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進君,你變了。」
「自己每天看著自己的臉,不覺得啊。」
長相變了,也成名了,可是講話還是那麼的坦率,就像以前的阿進君。這麼多年不見的阿進君就在自己的面前,我的心跳動得厲害。
「你能辦演奏會啊,真棒。能繼續彈吉他真是太好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明星了啊!」
「在飛機場沒能見到你。」
「我去送你了,只是沒趕上。」
「我一直在等你的。」
「你寫的那個樂譜?」
「看到了啊。《時間,過後,時間》。」
「嗯。」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
阿進君用著帶點外國回來味道的人的說話方式,我稍稍有些心神搖曳。
「哎……」
這時,距演奏開始還有十分鐘。
「時間差不多了。」
「嗯,那麼加油了!」
阿進君對著轉身離去的我說道:
「之後,還能見面吧?」
「嗯。」
我高興得差點想繞著周圍轉十圈,就像小狗在下雪的庭院裡玩耍那樣的感覺。
身邊,鼓著臉的優子質問我道:
「男朋友?」
「當然不是。完全不是。」
「那他就是我的目標了。因為這是緣分。」
雖然說的是玩笑話,但是優子卻是很認真的表情。
在舞台上被聚光燈包圍的阿進君,已經看不到從前的影子了。
現場立刻安靜下來,阿進君緩緩地彈撥起吉他,現場所有觀眾的心此刻都被他吸引。
我也感到身體在隨著他的音樂而舞動。這可能僅僅是被他完美的演奏所打動了而已。
現在,被聚光燈所包圍的,明確清楚自已未來的人生方向的阿進君,比起我這個未來還在迷茫中,什麼都不會幹的人來說來,有了很大差距,我有點感到焦慮。他已經趕在我前面了。
在阿進君的演奏中,優子居然睡得很熟。
阿進君不斷地編織出美妙的樂曲,會場被阿進君高超奇妙的演奏所包圍。
而後是,返場。
「我,直到中學都是在小樽成長的。最後,我想送上一首懷念這裡的曲子。帕赫貝爾的《卡農》。」
他所要彈奏的曲子,就是阿進君曾經在海邊,在學校,一直練習的曲子。
在我孤寂的時候,情緒低落的時候,總有這首曲子來安慰我。今天聽著這首曲子,不安和焦慮感瞬間消失了,腦海裡閃現了許多回憶,眼淚自然就流了下來。
在阿進君彈奏《卡農》的時候,優子還是在睡覺。
「這次要介紹我哦,因為這是我和阿進君的緣分。」
帶著在黑暗中抓緊我的優子,在演奏會結束後,再一次來到了後台。就在後台房間的入口,我們碰到了志得意滿的阿進君的父母。
「好久沒見您了,我是齊籐。」
我看到阿進君母親的臉頓時陰沉下來,像是想要阻止我們進去。
「好久不見。但是,齊籐小姐,阿進現在是在事業期最重要的時刻。你明白嗎?請不要再打擾他了。如果再讓他彈奏什麼流行歌曲,我們都會感到很為難的。」
在阿進君母親身邊的他的父親也繃著臉點頭附和著。
「那個老太婆,不要阻止我們!老太婆,不許阻止!」
因被阻止而無法見到阿進君的優子,憤怒地說道。
注意到我們的阿進君本想朝我們這邊過來,但是他母親說了什麼,他只好停下了腳步。
「還是老樣子,老實啊,阿進君。」
我們放棄了和阿進君的會面,離開了那兒。
就在這時,「喂,鞋子,把鞋子還我!」
我一看,不知何時,應該正在交託管理的襪子,出現在了這裡,並且把阿進君的鞋子叼著朝我這邊過來。
「哎?襪子,怎麼在這裡?」
我發出驚訝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了阿進君的喊聲。
「襪子?是襪子嗎?還像從前一樣喜歡叼走人家的鞋子!」
「阿進!」
阿進君擺脫了他母親的阻止,一邊笑著一邊很有禮貌地向著我們這邊走來。
襪子把阿進君的鞋子放在了我的面前,隨後打了個很大的呵欠,在我身邊躺倒。
「襪子把阿進君給帶來了啊!」
優子帶有諷刺意味地說道。
「襪子,還好吧?」
阿進君停止了紳士的禮貌,一邊拾起鞋子,一邊說道。
「嗯,很好。只是現在我們有點小彆扭。」
「吵架了?好可憐啊,襪子。」
為什麼比起我來,你好像更關心襪子啊,我把嘴撅了起來。
對面傳來阿進君的母親叫他的聲音。
「啊,不得不回去了。這樣吧,小光,再和你還有襪子一起見個面吧!那個海邊。」
「知道了,那個海邊。」
襪子的耳朵,像聽到了什麼似的,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