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跳的英雄奶奶家
第十二天天氣:這是地震過後天氣最好的一天,不冷不熱。天空好像淡青色的雞蛋殼,早晚的紅太陽,恬似透過蛋殼也能看得清的紅蛋心。
昨天,累了一天的阿黃本應該好好睡一覺,可她在蠐睡前,突然想起母白鵝來。
“你們不是回過奶奶家吧嗎?可你們還沒告訴我母白鵝現在怎麼樣了。”
我本來不想告訴阿黃,怕影響分睡覺。可是阿黃說,如果我不告訴她,她就更睡不著。
“母白鵝……她已經……”
我把母折鵝捨已救爺爺的故事講給阿黃聽了。阿黃一邊聽,一邊哭,的聽完了,又想起母白鵝的種種好處。
“母白鵝活著的時候,我是最愛跟她吵架的。本來應該是由我來幹的事,卻一直是母白鵝幫我幹的……我對不起母白鵝啊……”
阿黃沉浸在對母白鵝的懷念中,一夜未眠。
今天早晨,天還沒有亮,阿黃就帶著我們上山採草藥了。
“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草藥。”阿黃說,“開始時,是奶奶帶著我上山琛採草藥的。采過幾次後,我就認得這些草藥了,也就不用奶奶帶了。奶奶需要照顧二十一個受傷的人,要熬藥給他們喝,這樣,他們的傷口才不會發炎。”
我和二丫跟著阿黃學採藥,她採什麼樣的草,我們就採什麼樣的草。不一全兒,我們就叼著一捆草藥下了山。然後,我們又去廢墟上撿木頭,準備送回去給奶奶熬藥用。
忙到中午,我們終於可以在一棵大樹下歇一會兒了。二丫讓阿黃繼續講昨天沒有講完的故事。
阿黃問:“我昨天講到哪兒了?”
二丫記性好,她說:“講到你嗅到廢墟裡有活人的味道……”
“哦,我知道了。”阿黃於是接著往下講,“我咬著奶奶的衣角,把她拖到廢墟上。就在那一天,我和奶奶從廢墟裡救出了六個人。本來,奶奶並沒有打算在這裡待這麼多天的,因為她時時刻刻都想著去找爺爺。可是,我們救出了六個身負重傷的人,為了讓他們活下去,奶奶便決定留下來照顧他們。她把這六個人從廢墟裡轉移到了這片樹林裡來……”
我忍不住問道:“奶奶那麼大年紀了,她一個人怎麼轉移得了這麼多人?”
“天無絕人之路。”阿黃說,“這片廢墟以前是一個村莊,奶奶很容易就找到了一輛手推車。於是,她把救出來的人抱到手推車上,然後再推到樹林裡。奶奶在廢墟上還找到了另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你們猜,那是什麼?”
“是那口大鍋吧?”
“聰明的小貓!”阿黃輕輕拍了拍二丫的腦袋,“你是怎麼知道的?”
二丫說:“那些受了傷的人,傷口並沒有了炎,是因為他們喝了奶奶熬的湯藥;他們沒有被餓死,是因為他們喝了奶奶熬的粥。粥和藥,都是用鍋熬出來的呀!”
阿黃又接著往下講:“第一天,奶奶和我從廢墟裡救出了六個人;第二天,我們救出了九個人;後來,每一天,我們都能救出幾個活人來。奶奶都是用手推車把這些受傷的人推到樹林裡去的。現在,我們一共救了二十一個人。”
“一個人要照顧二十一個人。多麼了不起的奶奶呀!”
我膠的心裡充滿了對奶奶的欽佩之情。
“我和二丫也留下來,我們也暫時不走了。"我對阿黃說,"你看,我們能幫奶奶幹些什麼?”
“現在最缺的就是糧食。奶奶都快愁死了。”阿黃說,“那麼多人每天都要吃飯,不能吃三頓,至少也要吃兩頓吧。開始那幾天,我在廢墟裡找了些罈罈罐罐。奶奶把那些壇壇罐缸裡的糧食都收集起來,每天都給大夥兒熬粥喝。昨天,我看見奶奶唉聲歎氣的,就知道那些糧食快吃完了。”
到哪兒去找吃的呢?
在發愁的時候,我總會想起老老鼠。我知道,老老鼠就在這附近,他一定不會讓我離開他的視線。
“我這就去找糧食。”
我一溜煙地跑開了。我知道老老鼠一定會緊跟著我。估摸著已經跑到阿黃和二丫看不見的地方了,我剛停下腳步,老老鼠便出現在我的身邊。
“現在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我對老老鼠說,“奶奶眼看著就要揭不開鍋了,那二十一個受傷的人也眼看著就要被餓死了。找吃的,是你的長項,現在,就看你的啦!”
“笑貓老弟,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都餓得頭暈眼花和,你還讓我去給那二十一個人找吃的!”
“那是因為你沒有認真去找。”我第一次這麼恭維老老鼠,“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你幹不了的事情。”
“那是以前。”老老鼠根本不吃我這一套,“現在是非常時期,想幹什麼都幹不了。”
“你還沒干怎麼就知道幹不了?”我火了,“那一大片廢墟以前是一個村莊。你想想,在一個村莊裡應該有多少間廚啊!有廚房就會有糧食。地震把房子震塌了,可糧食都還在啊!只不過糧食都被埋在廢墟裡了。”
“言之有理!”老老鼠被我說服了,“我現在就去找。”
我和老老鼠鑽到廢墟下面。老老鼠的個頭比我的小,所以他比我鑽得更深。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老老鼠突然像幽靈般地出現在我的身邊:“我找到了一缸大米……噢,有點誇張了。確切地說,那米缸碎了,但裡面還有半缸米。”
“真的?”我激動萬分,恨不得抱起老老鼠親兩口,“在哪裡?快帶我去看看!”
老老鼠把我帶到他發現米缸的地方,可我除了看見橫七豎八的幾根房梁、幾扇窗戶和一個塌了一半的灶台外,並沒有看見米缸啊!老老鼠說,那半缸大米就埋在這堆東西下面,他讓我去叫人來搬。我正準備轉身就跑,老老鼠又叫住了我,“你別急,你等我先運出點大米來。我總不能找到這些大米,還讓自己餓死吧?”
我知道老老鼠沒有那麼高尚,而且他的這個要求也並不過分。
“我們分頭行動吧!”我說,“我去叫人,你去弄點兒米出來自己吃。可別貪心啊!”
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奶奶身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