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的花瓣香枕頭

養心的花瓣香枕頭

過幾天天氣:清晨,天邊亮起一片淡淡的紫紅,我以為要出太陽了。不一會兒,卻刮起了北風,太陽不知被吹到什麼地方去了。

虎皮貓在裴帆哥哥的寵物醫院裡了三天的治療。裴帆哥哥給她做了全面的體檢,檢查的如果表明,虎皮貓的病因是營養不均衡。於是,裴帆哥哥給她輸了三天的營養液。然後,馬小跳和杜真子把虎皮貓又送回了秘密山洞。

虎皮貓的身體好了,情緒卻一點兒也沒見好。從早到晚,她除了睡覺,就是悶悶不樂地待到山洞裡。我費盡心思,想讓她高興起來,可她還不鬱鬱寡歡。

「寶貝兒,我給你講個笑話,好嗎?」

「我不想聽。」

「可是,你以前最愛聽我講笑話。」

「我現在不想聽!」虎皮貓突然暴跳如雷,「你離我遠一點兒!」

這還是以前那只性格溫柔、舉止優雅的虎皮貓嗎?如今的虎皮貓和以前的虎皮貓,真是判若兩貓。最讓我傷心的是,她還讓我離她遠一點兒。難道她已經不愛我了嗎?

我必須到山洞外面去散散心,不然我會鬱悶死。

我漫無目的地公園裡走著,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梅園。朱紅的圓門仍然緊閉著,我有一種預感——老老鼠就在梅園裡。也許,就是這種潛意識指引我到這裡來的。

我爬到牆頭上往裡一瞧,老老鼠果然在園子裡。他正在鋪滿梅花瓣的地上忙來忙去。他究竟在幹什麼呢?

我從牆頭上跳進梅園裡,老老鼠地一回頭:「咳,原來是你!嚇了我一大跳。」

「你在幹什麼呢?」

「你來得正好!」老老鼠拖來一個小布袋,「你快來幫我撐開布袋口。」

我用嘴叼著小布袋的一角,布袋口張開了,老老鼠將攏成一堆的蠟梅花瓣刨進小布袋裡,不一會兒,小布袋便成了一個小枕頭。

「看見沒有?香香的枕頭!」老老鼠用兩隻前爪拍拍他的小枕頭,「你快躺下來感受感受!」

我躺下來,老老鼠把裝滿蠟梅花瓣的小枕頭在我的腦袋下面。我閉上眼睛,一縷幽香如輕煙繚繞,讓我覺得猶如身臨仙境。我不得不佩服老老鼠,他可真會享受。

老老鼠問我:「感覺怎麼樣?」

我說:「枕著這麼香的枕頭,我做的夢也肯定會是香的。」

「你只說對了一半。」老老鼠說,「這花瓣香枕頭的最美妙之處,在於睡在上面能夠養心。」

「養心?」

老老鼠的年紀越來越大,他說的話也越來越深刻,越來越玄乎。

「我來給你講講什麼叫養心。」老老鼠向來好為貓師,「養心就是讓心有『三靜』。過日子能過得心安靜、心平靜、心清靜,才算過上好日子。」

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我記起不久前,老老鼠在吃一塊烤地瓜皮時對我說過的那番話。

「以前,你不是說,一日三餐,早餐有豆漿喝,午餐有骨頭啃,晚餐在地瓜吃,就算過上好日子了嗎?」

「以前,我說的那是低層次的好日子,現在,我說的是高層次的好日子。」老老鼠緊接著便把話題一轉,「我說,笑貓老弟,今天又沒出太陽,你不在山洞裡守著虎皮貓,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虎皮貓變了,她已經不是原來的虎皮貓了。」我懊惱極了,「她讓我離她遠一點兒,所以我不到這兒來了。」

「我就說嘛,」老老鼠一副先知先覺的樣子,「你總是在的時候忘記我,在不開心的時候想起我。」

「你說,虎皮貓是不是討厭我了?」

「笑貓老弟,你到底還是年輕啊!」老老鼠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你知不知道,虎皮貓就要生了?」

「你怎麼知道的?」我半信半疑,「你不是說,以前那些母老鼠生小老鼠時,你都沒管過她們嗎?」

「沒管過,不等於沒見過。」老老鼠說,「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在分娩之前,都會有些焦躁、不安、憂鬱,甚至易怒。這就是人類常說的『產前綜合症』。當然,有表現明顯的,也有表現不明顯的。虎皮貓就是屬於表現明顯的。」

不管老老鼠說得有沒有道理,我都願意相信他所說的。我的虎皮貓,還是原來的虎皮貓,她並沒有討厭我,也不有不愛我,她只是快生小貓了。

我急著回到虎皮貓的身邊。

「等一等!」老老鼠把花瓣香枕頭掛在我的脖子上,「讓你的虎皮貓睡在上面,安安靜靜、平平靜靜、清清靜靜地養養心,然後順順利利地把小貓生下來。」

我喜出望外:「你真捨得送給我?」

「為朋友,我一貫掏心掏肺,兩肋插刀。不要說一個小小的花瓣香枕頭,就是···」

老老鼠豪情萬丈地一路說下去,沉浸在自己滔滔不絕的抒情中。我趁機帶著花瓣香枕頭你逆風離開了。

回到山洞,我剛走近虎皮貓的暖房,虎皮貓便咆哮起來:「走開!我心裡好煩!」

「寶貝兒,我給你帶回來一樣好東西。」

我把花瓣香枕頭墊在虎皮貓的腦袋下面,游絲般的暗香環繞著虎皮貓,她漸漸安靜下來了,她的目光裡又有了從前的溫柔。

「寶貝兒,你閉上眼睛。」

虎皮貓聽話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兒,我便聽見她均勻地呼吸聲。

《小貓出生在秘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