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靈異案件(3)
「雜事科是外面人叫我們,我們自己人就叫作異案科,在上頭報備的檔案中,我們也是異案科,當然這只有高層能夠看到罷了。」老常對李木宇解釋說。
「異案科。」李木宇嘴裡咀嚼著這個今後要和他的生命糾纏在一起的名字。
「這裡就是辦公的地方。」老常的聲音有些低沉的響起,並且指了指前方的這間辦公室。
李木宇其實一直挺好奇,異案科究竟在哪裡。畢竟自己也算是公共安全專家系統的人,可是先前自己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雜事科或者異案科這樣的一個科室存在。
老常帶著他走到了頂樓,順著一條兩邊擺放著雜物的通道朝前走去。頂樓原本就沒什麼人,更何況還要穿過這樣的小道。
老常開門招呼李木宇走進去,李木宇抬頭看了一眼門框----「雜事科」。一個銅底黑字的牌子掛在門框上,看上去有些古舊。李木宇心中再次默念了異案科名字,便跟著老常走進了房間。可是走進辦公室後,李木宇卻被眼前的一切嚇了一跳。
先是辦公室的大小,這那裡說是一個辦公室,這根本就是一個辦公區,怪不在在頂樓,可以說整個頂樓大半都是雜事科的辦公室。不過這還不是讓李木宇驚奇的地方,最驚奇的在於,走進辦公區後,入眼的並不是什麼辦公桌,而是一排排鐵架,每層鐵架上都擺著塑料裝封的一袋袋不知什麼的東西。
李木宇好奇的走近看了看。只見每個塑料封裝上都貼著一個標籤。在標籤的頂頭,「證物」兩個字高高的寫在那裡。
看到這兩個字,李木宇知道了眼前的這些究竟是什麼東西----是一袋袋證物。可是證物不應該在檢查機關證物室嗎?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這證物有些……
李木宇看到的第一個證物,標籤上就寫著----「案件:西山村鬧鬼事件;時間:2001年7月6日。」
李木宇好奇,再次看向旁邊的一袋證物----」案件:張家壩水鬼殺人事件;時間:2004年5月12日。」
「水鬼殺人事件!」李木宇嘴上不斷的念著那標籤上的案件。怎麼真的會有這樣的案件?水鬼殺人?這裡不是pol.ice局嗎?怎麼會如此立案?!還有證物?透過證物袋,李木宇看到袋子中裝著一團團烏黑的發團,其上還連著一些乾枯的皮肉。
「吃驚了?你不是應該想到過異案科所調查的案件嗎?」老常笑著詢問李木宇。
李木宇點了點頭,雖然自己隱約的猜到了異案科的作用,可是真的讓自己看到這些,李木宇的心中還有有些難以接受。
老常伸手拿過那個包裹著發團的證物袋,腦海中思索了起來……
「案件發生在張家壩村,其實那個案子起初是一場謀殺案,一個叫王老樹的男人由於心中起了色心,便背著自家的老婆把村子裡一個死了男人又沒有親人的寡婦給**了。**之後這個寡婦也是個剛烈的女子,第二天就跳河死了。村民們後來組織過撈屍,畢竟入土才能為安,但是不知道為何,屍體卻一直沒有找到。
這個事情在村子裡大部分人都知道,可是一是王老樹是個地痞無賴,再者,那寡婦也不是本村的人,所以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人願意因為這樣一個無親無故的女人而得罪王老樹。
不過從那以後,張家壩,那寡婦跳河的那裡開始變得不太平了起來。直到後來水鬼鬧得凶了,村子裡陸續的死了人,才有人報了警,案子自然落在了我們手裡,後來案子破了,王老樹也被抓捕歸案。」老常那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木宇聽到老常這麼講,心中不免好奇的問道:「你們是怎麼破的案?」
「自然是見到了水鬼,然後破的案」老常平淡的回答李木宇,似乎這樣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好驚奇的。
李木宇被老常帶到了異案科,本就心中充滿好奇的李木宇在走進異案科的大門後,被眼前的一切深深的吸引了。那是本該擺在證物室的證物,可是在這裡,這一袋袋證物卻訴說著一個個靈異的故事。
李木宇手中拿著張家壩水鬼事件的證物詢問老常,老常回憶了一番,便開始講述了那個案件的始末。
那場水鬼事件發生的時間是五月份,那會天氣已經開始變得有些燥熱。尤其是小坪村這裡,地處於一個山坳子裡,更是夏日無風,炎熱非凡。
所以每到夏日總是人們最頭疼的時候,不過在小坪村,有個地方卻是小坪村村民都知道的乘涼解暑的去處。但是那裡……總之沒有人會真的為了乘涼而去那裡。
村子裡的老人說過,那個地方不好,是個造孽的地方。早年那裡通著一條河,整個小坪村受山水福地的蒙陰,平安祥和的過了幾百年。可是直到前幾年,市裡開始興建水利工程,在小坪村旁邊建造了一個大型攔河項目----陳家壩。
老人們都說,陳家壩的建設破壞了整個村子的風水,而且那陳家壩正好建造在風水上所說的陰煞位。之所以陳家壩在這炎熱的夏日依然涼爽,那完全是因為陰氣重的原因。白天還好,要是晚上,指不定會有什麼聚集在那裡。
由於老人們的告誡,小坪村的村民晚上從不去陳家壩納涼。陳家壩自打建好開始蓄水後,就一直沒有缺少過詭異的傳說。河水被陳家壩一攔,河中從上游流下的種種事物都被攔在了陳家壩裡,加上陳家壩蓄水量大,水深,所以一直傳說,陳家壩的水裡有些什麼東西。
這天夏日炎炎,剛好快到大暑,最熱的時候。即使到了晚上,村子裡的人都依然熱得無法待在屋子裡,紛紛拿著搖扇坐在家門口的門檻上,扇著風,藉著門洞偶爾吹來的微風乘著涼。
村子裡的人都知道陳家壩涼快,可是礙於老人們對陳家壩的忌諱,以及關於陳家壩的種種傳說,即使再熱也不會大晚上坦途一時的涼快跑去壩上。
不過村子中的小孩可就不一樣了。他們不知道什麼叫作陰氣,更不知道什麼叫作忌諱。只是聽說過陳家壩絕對不能去,但是前幾天才見到過阿爸大白天從陳家壩釣上來過鮮美的大魚。所以,這對於孩子來說,陳家壩根本就是一個被大人們藏起來的好玩去處。
這天天氣實在酷熱難擋,鼠娃忍受不了夏日這難熬的天氣,心中升起了跑去陳家壩的念想,打小聽說過陳家壩的忌諱與那些故事,可是白天去陳家壩玩根本就沒有遇到過什麼。鼠娃想著想著,便不再把大人們的警告放在心上,跑出了屋子,找到村子裡幾個有著同樣想法的夥伴,抱著幾個西瓜,往陳家壩走去。
由於是吃了晚飯出的門,所以快到陳家壩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孩子幾個還沒有走到陳家壩已經感受到了陣陣陰涼。在水邊乘涼,吃著西瓜的幸福感瞬間充斥在幾個小孩的心中。
終於看得到陳家壩的河了,鼠娃歡呼了一聲,抱著西瓜朝著水庫跑去,到了水邊,鼠娃先把西瓜丟進了水中,退後幾步,一番助跑,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水裡。其餘的小孩見到有人先下了水,相互賽跑著,呼喊著,抱著西瓜跳進了水中,水面一陣波動,緊接著一個個西瓜如同一個個人頭般漂浮在了水面上……
接到報案的時候,孩子們已經死了一天了,總共五個小孩,竟然沒一個活下來。當時案件定性是溺水事件,但是小坪村的村民非說是鬧鬼,所以我們為了安撫當地人的情緒去了小坪村闢謠。
只是到了小坪村,便感覺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那些小孩的屍體面容扭曲變形,這分明是死前受到過驚嚇並且有明顯掙扎的表現。
當天我和凌然就直接去了陳家壩,挨到了半夜,我們合計了一番後,凌然跳進了陳家壩的水中尋找那村民口中所說的水鬼。不過當天晚上我們一無所獲。
第二天在村子裡的調查沒有絲毫的進展,晚上我們便在再次蹲守在陳家壩上,甚至每晚都要下水游幾圈。
直到第三天,那次是凌然下的水。他下水沒一會,急忙的踩水揚起頭大口換了口氣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水裡,我看到凌然的行為,知道可能是正主來了,便也下了水,朝著凌然那裡游。
在水下,打著強光手電的我看到凌然正被什麼東西糾纏著,游得近了,我才看清,那好像是一個女人,身上已經被水泡得露出了森森白骨,唯獨臉上還保留著些許腐爛的皮肉。
說起來凌然也厲害,憑著自己的力氣和那女人就這麼在水裡僵持著,誰也奈何不了誰。見狀,我游了過去,和凌然一起掙脫了糾纏逃回了岸上。
雖然沒有抓住那水中的女鬼,但是我們目的也達到了,凌然憑藉著看到過那女鬼樣貌的記憶,將那個女鬼給畫了出來。我們憑藉著那幅模糊的畫像走訪了附近幾個村莊,最後在小坪村發現竟然真的有人認識這個畫中的女人。
順籐摸瓜,我們知道了關於這個女鬼的一切。這個女鬼生前叫李娟,是小坪村當年胡家的寡婦,說來也慘,她家男人死後便再沒有什麼親戚來往。村子裡有個叫王老樹的地痞,某天喝了點小酒,便色膽上湧,在李娟的家裡**了李娟,第二天李娟就跳河死了。
這場案件發生都過去兩年了,因為陳家壩開始鬧水鬼,便把這個案子給告破了,後來王老樹被捕,我們也在陳家壩的河底找到了李娟的屍骨。
李木宇的大腦聽著老常所講的故事,一臉狐疑的看著老常:「你沒有騙我?」
不過李木宇問完就後悔了,因為憑這幾天李木宇對於老常的瞭解,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可是老常所講的事情也確實有點荒誕。
「你在車禍中沒見到過那類似的東西?」老常並沒有奇怪李木宇的置疑,看著李木宇反問道。
這麼一問,李木宇不由的想起了自己所經歷的那場車禍,那個從後車廂爬出來的女屍似乎聽起來比什麼女鬼還要荒誕。
李木宇自嘲的笑了笑,心中卻是相信了老常所講的一切,因為李木宇知道,這些的確就是人們不願意去接受的真相。
在異案科的辦公室,由於李木宇好奇於異案科所存放的詭異證物,老常便給李木宇講述了一個關於水鬼牽扯出殺人兇手的案子。
案件講完,李木宇反倒感覺有些不可信。老常並沒有覺得奇怪,反問了李木宇一句後,常驍順手從證物架上再次取下來一包證物遞給了李木宇。
李木宇看得清楚,那是一個帶血的塑料玩具娃娃,血液由於時間久了乾涸在玩具娃娃的臉上,呈現暗黑色的結痂,但是在警校學習過其中知識的李木宇知道,在最初,那可是一片片鮮血。
李木宇看向證物袋的標籤,「玩具殺人案,時間2002年6月5日。」
李木宇讀完後,老常再次思索了起來,想了片刻便再次講述起了那個案件發生的經過……
「這個案件有點邪,最早這起案件並不是我們接的,而是刑偵隊辦案。起先死了兩個小孩,孩子都不大,才剛剛上幼兒園。刑偵隊當時按照兇殺案來查,可是查到最後,所有的跡象竟然表明,兇手竟然是這個。」老常說著指了指李木宇手中的證物袋。
「玩具娃娃?!」李木宇驚訝的喊到。老常點了點頭,繼續說了起來……
「事情就是這樣,所有的證據都顯示,它就是兇手。於是刑偵隊的重案組沒辦法繼續查了,案子就交到了我們手上後,說起來也好笑,我和凌然盯這個玩具盯了兩天,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才開始著手調查其他案件相關的方面。
由於刑偵隊前期的調查,倒是給我們省了不少麻煩。那兩個相繼死去的小孩沒有任何關聯,要說有的話,他們都在一家名叫宜兒的玩具店買過同一類型的玩具娃娃。
當時重案組也發現了這個細微的聯繫,也調查過宜兒玩具店,但是調查中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事情,最後也僅僅查出來這家店的老闆有偷稅的嫌疑。
我們也知道即使是我們去,一樣調查不出問題來,便把所有在這家玩具店買過同樣玩具娃娃的小孩列舉了出來。好在這個玩具娃娃的銷量一般,總共就賣出去三個,除了死去的兩人,還有一個自然就成了我們的盯梢對象。
當時報案的兩位家長都說過這樣一個線索。在自己的孩子死前的幾個晚上,總是隱約間能聽到小孩的哭聲,而且他們肯定,那根本不是自己小孩發出來的。他們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可是卻根本找不到是哪裡發出聲音。
說來也巧,就在第四天,我們盯梢的這家報了案,說是每天晚上都會聽到小孩子的哭聲。他們很確定,那絕不是自家孩子的聲音,也肯定不可能是自己聽錯了。
聽到這個消息,在當天晚上我和凌然徵得家屬的同意,便在這家小孩房間的壁櫥中蹲守了下來,到了午夜,四周漸漸的安靜了,本來我們盯梢的小孩還有些懼怕生人不肯睡覺,可畢竟是孩子的心性,午夜過後也逐漸的睡著了。
我們其實也不確定那詭異的事情會不會再在那天晚上發生,就在大約到兩點的時候,一陣小孩細微的哭聲驚醒了我們。透過壁櫥的門縫,我們看到,床上睡著的孩子並沒有哭,睡得很安穩,可是這哭聲從哪裡來?
我們害怕再出什麼意外,便不等找到那哭聲的根源,從壁櫥中跳了出來。在我們出來後,四周又變得安靜異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們從早就架設在屋子裡的攝像機中發現了端倪----那個玩具娃娃,在時間大約在兩點多的時候,那個玩具娃娃竟然真的開始低聲啜泣了起來。在玩具娃娃身上,我們隱約的看到了一個嬰兒的影子,細心看去,可以看到那個嬰兒出生不就,並且身上詭異的帶有許多污水。
看到這,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再去了那家宜兒玩具店,果然,在玩具店的下水道中找到了一具死嬰和一個與受害人家中同樣類型的玩具娃娃。
那個發現的玩具娃娃在玩具店中沒有記賬,店家告訴我們,這個娃娃他記得是在進貨時丟失了,不過廠家算作運輸原因丟失,便沒有入賬,所以自己也沒有再留意這件事情。可是誰能想到,這個玩具竟然會是一個死去的嬰兒偷走的。
最後這個死嬰的來歷卻費了我們好些力氣。順著下水管道逐漸排查,一個職業技校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後來調查,是技校中的一名女學生懷孕後早產,在學校廁所產下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