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登上獅王寶座

蜂腰雌獅耐心地等了一個多月,終於等到了向帕蒂魯獅群掌門大雄獅黃巨鬣發起王位爭奪戰的好機會。

老天下著暴雨,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厚厚的雨簾遮擋了視線也模糊了氣味。在如此惡劣的氣候中,是很難發現並捕獲到獵物的。但獅子的消化系統並不會因為天 氣不好而暫停新陳代謝,時間一到肚子照樣餓得咕咕叫,雨天氣溫低,身體消耗的熱能大,飢餓感比平時也就強烈得多。那雨從清晨下到下午,烏雲依舊,沒有停的 意思。沒辦法,紅飄帶、蜂腰雌獅和無鬣公獅只好走出葫蘆荒地,到羅利安大草原獵食。

彷彿命運故意要成全紅飄帶似的,沒走多遠,就發現一匹小斑馬躺在泥漿裡。小斑馬一條腿折斷,已奄奄一息。大概下雨路滑,小斑馬滑了一跤,正巧把腿摔斷 了。在這樣的壞天氣裡,遇到這樣的事,真像中彩一樣高興。它們不費吹灰之力,將小斑馬從泥潭裡拖了出來。大雨淋澆,會兒就把小斑馬身上的泥漿沖刷乾淨。找 了棵大樹,茂密的樹冠像把巨傘,三隻獅子就在樹下聚餐。

它們剛吃掉小斑馬的兩條後腿,就看見帕蒂魯獅群三三兩兩從巴逖亞沙漠方向往這兒走來。隊伍拉得很長,母獅們各個垂頭喪氣,肚皮空癟癟的。幼獅跟隨在母 獅身後,冷雨澆注,冷風吹襲,小傢伙們冷得直發抖。很容易就能猜到帕蒂魯獅群遇到了什麼麻煩,肯定也是因為餓得受不了了,獅群冒雨出來覓食。遺憾的是,它 們的運氣不佳,找了老半天也未能找到食物,此時此刻,用飢寒交迫來形帕蒂魯獅群,是再貼切不過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白胸脯母獅和它的黑爪幼獅,很快,母子倆就走攏到大樹下了。

歐啊--蜂腰雌獅從樹底下躥出去,輕吼一聲,打了個招呼。

白胸脯母獅先看見蜂腰雌獅嘴角上的血絲和肉屑,眼睛閃起一片光亮,視線迅速從蜂腰雌獅身上跳開,在樹下移動搜尋。它當然很容易就看見大半隻血淋淋的小斑馬,眼睛死死盯著小斑馬,口水湧溢出來,衝動地往前急跨了兩步,張嘴就要去撕咬斑馬肉。

歐--守在小斑馬旁邊的紅飄帶氣惱地吼了一聲。食物維繫著生命,一般來說,雄獅是不會願意將食物讓陌生獅子共同分享的。

白胸脯母獅愣了愣,隨即躺倒下來,並側轉身,尾巴和四爪勾緊在腹部,身體蜷曲起來,伸出舌頭做出舔吻狀。在獅子社會,這個姿勢,是表示請求與乞憐,意思是說,尊貴的大王,我是一隻可憐的卑微的草獅,賞我一口飯吃吧,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人家這樣求你,你就別小氣啦,雄獅嘛,氣量要大些,理應憐惜和照顧母獅!蜂腰雌獅輕輕用身體推搡紅飄帶。

紅飄帶朝旁邊讓了讓,白胸脯母獅立刻跳了起來,帶著自己的黑爪幼獅去啃咬斑馬肉了。

後面的母獅和幼獅陸續到來,也都學著白胸脯母獅的樣,在紅飄帶面前做出乞憐狀,請求能分一杯羹。

紅飄帶嗚嗚叫著,攔在小斑馬面前,看得出來,它心裡不是太願意。小斑馬身上的肉並不多,如果同意這些母獅和幼獅來參加聚餐的話,很快就會吃得只剩一具 骷髏,它也才吃得半飽。誰都明白,天氣不好,狩獵不易,食物很寶貴,假如把吃剩的半匹小斑馬拖回葫蘆荒地,夠它們三隻獅子維持一兩天的生活了。

唉,你呀,還是大雄獅呢,怎麼就看不到這一頓斑馬大餐可能決定你是否能成為帕蒂魯雄獅新一屆掌門大雄獅!獅王寶座重要,還是區區半匹小斑馬重要?你付出去的僅僅是吃剩的半匹小斑馬,你得到的卻有可能是整個帕蒂魯獅群的領地!

蜂腰雌獅舔吻著紅飄帶的鬣毛,連續不斷地發出嗚嗚的叫聲。

紅飄帶腦筋急轉彎,似乎想通了,尾巴瀟灑地一掄,從小斑馬面前閃開去。

飢餓的母獅和幼獅一擁而上,撕扯搶奪斑馬肉。

紅飄帶、蜂腰雌獅和無鬣公獅離開大樹,站在雨中,把進食的位置讓給帕蒂魯獅群的母獅和幼獅們。

歐--一聲怒吼,黃巨鬣和辮子雄獅衝破雨簾出現在大樹下,齜牙咧嘴地朝正在進食的母獅和幼獅進行恫嚇。

黃巨鬣和辮子雄獅走在獅群的末尾,所以是最後趕到大樹下的。按慣例,獅群獲得食物,該由掌門大雄獅先吃,大雄獅吃飽後才輪到母獅和幼獅們。進食秩序也 是尊卑秩和階級秩序,豈容顛倒!再說,雄獅身體比雌獅大,消耗的熱量比雌獅多,更容易飢餓,它們早已餓得眼睛發綠了,比任何時候都急於吃到東西。

也許是因為太餓了,也許是因為這食物是乞求得來的而非捕獲的,理應誰乞求誰食之,母獅們並沒理會黃巨鬣和辮子雄獅的威脅,仍各自待在原來的位置上埋頭 啃食斑馬肉。十多隻母獅再加十多隻幼獅,把半匹小斑馬圍得水不通,根本沒有黃巨鬣和辮子雄獅的立足之地。黃巨鬣嘴裡發出一串惡毒的詛咒,瞇起眼,屈蹲腿, 悄悄抬起了右前爪。這是獅子要動真格的、進行廝殺的信號。

紅飄帶條件反射地舉足往前躥躍,想要阻止黃巨鬣撒野行兇,蜂腰雌獅毫不踟躅地攔住了它。現在還不到進行干涉的時候,火候未到,會燒夾生飯的。別著急,再耐心等一等。

黃巨鬣走到白胸脯母獅後面,銳利的趾甲從爪鞘裡伸出來,狠狠地在白胸脯母獅胯部摑了一掌。白胸脯母獅觸電似的跳了起來,剛回轉身,辮子雄獅又照準它的 肩胛重重咬了一口。白胸脯母獅哀號一聲,奪路逃命,它的胯部出現幾條深淺不一的傷痕,淌著血,被雨水一沖,半個身紅殷殷一片,十分可怕。

歐--歐歐--黃巨鬣和辮子雄獅凶神惡煞般地咆哮起來。

正在進食的母獅們急忙帶著自己的幼獅炸窩似的從小斑馬身邊跳開去。白胸脯母獅已經為它們做出了榜樣,誰不躲開,誰就有同樣的遭遇。食物固然重要,但保住性命永遠是第一位的。

半匹小斑馬上,還趴著一隻幼獅,哦,是白胸脯母獅的寶貝黑爪幼獅。白胸脯母獅負傷逃得及將黑爪幼獅一起帶走。小傢伙淘氣,爬在小斑馬的身上,邊玩邊吮吸血漿。

黃巨鬣揮起一掌,把黑爪幼獅扇出一丈多遠,可憐的小傢伙,砸在地上後半天爬不起來,好一陣才發出哀哀的叫聲。

白胸脯母獅跳到黑爪幼獅身邊,滿臉悲傷,仰天發出怨恨的吼叫。其他母獅也都憤憤不平地吼了起來。

黃巨鬣根本不理會母獅們的憤怒,雙爪攫住小斑馬,霸道地撕咬起來。它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它是帕蒂魯獅群的掌門大雄獅,天經地義該由它先進食。白胸脯母獅和黑爪幼獅受到懲罰,那是咎由自取,誰叫它們不遵守尊卑秩序的呢?

辮子雄獅則抱住斑馬頭,迫不及待地啃咬起來。

萁瑪老母獅從大樹後面繞出來,逕直來到紅飄帶面前,用嘴吻觸摸紅飄帶的腰,嗚嗚叫著。這是一種請求幫助的姿態,很明顯,是請求紅飄帶幫助它們對付橫行霸道的黃巨鬣。

白胸脯母獅和另外兩隻母獅也用懇求的目光望著紅飄帶。

紅飄帶衝動地往前跨出一步,掉轉臉望了身邊的無鬣公獅一眼,很快又將伸出去的前爪縮了回來。顯然,它很想撲過去與黃巨鬣廝殺一場,摘取獅王王冠,可是對方是兩隻身強力壯的大雄獅,它和無鬣公獅能否獲勝,沒有把握,所以有點猶豫。

上帝啊,你還猶豫什麼?小斑馬是屬於你的,黃巨鬣搶奪了你的食物,你是只有血性的雄獅,你怎能忍氣吞聲?是的,單純從體力上衡量,你和無鬣公獅或許比 黃巨鬣和辮子雄獅稍稍弱一些,但是,黃巨鬣和辮子雄獅飢寒交迫,肚裡沒食物,身上就沒力氣,你和無鬣公獅已吃得半飽,肚裡有食物,身上就有力氣,強弱是能 扯平的。更關鍵的是,帕蒂魯獅群對你有好感,獅心所向,你代表正義,正義是一定能戰勝邪惡的!蜂腰雌獅用舌頭舔吻著紅飄帶的臉頰,連續輕吼進行鼓勵和催 促。

你還傻站著幹嗎,難道要等這兩個惡魔吞下斑馬肉生出力氣來你再動手嗎?

這是一個絕好的奪取帕蒂魯獅群領地的好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假如因為你的過分謹慎而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你會後悔一輩子的啊!

黃巨鬣已從小斑馬身上咬下爪掌大的一塊肉來,剛要塞進嘴去咀嚼,紅飄帶倏地躥撲上去,冷不防一掌擊中它的嘴,斑馬肉飛到空中,它的嘴角也被撕得皮開肉綻。

無鬣公獅緊隨其後,撲向正在啃咬斑馬頭的辮子雄獅。

兩對雄獅,摟抱著,撕扯著,噬咬著,在風雨中奔突,在泥水中打滾,風聲雨聲獅吼聲響成一片,血水雨水泥漿水混在一起。

按照獅子社會雌獅不參於雄獅問王位爭奪戰的習俗,帕蒂魯獅群的母獅們站在大樹下,作壁上觀。幼獅們被驚天動地的獅吼聲和激烈的廝殺場面嚇壞了,一個個躲進母獅懷裡,瑟瑟發抖。

黃巨鬣雖然空著肚子飢寒交迫,卻不乏掌門大雄獅的勇氣和膽魄,面對凌厲的撕咬,面無懼色。紅飄帶憑借精神上的優勢,猛衝猛撞,越戰越勇。黃巨鬣撕破了紅飄帶的脖子,紅飄帶咬傷了黃巨鬣的下巴,雙方打個平手,一時難分勝負。

無鬣公獅和辮子雄獅這一對,卻很快分出了優劣。無鬣公獅雖然在葫蘆荒地生活了幾個月,身體強壯了許多,臉部和脖子上長出了一兩寸長的鬣毛,但它以前有 很長一段時間到處碰壁到處吃敗仗,形成了根深蒂固的自卑心理,缺乏殊死搏鬥的勇氣;再說,它的形體較之辮子雄獅,瘦弱半圈,力量上明顯有差距。

幾個回合下來,無鬣公獅就顯得體力不濟,被辮子雄獅撲撞得東斜西歪,連連滑倒。啪的一聲,辮子雄獅雙爪撲在無鬣公獅的脊背上,把無鬣公獅摔翻在地,打 了個滾,好不容易爬起來,渾身塗滿泥漿,活像只泥捏的獅子。還沒等它站穩,辮子雄獅又撲了上來,在它肩頭狠狠咬了一口。它號叫著,節節敗退。

蜂腰雌獅在一旁看得很清楚,要是得不到幫助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無鬣公獅就會被咬得遍體鱗傷,無法支撐下去,哀吼一聲掉頭落荒而逃。敗局已定,對無 鬣公獅來說,現在無非是在苟延殘喘而已。蜂腰雌獅心急如焚,明擺著的,無鬣公獅一旦敗走,辮子雄獅立刻就會和黃巨鬣合在一起對付紅飄帶。紅飄帶與黃巨鬣一 對一較量都不能取勝,辮子雄獅一參戰,只能被咬得落花流水狼狽潰逃。

眼下這麼好的機會都無法將惡魔黃巨鬣和辮子雄獅驅趕下台,以後恐怕就更沒有什麼希望了啊!

兩度殺子之仇何日得報?難道它們這輩子永遠要在既缺乏食源又缺乏水源、狹窄而又貧瘠的葫蘆荒地過日子?

不不,無論如何它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紅飄帶再次遭到慘敗!

蜂腰雌獅冒出一個新奇而又大膽的念頭:衝上去助無鬣公獅一臂之力。它做出這樣的決定,是頗為不易的。因為,獅子社會的遊戲規則,就是雌獅不干預雄獅間 的地位爭鬥,而讓雄獅間公開公平地競爭,這符合汰劣留良的自然法則,也有利於物種的進化。對一個生命來說,要改變行為規則的指令,要改變本能,是非常困難 的。蜂腰雌獅有一種走向深淵般的擔憂,有一種溺水般的恐懼。

黃巨鬣和辮子雄獅不是正常的雄獅,而是患有殺嬰狂的惡魔,對付惡魔不必拘泥於正常的遊戲規則,它再次這樣替自己的行為解釋。

讓母獅不介入雄獅間的地位爭鬥這條禁忌見鬼去吧,該出手時就出手。蜂腰雌獅咬緊牙關,繞到辮子雄獅的背後,出其不意地撲上去,在辮子雄獅的屁股上咬了一口。

辮子雄獅沒料到背後會受到襲擊,驚吼一聲,回轉身采,無鬣公獅趁機朝它腦殼上抓了一掌。

有蜂腰雌獅幫忙,兩隻獅子纏住一隻獅子撕咬,形勢刻急轉直下,辮子雄獅的氣焰被壓了下去,連連後退。

歐啊,歐啊,辮子雄獅一面勉強招架,一面發出責問的吼叫,意思很明白,是在抗議蜂腰雌獅違反常規的做法,好像在說:

--你算什麼雌獅,你怎麼能參與到我們雄獅的地位之爭來?喔喲喲,你還往死裡咬我,我算是倒了霉了,碰上你這只不守規則的鬼獅、離經叛道的妖獅!

當無鬣公獅明顯佔據上風時,蜂腰雌獅又冷不防躥到黃巨鬣身後,撕打偷襲。雖然黃巨鬣警惕性頗高,及時躲閃,讓蜂腰雌獅撲了個空,但注意力分散,正面的紅飄帶個跳躍,壓在它身上,咬下一大口黃色鬣毛來。

嗚嚕嗚嚕,黃巨鬣一面抵擋著紅飄帶的撲咬,一面朝樹底下轉移,準確地說,是向聚集在樹底下觀望的帕蒂魯獅群母獅們靠攏,示意性地拚命甩動尾巴,並用一種奇怪的音調連續叫喚。

蜂腰雌獅一顆心懸了起來。黃巨鬣的意圖十分明顯,是在召喚帕蒂魯獅群的母獅快來助戰。通常雌獅是不參與雄獅間爭鬥的,但這一禁忌局限於雄獅間為爭奪獅 王寶座而進行的地位爭戰,不包括為保衛領地和爭搶獵物時與其他獅群發生的摩擦;當兩個毗鄰的獅群為領地和食物鬧矛盾時,雌獅也經常會捲入其中,尤其當一方 的雌獅已動手幫助自己的大雄獅,另一方的雌獅也會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族群的大雄獅一邊,雄對雄,雌對雌,各自為維護自己的權益大打出手。

假如此時此刻,帕蒂魯獅群的母獅們將眼前這場爭鬥視為兩個族群間的食物之爭,又因為它蜂腰雌獅已經打破禁忌參與了搏殺,它們是完全有理由躥上來幫黃巨鬣和辮子雄獅的。別說帕蒂魯獅群有十多隻母獅,即使兩三隻母獅躥上來,也立刻能幫黃巨鬣扭轉敗局。

蜂腰雌獅乜斜起眼睛提心吊膽地觀察大樹下帕蒂魯獅群母獅們的反應,它看到一個奇怪的現象,絕大多數母獅忙著舔理自己幼獅身上的雨珠,連頭也不抬,彷彿 集體耳聾失聰,什麼也沒聽見。在這節骨眼上,裝聾作啞,麻木不仁,毫無反應,正說明這些母獅的情感立場並沒有因為它蜂腰雌獅的參戰而改變。

萁瑪老母獅和白胸脯母獅蹄則豎起耳朵轉動頭顱瞪起警覺的眼睛四處在尋找什麼。有一隻年輕的雌獅,張著嘴,興奮地嗚嗚叫著,身體往後蹲,視線緊緊追隨著蜂腰雌獅,擺出欲撲擊的姿態。萁瑪老母獅和白胸脯母獅立刻從左右兩側圍過去,撲咬撕抓,年輕的雌獅抱頭鼠竄。

蜂腰雌獅鬆了口氣,懸吊的心也放了下來。

辮子雄獅採取孤注一擲的戰術,當蜂腰雌獅向它撲去時,不跳躍不躲閃,悶著腦袋迎面相撞。咚的一聲,兩隻獅子頭重重地碰撞在一起。蜂腰雌獅被撞得眼冒金 星,辮子雄獅跳將過來,摟住它的肩,張嘴來咬它的頸側。這一招十分凶險,要是咬准,蜂腰雌獅立刻就會血流如注,癱倒在地。就在辮子雄獅的利齒叼咬到蜂腰雌 獅的頸皮時,無鬣公獅已躍到跟前,咬住了辮子雄獅的脖子,狠命擰動。噗,傳來頸皮撕裂的聲響。歐啊--辮子雄獅忍不住張嘴慘號,蜂腰雌獅趁機掙脫出來,順 勢在辮子雄獅臉上抓了一掌。

滿身是血的辮子雄獅淒涼地吼叫著,在雨中奔逃。蜂腰雌獅和無鬣公獅沒有去追趕,誰心裡都清楚,一隻受了致命傷的雄獅,是無法在弱肉強食的非洲大草原生活下去的,用不了幾天,就會成為鬣狗和禿鷲的食物。

辮子雄獅一走,黃巨巨鬣就成了孤家寡“人”,紅飄帶、蜂腰雌獅和無鬣公獅從左中右三路朝它撲咬,它無奈地長吼一聲,掉頭逃進荒野,結束了自己的獅王生涯。茫茫雨簾很快就把它孤獨的身影吞沒了。

一隻被攆下王位的雄獅,等待它的將是顛沛流離的生活。

沒有一隻母獅跟隨黃巨鬣而去。這場獅王爭奪戰,稱得上上順天意,下合民心。

歐--歐歐--紅飄帶放開喉嚨氣勢磅礡地吼叫起來,那是勝利者的歡呼,新獅王的宣言!

《紅飄帶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