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魔功是世間至陰至毒之功,練成者,可以使身體承受世上任何劇毒侵襲,非但無害,還對習練之人有益。但是,此功必須在極寒之地修煉,以免走火入魔。
牧清夜在服下追魂丸之後,表面看起來似乎與常人無異,但他心肺被劇毒侵襲,時不時毒性發作,痛苦之極。在天孤寒和司馬修閻合力之下,他的內傷基本已經痊癒,準備在三天後趕往天山頂。那裡積雪終年不化,是修煉嗜血魔功的極佳之地。
溟山的小茅屋。
"喂!你以為你是小孩子啊?這麼大的人還怕吃藥?"凝冰剛給牧清夜端來一碗藥,屋裡滿是藥香。牧清夜背對她而坐,打死不張嘴!凝冰啼笑皆非,這小傢伙就是那威風凜凜的清夜魔君?愛說笑!
"就不吃!"牧清夜皺眉,"很苦耶!"
一定是那臭老頭兒看自己不給他好臉色,故意整他!哼,看他晚上不去砸了他的藥。
"在想什麼?"凝冰放下藥,轉到他面前蹲下身,瞇著眼睛瞪他。
"想辦法毀掉老頭兒的藥!"牧清夜很老實地吐出自己的陰謀。
凝冰狂暈!"你很幼稚耶!哈哈哈,不過你這個樣子好可愛!沒事幹嗎繃著一張臉嘛,想想你書生的樣子,多帥!"她好懷念在書院的日子哦!這傢伙真是個兩面人,在自己面前,連小孩子耍賴的招數都使出來了,但一有人,馬上一副惹我你就死定了的樣子!害別人都說自己說謊,誰會相信清夜魔君會撒嬌啊!臭清夜!
"你乖乖給我吃藥!張嘴!不然我揍你!"凝冰拉下臉,威脅道。
牧清夜看她一眼,嘴角一挑,頭一偏:"不——吃!我就不吃!"
"你!"凝冰氣哽,媽媽呀,誰來救救她,她五歲就不用別人哄了,對哄小孩子,沒經驗啦!
牧清夜滿眼興味,心裡笑翻了天。她生氣的樣子好可愛哦!"親我一下,我就吃!"他得寸進尺,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出格的話。
"色狼!親你個頭!"凝冰俏臉一紅,踢他一腳就跑,滿意地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凝冰感覺臉燙得像火燒一樣,可是心裡卻比吃了蜜糖還甜,哦也!她好想唱歌哦!呵呵呵呵……
"喂,不親就不親,幹嗎踢人?"一定是跟天湘菱那野丫頭學的,哼!其實親頭也不錯啦!他搖搖頭,端起桌子上的藥一飲而盡,皺著眉頭喃喃嘟囔:"也不知道多哄人家一下,真的很苦耶!"
"湘菱!"凝冰氣喘吁吁也跑到湘菱面前,可是天湘菱頭也沒回,她正忙著和司馬一皎吵架,才沒空理她。
"你個混蛋!誰讓你喝了我的茶!"天湘菱面若桃花,一片嬌紅,被氣得夠嗆!
司馬一皎閒閒地放下手裡的茶杯,沒有絲毫悔意:"別那麼小氣嘛,一杯茶而已!"
"可是,那是……那……哎呀!"她想說那是她喝過的茶杯,但怎麼也說不出口,氣得直跳腳!"你這只死馬!"
"那什麼呀?嗯?"司馬一皎邪邪的笑,他如何不知道天湘菱的意思,但是他就是喜歡惹她生氣,一天不和她吵架就像缺了點什麼,很奇怪的感覺。
凝冰看看紅著臉的湘菱,又看看偷笑的司馬。這兩人不尋常哦,吵架的樣子怎麼有點像情侶鬥嘴呢!說不定,嘿嘿!自己這搗蛋專家也該發揮點作用啦!
"湘菱!別和這傢伙吵了,後天我和清夜就要去天山了,你今天陪我去鎮上玩吧!有街市哦!哈哈,肯定超熱鬧的!說不定還可以遇到幾個大帥哥咧!嘻嘻!"凝冰拉著湘菱的手直撒嬌。
"好啊好啊,我們女扮男裝敢不敢!"天湘菱唯恐天下不亂。
"切!能有什麼事能嚇到我丘凝冰,N年前本姑娘就女扮男裝出去溜躂了,對不對啊?死馬一腳?"凝冰得意洋洋地抬高了頭。
"別再叫我死馬一腳!你這個死丫——"司馬一皎惱怒地怒吼,但是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一個冷酷的聲音打斷了。
"只有我可以那樣叫她!注意你的措辭!"冷冷的聲音硬是把司馬一皎凍成了冰疙瘩!牧清夜喝完藥出來找凝冰,正好聽見她們要去市集:"我也要去!"
"額?!"
司馬一皎和天湘菱面面相覷,清夜魔君的意思是,要和他們一起逛市集嗎?他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牧清夜瞪他們一眼,意思好像是說,清夜魔君就不是人啦?!哼!他倒要看看這破市集上能有什麼帥哥!
"哥哥,你來了啊!"天孤寒不知道什麼時候雙手抱胸,倚樹而站。天湘菱快步跑過去拉著他的胳膊:"我們要去市集玩!你也要去嗎?"
天孤寒睨視他們一眼,酷酷地轉身就走,老遠拋來兩個字:"無聊!"
神醫鎮上今天異常熱鬧,比一般的市集熱鬧好幾倍,四個超級帥哥招搖過市,自然是引起不少人的關心的目光。凝冰和天湘菱聯合起來惡整司馬一皎,銀鈴般笑聲傳得老遠。讓人想不注意她們都難!牧清夜酷著一張俊臉跟在後邊,他就鬱悶了,這就叫趕市集?那些人是不是吃飽了撐得慌!
今天,有點奇怪!
所有的人怎麼都往同一個方向跑,而且差不多都是男性同胞!現在流行趨向變了嗎?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女人才喜歡逛市集吧?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跟著那些人來到一個地方。醉月樓!金碧輝煌的招牌,三個鍍金大字,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哈哈,凝冰暗喜!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古代,差點錯過古代一大特色,妓院!不理會後邊兩個男人詫異的目光,凝冰拉著一臉僵硬發紅的湘菱興沖沖地往裡闖!
"站住!"兩個彪壯大漢攔住他們,"有請柬嗎?"
暈!什麼時候逛妓院還要請柬的!是不是歷史記載錯誤啊?凝冰轉頭看向後邊兩個男人,牧清夜正用冰錐般的眼瞪得她心裡發寒,管他呢,她忙把眼光轉向另一人,司馬一皎對她聳聳肩膀搖頭。
"今天不是一般的日子,我們醉月樓花魁水語心小姐決定在今日選定一位夫婿,只有出示請柬才能入內。"那人見他們似乎不清楚狀況,便對他們大概做了解釋。
"冰兒,那我們走吧!"牧清夜冷冷地開口。剛好他不想讓凝冰進入這種地方,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清夜,人家好想進去玩哦,清夜最好了!"凝冰嘟起小嘴,拉著清夜的胳膊撒嬌。
牧清夜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又失了魂,呆呆地出聲:"哦,好,你說怎麼就怎麼!"話剛說完就被一聲歡呼驚醒!他剛剛說了什麼嗎?
"哦也!"凝冰歡呼一聲跳得老高,差點把人家招牌撞下來!"呵呵,我們走吧!怎麼進?"
牧清夜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千萬次,他怎麼就這麼笨呢!恨恨地抓著他的手,一閃身就不見了人影。那兩個守門的大漢,同時猛揉眼睛,那兩個人呢?
"喂!我們怎麼辦?!"天湘菱和司馬一皎咋舌,暗暗慶幸自己以前沒惹惱了他!
"自己看著辦!"醉月樓二樓,比冰還冷的聲音,穿過千山萬水,從比蜜蜂窩還吵的噪音裡竄進他們耳朵。
沒一會兒,天湘菱和司馬一皎也坐在醉月樓二樓雅座,與凝冰他們同座。
這醉月樓佈置得倒也氣派。本來凝冰以為,像這樣的胭脂俗粉之地,品位必然低劣,可眼前的裝飾倒讓她刮目相看了。
檀木桌椅,一概素色系,白瓷茶具,象牙筷子,使每一張桌子看起來都整齊乾淨。在中間是一座大大的蓮花台,就像21世紀時裝模特展示用的T型台。整體淡藍色,顯得柔美而和諧。蓮花台兩側,是各種樂器,擺設,連花台背後是一張大大的高山流水畫,幾乎遮了一面牆。使整個醉月樓顯得詩意盎然,充滿典雅和諧的藝術氣息。
今天醉月樓的客人各形各色,什麼人都有。上至達官貴族,富甲商豪,下至平民百姓,文人公子。倒是這些雜亂的人使得醉月樓典雅氣氛銳減。
"湘菱,虧你們想得出來,居然用賄賂的!"凝冰沒想到原來賄賂這一招古今通吃啊!
"哪有你們厲害,一閃身,就進來了,都不管我們!哼,不夠意思!"回答她的卻是一臉挫敗的司馬一皎。他的武功確實不錯啦,但要像清夜魔君那樣來個瞬間轉移,倒還需再練上些年。也不知道他練功有沒有什麼訣竅,明明看起來比他少得多!
"嘿嘿,那個……"凝冰不好意思地揉揉腦袋,衝他和湘菱傻笑,桌子地下卻不動聲色狠狠踩上牧清夜的腳。
"唔——"看來她用的力道不小,牧清夜悶哼一聲。一股腦把怒氣轉移到司馬一皎身上!司馬一皎接受到某人凌厲的眼神,頓時汗毛直豎,脊背發涼!死丫頭,害慘他了!
"沒事啦,是某人學藝不精,還好意思在這抱怨!"天湘菱對著凝冰說,眼睛卻挑釁地看向某人。司馬一皎頓時額頭多了三條黑線!感受到左右兩邊犀利的眼神,只有暗呼流年不利。
"哈哈……"凝冰看他一臉糗樣,幸災樂禍地大笑出聲。但就在這時候,大廳突然靜了下來,使得她的笑聲在寂靜的空間顯得分外突兀。令人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看她傻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延伸到醉月樓後台的蓮花台盡頭。
淡淡的藍色煙霧,淡雅的藍色精靈。盡頭處的精靈一襲軟綢藍絲,配清透藍紗,面紗下的容顏若隱若現,如霧中蘭花,高貴神秘,美麗而挑人心魂!她髮髻高挽,簡約無華,斜插一隻羊脂白玉釵,臂上輕紗纏繞,無風而飄,長長的藍色輕紗在霧中柔柔飄起,宛如出世脫塵的藍色仙子。
"好美!"凝冰低歎一聲,抓著清夜的手使勁搖,眼神卻沒離開那藍色精靈一刻,"清夜快看,快看啊!好漂亮哦,是不是?"
牧清夜面無表情,淡淡看了一眼,繼續自顧喝他的茶。
"是不是嘛!我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人呢!不知道她會選什麼樣的人做夫婿哦?"凝冰邊問,回過頭來看他。"喂!臭清夜!我問你話呢!"
"沒你漂亮!"牧清夜喝茶的手沒停,短短四個字算是回答。
嘎?
"各位靜一靜!"一位打扮花枝招展的老鴇清清嗓子大喊一聲。她的出現倒是恰到好處,進一步襯托出那抹藍色人兒的高雅脫俗。不過不用她喊,大廳上早已沒了聲音,除了"哧溜哧溜"吸口水,那些人早忘了舌頭還有說話的用處!
"我們醉月樓花魁水語心小姐,準備在今天尋找一位夫婿,以定白首之約!大家也知道了,我們語心啊,才藝俱全,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而且向來賣藝不買身!一點也不輸於那些大家閨秀!所以呢……"
"我出五十萬兩!"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富賈,迫不及待打斷老鴇的囉嗦!那水語心的作風誰不知道,眾多才子富商達貴,只為瞻其芳容,不惜揮灑千金!可她只賣藝不買身,而且想要邀她共游或談詩論畫,也得她看得順眼才行,否則,就算你揮盡家財,也未必能博得美人一笑!
"哎呀,我還沒說完,我們語心小姐,今天選夫不是靠……"
"我出一百萬兩銀子!水語心小姐,只要你肯嫁給我做妾,我願意出一百萬兩!"這個高官模樣的人再一次打斷老鴇的話!凝冰來古代也算有不短時日了,也有了些金錢概念!一百萬兩銀子耶!拿到21世紀該能換多少錢啊,想她爸爸媽媽每月為了幾千塊累得顧不上休息,而這些人為了一個女人隨便一拋就是幾百萬兩,很不公平耶!
"一百萬兩!——黃金!"
"喀啦,喀啦"大廳頓時靜悄悄,下巴落了滿地,所有人都看向那個人!如此高的價碼,令人咋舌!到底是誰能有如此富甲一方的財力!
那是一個俊俏清秀的公子,一身白衣,顯得高貴軒昂,只是眉宇間的狂傲氣勢令人極為不爽!凝冰一眼看去只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那人掃視全場,眼光帶著鄙視:"我想,不會有人出的比我更高了!所以,水語心小姐,你是本公子的人了!哈哈哈……"
"一千萬兩黃金!"
"咳咳咳咳……"被打斷話的人猛地被自己口水嗆了個半死,臉色鐵青!普天之下,誰敢跟他叫板!是不是活得太膩了!不過這種價碼,連他這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也嚇了個半死!
水語心,眉目輕轉。喊出這個價碼的也是個小公子,俊俏可愛的不像話,看那人被他的話嚇得差點被口水嗆死,那公子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這是直爽調皮的笑,使水語心心底一陣震撼,差點撕破多年的偽裝。她看得出來他不是因為想得到自己而拋撒千金,純粹是為了挫挫剛才那人的銳氣!想到此,不由得掩嘴輕笑。一擲千金,只為挫挫別人的銳氣,這個俊俏公子,有趣得緊!
整個大廳都迴盪著那公子銀鈴般的笑聲,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著她回不了神。
在她的旁邊,還有三個人,其中兩個和其他人一樣,一臉癡呆,嘴巴張得老大,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但是另一個人,也是裡邊最酷最帥的,刀削般的俊臉,發青僵硬,猶如寒冬的冰霜,凌厲、想殺人的眼神盯著狂笑的人,微微瞇起!憑空使醉月樓溫度劇降,如陷入北極冰川!
大家應該想的到了,喊出如此令人咋舌的價碼的正是我們可愛的凝冰大小姐!哈哈,她就是看不慣那傢伙一臉得意的樣子,有什麼好狂的!清夜家那魔宮雖然倒閉了,但留下的金銀珠寶可是多不勝數呢,小樣!比誰錢多,能比得過我——額——我家清夜!(哈,反正錢不是自己的,一點都不心疼!嘿嘿!)
"咳咳……啊?原來是你?!"過了好一會兒那人才止住猛咳!不過他似乎認識凝冰,一臉訝然!
"怎麼?別告訴你認識我哦,想拉關係,窗戶都沒有!"凝冰得意地嘿嘿直笑!
那人臉色一紅,怒氣在眼底聚集,但忍了忍接著道:"你忘了嗎?子凌山莊的路上,我們見過面!"凝冰微皺眉頭,有這麼個人嗎?她怎麼不記得?
"皇公子!"牧清夜冷冷地開口。聽見這冰冷發寒的聲音,凝冰還沒回身就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她剛剛是不是喊得太高了?
"哈哈,總算有人記得我!"那人見有人認出來他,自尊心頓時找回不少,想他如此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竟然會有人記不住他!不可饒恕!他惡狠狠地瞪了還在那猛揉胳膊的人。
"哦,原來是你!"凝冰回神,最多下次少喊一點啦,害她雞皮疙瘩掉了滿地。"那個狂妄的臭小子!"
"哈哈,總算記起本公子了!"那皇公子得意地大笑一聲,"真看不出來你這麼有錢啊!一千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
"那有什麼!"凝冰得意,看你下次還拿鈔票出來狂!"一千萬兩小意思!"
話未落閉,牧清夜額角頓時垂下三根黑線,黑得不能再黑了!一千萬兩叫小意思?那什麼叫大意思?那是黃金耶!不是十兩二十兩,而是一千萬兩黃金!!天!他已經預感到這丫頭,將來把族人留給他重建魔宮的資金花費的一分不剩的情景!……列祖列宗,原諒他吧!
"這位小公子,我們語心啊,不是憑銀子選婿啊!"那位老鴇終於找回了魂兒!一千萬兩黃金啊,給她多好,可惜這次說好她不能拿一分錢的,嗚嗚……她的一千萬兩啊!語心怎麼就那麼笨呢?
"哈哈,小子,得意的太早了吧,你也領不回去!"皇公子頓時樂起來了。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凝冰看著面色鐵青的牧清夜,正在想法子,把自己買來的大麻煩給推出去呢,這樣一來反倒合了她的意,上帝爺爺啊,你對凝冰真的是太好了!凝冰心裡感激涕零。
"不!我決定就選他了!"聲音來自遠方,有如天籟。水語心朱唇輕啟,眼波流連,盯在凝冰臉上!"但是,我不要他的錢!"眾人愕然。
嘎?凝冰揉揉耳朵,選她?那豈不是完蛋了!"不好吧!語心小姐,小弟方才開開玩笑,你看這兒這麼多公子帥哥,隨便找個都比我好!呵呵!"凝冰硬著頭皮乾笑。贏得四週一片贊同,有的人都快把頭點到地上去了!
"公子是嫌棄小女子出身風塵嗎?"那眼神似低訴,似哀怨,萬種風情柔繞唇間。看的凝冰一陣癡歎,覺得自己是個不可饒恕的大罪人!可是她是女的啊,真的不能帶她回家嘛!凝冰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牧清夜。
牧清夜冷冷地喝他的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氣得凝冰咬牙切齒,死小子!要報復也找對時間嘛!哼,我就不信你能安逸的下去!
"好了,本公子娶你!"
"噗"的一聲,剛才悠閒喝茶的人頓時被這句話嗆了個半死!
天孤寒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兩個陌生人。男的英俊瀟灑,女的風華絕代!他不明白,明明出去的時候四個人,回來反而成了六個人。而且,那個絕美女子居然還叫凝冰夫君!他是不是錯過什麼好戲了?
扭頭看牧清夜,一臉臭臭的表情,他就多多少少猜到了些。要讓凝冰不胡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心裡浮起一絲幸災樂禍的興味。
"夫君,這位是?"水語心柔柔地開口,親暱地拉住凝冰的胳膊,看向天孤寒的眼神裡有一絲驚奇。
"他叫天孤寒,是奪魂堡堡主!"凝冰尷尬地解釋,不著痕跡掙脫美人的纖纖玉手。
"什麼?!你就是天孤寒!"這次開口的是皇公子。
不要奇怪,這皇公子如此狂傲,兩次被凝冰挫了銳氣,和她槓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看他精神百倍的樣子,居然說自己得了怪病,要找神醫治病,死皮賴臉硬是纏上了她。虧他想得出這麼爛的借口!不過溟山不是她家開的,他既然喜歡跟,就讓他跟嘍。反正她三天後就要和清夜去天山了,到時候看他怎麼鬧都不關她的事!哈哈。
天孤寒回頭打量他。此人一襲錦緞白衣,表面看起來身手一般,可是舉手投足之間頗有氣質,眉宇之間竟隱隱透著幾份王者之勢。而且他剛才聽到自己名號那一剎那的驚愕,看得出他對自己瞭解甚深。能對他的身份清楚瞭解的人,絕對絕對不可能只是個簡單角色!
"你是誰?"天孤寒冷冷地開口。
"我姓皇,堡主應該不會認識本公子!"那皇公子面色立馬恢復平靜,比變天還快,這反倒讓人增添幾分疑慮。
"哼!"天孤寒冷哼一聲,偏頭看一眼水語心,皺皺眉轉身離去。而水語心在接到這個目光的一剎那,竟有種觸電的感覺,俏臉羞紅。
"凝冰,你最好趕快把這件事澄清!"牧清夜冷著臉丟下一句話,也轉身酷酷地走了。凝冰左看看,右看看,這一白一黑兩個背影怎麼都這麼迷人呢?哈哈!
"夫君……"
正忙著欣賞帥哥的某人聽見叫聲頓時耷拉下腦袋!不能再拖了,天色晚了!她可不想今晚抱著一個美女入睡啊!
"語心啊,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氣?"凝冰小心翼翼地開口。輕輕用兩根手指捻起淡藍色的衣衫,再一次把粘在自己身上的人兒拉開!嗚嗚……人家對美女沒興趣的啦。
水語心一把從背後抱著她的腰:"語心怎麼會生夫君的氣呢?夫君你說吧,反正今晚就要同房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凝冰打了個寒戰!頓時臉色通紅,她說這話怎麼都不害羞的啊?嗚嗚……逼不得已,不能不說了。凝冰一眼憋到旁邊還有三個電燈泡,狠狠瞪了那皇公子一眼:渾小子,都是你害的,還在那偷笑!皇公子被她一瞪,一臉莫名其妙。有美人抱還不好嗎?害他在這兒羨慕的乾瞪眼不說,幹嗎還惡狠狠地瞪他?
"呵呵,凝冰,說吧,不然看你晚上怎麼辦!"天湘菱憋著笑,很有幸災樂禍的嫌疑。
"額,那個,我……我……"凝冰看看她,一咬牙轉身對著水語心。可是結結巴巴硬是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漲得滿臉通紅。就在這時候,水語心竟然彎腰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凝冰,湘菱,司馬還有皇公子面面相覷。
"我……哈哈哈……還是。哈哈哈我幫你說吧……你是。哈……女……女女……女人對吧!哈哈哈……笑死我了……"不等語水心說完,凝冰僵硬的臉已紅得像番茄一樣了!
"你早就知道了?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凝冰僵硬地問,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死丫頭耍她?
"在醉月樓第一次握你手的時候啊,呵呵……好好玩哦!"水語心說完一句話接著狂笑,完全不顧凝冰鐵青的臉。
"那你還跟我回來?"凝冰疑惑了,"你不是要找個好老公嫁了嗎?"
"老公?"
"就是夫君啦!"凝冰不耐煩地解釋,有點火,"你幹嗎還跟我回來,特別是一路上,還……"還不停地抱她,她不知道她有多尷尬嗎?
"人家配合你啊!別生氣啦,看我配合的這麼辛苦的份上,好不好?"水語心用她那嬌嬌柔柔的聲音跟凝冰撒著嬌。凝冰看著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歎一聲,心軟了!(看來撒嬌這一招對女人也很好用哦!呵呵,改天試試去!)
"好啦好啦,我不生氣了!手拿開啦!走吧,該讓司馬先給你安排個住處。"凝冰甩掉水語心的手,悶悶地率先往前走去。
看著走遠的四個人,那皇公子終於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凝冰是女的?他想起他們第一次相遇,自己怪怪的感覺,想起夢中一直出現的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想起醉月樓自己莫名其妙一定要跟著她的不解,他終於明白了!驚訝的眼神開始轉為灼熱!似熊熊燃燒的烈火:丘凝冰,你注定是朕的女人!等著做朕的王妃吧!
三天後,也就是凝冰和清夜去天山的日子。
"什麼?凝冰不見了?"眾人齊齊地看著一臉鐵青的牧清夜。
原來一大早牧清夜就去找凝冰,卻發現屋裡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根本看不出有人睡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從昨天晚上起,凝冰就不在房裡了。
"你們昨天晚上有誰見過她?"牧清夜的聲音冷得足以凍死人,除了天孤寒,其他人都不著痕跡地悄悄後退,看他的樣子,像隨時要把人撕成碎片!
"沒有!"眾人齊齊的回答(當然不包括天孤寒酷哥啦)。
"你沒有沒有發現,少了一個人?"同樣冷若冰山的聲音說道。
"那個皇公子?"水語心嚥了嚥口水僵硬地回答。所有人這才發現,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沒有再看見皇公子的身影。
牧清夜一怔,臉上的表情立刻被暴怒取代!敢挾持凝冰,他絕不會放過他!他會讓他一輩子都記得什麼叫恐懼!
"他到底是什麼人?那個皇——公——子!"
看著牧清夜咬牙切齒的樣子,天孤寒不由得也心頭一震,看來這次他真的抓狂了。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就是當今皇上,旨譯!"
所有人同時一愣,當今皇上?!
牧清夜瞇了瞇眼,殺氣劇烈燃燒!握緊雙拳,黑髮頓時翻飛,黑色氣旋捲起飄飄長衣,顯得妖冶暴戾!他轉身就向門外走去。皇上,在他眼裡同樣一文不值,只要敢動凝冰的人,死,是唯一的一條出路!
"站住!"天孤寒看著那魔鬼般的身影低喝!
"你——說——什——麼?"一字一頓的話語由黑色氣旋里飛射而出。
"我說站住!"天孤寒也瞇了眼,"如果你想凝冰回來看見的只是你的屍體,你儘管可以走出去!"牧清夜今天出發去天山是最後的期限,他必須在天山最寒冷的一天開始習練嗜血魔功,以壓制魔功初練時由體內逼出的灼熱,否則必定烈火焚身而死!
牧清夜頓了頓腳步,說:"我不會讓凝冰一個人處在危險之中!"
"你放心,救回凝冰的事,交給我!我不想看見她回來對著你的屍體哭泣!"天孤寒的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水語心看看他,竟然有種心痛的錯覺。這個冰山般的王者,他在悲傷嗎?為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悲傷?天孤寒!三個字在此時深深刻在了心底!
牧清夜的拳頭握的"嘎巴嘎巴"直響,五官已經被痛苦曲扭,他的眼睛在燃燒,他的心也在燃燒啊!"答應我,一定要救她出來!……"
天孤寒有一絲錯愕,他剛才的語氣,是在求他?堂堂清夜魔君,為了一個女人像自己低頭?唉!不過,如果可以換過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我答應你!"
在聽到天孤寒的保證後,牧清夜使勁捏緊雙拳,緊閉的眼微微顫抖,他奮力一振,四周枯葉黃沙飛旋,白色的身影眨眼消失在狂湧的黑色漩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