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櫻花港
天氣:這座城市的初冬還說不上冷,早晚的溫差也不大。日漸消瘦的月亮,變成了彎彎的上弦月。
初冬的櫻花巷,顯得有點冷清。櫻花樹在上午的陽光裡,把寂寞的影子斜在硃砂紅的地磚上。
已經在櫻花巷住了兩年的貴婦犬菲娜,一門心思的也想讓小白也住到櫻花巷來。接連幾天,菲娜帶著小白和我,從櫻花巷的巷頭走到巷尾,又從巷尾走到巷頭。
“櫻花巷最美的時候,是每年的三四月間。”菲娜說,“一樹一樹的櫻花幾乎在同一時辰盛開,白的,紅的,如一團一團的雲霞從天上飄落到這條幽深的小巷裡。”
菲娜一說起櫻花巷,語言就變得詩一樣美。可是,說到櫻花巷什麼時候最美,我的看法跟菲娜的卻不一樣。
“我覺得櫻花巷最美的時候,不是櫻花盛開的時候,而是櫻花凋謝的時候。”
小白不解地問道:“花都謝了,還會有美感嗎?”
我問小白:“你見過花瓣雨嗎?”
小白搖搖頭。
於是,我為小白描述道:“在春風的吹拂下,一朵朵櫻花從櫻花樹上紛紛往下落,細碎的花瓣漫天飛舞,櫻花巷就像下起了花瓣雨。”
“嗯,是挺美的!”小白的臉上露出了無限神往的表情,“我能想像出這時候的櫻花巷……”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菲娜總是沒耐心聽小白把話講完,“我愛櫻花巷花開的時候,笑貓愛櫻花巷花落的時候。這說明了什麼呢?這說明,櫻花巷在任何時候都是可愛的。小白,你還在猶豫嗎?”
菲娜根本不允許小白繼續憂慮下去,她催促道:“小白,快做決定吧!你再也找不到比櫻花港更可愛的地方了。”
“可是,菲娜,”我彷彿猜出了小白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們都已經在櫻花港轉悠了好幾天,你為小白找到了合適的人家了嗎?”
“櫻花港有這麼多戶人家,還用找嗎?”菲娜說,“我這幾天帶著小白在這裡轉悠,就是想讓小白自由的選擇。”
我問小白:“你想選擇一戶什麼樣的人家呢?”
小白想都沒想,衝口而出:“好人家。”
菲娜說:“櫻花巷的男女老少,我幾乎都認識。我看他們都像好人。”
“那個雕塑家當初看著也像好人。”
菲娜明白小白的話,因為我給她講過綠狗山莊的故事。
“在這個櫻花巷裡,可供小白選擇的機會太多了!”菲娜說,“這裡群英薈萃,住的都是成名成家的人,有企業家、銀行家、醫生、律師,還有畫家、作家、演藝界的各界明星……我們不要再往前走了……”
我不明白菲娜為什麼要我們停下來。菲娜指了指前方的一座房子,讓我們仔細看。果然,我看見在那座房子的牆角,有兩個拿著長像頭相機的人和一個在扛著攝像機的人。他們悄悄地蹲在那裡,將鏡頭對著那戶人家的大門。
他們在拍什麼?”小白好奇地問,“為什麼要躲躲藏藏的?”
“他們是狗仔隊,在偷拍。”
附近一個人也沒有。他們到底在偷拍什麼呢?
菲娜小聲地告訴我們:“這裡附近住著一個超人氣的影視明星,經常有狗仔隊在他家附近偷拍。”
小白問:“是男明星,還是女明星?”
“男明星。”菲娜說,“他很英俊,很瀟灑,是個萬人迷。他叫陳西貝,他的影迷都叫他‘阿貝哥’。”
我仔細看了看,發現阿貝哥的房子跟櫻花巷其他的房子也沒什麼兩樣,只是別人家的窗戶都掛著亮麗的窗紗,而阿貝哥家的窗戶上卻掛著沉重的灰布窗簾,彷彿在刻意遮蔽著什麼。
“快看,快看!出來了!”
從那座房子裡走出來一個男人。我很難說出他的年齡,說他二十多歲也可以,說他三十多歲也可以。總之,他很英俊,很瀟灑。不用問,他就是阿貝哥了。在我的印象中,男明星們大多喜歡扮酷,他們即便笑,也是冷峻的笑。眼前的這位阿貝格卻笑得很燦爛,我能看見他雪白的牙齒。阿貝哥不僅有魅力,還有親和力,難怪菲娜說他是個萬人迷呢!
跟阿貝哥一起出來的是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她在和阿貝哥依依不捨地吻別。我們看不見那個女人的臉,只聽見狗仔隊的相機快門啪啪地響個不停。阿貝哥似乎知道有狗仔隊在拍攝他,他大大方方地朝狗仔隊的長鏡頭揮揮手,然後鑽進一輛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當那個身材苗條的女人朝遠去的轎車揮動手臂的時候,我們還是看不到她的臉,因為她臉上蒙著黑紗。
“為什麼他要在臉上蒙著黑紗?難道她是一位阿拉伯婦女?”
我知道,許多阿拉伯國家的婦女都有蒙黑紗的習俗。
“她是阿貝哥的妻子,阿貝哥的影迷們都叫她阿貝嫂。”菲娜告訴我們,“阿貝嫂以前是一位演員,在拍一部戰爭片的時,由於爆破師的疏忽,拍攝現場出現了意外,阿貝嫂的臉被燒傷了。儘管如此,阿貝哥依然對她不離不棄,忠貞不渝。於是,影迷們就更加狂熱的追捧阿貝哥。對於他,影迷們的心裡除了喜愛,更多了一份崇敬,所以阿貝哥的人氣越來越旺。”
“這是個有情有義、品德高尚的人!”我在心裡拿阿貝哥與綠狗山莊那個有藝品但沒人品的雕塑家做了比較後,由衷的感慨道,“阿貝格不僅戲演得好,做人也做得好!”
小白似乎有點動心了,他說:“不知道阿貝哥的家裡有沒有狗……”
“肯定沒有。”菲娜說,“我認識櫻花巷裡的每一條狗。”
小白有點失望地說:“他們可能不喜歡狗。”
我和菲娜異口同聲地問:“小白,你怎麼知道他們不喜歡狗呢?”
“阿貝哥既然對他的妻子那麼好,那麼他為什麼不養一隻狗來陪伴她呢?”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遇見他們喜歡的狗。”菲娜說,“人和狗也是要講緣分的。”
“是啊,菲娜說的對!”我附和道,“小白人見人愛,他們一定會喜歡小白的。”
菲娜是個急性子,她催促道:“小白,你快進去啊!”
小白還有些猶豫不決:“我承認我已經被阿貝哥的魅力所征服,但我還不能肯定我是不是喜歡阿貝嫂。”
我說:“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後,你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她。”
“好吧,我去!”
於是,我和菲娜目送著小白走進阿貝哥的家——一座被厚重的窗簾遮蔽得嚴嚴實實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