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沒有駐足等待一朵花開?
你有多久沒有靜心聆聽一聲鳥鳴?
你還有多久未曾踏上過這片濕潤的大地,仰望日月星辰,感受春夏秋冬四季更迭、斗轉星移時光飛逝。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城市裡到處都是灰色的背景、灰色的面孔,一條條魚穿梭在灰色的河流。
到處都是找食的嘴巴。
我們生存的全部意義皆在於此嗎?
我喜歡幾千年前發生在濠樑上的那個故事。
居高位的惠子和處貧寒的莊子,他們興致勃勃地在濠水之上為一個今天看來甚是無聊的問題爭論不休。
他們探討的不是金錢、不是地位、不是成功。
那個問題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我羨慕他們,居高位者能有知己相伴、在曠野裡親近自然,思騁萬里。
我羨慕他們,處貧寒者胸中有山有水、有天有地,與眾生平等,與萬物契合。
我更加無比羨慕我們的先民,攬明月清風,泛舟四海,築竹樓聽雨,賞月吟風,夜半臨禪寺,江海寄餘生。
“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那是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愜意暢快。人生若如此,夫復何求?
在他們抬頭觀日月、望星辰的那一刻,不曾料想今日的城市星光黯淡、月色難言。
有人說:不能仰望天空的民族,是可悲的。
聽東坡在那廂輕歎:
“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