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不舒服,就容易得腳病。泗州人腳有病,他們不去找郎中,卻愛到清水堂。
泗州城有三家澡堂,生意最好的當數清水堂。泗州人愛去清水堂,大多是衝著柳一刀去的。
修腳看似簡單,但想把修好也不容易。柳一刀手藝好,客人洗完澡,全身放鬆地躺在床上,雙腳一伸,就開始修,客人就兩個字:舒服。連腳墊、雞眼、嵌甲、甲溝等足病,柳一刀也能用刀去掉。
清水堂有了柳一刀這個活招牌,你想想生意能不好嗎?許多人洗完澡,拿個號,耐心排隊等,只為修腳,感受如仙般的舒服。
看著那麼多人奔清水堂去,西大街開澡堂的馬大頭不高興了。他也知道柳一刀手裡有絕活兒,就想出錢把柳一刀挖走。可無論他開工價多高,柳一刀並不心動,說:「初來泗州時,是清水堂東家江大佬收留他的,自己怎麼能因為工錢高低離東家而去呢?」馬大頭頭疼,但也無法。
柳一刀照常在清水堂修腳,他不能得罪馬大頭,但更不想離開江大佬。
這天,清水堂來一客,不洗澡,只修腳。此人高如鐵塔,雙眼睜如銅鈴,滿面青紫,說起話來,聲音洪亮如鐘。跑堂的一見來者不善,忙通報東家。江大佬微微一笑說:「來修腳,讓柳一刀修好了」。
青面大漢來到大堂,並不躺下,脫下馬靴,一股臭味撲面而來。柳一刀並不嫌棄,抱腳,放在腿上,一手抓腳,一手握刀,修。
一番修、捏、片、剝、挖,客人卻沒有感覺舒服,只見青面大漢一頭大汗,如水洗一般。
柳一刀白淨的臉上也有細汗溢出,開始挑時,只聽「哎喲」一聲,青面大漢眼瞪如牛蛋,旁邊跑堂的一看,壞了,刀劃破腳了,有血流出。
青面大漢剛想張嘴大喊,只見柳一刀淡淡一笑說:「沒事的。」說話間,左手四指伸開,在那道血紅的刀口上輕輕一抹,好了。
跑堂的閉上眼,搖搖頭睜開眼,青面大漢也不由伸出右手擦拭下眼睛,額上的汗又冒出來。
跑堂的原以為青面大漢會大鬧清水堂,沒想到,修完腳,付完錢,人無事一樣走了。青面大漢一走,有好事者才敢圍聚上來談說。
「剛才那位不是雙面獸楊達嗎?這主可是能刀槍不入,可力舉千斤,泗州徐州盱眙三地聞名的。雙面獸來清水堂不洗澡,只修腳,明顯是找茬兒來的……」
聽著大伙散言碎語談說,柳一刀無事似的,將手中小刀,輕輕用手一抹,又坐下來給客人修腳。
馬大頭不相信雙面獸的話,以為他嫌錢少,又拿出一包白銀,雙面獸並不接,起身告辭而去。望著他離去的高如鐵塔的身影,馬大頭的頭又疼起來。
雙面獸這人,馬大頭曾親眼看到他裸著上身,雙手力舉兩座石獅,八壯漢分別手握快刀長槍攻擊他,可無論刀砍還是槍扎,只見他仰面大笑,穩如泰山,毫髮未傷。再看八壯漢手中兵器,刀刃捲了,槍彎了,在場人無不拍手稱奇喊好。
可就是這樣一個雙面獸去了一趟清水堂,澡沒泡,就修一次腳,出來還把銀子退還馬大頭了。這樣的結果不爽,更不是馬大頭想要看到的。他以前總認為有錢能使鬼推磨,可如今,雙面獸把錢退了,馬大頭當然知道,雙面獸不是不想要這錢,而是拿錢,推不轉磨。
誰能推這磨呢?馬大頭的腦袋又疼了。
每天修完腳,柳一刀就會到西大街吃上一碗麵條,然後回家。家在西大街北首,兩間偏房,一小院,偏僻,清靜。這晚,柳一刀剛上床準備休息,便有人敲門,他來到院中,問是誰。外面人呻吟,說腳疼,求醫。
柳一刀放開門,是一妙齡女子,穿著緊身單衣。見她表情好像十分痛苦,只好讓女子進屋來。女子坐在床沿上,說自己左腳板長個雞眼,走路疼痛難忍,不然不會夜晚來急求醫治。說話間,女子雙眸含情,讓人心動。
脫去紅喜靴,一雙粉白小腳露出來。柳一刀把小腳放在腿上,右手刀挖個不停,隨著小刀深入轉個不停,床上女子不見疼痛吟叫,反而是一種歡快的呻吟,下身衣衫打濕了一片……
同樣,接過小鳳仙還回的白銀,馬大頭腦袋大了。
小鳳仙說:「你的委託我真的做不下來。躺在柳一刀床上,沒想到修腳居然這麼舒服,真是飄飄欲仙……」
望著滿桌白銀,馬大頭不知道小鳳仙說的是真是假,馬大頭有了修腳衝動,他也想感受下飄飄欲仙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