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之是楊州有名的畫師,他的畫技出神入化,畫的山川鳥獸彷彿具有靈性一般,栩栩如生,常常看得眾人目瞪口呆,讚不絕口。
一日,楊州城的大財主張歷邀請賈之為新娶的小妾王氏作畫,賈之來到張府,財主喚出愛妾,只見此女張得羞月羞花,沉魚落雁!賈之凝神觀之,從小妾王氏游離的眼神中看出有一絲怪異,也說不上那一點不對,但給人的感覺是嫵媚之中夾雜著妖艷。
賈之極不情願地拿起畫筆,茫然之中不知從何處落筆,要想畫好人物,眉目最能傳神。對!就從眉目開始畫起,賈之仔細地端量著小妾的眉目,犀利的目光經過王氏的眼睛,洞察透了這女子的內心,賈之就像呆子一樣深陷冥思之中,然後不自覺畫起來。一盞茶的功夫,大作完畢。張歷迫不及待地從桌上拿起畫,忽然臉色變得煞白,只見畫上是一隻面目猙獰,張著血盆大口,眼露邪惡凶光的狐狸精,嚇得得財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指著賈之說道:「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待我?」賈之一時丈二和摸不著頭腦,問道:「張兄何出此言,我什麼地方作得不妥嗎?」張財主一指地上的畫質問道:「你看看把我的愛妾畫什麼樣子了?」賈之拾起畫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剛才自己明明是畫人,怎麼這手指不聽使喚地畫成了妖哪!小妾一看自己被畫成了狐狸精,掩面而泣,哭著離開了堂屋。盛怒之下,張財主命家丁把賈之亂棍趕出。賈之狼狽不堪地逃出了張家大院,為自己辦的荒唐事深深地自責!
過了幾天,忽聞張財主出了一樁命案,待女劉翠雲離奇死亡,是在張家大院的柴房裡發現的,只見翠雲雙眼圓睜,死不瞑目,眼睛裡充滿了驚恐,她生前好像遇到了極其恐怖的事情,眉心處有一個雞蛋大小的血窟窿,全身縮成了一個很小的團,瘦得皮僅包著骨頭,渾身的血液被抽得一乾二淨!臉色由於失血顯得異常地煞白!由於此案匪夷所思,官府也無從下手!謀財?一個丫鬟能有什麼財?圖色?檢明丫鬟還是一個處子?行兇的動機是什麼?又是用什麼凶器製造出如此恐怖的現場,丫鬟的血不知去象,柴房裡又找不到半點血跡!此案成了懸案。
又過了十日,驚聞張家大院又現兇案,大管家曹貴在自己的床上被殺,和翠雲死狀驚人的相似,也是頭上有個血洞,渾身縮成了一條狗大小,血盡而亡。張歷嚇得癱軟在地,難道家中鬧鬼不成!回想起賈之曾畫的妖精,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難道她是精怪不成?為何畫師畫成那樣,他從小妾身上看出了什麼嗎?不行!得請個道士降住這妖精!張歷藉故出門訪友,來到了靈雲寺,找到王道長,王道長一見到張歷大吃一驚,說道:「施主身上佈滿陰晦之氣,近來必有精怪纏身。」張歷一聽嚇得面如土色,撲通跪在了地上,說道:「萬望道長救我,我家中藏有妖精!」張歷把前後的怪事一五一十說與道長。原來,張歷到晉城作絲綢生意,在荒郊野外遇一女子,見其美艷動人,心生婬欲,在荒郊與之野合,此女精通媚術,極為馴服,張歷大喜過望,以為交了桃花運,後來娶為小妾,誰知她自進張府,怪事橫生,常有丫鬟說起家中夜半有狐叫之聲,又有家丁發現有怪獸侵襲雞群,養的雞每天都要少上幾隻,也沒再意,自出現兩條人命之後,才發覺小妾行蹤詭異,常夜半不知去向。
王道長和張歷找到賈之,問道:「那日你去張府作畫,看到了什麼?」賈之答道:「我當時覺得此女身上怪怪的,就全神慣注地看,心神所到之處,只見此女眼睛內出現一怪物,手指就不聽使喚地畫了起來,誰知本來是畫人,不知怎地就畫出了一隻凶殘的狐狸,真是對不住張兄!」王道長說道:「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今夜再到張府再給王氏作畫,以盡釋前嫌。」賈之羞愧地說道:「好吧!還望張兄莫要記恨小弟!」張歷點頭稱是。
午夜子時,賈之來到張府,只見張歷與小妾王氏正在飲酒,王氏一見賈之,面露不悅之色,張歷滿臉堆笑地哄著王氏,說道:「上次賈之醉酒胡畫,得罪了愛妾,今夜特登門陪罪,就讓他再為你畫一張!愛妾不會不給賈弟面子吧?」王氏只好讓賈之再畫一張,賈之手到之處,妙筆生花,很快就畫好了,張歷拿起一看,嘖嘖稱奇,說道:「畫得太美了,就如瑤池的仙子一般!」王氏一聽溢美之詞,心裡美滋滋的,上前一步拿過畫卷一看,只見一隻狐狸精活靈活現地出現在紙上,狐狸精的脖子上套著一條繩子,大叫一聲不好,丟下畫卷就要跑,只見畫中閃過一道金光,脖子一緊,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她吸到了畫中的狐狸精身上,慢慢自己現出了原形,露出了一截粗大的尾巴,王氏嚎叫著要掙脫畫卷的束縛,這時王道長跳了出來,迅速地捲起畫卷,一把把畫卷投入了炭火之中,只見火中一隻狐狸跳動著,凶相畢露,只看得眾人心驚肉跳,片刻妖怪化為灰燼!
原來王道長在畫捲上下了一道降魔符,設計引誘王氏上鉤,加上賈之不僅畫出了狐狸精的皮毛,而且畫透了王氏的魂魄,使降魔效果大增,一舉誘殺了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