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計一下病人:夫人、少爺、元寶。應該都屬於傷風感冒,不是病毒性的,所以休息幾天估計就可以了。等我急急忙忙把大夫叫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有大半個時辰了。崔管家眼疾手快:「先給少爺看看!」我有點不滿:「這是給下人看病的大夫,少爺哪稀罕啊!」崔管家不聽我牢騷,拽著大夫就跑了。可憐的元寶哇,連生病都生的不是時候,大夫都有人和你搶……突然想到,如果發發汗,睡上一大覺應該就差不多了。
發的東西?酒?不行,未成年人還是不要用,容易有副作用;鹿肉?不行,第一吃不起,第二,好像那個是發炎的;芫荽(也就是香菜)?不錯……好像可以發,記得一個同學得了水痘,醫生建議吃一點這個玩意,據說催發體內毒素。這個東西還便宜,幾文錢一大捆。
來到廚房,找到一小把芫荽,想拿給元寶吃,覺得這樣太像兔子;於是扔到水裡煮煮,看到旁邊有姜,這個玩意兒也不錯,切了幾片扔進去。煮了一大鍋水,上面漂著芫荽,綠汪汪的。不敢親自嘗試味道,把芫荽和姜撈出來扔了,直接端給元寶。慢慢扶著他起來,給他灌了一大肚子水,細聲細語地問他餓不餓,他搖了一下頭。對吃的都沒有興趣了,看來病得真的很嚴重。喝了水之後給他蓋上被子,把旁邊阿弟的被子也抱過來,給他蓋上,又端了一大碗芫荽水放到床頭,要是他渴了自己拿。我呢,我要去看看少爺先。
走到豫園,沒能進去,夫人早就過來了,看他的寶貝兒子有沒有事情。裡裡外外一圈丫環,大夫也一直不出來。我心裡咒罵了幾下,你家兒子就是寶,我家弟弟難道就是草?至少先出來給我弟弟看一下吧。
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大夫也沒出來,倒是一會兒出來一個丫環,端一盆水進去了;一會兒又出來一個丫環,去廚房端一碗粥;不久又出來一個小廝,發狂一樣拿著一張紙往外跑,估計是去拿藥。小稻路過,好奇地問我幹嗎看著人家進進出出,我大體上說了一下元寶生病了的事情,跟她解釋在等大夫出來。小稻於是自告奮勇地說要幫我照顧元寶。這,不太妥當吧。元寶一向活得很單純,對小稻也沒有什麼興趣,自從那晚之後,就開始處處留心這個跟他一晚夫妻的小稻的一舉一動,以至於有單相思的嫌疑,才多大小孩就開始早戀,太不像話了。如果讓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這不是遂了元寶的心願嗎?「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啊。」小稻撲哧一笑:「我就把他當個小孩,你還以為我要吃了他啊。」不是你吃了他,而是怕他吃了你……不過想來元寶應該還不懂。「那好吧,小稻你就去吧,要是他說什麼胡話,你就敲他腦袋。」
等了一個上午,這個大夫也沒出來,我差點懷疑這個大夫要長住在少爺房裡了。午飯的時候,大夫終於出來了。我跺腳拉著大夫說:「大夫,我弟弟病了,麻煩大夫跟我一起去看看吧。」這個藥方臉還算很有醫德,二話不提吃午飯的事情,跟我來到鐮園。急沖沖地來到元寶的房間,打開門,被子很凌亂的在床上,床頭的水碗空了,吃驚了一下,跑過去,摸到床上濕乎乎的,不會尿床了吧。難道說,發現自己尿床之後覺得在小稻面前很丟人,就藏起來了?大夫問我:「蘇管家的弟弟……」我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大夫,他好像出去了,既然能出去,看來沒什麼大問題了,有勞大夫了。不知道我家少爺得了什麼病?」「少爺沒什麼事情,可能操勞國事比較辛苦,加上今早出門穿得太單,所以得了傷風,稍微有點發熱,吃點藥,多休息幾天就會好吧。」
既然沒什麼事情,就找到元寶再說。出門送走大夫,晃著找元寶,餓得肚子嘰裡咕嚕,忍不住先去吃飯。剛進門,卻看到元寶在和大家很開心得一起吃飯。臉色還是有點不好,可是精神不錯,小稻就坐在他旁邊。氣得我跑過去搶下他的飯碗:「知不知道你姐連早飯都沒吃啊?起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然後我就著他的飯碗迅速扒了幾口,可惜幾口之後就沒了……「再來一碗!」
怒氣沖沖地問罪,元寶委屈地說:「早上你過來我聽見的,可是沒力氣起來。後來出了很多汗,很難受,而且,喝水喝多了,想上茅房……」「所以你就尿床啦?!」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元寶,都要娶媳婦的人了,丟人不丟人啊?」「我沒有,我沒有!真的!」元寶跳起來分辯,「我就去了茅房,後來,小稻姐姐就過來了,再後來,我們就一起過來吃飯了。」「那你床上怎麼回事?別跟我說你把水不小心撒床上了。」「我沒有,那是我出的汗……」摸了一下額頭,還真的不熱了。嗯,老娘可以做王府的醫生了,以後失業了,當一個江湖女郎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