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房地產公司老闆潘大慶心裡格外高興,他剛被市裡評為優秀私營企業家,並被樹為省文明標兵,今天又接到省報社的電話,說要派一個記者來採訪他。放下電話,他便召集手下的一幫部門主管,找了一家不錯的酒樓,以示慶賀!
酒桌上,他被眾人捧得暈乎乎的,一高興,就放開了酒量,推杯換盞,噴雲吐霧,一直鬧到晚上十點多酒宴才結束。
一出酒店,司機小鄭將車提到了他跟前,打開車門請他上車。潘大慶一擺手,指了指幾個女職員,打著飽嗝說道:「你把她們送回家,我自己回去。」這哪裡行?大家都堅持說應先送他回家。潘大慶有點不耐煩了,把手揮了揮說:「別囉嗦了,該往哪去的往哪去!」說完,頭也不回自顧自走了。走了一段路,回頭瞅了瞅,見沒有熟人跟上來,他得意地笑了,一扭身,拐上了一條離家方向相反的小道……
潘大慶要去的是一個叫阿嬌 的女人家裡。這是半年前他包養 的「二奶」,這個小女人,長得別提有多媚了。一想到老婆的告誡,他不由地偷偷一樂:「這叫風流 人常有,不露是高手!」誰能想到外表給人相當正派的他也有不可告人的事,這叫能耐!
走了一會兒,潘大慶覺得頭有點暈,看來這酒有點後勁,好在已到了阿嬌 家樓下。阿嬌 住四樓,抬頭看,窗口還亮著燈,知道阿嬌 正在等自己,他立刻興奮起來,幾步上得樓來,便開始敲門:「嬌嬌,是我呀,開門!」叫了幾聲,裡面沒有動靜,潘大慶明白了,還得按老規矩辦。
什麼老規矩?就是只要潘大慶按約定的時間來晚了,就得從門縫往裡塞錢,至於塞多少根據他遲到的時間來定。潘大慶摸了摸衣袋,今晚埋單後兜裡還有一千多塊,怎麼說也夠用了。
他抽出一張百元鈔票,順著門縫「噌噌」就塞了進去。一看沒有動靜,他又接著往裡塞。塞著塞著他就喊道:「嬌嬌,都二百五了,你還不開門?好好好,我再加點。」他只好繼續往裡塞錢。不一會,五百元錢進去了,嬌嬌還是不開門,潘大慶有點沉不住氣了,藉著酒勁聲音提高了一倍在門外叫道:「嬌嬌,往常這個時間來三百就夠了,今天都五百了你怎麼還不夠呀!」屋裡仍然是沒有反應。
「媽的,這小娘們胃口越來越大了,一會看我怎麼收拾你!」他罵罵咧咧地把剩下的五百元錢一股腦地都塞了進去。
「一千塊了,總該夠了吧!」他覺得自己要站不住了,撲在門邊連敲帶喊……
這時,門「砰」的一聲開了,潘大慶醉眼矇矓地就衝了進去。還沒等他站穩,腦袋上就挨了一拳。打得他就地轉了三個圈,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定睛一看,眼前站著一個男子,正對他怒目而視。潘大慶頓時來了火,好你個阿嬌 ,怪不得你不開門,原來是背著我偷養小白臉。想到這,他忽地站了起來,照著那個男子就回敬了一拳。這一出手,兩個人就纏在一起了,在房間裡廝打起來……
兩人正打得不可開交 ,樓下腳步聲響,幾個「110」巡警衝進了屋裡。一見警察,潘大慶的酒頓時就醒了一大半。仔細一看,不由地暗叫糟糕,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阿嬌 ,再看房間的擺設,也不是阿嬌 住的房屋,難道是自己走錯了房間?他頓時冷汗直冒。
的確是潘大慶敲錯了門,他錯走了一個單元。可巧的是這家的女主人名叫王嬌,是一家酒樓的領班。男的叫劉濤,是省報的住地記者。此時兩口子正在家鬧矛盾呢!原因是劉濤到外地去採訪一個多月才回來,風言風語地聽到王嬌外面有人,他質問王嬌,可王嬌怎麼也不承認,兩口子正為此事吵架的時候,潘大慶來了,他連塞錢帶叫門,劉濤認定了他就是王嬌的情夫 。潘大慶的突然出現,把王嬌給鬧愣了,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怕打出個好歹,於是報了警。
事已至此,潘大慶心想,千萬不能讓警察等人知道他是誰。這傳出去他這個老總的臉往哪擱?於是他滿臉歉意地說自己喝多了酒,回家走錯門了。可劉濤堅決不信,說他這是找借口搪塞,走錯門不能連他老婆的名字都知道,他不依不饒,非要弄個明白不可!巡警一看,夜深人靜,怕影響居民休息,於是決定把他們倆先帶回去再解決問題。
眾人推推搡搡下得樓來,還沒等上警車,就見不遠處出現一群人,幾道手電光掃了過來。緊接著就聽有人大聲喊道:「找到了,潘老闆在這兒?」
隨著喊聲,呼啦啦圍過了一幫人。潘大慶仔細一看,他全認得,都是和他今天一起喝酒的各部門主管,還有他的老婆秀雲和司機小鄭。秀雲上前抱住他的胳膊高興地說道:「可找著你了,你去哪裡了?急死我們了,到底發生什麼事……」
原來,小鄭回家後,一直擔心潘大慶是否到家,於是就往他家掛了個電話,秀雲一聽就急了,說沒回來。再打他的手機還關機,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害怕了,聯繫了單位人一起出來尋找。事也湊巧,他們剛找到這兒,正好遇上了。
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圍著他關切地問詢。巡警們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瞅著。潘大慶此時,腿都哆嗦了,他用手胡 亂地抹著頭上的冷汗,嘴裡卻支吾著說不出話來。這時,劉濤在一旁恨恨地說:「呵!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潘老闆,領導讓我來採訪你的文明事跡,我看還是先採訪採訪你如何勾引 我老婆吧!我不管你老闆不老闆,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