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先生讓首烏退下,合上房門,「蘇管家,這次孫某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蘇管家了。」「孫先生何須客氣,小蘇能幫上忙的自然盡力而為。」「不瞞蘇管家,這次卻是老夫遇到難題了。假設有一個人,他的痔瘡總是好而復發,之前所提的秘笈上的方法都用過了,仍舊不見良效,不知小蘇管家有何見解?」咦,難道張居正的痔瘡又嚴重了?
「敢問孫先生,此人日常生活規律如何?」「生活……每日繁忙,睡眠很少,每晚子時之後方可入睡,早上寅時多就要起。」「也就是說成天都坐著嘍?」「嗯,可以這麼說。」「那其飲食習慣如何?」「飲食?此人口味較重,不喜魚類,偶爾飲酒,飯量中等。」「哦,他有什麼特別的習慣或者愛好麼?」
「特別的?……蘇管家你的意思是……」孫先生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我把腦袋中邪惡的念頭壓下去,其實我很想問問他會不會喜好男風之類的。「沒什麼意思,我是想說,比如他會不會脾氣暴躁或者比較容易衝動等。」「哦,此人可容忍一切,堅韌不拔,內心精明,大智若愚,有什麼痛苦也不易表露。」
「孫先生可把過他的脈象?」我若是要胡言亂語也得有一個依據才行。「嗯,此人脈搏虛浮,火氣較大,五臟不調,時有嘔吐感。老夫現在給開了一些協調五臟的藥,見效太慢,儘管內用外敷,仍不得好轉。」「那……孫先生看過他的……痔瘡嗎?」……「嗯,這個,此人比較要強……上藥等都是由夫人一手包辦,所以,具體何種情形,孫某只是從其夫人口中大略得知。其痔為混合痔,外痔非常嚴重,每日大便痛苦難當,為了減少如廁次數,有時不得不以飲水度日。」說到這裡,孫先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可憐啊可憐。」
「孫先生,這種人喜歡把事情存在心中,即便有怒火也會暗暗壓下。儘管服用一些藥湯,其心結不開,氣鬱結於五內,藥湯吃了也是白吃。先生若是下藥,不妨開一些瀉火利便的藥,實在不行,開一些令其腹瀉的藥,這樣稍微可以減輕如廁之苦。而身體的調和本就是長遠之事,也不能急,不妨建議此人多吃一些蔬菜穀物;在日常上,久坐勢必會壓迫痔,使其氣血不通,不如多站站,而保持乾淨,去除污物,也有益於恢復;若說到偏方,小蘇聽說有一動物名為獾,獾之皮經過火硝處理,柔軟耐坐,對痔瘡之人大有好處,此方小蘇乃是道聽途說,沒有考證,先生不妨一試。」所謂的病急亂投醫,也就是小蘇我這種江湖術士存在的原因吧。
孫先生急急整理了一下,試探的問:「蘇管家認為這種情況,好的可能性有多少?」故弄玄虛的說:「如果此人一直此種個性,或者說有比他身體還重要的東西值得他去做,那麼,能不惡化下去就算不錯了。」孫先生點點頭,表示贊同。
我不會傻到去追問此人是誰,換了一個話題說:「孫先生,千金樓的菜單該換了吧。」「是啊,蘇管家,春季最宜進補和調和,我已經讓下人著手弄一批新菜單了。」看來不需要我了,有一點失落。「那孫先生,我們再寫本書如何?」「嗯?寫書?不知道蘇管家有何想法?」「是這樣的,我想把這些菜單整理一下,出一本書,名字呢,就叫做簡易藥膳,只寫最主要的原料和大體做法以及主要功用,相信各位大人很樂於買啊。」「那,豈不是毀自己家的生意……」「不會不會,既然是簡易藥膳,就只寫最簡單的東西,而其中做菜的奧妙和訣竅一概不提,讓人家只能揣摩,只能學其形而不能得其真髓。孫先生以為如何?」「這……孫某卻是從未想過,這等菜單也可成書?」
「這樣吧,孫先生,我們先做一批,送給諸位大人,看看反響如何,再做決定吧。」「好,就依著蘇管家。對了,蘇管家,這是上個月的份銀,您收好。」笑嘻嘻的接過來:「有勞孫先生了!」
從千金堂出來,提著一大包麥冬,直奔千金樓上而去。看到小稻,倍感親切,「蘇管家,您過來了!剛才心蓮大姐提了一下,還讓我給您準備一些點心呢。」點點頭,看看四周沒人,「孫先生近來可有什麼特別的舉動或者說過什麼特別的話?」「嗯……最近去張首輔那裡比較多,其餘的好像沒什麼反常。」「有說過張四維之類的人名嗎?」「是那個吏部尚書嗎?好像有說起過。」我點點頭,「以後只要有關張四維張首輔等人名,好好聽著一點。」小稻沒有問為什麼,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