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法國,每天都是陽光明媚。
我捲起了厚厚的藍色窗簾,讓溫暖的陽光灑遍了整個房間,仔細地在鑲金邊白玻花瓶裡插上了一大把剛採來的向日葵。空氣中流動著金色的陽光,瓶中的向日葵生氣勃勃地張開花瓣,盡情地吸著空氣和陽光,飽吸了陽光的花朵似已融化在空氣中,朝氣蓬勃,充滿了生命力。
嗯,完美……
我得意的拍了拍手,轉過身,對著正坐在床上對我微笑的男子,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早安,佛蘭德爾。」
「早安,小隱,你起得真早啊。」他剛想下床,就被我迅速的制止了,「不可以動,你不可以動,要乖乖躺在床上哦。」
「可是,只是小傷啊……」他無奈的笑了笑。
「如果不想給我們添麻煩的話,就不要亂動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門邊傳來,鄧尼叉著雙手站在門口。
我朝鄧尼眨了眨眼,他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這個小孩,一回來又恢復了任何人不能接近他的態度,不過,至少,他剛才也是在關心佛蘭德爾吧。不過上次他在平台時所說的話也很讓我吃驚,原來他一直那麼憎恨佛蘭德爾,只是因為……
回來已經有兩天了,請了醫生來看,佛蘭德爾的小腿骨折,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最好在床上休息一陣子。
「吃早飯之前先喝了這個。」我將一碗熱騰騰的東西遞給了他,順手遞給了他一個自製的木勺。
「這是……」他疑惑的看著那碗黑乎乎的東西。
「快喝吧,是我特地給你燉的豬蹄湯,」
「豬蹄——湯?」他的嘴角開始抽搐。
「嗯,在我們國家有句話叫以形補形。所以你現在喝這個最合適了。」
「以形……補形……」他額上的青筋輕微跳動了一下。
「快喝啊,涼了就不好了。我燉了好久呢。」
「好……好……」
看他好不容易總算喝完了那碗湯,我心裡總算有點安慰,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讓我的內疚少一點。
他是為了我,才……
「明天我還燉給你喝哦。」
他握著小叉的手明顯僵住了。抬頭,溫柔的笑,「不用了,我不希望你那麼早起來為了我做這做那。這樣太辛苦了。」
「沒關係,我樂意!」我眨了眨眼,」要不,明天不做豬蹄湯了。」
他似乎舒了一口氣,但立刻被我的後半句話給打擊了。
「牛蹄?雞爪?羊腳?總之要以形補形……」
「還,還是和今天一樣吧……」他笑得好辛苦啊……
他無奈的望了一眼窗外,「這樣待在房間裡,我會悶死的。」他的語氣裡罕見的帶了一絲孩子氣,真是少見呢。
望著他有些無聊的表情,我忽然想起了一樣現代的東西,只要有那樣東西,佛蘭德爾不就可以隨時隨地出去了。
「沒關係,我會給你一個驚喜哦。」我神秘兮兮的笑著。
第二天的早晨,我早早來到了他的房裡,先替瓶子裡的向日葵換了新鮮的水。
「小隱,你的臉色似乎不大好……」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擔憂。
「沒關係啦,」我掩飾不住唇邊的笑容,「我們出去吃早飯吧。」
「出去?」他微微一愣,又隨即一笑,」我可以到處走動了嗎?「
「當然不可以,」我繼續神秘的笑著,扭頭朝門口喊了一聲,「推進來吧。」
一個男僕人推著一輛簡易木輪椅走了進來,我指了指那台輪椅,笑了笑,「看,有這個,就可以出去了啊。」
他略帶驚訝的看著這輛輪椅,我扶著他起身,小心翼翼的扶他坐在了輪椅上,又示範著推了幾下,得意洋洋的看了看他,「怎麼樣?怎麼樣?」
他還沒說話,鄧尼忽然從門外閃了進來,冷哼一聲,「原來你昨天整晚和我手下的木匠們就在做這個奇怪的東西?」
我現在也有些摸透鄧尼的脾氣了,他嘴上雖然從不鬆口,可是昨天我跟他說想給佛蘭德爾做樣東西的時候,他在嘲諷了幾句還是把木匠們借給了我,要不然,怎麼能連夜趕出這個輪椅呢?
想到這裡,倒應該感謝黑騎士,如果不是那次的生死一懸……畢竟血濃於水,血緣關係是什麼也代替不了的,也是任何人都逃避不了的。
不過,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嗎?可是現在明明他們兩兄弟的關係已經緩和了,又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呢?奇怪,上次應該明明已經解決了啊……
佛蘭德爾望著我,眼眸中的藍更加深邃,「你昨晚一晚沒睡,就是在替我做……」
「你是因為我才受傷嘛……」我的思緒又被他拉了回去,從踏入這個時空開始,就是他一時在身邊保護著我,不過……我忽然想起了鄧尼的話,他之所以對我這樣溫柔,也是因為我笑起來有那麼一點像他母親吧……可是,為什麼總覺得有點點說不出的失落呢。
「一晚沒睡,這裡都發青了。」他忽然用手輕輕點了點我的眼睛。
「沒關係,沒關係,我天生麗質,只是一晚沒睡對我沒什麼影響的,哦呵呵呵,「我壞壞的笑著,推著他往外走去。」我們出去吃早飯吧,還有每天必備的以形補形湯等著你呢。」
至於他輕微抽搐的表情,我就當沒看見了。
金色的花田里,一片黃色波浪翻湧過來。數以千計的向日葵花,在光線變換中呈現不同色澤的黃;每一朵莖葉飽滿的向日葵都朝著太陽的方向抬頭微笑。
到處是漫天漫地的黃色。
在這樣浪漫的背景下,一位高貴的騎士正坐在一輛輪椅裡,苦笑著喝著一碗黑乎乎的豬蹄湯,看著這大煞風景又完全不搭的一幕,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喝口牛奶吧,」看他好不容易喝完,我將一杯牛奶順手遞給了他。
他微笑著接了過去,望著一望無際的花田,「等回耶路撒冷,就見不到這麼美麗的向日葵了。」
「那些向日葵只隨著太陽的方向綻放,還真是有趣呢。不過,這也是它的名字的由來吧。」我一邊將擦了蜂蜜的麵包往嘴裡塞。
他用手指摩挲著裝著牛奶的杯子,「那是水澤仙女克麗泰在凝視著自己的愛人。」他頓了頓,語氣異常輕柔,「克麗泰愛上了太陽神阿波羅,可是,阿波羅卻並不知道她的愛意。她只能每天注視著天空,看著阿波羅駕著金碧輝煌的日車劃過天空,她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阿波羅的行程,直到他下山。她就這樣呆坐著,一到日出,她便望向太陽……。後來,眾神憐憫她,把她變成一朵金黃色的向日葵,她的臉兒變成了花盤,永遠向著太陽,每日追隨他,永遠默默的看著自己的愛人。」
「原來,還有一段這麼美麗的傳說……不過,」我抬頭望向了那些向日葵,「就算這樣,她也是幸福著的啊,因為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愛人……」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望著花田。「所以,向日葵的花語是……」說了半句,他又沒有再說下去。
「是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
「佛蘭德爾……」
「嗯?」
「我笑起來的樣子和你母親像嗎?」我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他微微一愣,溫柔的笑了起來,「有點像,是鄧尼告訴你的嗎?」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脫口道,「那佛蘭德爾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剛說了半句,覺得有些不妥,連忙笑著岔開了話題,「你還想喝點什麼?」
他凝視著我,臉色溫柔,眼眸內閃動著淡淡的光澤,「剛開始的確是,但是現在,就算沒有這個原因,我也會保護你。」
我一愣,又隨即反應過來,「對啊,騎士的責任是保護女人哦。」
他臉上的笑容似乎微微一滯,極快的垂下了眼簾。
「隱,麻煩幫我去倒杯清水。」
我點了點頭,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沒走了幾步,卻看見一個人影正站在樹蔭之下,靜靜地看著這個方向。
「鄧尼,你怎麼在這裡?」我驚訝的走了過去。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忽然問了句,「他好些了嗎?」
我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他明明在關心佛蘭德爾,也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變化。
「好些了,不過你自己去問他不是更好。」
他輕哼了一聲。
「他是你哥哥。你心裡也知道他多麼在意你,為什麼就不能試著更加親近一些呢。」我低聲道。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難以捉摸的弧度,「你看到過刺蝟嗎?」
我不解的點了點頭。
「如果兩隻刺蝟想要更加親近,那麼只會彼此受傷,越是接近,傷的越重。」他的神色露出一抹罕見的成熟凝重,「所以,這樣的距離就好了。」
「胡說八道,佛蘭德爾哪裡像刺蝟了,只有你才渾身是刺呢,」我笑瞇瞇的拍了他一下。
他立刻皺起了眉,「不許用你那平民骯髒的手碰我。」
「啊?」我奸詐的笑了笑,「可是我還在用平民的眼睛看你,用平民的耳朵聽你說話,用平民的聲音和你……」
「住口!」
望著他倉皇而去的背影,我不禁大笑起來,不知怎麼,一絲莫名的不安卻湧上了心頭,總覺得還會有什麼事——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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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鄧尼晉封為騎士的日子就到了。在當時的中世紀,並不是所有的貴族都能晉封為騎士,但幾乎所有的騎士都是貴族出身。騎士是榮譽的象徵,甚至連許多國王都以自己的騎士名號而感到榮耀。像先後參加十字軍東征的獅心王理查一世,愛德華一世、法王路易七世、腓力二世、德皇腓特烈一世等都是以「騎士國王「著稱於史。
鄧尼選擇了世俗型的騎士晉封儀式,這種儀式不必在教堂內舉行,而主持者也可以是世俗貴族,擔任這次儀式主持者的是鄧尼父親生前的好友——貝亞恩公爵。
只是空曠幽深的大廳裡,除了貝亞恩公爵,卻沒有幾個前來祝賀的貴族們,和之前的舞會盛況完全是大相逕庭。
「奇怪,怎麼人這麼少?」佛蘭德爾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雖然因為突然的意外改了期,但莫萊管家應該都通知了那些貴族們啊。」
當鄧尼出現在樓梯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的被他吸引了。剛沐浴完的他身穿刺繡精美的純白絲綢外套,外罩亮銀色的盔甲,金髮閃耀,藍眸如星,猶如一顆經過精心打造而變得光采璀璨的鑽石,亮光四射,天生的神采飛揚,奪人眼目。
跟著他身後的莫萊管家則是一臉的面無表情,手裡捧著晉封時需要用到的十字劍。
我望了一眼身邊的佛蘭德爾,他的眼眸內流動著喜悅的光澤,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自己的弟弟。
一頭銀髮的貝亞恩公爵看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鄧尼,嘰哩咕嚕說了一大通讓我昏昏欲睡的話。
「……持我將給你的劍,上帝已制定和指令最高的秩序:騎士制度的秩序,它應沒有污點。」
終於說完了……
鄧尼低著頭低聲宣誓,「我將成為一名勇敢的騎士,我將按上帝所願生活。對弱者心善,對強權勇敢,對謬誤糾正,為弱者鬥爭,幫助一切需要幫的人,不傷害女人,真心對待朋友,對愛情堅貞。」
聽到他的誓言時,我的心裡微微一動,想起了在耶路撒冷時佛蘭德爾所說的話,不由望了他一眼,沒想到他也正好側過頭來看我,彼此微微一笑。佛蘭德爾當初也說過同樣的誓言呢。
接下來只要貝亞恩公爵接過莫萊手裡的劍,敲打三次鄧尼的後背就可以禮成了。
在貝亞恩公爵伸手去接莫萊手裡的劍時,他們之間忽然交換了一個十分奇怪的眼神。
一種不祥的預感從我的心頭湧起。
只見莫萊飛快的掉轉了自己手裡的劍,抵在了毫無防備的鄧尼的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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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大家措手不及,佛蘭德爾大驚之下,剛想站起來,卻因為腳上的傷又跌倒了。
怎麼會這樣?我的思想似乎也在瞬間停止了轉動,這是在幹什麼?好好的晉封儀式怎麼會變成這樣?緊接著,只聽一陣廝殺聲在外面響起,佛蘭德爾支撐著站了起來,緩緩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佛蘭德爾,你要再動一下,你弟弟就沒命!」莫萊惡狠狠的說道,手裡的劍用了幾分力。
「你要敢傷害他,我一定殺了你!」佛蘭德爾的眼中泛起了一層暗紅的血絲。
「為什麼?」鄧尼不敢相信的望著莫萊,「為什麼?」
「莫萊,他早就是我的人了。」在一旁的貝亞恩笑瞇瞇的開口了,「這塊土地本來就該是屬於我,現在該到了奪回它的時候了,我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
「胡說,莫萊他……」
「這塊土地讓貝亞恩公爵接受更為合適,」莫萊冷冷的瞅著他。
「你……「鄧尼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您最好不要再說話,不然這把劍可不會留情哦,我的騎士。」貝亞恩笑得有幾分陰險,「好了,現在吩咐下去,讓你的騎士們全都扔下武器。」
佛蘭德爾的手按在劍柄上,微微顫動著。我對這忽然發生的一幕也是難以置信,看起來一向忠心耿耿的莫萊竟然會出賣鄧尼……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莫萊忽然望向了我手上的戒指,眼眸裡透著一絲奇詭的神色,「告訴我解開封印的方法。」
我驀的一驚,原來他還有其他的目的……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忽然莫名的想起了那名同樣威逼過我的黑騎士,又想起了佛蘭德爾的話,「恐怕——有人在操縱拉特雷姆瓦伯爵的靈魂。」腦中電光石火般一擊,手上冷汗陣陣,難道操縱拉特雷姆瓦伯爵靈魂的人就是——
「是你,是你操縱了拉特雷姆瓦伯爵靈魂!」我指著他大聲道。
他的唇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不錯,就是我。因為是在騎士比武中被對方錯手殺死,拉特雷姆瓦伯爵的靈魂一直不甘心的在周圍徘徊,所以只要用一點點黑魔法,就可以輕易的操縱他,不過,」他頓了頓,「上次他忽然連鄧尼也帶走倒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那個戒指是屬於教皇陛下的,你就不怕得罪教皇陛下嗎?」佛蘭德爾沉聲道。
「所羅門王的戒指擁有巨大的力量,如果擁有它,我所學的黑魔法就不僅僅是用來操縱死靈了,就算教皇,也不能將我怎麼樣。再說,」他冷冷一笑,「戒指是在鄧尼的領土上遺失的,得罪教皇的也是你們。」
貝亞恩也笑了笑,「這個,我會親自向教皇陛下說明,」他轉過頭,「佛蘭德爾騎士,鄧尼公爵,你們兄弟居然將教皇的戒指據為己有,又不肯說出去處,看來要在牢獄裡過下半生了。」
牢獄!咋聽見這個詞,我的心都顫抖了,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原來,原來事情真的沒有完結。可是為什麼會這樣,之前的牢獄之災明明已經化解了,怎麼會這樣,無論過程如何改變,還是要回到同樣的終點嗎?
「莫萊,那個戒指對你就這麼重要嗎?」佛蘭德爾的眼中平靜的可怕。
「哼,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們護送那枚戒指去巴黎,我怎麼會再三勸鄧尼讓你來參加這次的晉封儀式!我明知道他這麼厭惡你,」他的眼中忽然發出了一陣懾人的光芒,「不過,我知道,現在不是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捉摸不定的情緒。
「好,我告訴你。」我忽然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衣裙忽然被人扯住,我回過頭,是佛蘭德爾,他的眼中充滿了擔憂,不要衝動,他的眼睛在對我說話。
我牢牢的盯著他,飛快的瞥了一眼莫萊手中的劍,又瞥了一眼貝亞恩公爵,又迅速收回了目光,繼續盯著他,明白了嗎?佛蘭德爾,一旦我有機會讓他分神,你就要出擊。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可以選擇了。
一切都交給我吧,佛蘭德爾。也請,相信我一次。
佛蘭德爾的瞳孔驟然一緊,漸漸鬆開了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不過,我只告訴你一個人。」我看了一眼貝亞恩公爵,「因為我討厭那個老頭。」
貝亞恩公爵的臉明顯抽了一下。
莫萊握緊了手中的劍,沉聲道,「你說,如果玩什麼花樣,我立刻殺了他!」鄧尼的脖子上已經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當然不會玩什麼花樣,不過,我有一個條件,等解開封印就放了我,我和他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故作不屑的聳了聳肩。
鄧尼的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怒意。
「好,我答應你。」莫萊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
我湊近了他的耳朵,凝視著他拿劍的手,低聲道,「其實解開封印的方法很簡單,只要——」剛說到這裡,我就用盡全力對著他的耳朵就是狠狠一口,在咬他的同時一把將他向後推去,他慘叫一聲,往後倒去,手中的劍如我預期般離開了鄧尼的喉嚨。
他在到地的同時也拉了我一把,巨大的慣性令我和他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也幾乎就是在同一瞬間,佛蘭德爾也拖著受傷的腳衝了過來,正要一劍砍向莫萊,卻被貝亞恩公爵擋住了去路,而鄧尼也拔出了腰間的短劍,正要攻向莫萊,卻忽然停住了手。
我只覺身子被人一把拎了起來,一樣尖銳的東西抵在了我的後背,陰森帶著怒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敢騙我!」
「放開她!「佛蘭德爾已經一劍將貝亞恩公爵刺倒,衝上前來,他的腳忽然一扭,臉上頓現出一絲痛色。
「我只要她解開封印,為什麼你總是來阻攔我!」莫萊的神情開始顛狂,又扭頭向鄧尼吼道,「你也是,你不是憎恨著他嗎,為什麼又對他心軟!」
他忽然惻惻的笑了起來,「佛蘭德爾騎士,我可以放開她,不過條件是,」他用劍指向了佛蘭德爾,「你必須紋絲不動的接我一劍。」
我驀的瞪大了眼睛,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只是連連搖頭。
佛蘭德爾凝視著我,微微一笑,恍若春風拂過水面,「我答應你。」
「不可以,他會殺了你的!」我大聲吼著,「他不敢殺了我,他還需要我解開……」忽然脖頸間一痛,一絲溫熱的液體從我的脖頸間淌了下來。
「我的確不會殺你,不過,我可以砍下你那只戴著戒指的手。」
「莫萊,那還廢話什麼,來吧,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在你的劍刺入我的身體前,我絕不會動一下。」佛蘭德爾的眼中閃過一絲稍瞬即逝的心痛,語調也變得急促。
鄧尼臉色一變,卻沒說什麼。
莫萊冷笑著,一手用短劍抵住我的後背,一手高揚起長劍,以閃電般的速度向佛蘭德爾刺去……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讓這樣溫柔的人為我而死!
就在他刺出去的一瞬間,我也顧不了後背的威脅,也猛的衝著劍的方向撲了出去,就在劍要刺入佛蘭德爾的一瞬間,我的手居然牢牢抓住了劍身,阻止了他的去勢,光憑我一個人的力量似乎還不夠,與我同時抓住劍身的,還有一個人,我抬眼望去,是——鄧尼。
我的血,他的血,如絲如縷的沿著劍身流了下來……似乎還沒感到痛……
「小隱……鄧尼……」佛蘭德爾的嘴唇輕輕顫抖著……
我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絕對,也不會讓你死。」
鮮血不停的從我的指縫裡滲出,漸漸染紅了那枚戒指,戒指忽然發出了一道奇異的紅光,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在紅光中隱約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封印……被解開了嗎?」莫萊光噹一聲扔下了手中的劍。
我的目光掠過還在流血的手,心裡驟然一緊,難道解開封印的方法是——用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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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鋪貨需要時間,大家表急,表急……很快就能買到的。
反正某熊也沒有暫停的說……
PS:續集和尋龍記二都已經交稿,下個月某熊老爸來瑞典探親,所以會比較忙一點,不過已經開始醞釀新坑了,接下來的新坑蘭陵王是南北朝時的故事,偶也要多寫寫中國古代的故事啦。不過就比較喜歡這種亂世:)如果沒意外的話,可能會在八月起在這邊連載。
(公主志雜誌尋龍記之後的新連載也是中國古代的故事,是個關於大唐公主向各國招親的故事,也是我最愛的聯合國帥哥題材,吼吼,會比較漫畫風格的。到時也會在論壇連載,晉江這裡就不發了。)
至於尋找三何時動筆,還不清楚,不過不會再用尋找前世之旅這個名字了,因為是個完全不同的故事。惡搞裡也提到了,會是小隱女兒的新的故事。之前也有看到有親留言說我這是賣弄自己的歷史,赫赫,其實這只是我的惡趣味啊,因為想寫自己喜歡的東西,還有自己喜歡的古波斯和古希臘沒寫,所以總覺得有點點遺憾。
寫自己喜歡的,這條永遠是No1.
(某熊:汗,這麼多,你寫得完嗎你……光挖不填,小心被大家拍死……)
報告完畢,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