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敬做了孔子的弟子以後,曾經向魯昭公建議派他和孔子一起到周天子的京城洛邑去觀光。魯昭公給了他們一輛車、兩匹馬,還派了一個僮僕,打發他們一起去洛邑。
老子聽說孔子來了,便套上車,親自到城外迎接,還叫他的僮僕把道路打掃乾淨。孔子也依當時的禮節,從車上下來,用手捧著作為見面禮的大雁,把它送給老子。
孔子向老子請教的東西很多,甚至連孔子所熟悉的禮數,也向老子請教。比如出喪的時候碰見日食怎麼辦,國家有喪事的時候不規避戰爭對不對,小孩子死了該葬近還是遠,戰爭的時候帶不帶已故國君的牌位,等等。所有這些,老子都根據具體情況給予了明確的回答,並從心裡器重孔子。
孔子幾天後動身回國時,老子依依不捨地給他送行,並根據自己的處世態度,告訴孔子說:「我聽說,有錢人給人送行的時候是送錢,有道德、有學問的人給人送行的時候是贈幾句話。我沒有錢,姑且冒充一下有道德、有學問的人,送你幾句話吧。第一,你所鑽研的,多半是古人的東西;可是古人已經死了,連骨頭也爛了,不過剩下那麼幾句話,你不能把那些話看得太死。第二,有道德、有學問的人,生的時候呢,固然應該出門坐坐車,闊綽一下;如果生的不是時候,只要過得去,也就算了。第三,我聽說有句老話,會做買賣的都不把東西擺在外面,有極高的道德的人都是很樸實的;你應該去掉驕傲,去掉很多的貪念,去掉一些架子,去掉一些妄想,這些對你都是沒有好處的;一切事不要太任自己的性,這樣在家庭也不合適,在朝庭也不合適。我要告訴你的,就是這些話了。」
孔子牢牢記住老子的這番話,懷著感激的心情離開洛邑,回到魯國。他見到自己的弟子,讚美老子說:「鳥,我知道它會飛,可是會飛的還常被人射下來。魚,我知道它會游水,可是會游水的常被人釣上來。獸,我知道它會走,可是會走的還常落了網。只有一種東西,我們不能控制它,它愛雲裡來就雲裡來,它愛風裡去就風裡去,它愛上天就上天,這就是傳說的龍。我沒法捉摸老子這個人,老子就像龍一樣吧。」
【大視角】
老子的道德,為了出世求得解脫;孔子的仁義,為了入世教化大眾。然而,兩位哲人更想啟迪於人的,是學無止境,真理無涯,非得殫精竭慮去追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