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了,小茵」他接著往下說。
「我……」
君瑞扶了扶眼鏡:「我知道,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安臣傑,而在昨天,我也看到了你為他而流的眼淚。」
「你看到……」她驚訝的抬起頭來。
「昨天你跑開後,我一直跟著你,事實上你在那棵樹下坐了很久,我也就在你的旁邊陪了多久。」
——那是她最脆弱,最不堪一擊的時候,也是她最不願意被別人看見的一刻。
「你」小茵憤怒的睜大了眼睛,「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樣刺探別人的隱私!」
「對不起,我並不是故意跟蹤你。」他解釋到「你那樣突然跑開,我實在撒比有些擔心。所以我……」
她冷靜了下來「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不該朝你發火,君瑞,你一隻對我那麼好,可是……我那副樣子一定讓你失望了吧」
「不是失望」他搖了搖頭,眼前再度浮現出她把臉埋在膝間,*著那棵大樹落淚無聲的摸樣,「小茵」他握住了她放在咖啡桌上的手,「看到你這樣,我只感到……心疼,所以,無論是春節。元宵。情人節,還是每一個平凡的日子,請讓我在你身邊,別的方面也許我不及安臣傑,但是,我一定會比他更珍惜你,至少,我不會再讓你流淚。」
陽光漸漸而斜,路上行人匆匆,紅綠等來回跳躍。
輕輕抽開自己的手,小茵終於太起頭來,看想咖啡桌對面屏息以待的君瑞。
「有時候」她道「流淚也是一種幸福呢,君瑞,你是個好男孩,應該陪伴在一個願意為你而流淚的女孩身邊。而我,我又苯,又死腦筋,只會一條走到黑,你就讓我這麼一直走下去好了,阿傑曾說我固執的像一頭水牛,要是某天,我突然不再固執了,也許……也許阿傑會不認識我呢。」
「安臣傑不值得你這樣對他!」他憤怒的低聲叫起來,「他和雪兒就要出過了,他的新中根本沒有你,他……」
「我也不值得不這樣。」小茵靜靜的道,「抱歉,君瑞,我知道我和阿傑是沒有可能的,有時候,我也好討厭我的固執,可是……我的心裡真的沒辦法那麼快再容納另一個人。如果勉強的話,不但對你不公平,而且我想,我們之中誰也不會快樂的。」
沉默在他們中間徘徊不去。
不遠處的十字路口亮起了紅燈,止住了車輛與人流。
「所以,還是做你父親的助手吧,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大律師的,別為了我而止步不前。而我呢,就讓我這個小小的夢想家繼續去剪輯我的電影吧」她站了起來,「謝謝你的咖啡我得先走一步了。」
「小茵!」君瑞叫住了她,「我不是你電影中的男一號,不過,我要你記住,任何時候,如果你需要我,只要勾勾手指,」他的銀邊眼鏡在夕陽下閃過溫暖的光芒,「我這個最佳男配角會飛奔而來的。」
小茵的回答是對他勾了勾手指。
「謝謝,」當他站到她面前的時候,她笑著對他說。
下一個禮拜,寒假開始了。
寒假的第一天,君瑞正式開始實習,在樊理年大律師的身邊擔任助手,他們父子攜手辦理的特大經濟糾紛案是個大報紙沒天的頭版頭條。
在這同一天,安臣傑正式從青籐學院退學了。
「據說,青籐的校董事會為此還特地把安臣傑找來談了一次,希望嫩夠挽留住他,」美嘉長歎了一口氣,「只可惜他去意已決,而且,他的老爸老媽也很支持他呢。」
小茵推掉了一切娛樂活動,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DV電影的剪輯上,但即使她每天撲在電腦上超過16個小時,進展的速度還是很慢。
「哈!」某天,卓媽媽把飯菜端進小茵房間的時候頗有些得意洋洋,「剛才史文倩打來電話,說她兒子獲得了美國什麼西天大學……」
「是西北大學。」小茵頭也不回的糾正到。
「對,是西北大學什麼管理學院的全額獎學金,她還說,和他一起出國的是哪個任氏集團的總裁的女兒,等到學成歸來的那天,也就是她多了個媳婦的時候了。瞧她拽的那樣,」范心虞拍拍小茵,「你知道我怎麼說我問她:你看報了沒那個每天上報的樊大律師,以後就是我們家小茵的未來公公了……」
她的嘮裡嘮叨不但害的小茵吃不下一口飯,還讓她胸悶了整整一下午。
二月八日,農曆春節。
晚上十二點之前,安臣傑打來了電話。
「希望你能成為新年裡第一個給你祝福的人。」他在電話的那頭低聲說道,「新年快樂!」
「也祝你新年快樂!」小茵握緊了話筒,只不過是他的聲音,卻已讓她心動不已。
「猜猜我現在在那裡」他問道,話筒中有戶外的雜音。
難道在——她莫名的有些驚喜:影園的陽台上「
「今晚的夜色不錯,」他邀請道,「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賞星星」
晚上的最低溫度達到零下五度——天氣預報台這樣報道著。
可是,當她穿者厚厚的紅色中式棉襖跳上自家陽台上時,卻發現,對面陽台上的他只穿著黑色皮夾克,牛在褲,衣領翻起。
「你知道你像誰麼」他看見她的時候一陣沒有風度的大笑,「無錫大阿福!」
「你知道你像什麼人嗎」她不甘示弱的回嘴,「混在黑幫裡的不良少年!」
但事實上,一身黑色的他帥的不可思議。
「好了,不和你鬥嘴了,」他鳴金收兵,「我們是來賞星星的,不是嗎」
她抬起頭,看著深蘭色的夜幕。
這是一個難得的晴朗的冬夜,雖然不像夏天那樣繁星滿天,卻也算的上星光燦爛。
「找到了我們的那兩顆星星了嗎」透過話筒,阿傑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邊。
——我們的星星。
「找到了,」她笑了起來,「就在我們的頭頂上。」
大熊星座在夜幕裡熠熠生輝的排列著,那顆最明亮的大星星一如既往的閃爍著,而在它的身邊,黯然失色的小星星依然不棄不離。
「只可惜,」小茵歎了口氣,「雖然知道他們屬於什麼星系的,卻不知道他們叫多麼名字。」
「沒關係,他誇張的拍著胸脯,」我來幫你查。「
「你不是要出國了麼上次等你的答案足足等了十二年,」她開玩笑的,「這次你又想讓我等多久」
他沉默了下來。
「阿傑」她有些詫異。
「我希望你……」阿傑的聲音低了下來,「別再等我,在過六天,我就要出國了,你曾經說過,我們之間有著一光年的距離,雖然我從來不這麼認為,但是,這次,我們之間整整隔了一條太平洋……所以……」
她瞪著對面的他。
「阿傑,你不是打電話過來祝我新年快樂的嗎可是為什麼,你的話卻一點也不讓我快樂呢」
受傷的自尊讓小茵拔高了聲音——她有什麼權利來干涉她對他的感情「早在十二年前,我就已經習慣等待了,我可以告訴你,我喜歡等,因為,只要有等待,就會有希望。」她抬起頭,不讓淚從眼眶中溢出,「所以,我會等你回來,等你告訴我那兩顆星星的名字,而且,阿傑,我還要告訴你的是——不論我們之間閣著的是一整條太平洋,或是一光年的距離,你……」
震耳欲聾的爆竹聲猛然響起。
午夜十二點整,每家每戶都燃起了鞭炮,以吵鬧而傳統的方式迎接新年的到來。
安臣傑從沒有像此刻討厭過爆竹的聲音。
雖然知道這些話一定很重要,但是卓小茵說了些什麼他一個字也沒聽清楚,當那喜慶的鞭炮聲停歇下來的時候,小茵的話也告一段落了。
「看!煙火!」終於,她的聲音能夠從話筒中清晰的傳出來。
他轉過身,果然巨大而美麗的禮花在他的身後的夜幕上燦爛的綻放著。
等他回過頭來,蝶園的陽台上已經不見了小茵的影子,話筒中傳來的也只是嘟嘟的掛號聲。
安臣傑凝視著手中的電話。
可惡!
——她到底說了些什麼二月十四日,情人節。
7:30AM淡淡的薄霧瀰漫在這個冬日的清晨。
獨自推著行李車在蝶園與影園交界的那道欄杆邊,安臣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凜冽而清新的空氣。
因為有霧的關係,天色有些陰沉,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飛赴芝加哥,原本是件值得期盼的事情,可是,現在的他卻沒有絲毫激動興奮的情緒,溢滿胸口的,只是惆悵與……失望。
惆悵來自於因為父母的依依不捨以及那幾通青籐學院弟兄門的電話,而失望……
透過那道欄杆,他看向於影園相臨的蝶園。
蝶園寂靜而沉默,在若隱若現的薄霧中有種頹廢蒼涼的美。
他的目光停在了蝶園四樓那間小屋的窗台上。
棉布印花窗簾低垂在窗前,顯然,小屋的主任不希望陽光或是別的什麼打擾到她的睡眠。
儘管不願意承認,可是,他還是希望在這一刻,小茵會像以前那樣蕩著腳坐在高高的欄杆上,陽光燦爛的笑著。
昨天,他曾清楚的告訴她自己出發的時間。
「坐的是十一點的飛機,所以,明天早上我七點半就要從家裡出發,我不讓老爸老媽送我,尤其是老媽,她一定會在機場號啕大哭的……不過,要是真的沒人送,也許也會蠻孤單呢。」
「我不會讓你覺得孤單的!」小茵這麼保證著,而且是這句話讓他深信,大拿感他離開的時候,她一定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然而,她並沒有出現,並沒有像他所期盼中的,「嘿!阿傑」那樣喊著他的名字,然後筆直的摔到他的身上。
他這一走會有多久四年,五年,還是十年難道,她就那麼吝於再見他一面難道,她已下定決心把她拋到腦厚「小傑!」
隨著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穿著白色外套和工裝褲的雪兒出現在影園門邊,在清晨的薄霧中,益發顯得清爽宜人。
「出發吧!」她笑著向門外側了側頭,她那輛白色小跑車就停在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