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大雨漸漸轉小,淅淅瀝瀝,天空一片灰暗的陰霾。房間裡沒有開燈,昏暗彷彿午夜的大海,一個永遠也醒不來的夢魘。瑾年坐在我對面望著窗外的樹影出現,眼瞳晶亮濕潤。她在想雷光夏,兩個小時以前她才知道原來深愛的雷光夏跟一個叫rihanna的pub舞孃有過曖昧。
她明白光夏最愛的是她,她也明白曖昧是男人們在曠野上旅行疲累時的緩衝劑,她更明白沒有一個男人可以一生只愛一個女人,所有的現實我們都明白,明白。
可我們是感情上的潔癖份子。
血管裡瘋狂攝取真摯和溫暖的野性從來就沒有熄滅過。
2、
我聽不見她說話,腦海裡一片蒼茫的雪白。
蓬,蓬,蓬。
在喧鬧的馬路和警車上,好似又聽到媽媽拿竹棍站在陽台上拍打棉被的聲音。
蓬,蓬,蓬。從星期六上午的懶覺裡醒來,微微瞇著眼推開窗戶,看到媽媽拿著竹棍一下一下拍打十斤重的棉被。
冬天快要來了,趕緊曬曬了。
被子裡如果有陽光的味道,晚上整個人蜷進去,會特別特別地溫暖。
媽媽的頭髮在陽光下顯現出奇怪的顏色,越來越多的花白總是扎進我毫無防備的眼睛裡。
她老了,我長大了。
我懂事了,她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