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不死的秘訣

 天氣:在過去的幾天裡,淅淅瀝瀝的小雨,滴滴答答的中雨,分別下了好幾場。“一場秋雨一場涼”,今天比前幾天涼爽多了。

我很想驗證老老鼠在他的子子孫孫的心目中,是不是有絕對的權威,是不是有絕對的話語權。我也很想弄清楚,他的那些子子孫孫是不是完全相信了他那番關於“長生不死”的說法,在老鼠們開完大會後的這些日子裡,他的子子孫孫是不是每晚都堅持去他們的極樂園裡刨廢電池。

今天一大早,我便獨自前往郊外那個超級巨大的垃圾場去看個究竟。

一路狂奔了一個多小時以後,我終於來到了那個超級巨大的垃圾場。跟前幾天來這裡時的看到的情形一樣,廢電池被堆成了一座小山,幾個環衛工人正在將廢電池裝進有小輪子的大塑料桶裡,然後將這些塑料桶推到一輛大貨車上。

可是,我還是不能確定這些被堆成一座小山的廢電池,到底是老老鼠的子子孫孫從垃圾堆裡刨出來的,還是環衛工人們從垃圾堆裡分揀出來的。我看到那幾個環衛工人正在一邊幹活兒,一邊聊天,就索性跑到他們身邊去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環衛工人甲:“都好幾天了……你們說,這到底是誰幹的呢?”

“好人幹的唄!”環衛工人乙說,“也許,他們看我們幹得太辛苦,於是就在夜裡幫我們干。”

環衛工人丙:“我們現在多省事啊!每天一早來,這麼多的廢電池就已經被堆在這裡了。呵呵,我們幾個就是幹上一整天,也幹不了這麼多活兒。”

“我懷疑這一切都是外星人幹的。”環衛工人丁說,“你們想想,晚上這黑燈瞎火的,要把這麼多的廢電池從垃圾堆裡分揀出來,談何容易!”

環衛工人丁的這番話激發了另外三個環衛工人的想像力。他們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這是他們平時最痛恨的老鼠干的。

經過這次實地考察,我終於相信老老鼠在他的那些子子孫孫的心目中,是有絕對的權威,並擁有絕對的話語權的。老老鼠說他長生不死的秘訣是他每晚從垃圾堆裡刨廢電池,他的子子孫孫們不僅百分之百地相信,而且還一絲不苟地效仿。

我回到翠湖公園時,已是中午。吃過午飯,小睡了一會兒後,我便走出了秘密山洞。

翠湖裡的荷花已經開始凋謝了。一瓣瓣花瓣低垂下來,露出了原本被包裹在花瓣裡面的蓮蓬。荷葉的邊兒也已泛黃,無精打采地垂了下來。

“唉——”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承認,我是一隻多愁善感的貓,常常觸景生情,眼前的情景讓我有些傷感。

“笑貓!”

一聽這低沉而蒼老的聲音,我就知道這是萬年龜。他這次來翠湖公園後,就一直沒離開過,而且他經常就在秘密山洞附近活動,因為馬小跳他們幾個最近幾乎天天都來秘密山洞,讓山洞附近充滿了濃濃的孩子味兒。

“大師,你馱我下水吧!”

我喜歡趴在萬年龜的背上,一邊跟他說著話,一邊看湖邊慢慢移動的風景。

我跟萬年龜聊著,聊著,就聊起了老老鼠的事兒。

萬年龜問:“老老鼠現在還到處找好事做嗎?”

我說:“他沒有刻意去找,他最近倒實實在在地做了幾件好事。”

“哦?”萬年龜十分好奇地問,“他做了什麼好事?快講給我聽聽!”

於是,我把老老鼠怎麼從那矮胖子手中救出泰迪熊貴賓犬,又怎麼在半夜三更發現泰迪熊貴賓犬生下三隻小狗狗的事,詳詳細細地講給萬年龜聽了。

“如果不是老老鼠幫忙,剛生下來的那三隻小狗狗肯定就死了。那是三條性命啊!”萬年龜讚許道,“這就是積德行善啊!”

接著,我又把老老鼠及時阻止他的子子孫孫繼續去啃公園裡那些桃樹的樹根,並讓他的子子孫孫到垃圾場去刨廢電池的事,原原本本地都講給萬年龜聽了。

“一舉兩得。老老鼠真是積了大德!”萬年龜對老老鼠已經讚不絕口了,“老老鼠也許自己都不知道,他為環保事業做出了多麼大的貢獻!”

老老鼠既然做了這麼多的好事,那麼他現在是否功德圓滿了呢?我幫老老鼠向萬年龜求起情來。

“大師,老老鼠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再次變成球球,他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地生活,擺脫‘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命運。您曾經朝他吹了一口仙氣,幫他變成了球球。現在,您能不能再幫他一次?”

“這要看他的造化了。”萬年龜說,“如果他的功德已經圓滿,那麼我只要朝他吹一口氣,他就能變成球球;如果他的功德還不圓滿,那麼我就算朝他吹一百口氣、一千口氣,他也變不成球球。”

不管結果到底會是怎樣的,萬年龜的這番話至少能夠給已經絕望的老老鼠帶去一線希望。我請萬年龜馱著我上了岸。我跑到那個最深的老鼠洞的洞口,找到閉洞思過的老老鼠,把好消息告訴了他。可是,聽完我的話後,老老鼠竟然半天沒什麼反應。

“你怎麼啦?難道你……”

“我太激動了!唉,到底上了年紀,我一激動,這心臟就受不了。”

“哦,”我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不想再變成球球了呢。”

“怎麼不想?今生今世,我就只剩下這麼一個願望了。”老老鼠感激涕零地說,“笑貓老弟,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一件事情就是交了你這麼一個好朋友!這真令我受益終身啊!“

“你先別感謝我。”我說,“你能不能變成球球,最終還是取決於你是不是已經功德圓滿。”

按照萬年龜的吩咐,我讓老老鼠老老實實地在洞裡待著,耐心地等著萬年龜去找他。

《球球老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