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上午:小白屋裡飄出男高音

在太陽升起之前,我、三寶和球球老老鼠就來到了田頭的那棵大樹下。那裡是昨天我們和那條金毛尋回犬相遇的地方。

朝霞滿天。

太陽升起來了,光芒萬丈,大地一片金黃。

金毛姍姍來遲。他一見到我們就抱怨:「這破天氣!太陽這麼早就出來啦!」

天哪!金毛真是滿腹牢騷!他連太陽什麼時候出來都要抱怨!我懷疑在金毛的生活中,壓根就沒他不抱怨的事!

「走吧,我帶你們去看導盲犬的一天是怎麼過的。」金毛一路走,一路抱怨,「等你們看過了,你們就知道導盲犬的生活是多麼無聊了!」

突然,金毛停下了腳步,看著我們,很認真地說:「不過,我要告訴你們,不是所有的狗都能成為導盲犬的。」

我問:「什麼樣的狗才可以成為導盲犬呢?」

「金毛尋回犬和拉布拉多尋回犬最有可能成為導盲犬。」金毛頗為自豪的說,「因為我們的智商都很高,而且我們的反應快,悟性高,行動敏捷,性情溫和。當然,我的情況有點特殊,雖然我們是從導盲犬學校畢業的。。。。。。」

「啊?」三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導盲犬還有學校?」

「要成為合格的導盲犬,就必須經過專業的訓練。」金毛的自豪感越來越強烈了,「我們不是寵物,我們是為盲人服務的。盲人的眼睛看不見,我們就是盲人的眼睛!」

聽到這兒,我和三寶不僅對金毛肅然起敬。

「導盲犬做的工作這麼崇高,你怎麼不做了呢?」

「做煩了!」金毛忍不住又開始抱怨起來,「對我來說,無論多麼崇高的事,如果天天做,我也肯定會煩的。很無聊!唉,我現在要帶你悶去見的,就是一個盲人,他就是我以前做導盲犬時的主任。」

「你走了以後,這個盲人怎麼辦?」

「又來了一條導盲犬,也是從導盲犬學校畢業的。」金毛說,「它是一條黑色的拉布拉多尋回犬。可以說,他身上具備了導盲犬應該有的所有的優點。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他瘸了一條腿。」

三寶驚喜不已地叫了起來:「黑騎士!」

「別高興得太早!」我在三寶的耳邊說,「並非只要是瘸了一條腿的黑色的拉布拉多尋回犬,就是黑騎士。」

「我有一種直覺——我們馬上就能見到黑騎士了!」三寶語氣堅定的說,「這一次,不會錯的!」

金毛將我們帶到一片樹林裡。這時,從樹林深處,傳來一曲深情的男高音詠歎調。

「那個盲人是個天才的調琴師。」金毛說,「他有兩只可以和精密的調音儀器媲美的耳朵。」

「這歌聲……」

「他除了是一個天才的調琴師,還是一個天才的歌唱家。」金毛說,「每天上午八點到十點,是他唱歌的時間。」

這富有穿透力的歌聲,是從樹林深處裡傳出來的。

於是,我、三寶和球球老老鼠朝小白屋跑去。

「停!停!」金毛攔住我們,「調琴師聽覺靈敏得很,他能聽見你們的腳步聲。你們最好不要打擾他。」

從這一點看,金毛能夠處處為忙人著想,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不愧是從導盲犬學校畢業的。

「你們如果想看導盲犬的一天是怎麼過的,就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金毛說。

我聞金毛:「什麼條件?」

金毛說:「不能讓調琴師和他的導盲犬發現你們。」

我們答應了金毛的條件。

金毛將我們帶到一棵大樹後面藏了起來,說:「調琴師還得唱一會兒,你們就呆在這裡聽吧!」

除了調琴師的歌聲,我還聽見了三寶怦怦的心跳聲。

「三寶,你的心跳好快呀!」

三寶說:「因為馬上就能見到黑騎士了。」

不知道為什麼,三寶者一次認定了那小白屋裡的導盲犬就是黑騎士。也許,這是一種特殊的心靈感應吧。

此刻,三寶心裡只有黑騎士。他問金毛:「這會兒,那條導盲犬在幹什麼?」

「這個時侯,」金毛說,「他應該蹲在調琴師的身邊,聽調琴師唱完最後一個音……你們聽,馬上就到最後一個音了……」

調琴師的歌聲越來越高亢,我們腳下的大地好像都被震得顫動起來。

歌聲戛然而止,森林裡一片安靜,靜的連松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突然,百鳥爭鳴,樹林裡有熱鬧起來了。

「原來,樹林裡有這麼多鳥兒啊!」

「這樹林裡的鳥兒都會唱歌。」金毛說,「可是,只要調琴師開口唱歌,這些鳥兒就閉嘴了,也許鳥兒們都自愧不如吧。」

鳥兒們越叫越歡。

「快看!快看!」金毛說,「那條導盲犬出來了!」

一條黑色的拉布拉多尋回犬從小白屋裡先走了出來。我急忙盯著他看,發現他的左後腿果然是瘸的。

「黑騎士!」三寶激動的叫了起來。

眼看三寶就要撲過去了,我趕緊攔住他:「別忘了我們答應金毛的條件。」

那條黑色導盲犬的身上套著複雜的裝備,脖子上帶著一個精緻的項圈。那項圈上繫著一條寬寬的帶子,一隻白皙的手正拉住帶子的另一端。那拉住帶子的人是個高大的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的風衣,長著一雙深邃的、漂亮的眼睛,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盲人。

「他就是調琴師,」金毛對我們說,「就是剛才唱歌的人。快跟上!」

在那條黑色的導盲犬的帶領下,調琴師走出了森林。此刻,太陽已經升到我們頭頂上空,已是正午時分。

《尋找黑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