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 重返秘密山洞

 這一天 天氣:今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大雪”。我們這裡雖然沒有下雪,但 是有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襲來,風冷得刺骨。

今天,我帶著虎皮貓回到了翠湖公園。

我離開這裡的時候還是秋天,不過兩三個月的光景,我卻有恍如隔世的感覺。這期間,發生了多少事啊!去藍山采兔耳朵草,萬念俱灰地回到馬小跳的家裡,目睹枯樹發芽、鐵樹開花,和虎皮貓結婚......現在,虎皮貓又懷孕了,也就是說,我馬上就要當爸爸了。這無休止是一個“多事之秋”啊!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虎皮貓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虎皮貓不能再敲鐘了,她的肚子裡有好幾條小生命呢。住在鐘樓附近的一位老人也看出虎皮貓懷孕了,現在,他成了鐘樓的敲鐘人。

今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大雪”。這時,北方正下著大雪,我們這裡雖然沒有下雪,但也有一派蕭條的景象,遊人稀少,顯得冷冷清清,但這畢竟是虎皮貓生活過的地方,在她看來,一切還是那麼美。

我曾經給虎皮貓講過翠湖公園裡的秘密山洞,但我沒她講這山洞原來是老老鼠的夏宮,因為我和老老鼠之間的那種微妙的關第、我和老老鼠之間發生的許多事情,虎皮貓都是不能理解的。

我把虎皮貓帶到了秘密山洞裡。

“哇,這就是你的秘密山洞!”和其他的貓一樣,虎皮狹長輒有一個嗅覺靈敏的鼻子,“這兒肯定有老鼠來過。”

我一看,發現洞裡有老老鼠的滑板餐桌,上面鋪著他喜歡的小方格子桌布,有他的百寶箱,還有一團紅色的毛線和半條毛巾——這應該是他的褥子和被子。

我看虎皮貓已經擺出一副要捉老鼠的架勢,她的背高高地拱起,喉嚨裡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寶貝兒,你別動了胎氣!”我趕緊勸慰虎皮貓,“我去!”

我知道在什麼地方能找到老老鼠,他每次都會藏在洞壁的夾層裡。老老鼠果然在那裡。我壓低嗓門兒對他說:“還不快跑!”

老老鼠拔腿就跑。我裝出英勇追捕的樣子,追了出去。

老老鼠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我們跑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老老鼠停下了腳步。

“你怎麼搞突然襲擊?”老老鼠對我極其不滿,“要回來,也不事先打個招呼!”

“那是我的山洞,我還需要給你打招呼嗎?再說啦,那山洞原來也只是你的夏宮,現在怎麼又成了你的冬宮了?”

“是這樣的,笑貓老弟。”老老鼠自知理虧,賠著笑說道,“本來,這個山洞在冬天是挺冷的,可是前幾天,我意外地弄到了一床羊毛褥子和一床被子。有了這兩樣東西,我還怕冷嗎?”

我想,老老鼠說的“羊毛褥子”,就是那團爛毛線,而“一床被子”就是那半條毛巾。

“笑貓老弟,我真沒想到你會在這時候回來......”

“虎皮貓要生小貓了,她不能再敲鐘了。”

“那是當然!她拉著鍾繩蕩得那麼高,不出事則罷,一出事就是好幾條貓命啊!”老老鼠感慨萬千,“笑貓老弟,這一切真像一場夢啊!你看,你離開時,隻身一貓;你回來時,你不僅帶回來了一隻心愛的貓,而且這隻貓的肚子裡還有幾隻小貓......不過,你的那只心愛的貓,對我可不太友好。難道她不知道你們的‘草坪婚禮’是由我籌備的嗎?”

“唉,我知道,我這輩子只能做你的‘地下朋友’畢竟,我是一隻老鼠......”

我心裡也過意不去,挺同情老老鼠的。好在老老鼠凡事都想得開,他說:“笑貓老弟,你得馬上想辦法把的我餐桌、百寶箱,還有被子和褥子給我弄出來。”

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回到秘密山洞,看見虎皮貓已經把老老鼠的百寶箱、滑板餐桌、那團爛毛線和半條毛巾都扔了出來。我把老老鼠的百寶箱、被子和褥子都放到了滑板上。虎皮貓問我要幹什麼,我說我要把這些東西扔得遠一點兒。

我又一次對虎皮貓撒了謊。生活就是這樣,總有一些不得已的事情。我推著滑板,把老老鼠的東西還給了他。

在回秘密山洞的路上,我遇到了地包天。看來,這京巴狗還真神!她怎麼知道我會在今天回來呢?

“我以為你還在鐘樓呢。我是來找老老鼠的......哦,你在這裡,我就不用找老老鼠了。你想知道為什麼嗎?我想去鐘樓。上次,我是跟著老老鼠去的,又是跟著他回來的,可是我沒記住路......”

地包天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我不得不打斷了她的話:“我和虎皮貓都回來了,你不用再去鐘樓了。”

“我去鐘樓不是為了找你們。”地包天說,“你還記得在你的婚禮上,給你當伴郎的小白嗎?就是那個脖子上戴著黑領結的白狗。”

我記得,可婚禮過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我忘不了小白,我想再見到小白。虎皮貓一定認識小白。我這就去問她。”

地包天撇下我,向山洞跑去了。她今天穿了一件桃紅色滾蔥綠邊的棉襖,給冬天的翠湖公園帶來的一絲生氣。

晚上更冷了。從湖面上刮來的寒風一股一股地灌進洞裡,我和虎皮貓緊緊地依偎在一起。以前,秘密山洞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棲身之地,從來沒有讓我產生過家的感覺,但是現在,這裡就是我的家了,因為我和我心愛的貓在一起,這裡就有了家的感覺,有了家的溫暖。我們會在這裡,一起度過寒冷的冬天,迎接小生命的到來......

《藍色的兔耳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