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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那個地方很信那些巫巫道道的東西。第二年我們畢業演練,徒步行軍至叢化。七月份的時候有很大雨而且很突然,所以有一天冒雨在一個叫共星小學的地方駐紮。宿營在一條山路上,是為了防止被雨沖。下午有一會晴天,大家把班用帳蓬兩側的門打開。那條路很窄,有一側是懸崖,也就是說,山上的要下來,山下的人要上去都必須一個帳蓬一個帳蓬地通過才行。我時任學員區隊長,住在最上面的一座帳蓬。正在大家沐浴陽光享受山風時,一個老頭出現在我的賬蓬門前,赤臂,背著一個斗笠,像山區大多數人一樣,光著兩隻腳。雙目赤紅,默默無言。有一個廣東籍的同學跟他翻譯了幾句,他也沒說話,穿過我們的帳蓬出去了。我們急著往地上鋪雨布,也沒注意。他走了後,帳蓬裡面的十來個人忽然發現多了好多蒼蠅。紅頭,大個。

奇怪的是到了晚上我們開飯時,跟別的班的同學提起這個事,竟然沒有人見到這個老頭。要知道他要下山,必須經過一個一個的帳蓬才行,除非他掉進懸崖,但是一個大活人要墜崖而不被我們發現不可能。我們十來個人瘋了一樣去求證,十四個班,除了我們班,再沒有一個人見到那個老人。

事後當地的居民告訴我們,那種紅頭的蒼蠅是附在死人身上的。還說,多虧你們是「阿爺的人」(阿爺就是毛主席),不然的話是要出事的。不管怎麼說,我們這十來個弟兄還是拉了幾天肚子,我呢,堅持走了一百多公里後,終於被救護車先拉回了學校,軍校生活終於還是留下點遺憾。

《一人講一個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