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哈佛大學是我的夢想,但入學哈佛卻頗令我猶豫了一番。
1986年我在申請入哈佛大學的同時,還申請了另外六所美國大學,其中最早錄取我的學校是克拉克大學。這所大學的心理系在美國相當出名,是心理學大師弗洛伊德在美國惟一到訪過的學校。
克拉克大學於5月下旬就正式通知錄取我,並給了我很好的待遇——不僅免除四年的學費,還提供四年的助學金(需要我為系裡做一些事)。這樣優厚條件的錄取信讓我興奮了好幾天。過了些日子,我盼望已久的哈佛大學教育學院的錄取信也來了,但校方只給6500美元的學費獎學金,而且只是給當年的。這意味著我不僅沒有得到絲毫的助學金,還要補繳4000美元的學費(哈佛大學當年的學費是10500美元)。
到底是上哈佛大學,還是上克拉克大學?那幾天,我陷入了抉擇的苦惱。為此,我找到Palubinskas教授,徵求她的意見。
她首先問我:「這兩所學校,你更喜歡哪一所?」
「當然是哈佛嘍。」我不假思考地回答。
「可哈佛才給6500美元的獎學金,這實在是太少了。」我接著說。
「是啊,6500美元的獎學金是少了點,但這可是哈佛呀!」她笑著說。
「但是,」我想了想說,「如果一共繳4000美元,我還承受得了;如果年年都繳4000美元的學費,我可慘了去啦!」
「你有沒有找哈佛教育學院學生資助辦公室的人員瞭解一下情況呢?」她再問。
我搖搖頭。
「那你就去瞭解情況吧,」她語氣堅定地說,「我敢打賭,你一定會得到進一步資助的。」
「你為什麼這樣說?」我興奮地問。
「因為你不對學校表現出充分的誠意,它怎麼會願意進一步資助你呢?」她兩手一攤說。
「對呀!」我感到茅塞頓開,深深地點頭說,「我明天就去進一步瞭解情況。」正待我要出門時,她叫住了我問:「我感到你怎麼有些垂頭喪氣的?」
「是啊,」我長歎一口氣說,「這選擇也太難啦,搞得我幾天都心緒不寧。」
Palubinskas教授搖搖頭說:「不對,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至少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我真希望我當初讀博士時,也有你現在的兩個選擇。這就好比有兩個姑娘同時在追求你,總好過一個姑娘追求你吧?」
她的話令我的心情頓時晴朗起來:對呀,這被追求的感覺總好過被拒絕的感覺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來到哈佛大學教育學院學生資助辦公室,向主任瞭解情況,並進一步陳述自己的經濟困難。他耐心地聽我講完後問:「你到底有沒有決定上哈佛?」
我遲疑了一下說:「是的,我已經決定上哈佛。」
「那就好,」那主任說,「待我收到你的回信後,會進一步替你想辦法的。」
回到家中,我立刻給哈佛大學教育學院正式回信,表示我欲秋季入學。
我的信是6月8日發出的。五天後,我收到哈佛大學教育學院學生資助辦公室主任的回函,通知我學院決定補加2500美元的獎學金。這令我喜出望外,馬上去Palubinskas教授那兒,與她分享我的快樂。
「你從這次經驗中學到了什麼?」她忽然問我。
我想了想說:「凡事要多想可能性,多做調查。」
Palubinskas教授點點頭說:「先進去,再想辦法(Getinfirst,andthenworkyourwaysout)。」頓了一下,她又一臉認真地說:「我敢打賭,你將來繳的學費一定比你現在想像的少得多。」
Palubinskas教授的話沒有錯。入哈佛大學之後,我又通過不同途徑找到了各種經濟資助。到頭來,我在哈佛讀書的六年裡,非但一分學費未繳,還掙到40000多美元的獎學金!
「先進去再說」成為我日後的一項重要的處事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