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於是他趕忙拿起手機看了看,:「咦,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誰啊?」慕容雪很納悶的說。
「不知道,反正是個不認識的號碼。」上官飛鴻回答他說。
他微微皺了皺眉毛想著到底是誰?想了一會始終是沒有結果,可是手機還在一直發出「嘟嘟」的聲音。
「哦,那為什麼不接?」慕容雪甚是奇怪。
「沒什麼啦。」說完上官飛鴻便在手機上按下了按鍵,接著就聽見他說:「喂,你好,哪位?」
「我是慕容女士的律師,由於一直聯繫不到慕容少爺,所以問了管家張媽向她打聽到您和少爺在一起,所以想麻煩您請慕容少爺接一下電話。」電話那頭一個清晰地男聲傳來。
「啊,好,稍等。」於是上官飛鴻用手按住手機聽筒,非常慌張的把手機遞給了慕容雪並說:「快接電話,阿姨派人找你的。」
慕容雪一聽是母親派人找自己,根本就不願意搭理,於是對上官飛鴻說道:「不接,就說我不在。哦,對了,問問他有什麼事嗎?沒事就不要再打擾咱們。」
上官飛鴻只好照著慕容雪交代的又重新拿起了電話:「對不起,他現在不在,有什麼事我可以轉告的。」
「哦,那好。請您轉告少爺就說慕容董事長現在由於身體原因正在慈濟醫院住院。」
「啊,你等等,我再去找找他。」說完上官飛鴻又把聽筒堵住,把電話遞給慕容雪很著急的催促道:「快點,阿姨病了。」
「什麼?」慕容雪一下子就把電話搶了過來。
慕容雪的母親住院了
「喂?」
「慕容少爺,我是你母親的律師,現在慕容董事長必須接受手術,你能馬上趕過來嗎?」電話裡男人焦急的詢問著。
「可是我現在還在雲南,這麼晚了肯定是回不去了,我明早出發,你到時候來機場接我們。對了我的手機好像是欠費了。」慕容雪向電話那頭的男人吩咐著。
「嗯,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派人給您充值,我們明天早上聯繫吧。」
「好,我現在就去買機票。」說完慕容雪就把電話掛斷了。然後他迅速的站起身來,對上官飛鴻說:「飛鴻,我們現在就去機場買明早回去的機票。她住院了。」慕容雪臉色很不好看的說。
「快點走吧。」說著,上官飛鴻和於甄妮也站了起來。
於甄妮已經聽明白了他們的談話,看來是慕容雪的母親住院了呢。
三個人迅速的結完帳然後馬不停蹄的開著車去了機場。
「車子怎麼辦?」上官飛鴻問慕容雪說。
「沒辦法,時間太趕了,要不然就麻煩別人代開回去吧。」慕容雪說。
「嗯,只好這麼著了,一會兒買完票我去找旅館的人幫幫忙。」
「嗯,就這麼辦吧。」慕容雪點了點頭說。
「阿雪,你別著急,阿姨的身體不是一向都很好嗎?」上官飛鴻安慰著慕容雪。
「不知道,我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一面了,她難得回次家。」慕容雪說這話時少了幾分刻薄。要是平常的話,他會恨得咬牙切齒的,可是這次他是真的擔心母親了。他想,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阿雪,阿姨也是為了你才那麼忙的,有時候你就體諒體諒她吧!」
「是啊,你母親都生病了。」一直坐在後座的於甄妮也忍不住插嘴說。
有個像上官飛鴻這樣的朋友真好
「嗯,我知道了,放心。」說完慕容雪便陷入了沉默。
車子一直用最大的時速向前行駛著,虧得這麼晚了沒有幾個人,要不非得撞上幾個不行。
說話間,車子已經駛入了機場的停車場。
慕容雪沒等車子徹底停穩,就箭一般的向售票處直衝了出去。
於甄妮本來也想跟著追出去,可是她那速度根本就追不上。
上官飛鴻把車停穩後,便帶著於甄妮走向了售票大廳。
在C2窗口,慕容雪正排著隊,他焦急的左顧右盼希望上官飛鴻快些到,因為他手頭的錢只夠一個半人的。
兩分鐘後,上官飛鴻和於甄妮出現在了慕容雪的身後,他們前面還排著兩個人。
「你們終於來了!飛鴻借我點錢,我現在的錢不多了。」慕容雪爽快的說道。
「嗯,呆會兒給你。」上官飛鴻一邊回答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錢包。
「喏,這些給你。」
慕容雪什麼話也沒說就接過了錢,他的眼裡充滿了感激,他想還是有個像上官飛鴻一樣的好朋友好,什麼事他都可以讓自己後顧無憂,事事也總比自己想的周到。
好不容易輪到慕容雪了,他趕緊上前問售票員要了三張回去的機票。
「喏,一共三張,明早5點起飛,7點20準時到達。」售票小姐微笑著出票說。
「嗯,謝謝。」慕容雪也有禮貌的回答道並伸手把票接了過來。
拿著票,慕容雪慌張的心情總算平靜了一點,哎,明早就可以回去了。
於是,三個人並排走出了售票大廳,來到了停車場。
他覺得自己沒有愛錯人
一路上,起先只是沉默,上官飛鴻和於甄妮誰也沒好意思開口說話。還是慕容雪為了不讓大家太擔心,才終於張開了嘴,他對著後視鏡裡的於甄妮說:「於甄妮,不好意思,剛來雲南一天就要回去了,什麼也沒玩上,不過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帶你再來一次。」
「哦,沒關係啦,又不是不能來了。」於甄妮很自然的說道。
「是啊,下次再來也一樣。」上官飛鴻也幫腔著說。
「可是之前就答應帶你去吃好吃的,玩那些好玩的地方,現在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慕容雪很遺憾的道歉說,完全不像以前那個霸道的慕容雪了。
「啊?怎麼還那麼說啊,我都說沒關係了,我們不都已經來過雲南了嗎?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啊?再說比起玩,你母親的病最重要,所以你就不要擔心我了。」於甄妮安慰他說。
「那好,我保證總有一天我會再帶你來雲南的。」慕容雪信誓旦旦的說。
「呵呵,好,我等著。」於甄妮很認真的回答他說。
「嗯。謝謝你,於甄妮。」慕容雪也很滿足的說。
原本慕容雪還想讓上官飛鴻陪於甄妮留下來好好玩幾天的,可是由於自己的自私心作怪,於是他不得不選擇讓他們和自己一起回去了。
他想如果於甄妮和自己一起回去的話,那麼自己至少不會很孤單,面對再大的事情時他都會有於甄妮這個精神力量支持他的。
可是他又擔心於甄妮不願意和自己回去。
他不想勉強別人,尤其是自己愛的女孩。
他倒不是擔心上官飛鴻會和於甄妮怎麼樣,而是怕自己見不到於甄妮會茶不思飯不想的,所以他在心裡矛盾的掙扎了好一陣子。
終於,於甄妮的那些話,讓他堅定了信心。
他更覺得自己沒有選錯人,更沒有愛錯人了。
董事長真是太敬業了
這會兒,車廂內又是一片寧靜。
慕容雪歪著腦袋靠在了旁邊的玻璃窗上,他還在想媽媽到底是怎麼了?
想到這時他突然想起了手機,於是他便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來並開了機。
剛開機沒多長時間,手機鈴聲就嘟嘟的連續想了十來次。
「怎麼回事?」上官飛鴻在旁邊開著車問。
「哦,短信,是打電話來的那個律師先生發的,他說我媽現在情況還好,讓我不要太擔心,還有就是問問咱們明天幾點到?」慕容雪翻著短信,邊查看內容邊回答上官飛鴻說。
「嗯,知道了,也不知道阿姨是什麼病嗎?」上官飛鴻很不解又很擔心的問。
「嗯,電話上沒說呢。我打過去問問。」說著慕容雪便按著短信上的號碼回撥了過去。
一首悠揚的樂曲過後,那邊終於有人接了電話:「喂,是少爺嗎?」電話那頭上來就問道。
「嗯,是我,你是?」慕容雪並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人家。
「噢,我姓方,您就叫我方律師吧。」電話裡那個男人鎮定的回答道。
「你好,方律師,我想問問我母親到底得的是什麼病?為什麼要手術啊?」慕容雪上來就開門見山的問對方說。
「這就是我現在要告訴您的,令尊是胃穿孔,先前總是應酬把胃搞壞了,所以現在要趕快做手術,以免引起更多的胃出血。」
「啊,怎麼會這麼嚴重!」慕容雪這時候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的位置。
「是啊,以前我就知道董事長胃不好,還總勸她主意身體,可是她忙了,根本就無暇照顧自己。還有那些高層間應酬除了她能去我們誰都幫不上忙!哎,董事長就是太敬業了。」方律師在電話裡感歎著。
她應酬太多結果把胃搞壞了
「嗯,我知道了。」慕容雪輕輕地應了一句。
「少爺啊,你別怪我多話,你們母子也有好久不見了吧,董事長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著你的名字呢!我想她肯定很想見你,於是就沒經過董事長同意就私自找了你,希望你能來醫院看看你的母親。」方律師說著說著竟然又感慨了起來:「哪有母親不想兒子的啊,少爺你就趕快回來吧。」
「是,我明早7點20就能到了,到時還希望您派人接我們一下。」由於方律師的一席話,慕容雪不禁對對方產生了好感,於是他很客氣的請求道。
「沒問題,我會派人去的,那少爺希望您一路平安。」電話那頭的方律師真誠的說。
「謝謝,那就明早見。」
「好,再見。」對方說完就收了線。
慕容雪也舒緩了一下神經,同時把手機重新關掉放回了口袋裡。
「阿雪,沒事吧?」上官飛鴻見他打完電話,關心的問。
「嗯,還好。」
「那阿姨到底是什麼病?嚴重不嚴重?」上官飛鴻焦急的問他。
「是胃穿孔,需要做手術。方律師說她是應酬太多以至搞壞了胃。」慕容雪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絲毫感覺不出異樣,可是他說話的語調仔細聽起來還是有點激動。
上官飛鴻和他認識了那麼久,一聽就能感覺出慕容雪現在的情緒,於是他把右手按在慕容雪的肩膀上拍了拍說:「別擔心,放心吧阿雪,我相信阿姨不會有事的。」
「嗯,祈禱吧。但願如你所言。」慕容雪說完靜靜地閉上了眼睛,把頭又靠在了車窗上。
一閉上眼,母親就出現在了眼前。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了,他現在能想起來的,還是母親最後一次離開家時的形象。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她那時穿了一身純黑色的V字領套裝,配上黑色高跟皮鞋,看上去是那麼端莊那麼典雅。
是的,母親在別人眼裡一直是個大美人,還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女強人。
可是她那一頭原本烏黑的頭髮,卻依稀可見幾根白髮。
當時的他只顧和母親爭吵,根本就沒注意到母親已經在慢慢的衰老了。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這個做兒子的也挺不稱職的吧。
回憶過去,母親偶爾回家的時候,他們除了爭吵就沒有其他的了。
而每次吵架的時候母親都要埋怨,說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自己。
其實他也知道母親為了這個家很辛苦,可是她又何嘗不想想自己是多麼需要母親的陪伴與呵護啊。
從小到大,他們母子在一起的時間,用手指頭都可以算過來。
所以,他恨她對自己的冷漠,對自己的無情,以至他每每都要去上官飛鴻家感受母親似的溫馨。
看著別人被母親牽著手走在大街上或是公園裡的時候,他都不免嫉妒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其實在他心裡如果有什麼可羨慕別人的話,那一定是母愛了。
慕容雪想著這些,心裡不停的抽痛著,那感覺淡淡的,確是那麼真實。於是眼淚不爭氣的順著眼角往下淌了出來。
上官飛鴻恰巧在扭頭看他時,發現了這一幕。
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直接從身邊拿了片紙巾遞給了慕容雪。
他是最瞭解慕容雪的了,從小到大,兩個小夥伴無話不談,所以他知道慕容雪這輩子最脆弱的地方是什麼。
慕容雪是個愛躲著哭泣的小男孩
他看見他的眼淚,就已經明白了他為什麼哭。
有時候他甚至是很同情慕容雪,所以每每小時候自己的母親給他買禮物的時候,他都會要求母親買兩份的,一份給自己,一份給慕容雪。
當時他媽媽還很奇怪,可是後來慢慢的媽媽也明白了。
她還時常和自己說有空就帶阿雪來家裡玩,她要給他們做最好吃的東西。
可是即使是這樣,慕容雪還是很傷心,每次來時都很高興,回去後卻會獨自停在路上哭上一陣。
其實在上官飛鴻的眼裡,慕容雪並不像看起來的那麼堅強,那麼霸道。
他眼裡的阿雪從來都是個愛躲在一邊哭泣卻從來不讓人發現的小男孩。
也許就是因為這些吧,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是像親兄弟一樣的。
現在他看到慕容雪流淚,心裡也在暗暗地悲痛著。
慕容雪接過紙巾,緩緩地擦了擦。
他們這時候已經來到了旅館的停車點。
等車停穩後,上官飛鴻對慕容雪和於甄妮說:「你們先上去吧,我去問問托運的事,辦妥後我就上去。對了,於甄妮麻煩你收拾一下行李,把那些飛機上不讓帶的東西都清理一下,省的明早過不了安檢那就麻煩了。」
「好,我上去就收拾。」於甄妮說眼看著上官飛鴻邊走邊回話說。
「嗯,那我去了。」上官飛鴻說完便去了櫃檯。
於甄妮便跟著慕容雪走上了三樓,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
進去後慕容雪一下子就趴在了床上,而於甄妮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趕緊按著上官飛鴻的吩咐整理起了行李。
除去那些安檢上過不了關的東西,好幾個背包都輕了不少。
不想讓她看到我傷心的樣子
於甄妮收拾完了以後,上官飛鴻正好也進了屋,一進來他就見於甄妮一個人蹲在地上拉著書包的鏈子。
「怎麼樣?收拾好了嗎?」上官飛鴻輕輕地關上門後問於甄妮說。
「嗯,差不多了,最後在檢查一遍。」於甄妮抬頭看著他說。
「哦,那需要我幫忙嗎?」
「不了,你快看看他吧,他一進來就躺在床上好長時間沒有動了。」於甄妮很擔心的說。
「啊?……我想他是睡著了吧。」上官飛鴻想了想說。
「可能吧,我反正是一直沒敢打擾他,今天發生的事太突然了,不知道聽到那種消息他受不受得了?」於甄妮說。
「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慕容阿姨也不會有事的,明天我和阿雪一下飛機就趕去醫院,你就放心吧。」
「嗯,知道了,行李已經整理好了,那我就回我自己的房間了。」說著於甄妮把收拾好的行李拿到了一邊。
「好,你先回去睡吧,再見。」上官飛鴻微笑著對於甄妮說。
「再見。」說完於甄妮就走出了上官飛鴻和慕容雪的房間。
上官飛鴻這時候才走到慕容雪的身邊,然後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阿雪,你睡著了嗎?」上官飛鴻很小心的問他。
慕容雪趴在那兒並沒有說話,可是他的腦袋卻大幅度的晃動了幾下。上官飛鴻終於知道他並沒有睡了。
「你為什麼要裝睡啊,阿雪?」上官飛鴻很不解的問慕容雪說。
「我只是不想讓於甄妮看到我傷心地樣子。」慕容雪終於把身子平躺了過來,他說話的時候嗓子明顯是哽咽的。
「還說不關心阿姨,這下你該知道自己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了吧?」上官飛鴻看他轉過身來以後,也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不會在這種時候和她較勁的
「嗯。」慕容雪很難得的沒有爭辯一下子就承認了。
「呵呵,那就好,我還一直怕你和阿姨互不理解呢。這下看來我是杞人憂天咯。」上官飛鴻說話時臉上浮出一絲笑意。
「我只是有點擔心她罷了!」慕容雪輕描淡寫的說。
「呵呵,知道了。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件好事。雖然生病很痛苦,若是阿姨知道你因為他生病,擔心成這個樣子的話,我想她一定會感到很欣慰的。對了阿雪,明早到了醫院,你對阿姨和氣點,聽說要是把病人惹生氣的話,手術就很難進行了。」上官飛鴻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這些話。
「嗯,知道了,我會的,不管怎樣,就算她做的在再不好,她也還是我媽,我不會在這個時候和她較勁的。」慕容雪若有所思的說。
「那就好,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了。」上官飛鴻的心情也終於放鬆一點。
「對了……,車子怎麼樣了?」等上官飛鴻說完後,慕容雪稍微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問了這麼個實際問題。
「車子嘛,你就放心吧,我已經都交給店老闆代理托運了,估計下周的話就可以成功到家了。」
「呵呵那好,時間越快越好……」慕容雪很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現在已經快凌晨1點了,我們趕緊抓緊時間休息休息吧,睡不了多久了,四點的時候去機場,五點飛機就要起飛了。」上官飛鴻強調說。
「嗯,咱們這就睡吧,我也困了。」說著他就伸手脫起了衣服。
上官飛鴻沒有等他脫完,就一下子把燈熄滅了,然後自己摸索著躺到了床上。
屋內頓時一片黑暗,伴隨著黑暗的是一片無聲的靜寂——
醫院裡,走廊上始終等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
他穿的很整潔,配上筆直的西褲整個人看起來很高大的樣子。
阿雪這孩子其實很關心你的
這時,他一直在焦急的踱著步子,有時也忍不住在病房門口停下來然後伸著脖子向裡面看一看。
他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擔心的表情。
病房裡,躺著的人猛地呻吟了一聲,門外正向裡看的男士趕緊跑了進來。
「怎麼樣?是不是又疼了?」男士似乎相當著急的問。
「嗯,有點。」病床上的女人咬緊牙,慢慢的說了這麼一句。此時她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珠。
「腰疼的厲害的話,就喊出來吧,或者我去向醫生要一隻杜冷丁?」男士很擔心的詢問著床上的人。
「不,還不至於,我……我還能忍住,稍微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女人看似很堅強的回答他說。
「你怎麼老是這個樣子呢,我們都二十幾年的朋友了,我還不瞭解你嗎?你啊,什麼事都默默地扛,都這個樣子了還是一樣倔強。」那名男士發表著自己的感歎。
「老方,你就不要擔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
「算了,我不打擾你了,一直是這個倔脾氣,你呀,就跟年輕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別。」女人嘴裡的老方還不停的發表著感慨。
「哦,對了,老方,你們沒有通知阿雪吧,千萬別告訴他,我不想讓他擔心。」女人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對不起惠雲,不,慕容董事長,我還是選擇告訴他了,他說他在雲南要明早才能趕到,從電話裡聽得出來阿雪這孩子還是很關心你的。」老方如實的匯報著情況。
「怎麼還通知了呢,我就是沒能來得及囑咐你一聲,幹嘛要讓他也跟著擔心啊,他還是個孩子,他就是知道了他能怎麼辦啊?」慕容董事長嚴肅的責怪老方道。
我沒資格做一個好母親
「孩子才最懂得心疼你這個當母親的,你啊,借這個機會也好好的休息幾天,和孩子好好的培養培養感情吧。我記得上次阿雪因傷住院的時候就沒有見到你吧?你這個人,真是!」老方換了一種老朋友的口氣勸著慕容雪的媽媽。
「是啊,仔細想想,我也覺得虧欠這孩子的太多了,自打他父親去世後,我就一直忙著管理公司的各種事情,好多年了,我們母子很長時間都沒有在一起好好的吃過一頓飯了。」慕容夫人說著說著就覺得愧疚起來,眼圈也紅了。
「哎,看你又傷心,其實你要是有時間的話,真應該和那孩子好好交流交流了,阿雪其實是一個很董事的孩子。」
「嗯,這次我病了之後,不知怎的突然就想開了。總忙公司那些事兒有什麼用,兒子都快因為這個和自己變成陌生人了……其實,我這一輩子這麼努力為什麼阿,還不都是為了他,可是他現在和我的關係卻是這個樣子……所以啊,我真的很失敗,真的沒資格做一個好母親。」慕容夫人邊說邊歎著氣。
「你現在能意識到就還不晚,說實話阿雪那孩子雖然我只在那天見了一面,但是我始終覺得他像你。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骨子裡覺得像。」老方對慕容夫人說著他對慕容雪的初次印象。
「咳咳,你啊,連真正的面都沒見過,怎麼就敢妄下斷言啊!」慕容夫人還是很高興的,因為她這是第一次聽別人說兒子像自己。
「哈哈,這你就不懂了,我憑這一把老骨頭的閱人經驗就知道了。」老方很幽默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慕容夫人只是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好了,快睡吧,好好休息。實在是疼的厲害,你就喊我,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老方很深情的說道。
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慕容夫人的眼裡也有些朦朧。
「呵呵,我越發的覺得你回到二十年前的時候了,還是那麼溫柔那麼多愁善感。這次生病啊也有好處,起碼現在不那麼盛氣凌人了,那樣的你讓人都不敢接近了。」老方在離開病房門時最後說了這麼一句。
慕容夫人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說話了。
雖然現在還是隱隱的痛著,可是一想到明天就有機會見到兒子了,她的疼的冒汗的臉上還是揚起了一絲笑容。
她想,這次病好之後就盡快搬回家和兒子共享天倫之樂,然後就撒手公司的事務讓老方去替自己管理。
畢竟在整個公司裡,老方是唯一值得他全身心信任的人。
當初,她年輕時要不是碰巧遇到阿雪父親的話,說不定這會兒已然是老方的夫人了吧。
誰知道老天這麼捉弄人,偏偏自己最愛的丈夫過早的離自己而去了,而在身邊一直像朋友一樣幫助她的竟然是早已被自己拋棄的老方,哎,這世界真不知道怎麼了?
提到兒子,慕容夫人雖然高興,眼角還是忍不住流起了眼淚。
真的,這輩子,如果說她最對不起誰,那不容置疑就是兒子慕容雪了。
在他很小的時候,她就只顧著忙公司的事,沒怎麼給予過他母愛,在這點上她雖然從來沒開口提過,但卻是一直都記在心裡的。
她還記得兒子上幼兒園的時候,有一次高高興興的放學回來告訴她說:「媽媽,我們幼兒園要舉行親子遊戲比賽,老師邀請每一位家長去呢。媽媽你能去嗎?」
媽媽,我愛你
那時候她記得孩子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並且眼裡充滿了期望,於是為了不讓他失望,她抓住兒子的肩膀說:「媽媽肯定會去的啊!」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孩子竟然高興的蹦了起來,甚至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輕地吻了吻她,並且說道:「媽媽,我愛你。」
那時候的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她這麼簡單的一句回答,竟然給了孩子那麼莫大的希望。
於是她看著激動地亂跳的兒子,留下了眼淚。
那是充滿了苦澀的眼淚。
那也是她對兒子的愧疚之淚。
記得那晚睡覺的時候,兒子還是相當的興奮,張媽怎麼哄,他都不肯睡覺,最後還是終於支持不住了才上了床。
可是,就連兒子那麼小小的一個要求最後她都沒有做到,那次親子遊戲她又沒有按照之前和兒子約定的那樣去參加。
她還記得當時她忙完公司的事去接兒子放學時,兒子眼中那憤怒的目光。
那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兒子一路上始終沒有和她說話,只是默默地流著眼淚,無論她怎麼哄他,怎麼道歉,他還是一聲不吭。
晚飯兒子也沒有下來吃,他一直把自己禁閉在他的小屋裡。
第二天早上她想兒子怎麼都會原諒自己了吧,可是她錯了。
他是真正的遺傳了她的基因,這孩子以後一直都沒理自己。
這件事過後的半個多月,他才最終說了一句話。
還是那個打雷的深夜,他害怕的不得了的時候才叫了他一聲媽媽,並鑽進了她的被窩。
她撫摸著兒子小小的身軀,不由得感到了歉疚。
慕容雪整夜都沒有睡著
可是好景不長,一個月又因為類似的一件事情把她們母子的關係徹底搞砸了。
從此以後兒子再也沒有向她提過任何要求,一件都不曾有了。
她想兒子就是從那時候起開始遠離了她這個母親了吧?
那時候的兒子只不過五歲而已。
不過好在兒子的身邊還有個好朋友,要不然她不會那麼放心的。
只是,她們的關係從此進入了結冰期。
兒子對她再也沒有了信任。
慕容夫人想著想著眼淚已經把枕頭濕了一半,她閉著眼睛不停地回想著以前的點點滴滴。
就在慕容夫人回想的時候,時間也在飛速的運轉著。
凌晨四點,上官飛鴻的手機鈴聲準時的「嘟嘟……」的響了起來,這一連串的響聲終於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上官飛鴻從床上坐起來,邊揉著眼睛邊開了燈。
這時,不遠處的慕容雪已經在穿衣服和鞋襪了。
「那麼快?」上官飛鴻自言自語說。
「快點吧,我們要盡快的趕去機場,你也快點,我穿好後就去叫於甄妮。」慕容雪匆匆的對上官飛鴻說道。
恰好這時侯上官飛鴻正抬眼看著慕容雪,他見了他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後便對慕容雪直接問道:「你躺下根本就沒有睡吧?你看黑眼圈都那麼明顯了。」
慕容雪並不回答他的問話,只顧迅速的穿著最後一隻鞋。
上官飛鴻也很無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整理衣服,準備洗漱完以後出發。
慕容雪穿好後便出了門,2秒鐘後對門的房門被快速的敲打著。
五分鐘之後在走廊集合
大概2分鐘以後,於甄妮打開門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準備一下,五分鐘之後走廊集合。」慕容雪邊看手錶邊命令道。然後他才不管於甄妮睡醒了沒有,直接又給她把門砰的一聲回關上了。
一直站在門口的於甄妮一下子就被這聲悶響給嚇得精神起來了,於是她記起要趕飛機,就急忙刷牙洗臉,換衣服去了。
只是,她還是有點小小的生氣,她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某個傢伙又霸道的命令她了。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太緊急了,所以她才選擇不和慕容雪吵的。
五分鐘過二十秒的時候,於甄妮終於準備好才開了門站在了走廊上。
此時,上官飛鴻和慕容雪早背著背包站在走廊上等她了。
「人齊了,走吧!」慕容雪不容分說的便一把奪過了於甄妮手裡的手提箱,然後自顧自的拎著下了三樓,走到了停車的位置。
「怎麼不結賬啊?」於甄妮看他們誰也不結賬,而是直接就要走,於是多事的問道。
「不是啦,我晚上回來的時候已經提前結過了。免得現在在浪費時間。」上官飛鴻有條不紊的說道。
「哦,這樣子啊!」於甄妮像是恍然大悟似地點了點頭。
於是三個人便很快的上了車,上官飛鴻一踩油門車子便直衝了出去。
去機場的路大概二十分鐘,加上他們起床之後浪費的時間,一共是25分鐘,慕容雪看看手上的表,如果他們準時到達機場大廳的話那距離起飛已經不到35分鐘了。
於是慕容雪皺著眉頭對上官飛鴻說:「飛鴻,快點,我們的時間已經不是很多了,要是趕不上這班飛機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