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 母白鵝的咬人事件

 母白鵝的咬人事件

過幾天 天氣:山裡的陰天真是特別,天空、山林、村莊彷彿都浸在淡墨水

          裡。好一幅寫意的水墨畫。

馬小跳奶奶家的動物都非常執著。阿黃管閒事管得執著,阿黑愛隔壁的白貓愛得執著,母白鵝守門守得執著,黑旋風耍酷耍得執著。鷯哥這向天執著地模仿戰鬥機的轟鳴聲,和黑旋風一起保衛櫻桃溝的小櫻桃,因為用嗓過度,他的嗓子出血了。

馬小跳的奶奶心疼極了。爺爺上山採了醫治嗓子的草藥,奶奶將草藥放在藥罐子裡煎了好長時間。煎好的藥水太苦,鷯哥剛喝進嘴裡便吐了出來。

馬小跳的爺爺和奶奶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們擔心這樣下去,鷯哥的嗓子會啞的。

除了我,馬小跳奶奶家的動物們都聽不懂人話。當我把爺爺和奶奶的話翻譯給他們了後,他們紛紛語重心長地勸說起鷯哥來。

母白鵝說:“鷯哥,我們之所以把你稱作‘鳥中豪傑’,就是因為你有一副金嗓子,能模仿各種聲音。如果嗓子啞了,那你跟麻雀有什麼兩樣?”

阿黃說:“鷯哥,你只要想想櫻桃溝裡那些還沒成熟的小櫻桃,想想全村人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你就應該明白你的責任多麼重大啊!再苦的藥,你都要咬著牙喝下去。”

我提醒阿黃:“鷯哥沒有牙。”

阿黃立即改正:“再苦的藥,你都要捲著舌頭喝下去。”

無論是愛耍酷的人,還是愛耍酷的動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基本上不說話,如果非說不可,那也惜字如金,所說的話絕不超過四個字。現在,黑旋風也覺得鷯哥必須吃藥,本來他只想說四個字——“良藥苦口”,可他一開口竟破天荒地說了七個字——“良藥苦口利於病”。

我也曾經喝過很苦的藥。那還是在杜真子家的時候,我感冒了,杜真子便讓我喝治感冒的藥。那藥不僅苦,還有點酸,難以下嚥。杜真子把我抱在她的懷裡,用手捏著我的鼻孔,因為吸不了氣也出不了氣,所以藥灌進嘴裡後,我也就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了。

我剛把這經驗告訴鷯哥,胖頭就叫起來:“爸爸,鷯哥沒有鼻子。”

“不可能!”三寶立即反駁,“沒有鼻子,他就不能呼吸;不能呼吸,他就沒命了。”

“鷯哥有兩個鼻孔。”二丫小聲地說,“瞧,他的鼻孔就在嘴的上面,小小的,挨得很近。”

二丫有一雙會發現的眼睛。

三寶跑到廚房拿來兩個飯粒,粘在鷯哥的鼻孔上。

“啊······啊······”鷯哥張大嘴,“我不能呼吸了······”

阿黃伸出一隻爪子,將鷯哥的頭往裝著藥水的碗裡一摁,“鷯哥,快喝藥!”

憋著氣的鷯哥,將碗裡的藥全喝光了。這草藥的藥效神奇,鷯哥打了一個噴嚏,堵在他的兩個鼻孔上的兩個飯粒立即飛了出去。鷯哥吼了一嗓子,聲音居然比以前更嘹亮。

鷯哥自然而然地又模仿起戰鬥機的轟鳴聲來。這聽起來就像有一群戰鬥機在我們頭上盤旋。

左鄰右舍的人又都從各自的家裡出來了。他們抬頭看看天空,並沒有發現戰鬥機呀!

“都是馬大爺家的鷯哥鬧的!”

“那鷯哥是不是有神經病啊?”

“是呀!學什麼不好?偏要學戰鬥機叫,叫得像打仗似的!”

這些村民哪裡知道,鷯哥這些天模仿戰鬥機的轟鳴聲,叫得嗓子都出血了,完全是為了他們?因為櫻桃溝的櫻桃樹是村民們的財富啊!

鷯哥一咄咄怪事起來就十分投入,停不下來。整個村子的上空,彷彿在進行一場激烈的空戰。這時,馬小跳的奶奶家的門外聚集了好多村民,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鷯哥瘋了,他們要把鷯哥的嘴用膠帶封起來。

緊接著,便有兩個身強力壯的男子要去封鷯哥的嘴。阿黃撲上去,卻只攔住了一個人,另一個人還是衝向了鷯哥。

小貓們都急了:“鷯哥,快飛呀!”

可是,鷯哥叫得太專注了,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那個男子已經將他捉住了。

就在這時,英勇的母白鵝挺身而出,她扭著肥胖的屁股,邁著堅定的步子,走向那個將鷯哥捉拿在手、正得意揚揚的男子。母白鵝一伸脖子,便咬住了那男子的一根手指。

“哎喲——”

那男子一聲慘叫,放了鷯哥,可他那根手指還被母白鵝鉗子般的嘴緊緊地夾住。男子拚命地甩手,想把手指從母白鵝的嘴裡掙脫出來。母白鵝已經被那男子甩得雙腳離了了,可她還是緊緊咬住那男子的手指不放。後來,還是馬小跳的爺爺和奶奶一起上去抱住母白鵝,母白鵝才放了那男子。

那男子的手指被母白鵝咬得又紅又腫,像一根胡蘿蔔。他不依不饒地叫嚷著,要馬小跳的爺爺和奶奶賠他的手指。一直待在豬圈裡的黑旋風,這時候肯定是忍無可忍了,他從豬圈裡猛地衝了出來,猶如狂風勁吹,橫掃一切。

所以圍觀的人都被黑旋風嚇跑了,他們一邊跑,一邊說:“馬大爺家的動物都瘋了!”

老老鼠的俠肝義膽

又一天 天氣:今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谷雨,也是春季裡的最後一個節氣。在這多雨的季節裡,充沛雨水滋潤著萬物蓬勃生長。

櫻桃溝真是一個讓我們來了就不想走的地方。虎皮貓說,它是世外桃源,在這時她忘記了心中的悲傷;小貓們說,它是超級樂園,在這裡,他們找到了所以的快樂;我說,它是人間天堂,在這裡,我的靈魂得到了淨化。

櫻桃溝也是一個讓老老鼠來了就不想離開的地方。我曾經多次問他:“你準備什麼時候回翠湖公園?”

“回去?我幹嗎回去?”老老鼠說,“這裡的風景多好啊!這裡的空氣多好啊!你沒發現我自從來到這裡後,就越活越年輕了?”

我瞅了瞅,覺得老老鼠果然比待在翠湖公園裡的時候年輕了許多。他的體態沒那麼臃腫了,身上的皮毛也是油光水滑的,那是它走東家,串西家,在人家的廚房裡吃出來的。

既然老老鼠每天都走東家,串西家,那他一定見過不少的貓。我心裡一直惦記著阿黑和隔壁白貓的那幾個孩子,便向老老鼠打聽起來。

“你有沒有見過比我家小貓大一點兒的小貓?”

老老鼠說見過。我又問他是否見過馬小跳奶奶家的黑貓和隔壁小非洲家的白貓。老老鼠說也見過。

“你見過的這些小貓,有沒有看起來像是他們倆的孩子的?”

老老鼠做回憶狀:“谷雨家的那只說白不白、說黑不黑的灰貓,像是他們倆的孩子;還有芒種家的黑花貓,也像是他們倆的孩子;再有就是立夏家的白花貓,也像是他們倆的孩子······”

我笑起來:“你說的這些名字,怎麼都是二十四節氣裡的節氣?”

“這有什麼好笑的?”老老鼠說,“山裡人給孩子取名字,都愛取二十四節氣裡的,還有叫小滿、夏至、白露、寒露的呢。”

回到馬小跳奶奶家後,我把老老鼠提供的線索告訴了阿黃。阿黃十分仗義地說:“這閒事,我管定了!”

在這件事情上,我和虎皮貓也一直想幫阿黑。阿黑每次看到我們一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時,眼裡都露出很羨慕的神色。見到他和隔壁白貓的孩子,成了阿黑現在最大的心願。

我問阿黃準備怎麼來管這事兒。

阿黃一本正經地說:“首先,我們要調查清楚谷雨家、芒種家的、立夏家的小貓的身世,看看他們是不是阿黑和隔壁白貓的孩子。”

我又問阿黃準備怎麼調查。

阿黃心裡一點兒譜都沒有:“當然,這是一個很漫長、很複雜的過程。”

“其實,這很簡單。”虎皮貓說,“只要當媽媽的一聞,就能聞出那些小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虎皮貓生過四隻小貓,在這方面,她很有經驗。可問題是,隔壁的白貓整天被她的主人關在家裡,根本出不來。她怎麼去辯認自己的孩子呢?

阿黃透露了一個信息:隔壁白貓的主人最引以為驕傲的事就是,沒有一隻老鼠能逃過白貓的利爪。我們商量了一番後,都認為如果讓白貓去捉老鼠,那麼她的主人是有可能放她出來的。

我覺得這事可以交給老老鼠去做。

我緊急約見的老老鼠,將我們的意圖告訴了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老老鼠的悟性極高,“我去勾引白貓,把她從家裡勾引出來,勾引到你們指定的地方,OK?”

“是的,就這麼簡單。”

“笑貓老弟,看在咱倆多年的情分上,幫你這個忙,我義不容辭。可是,”老老鼠把話鋒一轉,“我的生命安全誰來負責?”

我沒想那麼多:“有那麼嚴重嗎?”

老老鼠說:“我親眼見過那白貓是怎麼摧殘我們老鼠的,那是往死裡整啊!笑貓老弟,就算咱倆的情誼比山高,比海深,我也不能不要命啊!”

“你不會沒命的。”我對老老鼠說,“你不是一般的老鼠,你是身懷絕技、智勇雙全的老鼠,否則,你也活不到今天這把年紀。”

“笑貓老弟,你這話,我愛聽!”老老鼠做出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既然這是你托付給我的事,那麼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你等著,我這就去勾引那白貓去!”

我看天色已晚,心想即便老老鼠成功地將白貓勾引出來,我們也來不及讓白貓到谷雨家、芒種家和立夏家去辨認那些小貓是不是她親生的了。於是,我和老老鼠約定,明天一早再實施我們的“認親方案”。

《櫻桃溝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