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的慘敗
明太祖在位的時候,吸取了歷史上宦官專權引起國家混亂的教訓,立下一條規矩,不讓宦官過問國家政事。他把這條規矩寫在大鐵牌上,掛在宮裡,想要他的子孫世世代代遵守。但是到明成祖的時候,這條規矩就給廢除了。
明成祖從他侄兒手裡奪得皇位,怕大臣反對他,特別信任身邊的宦官,在他遷都北京以後,就在東安門外設立「東廠」,專門刺探大臣和百姓當中有沒有謀反嫌疑的人。他怕外面的大臣靠不住,讓親信太監做東廠提督。這樣,宦官的權力漸漸大起來。到了明宣宗的時候,連皇帝批閱奏章,也交給一個宦官代筆,叫做司禮監。這一來,宦官的權力更大了。有一年,皇宮招收一批太監。蔚州(今河北蔚縣,蔚音yu)地方的一個流氓,名叫王振,年輕的時候讀過一點書,參加幾次科舉考試沒考取,在縣裡當教官,後來因為犯罪,本來該充軍,他聽說皇宮招太監,就自願進宮做了太監。宮裡識字的太監不多,只有王振粗通文字,大家都叫他王先生。後來,明宣宗派他教太子朱祁鎮讀書。朱祁鎮年幼愛玩,王振想出各種各樣法子讓他玩得痛快,朱祁鎮挺喜歡他。
明宣宗死後,剛滿九歲的太子朱祁鎮即位,這就是明英宗。王振當上司禮監,幫助明英宗批閱奏章。明英宗一味追求玩樂,根本不問國事。王振趁機把朝廷軍政大權抓在手裡。朝廷大員誰敢得罪王振,不是被撤職,就是充軍。一些王公貴戚都討王振的好,稱呼他「翁父」。王振的權力可算頂了天了。
這個時候,我國北方蒙古族的瓦剌(音la)部強大起來。公元!」449年,瓦剌首領也先派三千名使者到北京,進貢馬匹,要求賞金。王振發現也先謊報人數,削減了賞金和馬價。也先為他的兒子向明朝求婚,也被王振拒絕。這一來激怒了也先,也先率領瓦剌騎兵進攻大同。守大同的明將出兵抵抗,被瓦剌軍打得大敗。
邊境的官員向朝廷告急,明英宗慌忙召集大臣商量怎麼對付。大同離開王振家鄉蔚州不遠,王振在蔚州有大批田產,他怕蔚州被瓦剌軍侵佔,竭力主張英宗帶兵親征。兵部尚書(兵部尚書和侍郎是軍事部門的正副長官)鄺埜(音kuangyě,埜同野)和侍郎于謙認為朝廷沒充分準備,不能親征。明英宗是個沒主見的人,王振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不管大臣勸諫,就冒冒失失決定親征。
明英宗叫他弟弟郕(音cheng)王朱祁鈺(音yu)和于謙留守北京,自己跟王振、鄺埜等官員一百多人,帶領五十萬大軍從北京出發,浩浩蕩蕩向大同趕去。
這次出兵,本來從沒好好準備,軍隊紀律渙散。一路上又遇到大風暴雨,沒有走幾天,糧食就接濟不上,兵士們又餓又冷,還沒有碰上瓦剌兵,已經叫苦連天。到了大同附近,兵士們看到郊外的田野裡,到處都橫著明軍兵士的屍體,更加人心惶惶。有個大臣發現士氣低落,勸英宗退兵,被王振臭罵一頓,還罰跪了一天。
過了幾天,明軍前鋒在大同城邊被瓦剌軍殺得全軍覆沒,各路明軍紛紛潰退下來。到了這時候,王振感到情況危急,才下令退兵回北京。退兵本來是越快越好,但是王振卻想到他老家蔚州去擺擺威風,勸英宗到蔚州去住幾天。幾十萬將士離開大同,往蔚州方向跑了四十里地。王振又轉念一想,這麼多的兵馬到蔚州,他家莊田里的莊稼豈不要遭到損失,又匆匆忙忙下命令往回走。這樣一折騰,拖延了撤兵的時間,被瓦剌的追兵趕上了。
明軍一面抵抗,一面敗退,一直退到土木堡(在今河北懷來東)。那時候,太陽剛剛下山,有人勸英宗趁天沒黑,再趕一陣,進了懷來城(今河北懷來)再休息,瓦剌軍趕來,也可以堅守。可是王振卻因為裝運他財產的幾千輛車子還沒到,硬要大軍在土木堡停下來。土木堡名稱叫做堡,其實沒有什麼城堡可守。明軍大隊人馬趕了幾天路,口渴得像火燒,但是土木堡沒有水源。離開土木堡十五里的地方有條河,已經被瓦剌軍佔領了。兵士們就地挖井,挖了兩丈深,也沒找到水。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瓦剌軍趕到土木堡,把明軍緊緊包圍起來。明英宗知道沒法突圍,只好派人向也先求和。也先一打聽,明英宗帶的明軍人數還不少,要打硬仗,自己也要遭到損失,就假裝答應議和,停止進攻。
明英宗和王振信以為真,十分高興,下命令讓兵士到附近找水喝。兵士們爭先恐後跳出壕溝往河邊跑,亂成一團,將領們要制止也制止不了。
這時候,早就埋伏好的瓦剌軍兵士從四面八方衝殺過來,個個掄起長刀,大聲吆喝著:「投降的不殺!」
明軍兵士一聽,紛紛丟盔棄甲,狂奔亂逃。瓦剌軍緊緊追趕,被殺的和被亂兵踩死的,不計其數。鄺埜也在混亂中被殺死。
明英宗和王振帶著一批禁軍,幾次想突圍都沒衝出去。平時作威作福的王振,這時候卻嚇得直發抖。禁軍將領樊忠,早就恨透了這個禍國殃民的奸賊,氣憤地說:「我為天下百姓殺死你這個奸賊。」說著,掄起手裡的大鐵錘,朝著王振腦門一錘砸去,結果了王振的性命。樊忠自己衝向瓦剌軍,拚殺了一陣,中槍倒下。
明英宗眼看脫逃沒有希望,只好跳下馬來,盤著腿坐在地上等死。瓦剌兵趕上來,俘虜了明英宗。歷史上把這次事件稱作「土木之變」。
經過這一場戰鬥,五十萬明軍,損失了一大半,明王朝元氣大傷。瓦剌首領也先卻更加驕橫起來,北京也受到了瓦剌軍的威脅。守衛京城的責任,就落在英宗的弟弟郕王朱祁鈺和于謙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