心在狂跳,我知道他的身份了,他不是人類,他竟然不是人類……
他的手輕輕觸碰到我的手,我一顫,猛地縮回手去。
「小隱,你在怕我?」他似乎有些無奈,又有些失望。
「我,這對我來說實在太難以接受了,你竟然是……我,我想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下吧。」我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知道。」他眼眸中的冰藍色彷彿現出裂紋,一片片,將碎未碎,「今天的事,連我自己也不能接受,萊希特竟然對我發出了獵殺令……」
「也許,也許是誤會。」看到他黯然的模樣,我心裡忽然有幾分不忍,不由自主地安慰了他一句。
月光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層銀色的光暈,他的目光沒有焦距地投向遠方,銀色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忽然,像是回過了神來一般,對我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不過,幸好小隱沒有事。」
我的心裡,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情緒,彷彿有什麼在心底深處緩緩流動著。
就算他不是人類,他也是不會傷害我的。
可是,他畢竟是吸血鬼,他是以鮮血為生的……說不定也和那個古德裡一樣,在暗夜裡吸食著人類的鮮血……想到那個無辜的船娘,我的心裡一陣發悸。
「撒那特思,我想回去了。」明明是七月炎熱的天氣,我的身上卻湧起了一股寒意,現在我什麼也不願意再想,只想回家好好冷靜一下。
他點了點頭。
「那兩個人的屍體……」我指了指躺在那裡的古德裡。
「明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們就會化為灰燼了。」他的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撒那特思一直不能在白天出現的原因是因為——
只要看到陽光,他就會消失不見。
不知為什麼,想到這裡,心裡忽然莫名地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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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某熊要開始忙搬家的事了,新的房子就在森林裡哦,到時說不定會有小鹿來我家作客,(不是大灰狼就好,赫赫)
可是,電話和網絡的移動,居然需要一到兩周的時間,瑞典人的工作效率讓人無語,所以這些天,某熊不能用網絡了。也就是說,要暫停更新一到兩周。
等等!準備砸磚的親們先把磚磚捏在手裡哦……嘎嘎。偶還米有說完……偶會盡量想辦法的,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也請大家見諒,或者,大家也可以去騰訊網,因為那邊是由編輯幫我更新的,當然,會比我自己更新慢,但也聊勝於無吧。
總之,偶盡量……偶自己也是超級鬱悶啊,因為每天看你們的留言,是偶多大的樂趣啊……
騰訊網址:——
還有,見到大家的留言有問我是不是西湖,這裡描寫的當然是我從小到大最熟悉的西湖啊,呵呵。茶館最多的城市,荷花開得最美的地方,當然就是杭州了。而且在杭州的柳浪聞鶯公園裡,靠近湖邊有座叫作聞鶯閣的茶館,那個茶館還蠻有前世今生的感覺呢。至於湖畔居,當然也在西湖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