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帕撒拉節到來的那天,天氣格外晴朗。燦爛的陽光彷彿驅走了冬日裡的嚴寒。天空是那樣藍,藍得空靈,藍得澄澈,恍若一塊藍水晶籠罩在羅馬上空。
藍天下,年輕的男女們絲毫無懼寒冷,在陽光下又唱又跳,盡情釋放著彼此的激情。
我坐在不遠處的小山丘上看著他們載歌載舞,自己也好像被他們的快樂所感染,暫時將滿腦子關於任務的思考放在了一邊。
這也算得上是情人節的雛形了吧,只是少了玫瑰和巧克力。
正看到興頭上的時候,忽然一個清秀的少年走到了我的面前,對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遞給了我一個漂亮的花瓶。
我一時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還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接……
還沒等我的手指碰到花瓶,就被一股大力猛的拽了回去。呃——好痛……是哪個混蛋……
我惱怒的回過頭,卻意外的看到了阿格裡帕正一臉不爽的站在我的身後。
「年輕人,回到你該去的地方。」他冷冷地看著那個少年,口吻裡帶了幾分不耐和不悅。那少年認出了阿格裡帕,臉色一變,匆匆轉身就走。
「怎麼了?」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他望向我的時候,冰冷的態度和視線,慢慢地,柔和了起來……
「這也是我們羅馬人表白的一種方式,如果你接過了他的花瓶,就代表著你接受了他的愛意。」
「啊?」我嚇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險好險……」
他說完之後,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很反常的沒有再說一句話。
氣氛變得有點奇怪……被他的目光盯的有點心裡發毛,我只好使勁想些話題打破這種怪怪的氣氛。
「好奇怪,居然送花瓶……」我笑了笑,「在我們那裡,如果要表白愛意,可是送玫瑰哦。」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神色,「玫瑰?」
「嗯,我們那裡的情人節送的是玫瑰,因為玫瑰代表著愛情。」我隨口說道。
「玫瑰?」他有點驚訝,「可是這個季節有怎麼會有玫瑰?」
「怎麼沒有,可以在溫室——」我頓了頓,改了口,「反正我們那裡就是送玫瑰。」
他剛想說什麼,只見一個士兵模樣的男人匆匆跑了過來,大聲道,「阿格裡帕將軍,愷撒讓您去元老院見他!」
自從屋大維完勝歸來以後,全意大利都在爭先恐後地塑造屋大維的塑像。在元老院,安東尼的生日被宣佈為不吉利的日子。元老院和羅馬公民對屋大維奉若神明,尊稱他為愷撒,這個——他的舅舅曾經用過的名字。
這也是典型的勝者王,敗者寇吧。
「我知道了。」阿格裡帕站起身來,看了看我,忽然說道,「我會送你玫瑰。」
我莫名奇妙的看著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今年沒有時間了,明年的盧帕撒拉節,我一定會送你永不凋零的玫瑰。」他甩出這句話後,就跟著那位士兵走了,只留下滿腦子都在冒金星的我。
我受刺激了……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表白?——
黃昏的時候,阿格裡帕回來了。
因為天氣轉冷的關係,用晚餐的地方從庭院裡換到了被稱為特利克裡尼烏姆的長方形餐室。桌子上擺放著抹著薄薄的百里香、烤得嫩嫩的臘腸,散發著香味的淡水熏鰻魚,還有一隻在陶爐上烤得鮮嫩可口的乳羊。他懶散的靠在裝飾著青銅和象牙的臥榻上,慢慢喝著一碗熱騰騰的鷹嘴豆濃湯,看起來似乎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看他沒再提起什麼玫瑰的事,我的心裡也暗暗鬆了一口氣,想來剛才也是他被節日氣氛所感染產生的的一時衝動吧。
不過,這個樣子的他,又讓人覺得有些反常。
「要開戰了嗎?」我試探的問道。
「現在全羅馬人都要求對埃及再次開戰,恐怕是迫在眉睫了,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下去。
「不過什麼?」
「沒什麼。」他看了看我,「在開戰之前,我有一個地方要去。」
「去哪裡?我也要去……」我心裡有點著急,現在這種關鍵時候,我不希望他離開我的視線。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眼中的神情複雜難辨,「這次你不能去。」
「為什麼?上次去亞歷山大時,我也沒有給你添麻煩,對不對?」
「小晚,這次不一樣。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去。」他的神色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怪異,「在這裡等我回來,知道嗎?」
「可是,能不能讓我知道你去哪裡?」
「伯勒尼基港。」
伯勒尼基港?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這個地名,但現在一時想不起來了。可是,在開戰前夕,為什麼他要去伯勒尼基港?而且,今天他去見了屋大維,如果我沒猜錯,多半是屋大維讓他去的吧。
可是,為什麼?這兩者有聯繫嗎?在伯勒尼基港,有什麼讓屋大維在意的東西嗎?——
在意的東西?
現在的屋大維還有什麼可在意的呢?消滅安東尼幾乎是易如反掌,全羅馬人都在支持他,他的手中,掌握著至高的權利,他的名聲,就快要趕上他的舅舅愷撒……
愷撒……
這個名字,讓我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名字……
不錯,現在讓屋大維在意的人,應該還有一個。
愷撒和埃及女王的兒子——愷撒里昂,他的體內流著愷撒的血,他才是愷撒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既然聯盟已經被破壞,那麼屋大維又怎麼會給自己留下這麼一個潛在的隱患。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一個激靈,難道——
難道愷撒里昂藏在伯勒尼基港?
阿格裡帕是奉了屋大維的命令前去——殺死愷撒里昂?
我的眼前一亮,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串連起來了,難道這就是女王憎恨阿格裡帕的真正原因?
也許是心情不佳的原因,今天他的酒量不比往日,喝了幾杯之後就微微有了醉意。
我往他的玻璃杯裡繼續倒酒,裝做漫不經心的問道。「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他凝視著杯中的液體,「明天就出發。」
「明天?」我心裡微微一驚,這麼急?「坐船去嗎?」
「嗯,辦完事我很快就會回來。」他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發出了一聲疑問,「怎麼所有的器皿都換成了玻璃?」
呃——這個傢伙,也太后知後覺了吧。
「換成了玻璃,喝再多酒,你也不會得痛風的毛病了。」我隨口道。
他挑挑眉,「為什麼?」
「和你說你也不明白,總之我又不會害你。」我懶得再和他解釋,要是別人,我根本懶得管。
誒?我愣了愣,為什麼我要管這個傢伙呢?
「小晚……」他忽然低低喚了一聲我的名字,「七大奇跡,你想先去哪裡?」
我一愣,「什麼?」
「你不是想去看七大奇跡嗎?等這次戰爭結束後,我就帶你去。」他那微醉的眼眸在燭光下泛著幾分迷離,「想先去哪裡?金字塔?還是宙斯神像?」
世界七大奇跡,是啊……我現在身處的這個時空,除了巴比倫的空中花園,其餘六大奇跡都還存在著呢。恍然間,忽然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怎麼?想不好了?」他微微笑著,示意我坐到他的身邊。
「到時你一定也會很忙吧。」我放下了酒壺,順勢坐了下來。本來想將他灌醉,阻止他明天準時出發,不過剛才一轉念間,我有了更好的主意。
「到時是會很忙,不過,」他的水藍色眼眸如同愛琴海般清澈,流露出星光般的光芒,「對你,我總是有時間的。」
說完,他忽然挪了挪身子,將頭靠在了我的腿上。
「喂,喂,我的腿可不是枕頭!」我順手就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哇,你這個奴隸可是越來越大膽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居然敢打你的主人,幸好這裡只有我和你,不然你就完蛋了,知不知道!」
「誰叫你忽然躺下來!」我伸手準備再來一下,他卻忽然捉住了我的手,聲音裡帶了一絲淡淡的疲倦,「明天,我要去做一件我不想做,卻不得不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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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說起明天的事,我的動作一滯,低聲道,「是屋大維吩咐你要做的事嗎?」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握著我的手,「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認識屋大維了,之後我們一起長大,一起去學習,一起參加戰爭,我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其中經歷了多少困難,我都看在眼裡,我也深深確信不疑,只有他,才能重新建立一個我夢想中的羅馬,而他,也一定會成為偉大的統治者。所以,為了這個我夢想中的羅馬,我會為他掃除一切障礙。」
我靜靜地看著他,阿格裡帕……他才智過人,他的能力,無論是軍事上還是政治上,都不比屋大維遜色,但他卻甘願用畢生精力來支持和輔助屋大維……
「小晚……」他輕輕閉上了眼睛,長而微卷的棕色睫毛在眼瞼上投了一層淡淡的陰影,聲音低柔猶如呢喃,「這樣的感覺……很舒服,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第一次見你,就覺得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見過你……
說著說著,他就沒了聲音。」喂,你怎麼就這麼睡著了呀!「我推了推他,他居然沒有反應。
剛想把他腦袋挪開,忽然留意到他的眼皮輕微跳動了一下,我的心裡一動,不會是在故意耍我吧?
我轉了轉眼珠,低低說了一句,「呃……大男人居然睡覺流口水……」
這句話還沒說完,他就biang的一聲從我腿上彈了起來,條件反射的去摸自己的臉。忽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抬頭望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我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他的神色有點懊惱,不過幾乎是在一瞬間,又恢復了原有的笑容,像個沒事人一樣坐了下來,似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唉,你可能是全羅馬最囂張的奴隸了。也虧了碰到我這個好主人。」
「早說了你是全羅馬最開明的主人啊,」我笑嘻嘻道。
「我可不是對誰都開明,」他望住了我的眼睛,重複了一遍之前所說過的話。
四周似乎一下子安靜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忽然想起了白天他說的話,我的動作有些侷促起來,正想做點別的,他將一盆菜適時的推到了我的面前。我順手用刀子切了一塊放入嘴裡,味道居然還不錯,有些像紅燒肉。
「蠻好吃的?是什麼?」我剛問出口,忽然看到了他嘴角邊的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心裡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哦,這是蜜汁——睡鼠。」
睡鼠肉!我在愣了幾秒後,立刻乾嘔起來,哇啦啦,那簡直和老鼠也沒什麼區別啊!
他得意的大笑起來,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繼續乾嘔。
「小晚?沒事吧?」他見我嘔個不停,倒也有點擔心了,連忙倒了一杯水給我,我接過杯子,趕緊灌了幾口水。
「原來除了加勒姆醬汁,你還有弱點,哈哈,那下次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只准你吃這道菜……」
「撲!」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嘴裡的一口水全噴到了他的臉上。
他在愣了幾秒後,臉上泛起了一層薄怒,不假思索的拿起了旁邊的一杯葡萄酒倒在了我的頭上。我在一愣之後也怒從心頭起,順手操起旁邊的一壺酒,照著他兜頭兜腦的澆了下去。
如果現在有人進來,一定會被這樣的場景驚嚇到……我倆虎視眈眈的對望著,紅色的液體正順著我們的面頰往下流……
這下可真惹惱他了……
我剛想站起身閃人,就被他一把拽了過去,還沒回過神來,已經被他壓到身下。
他那略帶怒意的眼睛緊緊盯著我,漸漸地,漸漸地,那雙眼睛中忽然湧出了笑意,越來越多的笑意……彷彿流水一般湧了出來……
「小晚……」他低低喚著,低下頭來,感覺他溫熱的氣息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的全身肌肉都繃緊了,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就在他的唇要碰到我的時候,我用力一把將他推了開去,急忙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就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從身後傳來了他的聲音。
「小晚,今天說過的話我不會忘,我一定會送你永不凋零的玫瑰,經過幾千年也不會凋零的玫瑰。」
我沒有說話,只是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了庭院裡,我才坐了下來,平復了一下自己紊亂的心情。沒事的,沒事的,他也許是對我有點好感,不過也只是一點好感而已吧。我到這裡來不是為了陷入這樣的情緒中,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他的心情,我沒有時間去多想,這個時代,早就消失在了漫長的歷史長河裡,而他,也不過是長河裡的一粒小小的砂石。
現在我所要做的,是要比阿格裡帕先到伯勒尼基港,比他更快一步找到愷撒里昂。
我有辦法讓阿格裡帕的船在海上耽擱一段時間,但是,要怎樣才能找到愷撒里昂呢?
「咕咕……主人,你在這裡發呆嗎?」旁邊的樹叢裡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額上的青筋微微一跳,誒?那只孔雀?
果然,孔雀先生抖抖它漂亮的尾巴,從樹叢裡鑽了出來,看來,它在這裡混得還不錯,好像也沒有人要把它當作食物了。
「我正在考慮事情呢,別打岔。」我瞥了它一眼。
「主人,你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啊,別看我是只孔雀,我也有很多朋友哦,或許可以幫你呢。」它眨著烏溜溜的圓眼睛。
我沒好氣的隨口道,「那伯勒尼基港你知不知道啊。」
它立刻興奮起來,「我知道,我知道啊,我的姑媽就住在伯勒尼基港,我還有許多的鴿子朋友在那裡。」
我心裡一動,「你有鴿子朋友在那裡?」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既然剛才能想到讓海鷗幫我拖延阿格裡帕,為什麼不可以讓鴿子們替我找到愷撒里昂呢?
雖然司音吩咐過不能用魔法,不過幸好我還有與生俱來的精通鳥語的技能……
「小孔,就照你說的做。」一高興,我對它的稱呼也親熱了許多。
小孔立刻怪叫了一聲,不多時,天空中傳來了撲騰翅膀的聲音,一隻白色的鴿子從空中掠過,直衝到了我們的面前。
「利亞,幫我去通知在伯勒尼基港的鴿子,不,所有的鳥類,去……」小孔說了一半,回過頭來,轉了轉眼珠,「主人,去幹什麼啊?」
「去幫我尋找埃及女王的兒子愷撒里昂的下落,越快越好。」我立刻接口道。
鴿子看了一眼小孔,點了點頭,正要飛走,小孔又加了一句,「聽著,明天早晨之前一定要找到他的下落。」
我的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絲奇怪的感覺,小孔剛才說話的時候,分明就是一副發號施令的樣子,而且,那個神態帶著幾分難以掩藏的威嚴。
「放心吧,主人,明早之前,它們一定會找到那個人的下落。」小孔抖了抖它的羽毛,就在這時,水池邊響起了一聲貓叫聲。
「喵——」
它立刻嚇得撲進了我的懷裡,「主人保護我哦,保護我哦……」
切,剛才一定是我的幻覺,這個膽小的孔雀先生怎麼能和威嚴兩個字聯在一起……
算了,不想了,現在我還需要出去一趟,和那些可愛的海鷗們去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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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阿格裡帕很早就出發了,在他出發不久後,我也偷偷溜到了港口的碼頭處。剛到了那裡,那只叫亞利的鴿子就飛到了我的手上,在我的耳邊說了幾句,讓我到了伯勒尼基港就跟它走。
我付了平時存下的30個第納瑞斯,搭上了一艘前往伯勒尼基港的船。
在航行到一半的時候,我看到了不遠處被海鷗們困住的阿格裡帕一行人,不由笑了起來,看來我承諾給這些海鷗們的麵包發揮了作用,被大片的海鷗們擋住視野的船隻,只能暫時停止不前了。
經過沒多久的航行,就到了伯勒尼基港。一踏上岸,我就匆匆跟著亞利前往所要去的目的地。
愷撒里昂躲藏的地方就在郊外的一間房子裡,房子的位置很偏僻,也很隱蔽,和平常的農戶沒什麼區別,所以當我出現在他們面前時,我看到的是對方極度驚訝的表情。
只有兩個人。
兩個年齡相仿的年輕人,看上去也不過十六,七歲。
其中一個少年有著和埃及女王一樣的紅色頭髮,英俊的容貌卻更接近於羅馬人的輪廓,尤其是身上那種不可侵犯的氣質,讓我一下子肯定了他的身份。
女王克裡奧佩特拉與愷撒大帝所生的唯一兒子,
埃及的最後一位法老——托勒密十五世。
「你是誰?」少年上前了一步,眉宇間寫滿了懷疑之色。
我剛要回答,忽然留意到他身邊的那個少年,神色有些古怪,而且還時不時的打量著外面。我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屋大維這麼輕易就知道了愷撒里昂的藏身之處,難道是因為有人向他告密?
「我?我是誰你不用知道,只要知道你們今天都會沒命就好。」我冷冷道。
愷撒里昂臉色一變,極快的抽出了腰間的劍,向我劈了過來,我一個閃身,反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肩上,輕鬆的卸下了他手中的劍,迅速的指住了他的脖子。
連豹子都能被我制服,更何況是一個少年呢。
他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等待我的一劍刺下,就在這時,我飛快的站起身,換了個方向,極快的將劍架在了另外一個黑髮少年的喉間。
黑髮少年頓時大驚失色,「不,不,你是屋大維派來的對不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他會饒恕我的性命,還會給我……」
我抿了抿嘴角,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愷撒里昂難以置信的盯著他,「烏斯,你是我最值得信賴的朋友啊……竟然是你出賣了我……竟然是你……」
「我,我……」烏斯咬了咬牙道,「愷撒里昂,埃及完了,你母親已經完了,我不想和你一起過著流亡的生活,更不相信能重振托勒密王朝的鬼話,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屬於羅馬人了!」
「你太讓我失望了!」愷撒里昂忽然衝了上來,猛的撥出了烏斯腰間的劍,一下子扎進了他的胸口。
溫熱的血,像盛放的彼岸花一般濺到了我的身上。就在愷撒里昂接著要對我發動攻擊的時候,我及時將他踹倒在地。
殺人,我不是沒有見過。
「我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殺就殺吧,身為埃及的法老,我是不會向你,也不會向屋大維求饒的。」他一見形式不對,乾脆閉上了眼睛。
這小子還是蠻狠的嘛,二話不說先解決了背叛他的人。
「如果要殺你,我早就殺了,還用等到現在嗎?」我瞅了他一眼,「剛才這麼說不過是想試試你的朋友。真正要殺你的人很快就要到了,你現在逃走還來得及。」
他愣了愣,睜開了眼睛,「你不是來殺我的?為什麼?」
「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你要是想活命就趕緊走。」我冷眼看著他,「不過,在你走之前,我需要一樣東西。」
「什麼?」
「實話告訴你也不妨,我是阿格裡帕的手下,不過因為一直很欽佩女王,所以這次才冒險救你,但你也不希望你的母親擔心吧,希望你能給我一樣東西,將來如果有機會,讓我能傳達給你母親你安全的消息。」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你們打算將我母親怎麼樣?」
「羅馬就要和埃及再次開戰,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只能向你保證,如果你母親不幸再次落敗的話,我必不會讓別人羞辱於她。她最為掛心的也是你的安危,如果能讓她知道你一切都好,未嘗不是一種安慰。」
他猶豫了幾秒,提起了一支青銅筆,沾了一些墨水似的東西,撕下了衣服的一角,匆匆寫了幾筆。
「如果有機會碰到我母親的話,只要將這個交給她,她就知道我是平安的。」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懷疑的問道,」就憑這封信可以了嗎?如果你母親認為是偽造的或是你被逼寫的?「
他搖了搖頭,「我也不希望母親擔心,所以這封信我用了只有我們母子知道的暗語,她看到就會明白的。」
我點點頭,收起了那封信,「那你快點離開吧,不然等阿格裡帕一到,我怕自己也救不了你了。」
他剛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但是如果他趕到的時候,發現我不在的話,一定還會繼續追趕。」
我心裡一驚,不錯,差點忘了這一點,不經意的,我的目光掠過了地上那具烏斯的屍體,他們年紀相仿,身材相似,如果用這具屍體冒充愷撒里昂……
「你把身上的衣物全都和他換了。」我指了指那具屍體。愷撒里昂立刻會意,將衣服脫下,和烏斯的衣服換了換,還將自己的那只黃金手鐲也套在了烏斯的手腕上。
那麼接下來就是……
「是要放火燒了這裡嗎?」愷撒里昂忽然問道。
我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點頭。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不露出破綻,讓阿格裡帕和屋大維確信愷撒里昂的死亡。
火,熊熊燃燒著……在漫天火光裡。愷撒里昂對著我點了點頭,以示謝意。
「你準備接下來做什麼?」我忍不住說道,「有一句話你的朋友說的對,埃及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屬於羅馬人的時代開始了。如果是你母親,會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他失神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許,我該找一個能讓我平靜的地方。」
「那麼,就去印度吧,那裡也許會給你想要的平靜。」我朝著他笑了笑,「一路平安。」
他似懂未懂的點了點頭,就朝著前方走去……
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我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差不多,也是讓海鷗們撤退的時候了。
我還要在阿格裡帕回來之前趕回去。
不管怎麼樣,解決了一個潛在的隱患。我摸了摸懷裡的信,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這會是扭轉局面的重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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