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局已見,生上慢心,終不妄斥如來無上甘露不可思議大悲所熏,金口所宣難思聖教。
象南陽忠國師這樣,絕對不困在個人成見中而生增上慢心,所以他始終不會說不需要看經教,也絕不認為妄用一個方法瞎用心就可以,因為佛說的這些經典,是無上甘露、不可思議佛的大悲心所說出來的。
如云:「依而行之者,且依何旨趣,不可是依文字語句而行,不可是依義路道理而行。」
他引用南陽忠國師的話:「依而行之」,也就是佛經最後一句話:「依教奉行」四個字。怎麼叫依?「依何旨趣?」不論《金剛經》等任何一本佛經,最後都叫你「依教奉行」。「依何旨趣?」不可依文字語言而行,死死抓住文字文句,呆板地去做,那根本不懂佛學佛法。也不可以「依義路道理而行」,把佛法的道理變成佛學了,等於禪宗本來不需要文字語言,現在禪變成禪學,那就是依義路道理而行,而不依教奉行。如何是依教奉行呢?
直須親悟其宗,不可輒生孟浪。若決定信入者,了了自知,何須他說,聞甚深法,如清風屆耳。今只為昧性徇文之者,假以言詮方便開示。
「直須親悟其宗,不可輒生孟浪。」必須把宗教融會貫通,然後丟開宗教。把佛學講的道理、要旨抓住,等於吃飯一樣,飯菜進入胃消化以後,菜還是菜、飯仍是飯,那就消化不良。讀書、讀經的道理也是一樣。「不可輒生孟浪」,孟浪是現代話隨便、蠻幹的意思。
「若決定信入者,了了自知,何須他說,聞甚深法,如清風屆耳。」假使把經典讀通悟了道,能真正信得過,此信不是迷信,把道理融會貫通信得過。「了了自知」,心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何必到法師、老師、居士那裡聽經,自己已經悟道了嘛!即使再聽別人講經,就像風吹過耳朵一樣,對與不對,自己很清楚。如果你們真的了了的話,當然不需要看經教。
今只為昧性徇文之者,假以言詮方便開示。現在我著這本書,集中網羅了所有佛經的精華,「只為昧性徇文者,」「昧性」,沒有明心見性,本身還在迷暗中;「徇文」,研究經典變成佛學,依文而解,逼不得已才「假以言詮」,再用文字把它寫出來,詮就是解釋,方便開示大家。方便開示大家什麼?
直指出六根現用常住無生滅性與佛無異,親證現知分明無惑。
他說這是真指人心、見性成佛的一種方法,我直指出來,大家離開眼、耳、鼻、舌、身、意六根生理、心理的作用,我們本有一個不生不滅的常住真心,你明白了這個東西,「與佛無異」,我們本來就是佛。這些不是講道理,要「親證現知分明無惑」,要親自證驗到這個境界。「現知」當下很明顯地呈現擺在那裡,「分明無惑」,要明明白白瞭解,一點也沒有疑惑之處。
免隨言語之所轉,不逐境界之所流。
又是一副好文字好對子;通過經典的文字真悟了道,不跟著別人言語文字而轉變,也不追逐一切外境而流轉。
父母所生眼
今於六根之中,且指見聞二性,最為顯現,可驗初心,疾入圓通,同歸宗鏡。
那麼,他現在又要引用經典了。他說,就在我們現有生命,這個身體的眼下、耳朵、鼻子、嘴巴、身體、思想的六個作用上,拿出「見聞二性」,眼睛看得見的「見性」、耳朵聽得見的「聞性」,是最明顯的。「可驗初心」,可以測驗自己,最初學佛的心能不能明心見性?他說不要輕視這一點,懂得了這個道理,「疾入圓通,同歸宗鏡」,很快就能進入佛法圓融自在的境界,最後到「宗鏡」。這本書叫《宗鏡錄》,禪宗明心見性的宗旨,像鏡子那麼明白。
這一段是講經教的重要。接著他引用《楞嚴經》講明心見性的道理。
且見性者,當見之時即是自性,以性遍一切處故,不可以性更見於性,分明顯露,絲毫不隱。
要如何明心見性呢?
永明壽禪師先給「見性」下個定義,這個定義下得非常好!什麼叫「見性」?
「當見之時即是自性」,當我們眼睛看到東西的時候,這個作用就是見了,譬如見到茶杯,曉得這是茶杯,那個能夠起作用,了了分明的,就是自性的功能。所以「當見之時即是自性」,為什麼呢?
「以性遍一切處故」,心性的本體無所不在,普賢(現)嘛!到處在。眼睛見到茶杯時,你的見性就在茶杯上;眼睛看到黑板時,見性就在黑板。那麼眼睛不看的時候呢?就在那個不看的上面。開眼看到一切,就在開眼的一切上;閉眼看不見,其實沒有看不見,閉眼就在那個看不見上。他說「見性」本來就在這裡,「當見之時即是自性,以性遍一切處」。
「不可以性更見於性,」張看眼睛就看見,閉著眼睛看見沒有?看見了,看見一個看不見的狀況。然而你會問:「當我睡著了,閉著眼睛,那連看不見的也沒有了,見性到那裡去了?」「睡著了!睡著不是沒有了!當你睡醒又看見了。」今天的看見,跟明天、後天的看見是一樣的。
當我們五、六歲,眼睛好的時候的看見,與現在老花眼、近視眼的看見是一樣的,「見相」不同。近視眼沒有眼鏡看見什麼?看見模模糊糊。看見模模糊糊是相,看得清清楚楚也是相,與那個能見之性沒有關係。這個道理先要搞清楚,所以「不可以性更見於性」,當你眼睛有個見性就在了嘛!你不能說,再見一個見性。有些做功夫的張開眼睛,幹什麼?修道耶!修眼通。你不要眼睛看出毛病,那就不通了!以見性更求一個見性就錯了!所以,見性的作用是「分明顯露,絲毫不隱」。
開眼就看見,閉眼看見看不見的,佛在《楞嚴經》上也教人做過實驗,佛經是非常科學的。什麼叫講經?根據佛經的文字作解釋叫講經,佛當時叫「說法」,說法就是對話,對話就是臨場表演。佛問大家:「你見性在哪裡?你閉著眼睛看見沒有?沒有看見,你錯了;看見了,看見什麼?」看見一個看不見的,閉眼見暗,也是看見了。看不見的名稱用文字表達只好用「暗」字。
佛問你開眼看見什麼?看見明,一切都瞭解。閉眼看見什麼?看見暗,看不見。開眼看見明,閉眼看見暗,明暗的現象有變動,你「能見明、能見暗」沒有動過。佛在《楞嚴經》上表達得很清楚,我們自己可以做實驗。開眼見明,閉眼見暗,再開眼又見明,再閉眼又見暗。明來見明,暗來見暗,明暗有變化,這個見性沒有動過,那麼,你還去找個什麼東西?佛用眼睛來做分析,非常清楚。等於我們的思想,思想動曉得動;清淨曉得清淨,你那個動與清淨有變動,你那個知道思想亂與不亂的那個知道沒有變動過,你還要找個什麼?那不是吃飽了飯沒事做?《楞嚴經》就有那麼科學。
看那摩尼殿的飛簷一角
古教云:摩尼殿有四角,一角常露。
摩尼是梵文,形容無價之寶。一顆無價寶珠擺在中間,人站在四面八方看,每個人看到的光色都不同,因為你的立場不同、角度不同,反映的光色就不同,顏色也不同。就像一般人看佛的舍利子。
不知道諸位有沒有看過真正釋迦牟尼佛的舍利子,不是後世所泛稱的。那說也奇怪!真的佛的舍利子,一千個人看,一千個人看到的顏色不同。拿佛法來解釋,每個人的業不同,舍利子反映的顏色也不同。拿科學來解釋,每個人的健康、視或腦力不同,反映的光也不同。等於我們看某一樣東西,色盲、近視眼、老花眼所看各有不同,豈只舍利子與摩尼珠!任何一樣東西都如此。他說,古代經教祖師說,摩尼珠建的殿有四個角,有一個常暴露在外讓人看到。
摩尼珠,是一個無價的寶珠,本來是圓的,十方八面都看得見。這顆珠四面八方放光,但是,只露出一個角,只有一面放光給你看。
祖師云:眼門放光,照破山河大地。
這比方什麼?我們的眼睛。我們的本性在我們身體內部,等於無價之寶摩尼珠,然而被困住了,只開兩個洞。其實等我們功夫修到了,明心見性,不用肉眼的話,十方八面上下都看見了。我們本來就有這個功能。那麼,現在大家為什麼沒有現出這個功能呢?譬如大家打坐閉起眼睛,始終忘不了前面這雙眼睛對不對?在座做功夫的很多,坐在那裡始終看到這兩個洞,此即不懂道理,你被那兩上洞困住幹什麼?後面可以看,前面、上面、下面都可以看,我們可憐習慣了,天眼通被障住了!如果真曉得自己能放光動地、無所不照,為什麼要被這兩隻眼睛控制?這兩隻眼睛花花了、死了變成灰,你把它當成寶貝幹嘛?這就是眾生的可憐,認錯了自己的東西。
所以說,摩尼殿有四角,無所不照的,只有一個角露在外在給你看。「眼門放光,照破山河大地」,雖然只有這一角也夠用了,整個宇宙看得清清楚楚,不過可憐一點,像照相機一樣,只對著一面。眼睛也可憐,只看到四分之一。有些人視力好一點,有些人聰明一點,看到的範圍比較大;視力差一點的所見範圍也就較小。
又歌云:「應眼時若千日,萬像不能逃影質;凡夫只是未曾觀,何得自輕而退屈?」
這首禪宗祖師的歌,「應眼時若千日」,當眼睛看東西時,放光的作用,眼睛的功能同一千個太陽的功能一樣。站在高樓上看台北市有多少燈?何止萬盞燈光一覽無遺,但你不能加上障礙;如果要數數看有多少燈,那就看不見了,就是這個道理。所以說「應眼時若千日,萬像不能逃影質」,此心不動,眼睛一望,森羅萬象,所有影像象照相機反影一樣,都過來了。
「凡夫只是未曾觀」,一切凡夫沒有回轉來找自己能看的功能。能見的功能,他找不出來。
「何得自輕而退屈」,因此所自己看輕,認為自己不是佛。佛經上說,佛眼看三千大千世界,如看掌中庵摩羅果,越想佛越偉大。我們站在中山北路圓山放置廳看本市,也有看掌中庵摩羅果的味道。雖然不是大佛,弄個小佛當一當也不錯!為什麼不成佛?算算前面有幾盞燈?糟了!站在這裡一眼看過去清清楚楚,如果算有幾個人?完了!只看到一個,跟只看到一盞燈同一道理。所以講見性的道理,非常奧妙,要去體會。
是知顏貌雖童耄,見性未曾虧。
以眼睛看見東西的功能來講,有青年、中年、老年的差別,但能見之性並沒有虧損。老了戴老花鏡眼鏡模模糊糊,不要認為模模糊糊,那也是看,功能並沒有退失。為什麼會模糊?因為用的工具損壞衰老,眼根、眼神經退化了,與那個能見之性並沒有關係。
明暗自去來,靈光終不昧。
佛教導波斯匿王開眼閉眼的道理,開眼見明、閉眼見暗,明暗的去來是現象。心經上說「是諸法空相」,你把現象一丟開,一空了,「靈光終不昧」,你本身的靈光自然在這裡,何必去找?你到哪裡去找一個性?明心見性,性有多大?白的?黑的?它白了就能夠白,黑了就能夠黑。
則是現今生滅中,指出不生滅性。
佛在《楞嚴經》中說,就在我們現有人生生滅滅變動的境界中,不生不滅的本性就在這個地方。就在現有的物質世界中,可以瞭解超物質世界作用的那個不生不滅的本身。
方知窮子衣中寶,乃輪王髻裡珠。
你才曉得悟了道是什麼?窮人衣服裡的寶貝。這句話出自《法華經》裡面的故事。有一個非常富有人家的兒子,自小調皮離家出走,不成器當了太保流氓,最後淪落乞討。世界首富派人到處尋找。他的父母怕兒子不成器,早就在他的衣服中縫了一顆無價的寶珠,兒子不知,穿著那件衣服,等於端著金飯碗去討飯。這個兒子忘了自己是哪裡人?也忘了父親是誰?
上次跟你們講過一件千真萬確的事。有一位本省朋友很有錢,在台中,結果兒子到哪裡找不到!兒子也不知家在何處?被送到孤兒院。過了五、六個月,一位朋友在孤兒院碰到這個失蹤的兒子,把他領回去。這一對父母的糊塗,加上兒子的塗糊,此是現代的妙事。
總之,這個故事是說佛對於一切眾生象愛這個兒子一樣,我們這些人都是離家出走、浪走他方的流浪漢,自己衣服裡就有顆無價寶珠而不知,欲在外面干討飯。因此佛囑咐菩薩跟我們一起討飯,行教化。打坐、拜佛,幹什麼?做清潔工作,掃廁所,把大便塵埃掃乾淨。慢慢修得好,再加一點錢,不要做清潔工作,管帳,研究佛學嘛!十二因緣。管了半天慢慢熟了,最後叫你當老闆。成佛,就是這個道理。
「乃輪王髻中珠」,這又是佛經上的另一個典故。轉輪聖王,一個治世的帝王,天生有一顆寶珠在頭頂上,這也是代表最高的智慧。其實我們心裡頭就有寶,所以我常提唐宋時代雲門祖師的一句話:「我有一寶,密在形山」,我們本來有一塊寶貝,不生不死,就在這個形體中,你怎麼去找出來?
貧女室中金,是如來藏中物。
也是佛經上一個典故。《法華經》說貧子指男性,另一本經典講貧女指女性。實際上貧女家中很富有,祖傳遺產,室內遍是黃金,她自己不知道。這裡是講如來藏,藏在裡頭是陰性的,陰性拿女性來代表,男性代表陽,就是我們自己本身就有。
何假高推極聖,自鄙下凡?一向外求,不能內省。枉功多劫,違背己靈。空滯行門,失本真性。
我們學佛常有一個毛病「高推聖境」,把菩薩、佛的境界,假想推測的太高而看不起自己。這些凡夫動不動就流眼淚,我一輩子沒有辦法了。「自鄙下凡」,沒有自信心,自卑感重。眾生何必自卑,佛是聖人,聖人也是凡夫作。
「一向外求,不能內省。」見性成佛很容易,你不要向外面找東西,只要回轉來找自己一念清淨,一念自在,就行了。成佛也不難,發財才難,做生意、賺錢、謀生什麼都難,就是成佛容易,因為那些要向外面去找。我一輩子最怕的是錢,認為發財最難,成佛最容易,自己一找就找到了。錢可不容易,要把你口袋的錢騙到這裡很不容易呢!有神通都騙不過來,因為每個眾生抓錢的神通都很大。
「枉功多劫,違背己靈。」這一段好得很,一字萬金,不但文字好,也是語重心長的教誨。他說我們修行是「空滯行門」,一天到晚講修行,早晨燒香,晚上拜拜,今天打坐,明天磕頭,處處表示自己在修行,這些都是挑糞啊!《法華經》上講搬大糞,你哪裡有那麼多糞搬?一次清潔,一灑就定然了嘛!
「空滯」,冤枉停留在行門上的事。等於最近教一班同學修白骨觀,白骨觀有幾十個次序,先從觀腳趾頭起。很多同學老是啃那個腳趾頭,一問我,我就生氣。你抱著腳趾頭啃幹嘛呢?這叫「空滯行門」。你不會試第二步、第三步?跳過來不會試?笨的要命!「老師,我沒有問過。」這樣笨!你怎麼不問怎麼活下去?要不要活下去?你能勇敢地活下去,做起功夫來又那麼笨!該聰明的不聰明,不聰明的又要枉做聰明。
所以,以我的推測,包括我在內,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是最笨蛋;真笨蛋是假聰明。最怕的是假聰明,看起來樣樣能,門門行,自己認為高人一等,兩隻眼睛看人都向上面看,結果他什麼都沒有看見,自己看自己更看不見。所以「空滯行門」這句話嚴重得很!也用得好極了!自己停留在行門中,功夫境界。「失本真性」,找不到自己本來的本性。這句話文字美、道理深,回去要深切體會。
就是你這個!
現在他又引用《楞嚴經》佛告阿難明心見性這一段:
所以《首楞嚴經》云:佛告阿難:「若汝見時,是汝非我;見性周遍,非汝而誰?」
《楞嚴經》載佛跟阿難辯論心在哪裡,這就是有名的「七處征心」、「八還辯見」。阿難說在這裡,佛說不是;在中間,也不是……共講了七處。「八還辯見」,還:往返討論,阿難說在這兒,佛說不在這兒,如此往返辯論的八次。現在他引用佛與阿難辯論的結論。
「佛告阿難:若汝見時,是汝非我。」佛對阿難說,當你眼睛看見東西時,當然是你看見,不是我看見。阿難是佛的兄弟,你不要看經典文字寫得那麼美,佛當時一定急壞了,瞪起眼睛罵阿難,你注意啊!當你看見東西是,是你看見,不是我看見。佛要阿難瞭解,阿難說是啊!我知道。
「見性周遍,非汝而誰。」見性的功能無所不在,在這一面看見,回頭也可以看見,無所不見。當我們眼睛張開看見光明;閉起眼睛看見黑暗,明暗過去了,那個能見之性永遠存在。一歲看見的,同一百年以後看見的,那個能見之性沒有變動啊!昨天看見,今天張開眼睛還是這樣看,這個沒有變動。「非汝而誰」,這個不是你的本性是什麼人的呢!所以後來禪宗參話頭有「念佛是誰?」
「非汝而誰」,這個不是你自己,是什麼人?你向哪裡去找?佛急壞了,阿難到底是他兄弟。剛開始,佛問阿難:「怎麼老不修行,搞了那麼久還不行!」阿難說:「我是你兄弟,你成了佛,總有一天給我一點,我也成佛。」佛大加斥責:「簡直胡鬧!兄弟與成佛有什麼關係?我吃飽了飯,你不吃飯,肚子餓不餓?」阿難說:「當然餓。」「好啦!既然我是你兄弟,我吃飽了,你可以不吃啦!」佛是那樣不留情面地教訓阿難。
雲何自疑汝之真性?性汝不真,取我求實?故知明暗差別,是可還之法;真如妙性,乃不遷之門。
「雲何自疑汝之真性?性汝不真,取我求實?」佛又說:「這個不是你的本性是什麼?你怎麼自己懷疑自己的本性呢?」
「性汝不真」,你懷疑這個就是嗎?有些活寶就是這樣,「老師啊!你所講的我都懂,我就是信不過啊!」阿難也是如此!佛說你怎麼懷疑自己的真性?是不是你覺得這個不實在?
「取我求實」,結果你到我這裡求個明心見性、求一個真實,我怎麼給你?明心見性要你自己去找,你到我這裡找什麼?看文字沒有味道,經過我這麼一表演就有味道了,你不相信。叫釋迦牟尼佛來看。
「故知明暗差別,是可還之法;真如妙性。乃不遷之門。」哦!他的才華又來了!他說所以我們要瞭解,開眼見明,閉眼見暗,明暗有來去,現象有變化,能見明見暗的並沒有跟著明暗而變動。這個道理懂了吧!
「故知明暗差別,是可還之法」,明與暗可歸還本位。「明」歸還給光明,還給發光的作用。太陽出來、電燈開了,有光明;太陽下山、電燈關了,則沒有光明。「暗」還給不發光的範圍。明暗都可歸還,你那個明來見明,暗來見暗的那東西歸到哪裡去啊?我們可以測驗,現在看到明,等一下把電燈、窗戶關了,我們看到黑暗。明,因為開了電燈;暗,因為關了電燈。開燈曉得亮、關燈曉得暗,那個東西要怎麼還給電燈、還給光明、還給黑暗?還不掉的那個正是你的本性。
明、暗這兩者有差別,是可還之法,能見明暗之性,「真如妙性,乃不遷之門。」「真如妙性」,永遠不變動的。真如不變,你本來沒有變動啊!怕什麼?生老病死,唉喲!發高燒難受,拔牙齒牙痛,不痛的時候曉得不痛。這時你生病,你在哪裡?你在痛上?痛也沒關係,不痛也沒關係,你那個痛絕不因為牙齒拔掉把你本性也拔走一點吧!乃至砍了手,並沒有把本性砍掉一點。痛的時候在唉喲上,不痛的時候在舒服上,本性並沒有變動,所以是不遷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