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上鑽石王老五

週末,馮萍參加了一位同學的生日派對,因吃的是自助餐,所以客人們都很輕鬆隨便。她很喜歡喝紅葡萄酒,今天這裡有法國的“金利來”,盡避有人說酸酸澀澀有點像馬尿,但她喜歡,已經喝了兩杯,她覺得那琥珀色的液體給人一種自信的感覺。

馮萍一直有點自卑,一是丈夫只是單位普通員工,年薪才兩萬;二是對自己的工作也不滿意,她給一家老闆當文員,如果老闆是個男的,她境遇可能好點,偏偏老闆是個老太婆,摳且不說,還妒嫉她年輕貌美,見她穿得好一點,兩隻眼睛便瞪得像牛眼,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馮萍一直想跳槽,只苦於沒有機會。

她杯子空了,走到餐桌前去添酒,卻發現金利來的酒瓶全是空的。“小姐,這裡有!”隨著一聲帶磁性的厚重男中音,一位衣冠楚楚的先生舉著酒瓶笑嘻嘻地朝她走來,為她斟滿酒。“小姐也喜歡喝法國葡萄酒?”“嗯。”“來——盡避咱們不認識,但今日在這裡見面也算有緣,碰一下杯吧!”人家這麼熱情好客,她能拒絕嗎?於是便矜持地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謝謝!”他禮貌地朝她點點頭,抿一口酒後轉身離去。望著他高大挺拔、不胖不瘦的身影,馮萍不由心裡一動,暗暗稱讚:真是一位大帥哥!

這時女主人薛麗娟走了過來,她便指著問:“麗娟,他是誰?”“他啊,你不認識?”她搖搖頭。“大名鼎鼎的鑽石王老五。他很早就做房產生意,資產有1個億呢!”她聽了吐了吐舌頭:“這麼厲害!”“要不要跟他認識?”馮萍一時沒有答話。“你不是不滿意自己的工作嗎?你就請他幫你換一個吧。”薛麗娟說著便大聲呼喚:“賈老闆,賈老闆!”

賈老闆回過身來朝薛麗娟走來。“賈老闆,我給你介紹一下,她是我的老同學馮萍。”賈老闆望著馮萍笑道:“原來是馮小姐,幸會!罷才我跟馮小姐已經碰過杯了。”“噢——”薛麗娟快人快語:“那我就不多介紹了。賈老闆,我這同學在大學是校花,可惜現在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嫁了個沒出息的老公,自己也沒份稱心的工作,你能不能幫幫她的忙?”

賈老闆一拍胸脯:“一句話——這個忙我幫定了!就憑馮小姐的美貌,我能不幫嗎?那不是太不講情義了!”薛麗娟打了他一下:“別嘴巴說得好聽,要拿出實際行動來!”“我哪次說話不算數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憐香惜玉是出了名的。”薛麗娟聽了止不住笑起來:“這倒是,不然你怎麼會有‘賈寶玉’的綽號呢?身邊天天美女如雲。我警告你,可別打我老同學的主意。”“不敢,不敢!”

賈老闆掏出自己的名片,雙手送到馮萍面前。馮萍忙雙手接過,一看上面赫然印著“金成房產公司董事長賈金成”,不由肅然起敬,忙向他鞠了一躬:“謝謝賈董事長的關照。”

賈金成果然沒有失言,翌日便讓薛麗娟轉告她,讓她三天內去報到。馮萍喜出望外,忙向原公司提交了辭職報告,辦了移交手續,然後去金成房產公司報到。

馮萍把自己認真打扮一番,叫了輛出租車去了賈金成的公司。見她到來,賈金成眉開眼笑:“馮小姐怎麼到現在才來,你的辦公桌我早就準備好了。”他指著一張寬大的花梨木辦公桌說。“謝謝賈總,本來我早就該來,只因為在原公司辦移交耽誤了。”“噢,馮小姐對工作的認真負責態度令人敬佩。馮小姐,你還是做你的老本行文秘吧。”“好,謝謝賈總。”“哎呀,謝什麼謝?馮小姐,你能來我這兒是我的榮幸啊!”

他左一聲馮小姐右一聲馮小姐,卻激怒了一個人。誰?他的秘書陳艷!陳艷把文件夾使勁往桌上一拍,眼睛一彈:“肉麻死了!被了沒有?”賈金成忙剎住話頭,滿臉堆笑:“噢,忘了給你介紹了,這是陳小姐,我的秘書。”見陳小姐臉上脂粉有指甲厚,眉頭畫得像吊死鬼,馮萍淡淡地笑笑,算是跟她打招呼。

“陳艷,這是新來的馮小姐,到公司做文秘工作,是朋友介紹的。馮小姐的文筆了不得,報刊上常有她的大作呢!”陳艷卻愛理不理屁股一扭,背對著馮萍拿出鏡子照著補妝。賈金成望著她說:“陳艷,等會兒我叫人把你的辦公桌放到門口……”

他話還沒講完,便被陳艷厲聲打斷:“你以為我是看門狗啊!”她橫眉豎眼,雙手叉腰,活脫脫一個母夜叉。“那我到門口吧。”馮萍忙說。“好,馮小姐,那就改成你到門口吧,順便幫我接待客人。”

陳艷聽了馬上說:“不,還是我去!”口氣不容分辯,還陰陽怪氣地說:“我舊了,是該讓給新人了。”賈金成忙討好地說:“什麼新啊舊啊的,在我眼裡你永遠是新的。”“別說的比唱的好聽!哼,誰不知道你是情場老手?不然人家怎麼會叫你賈寶玉?”賈金成緘了口,只是搖頭笑笑。

賈金成給馮萍3000元工資,另外還有獎金。馮萍很滿意,算算也不少了,一年有5萬年薪,是丈夫的一倍半!她思量著要報答賈金成,也知道他看上的是她的美貌。她沒生育過,身材苗條,容貌秀麗,男人想要什麼她很清楚,不就是那回事嗎?她不怕陳艷,因為她沒文化,只是夜總會的坐台小姐,且是外地人,賈金成把她從夜總會挖來,純粹看上她年輕美貌,不過她脾氣太壞,使她的價值大打折扣。

賈金成很有手段,給她們兩個人的紅包是保密的。憑感覺馮萍知道自己拿的比陳艷多,因為每次陳艷拿了紅包後都板著臉,賈金成總是哄她,說馮萍剛來公司上班,所以沒她多。

這天下班前,賈金成悄悄對馮萍說:“晚上我請你吃飯,7點正你在第一百貨公司後門等我。”馮萍點頭領會,下班時第一個走了出去。陳艷跟往常一樣磨磨蹭蹭,等賈金成一起下班,然後坐上他的寶馬回出租屋。

“怎麼,不進去了?”陳艷板著臉問。“今天不了,家裡有事。”“什麼事?”“我兒子過生日。”她不吭聲了,轉身進屋,“砰”地用力將門關上。

7點正,賈金成的寶馬車穩穩地停在第一百貨公司的後門,把馮萍接到了附近的“狀元樓”大酒店。坐上二樓的雅座,一桌豐盛的酒菜便端了上來。“這麼多的菜怎麼吃得了?”馮萍問。“今晚有的是時間,我們慢慢品嚐吧。”他指著說:“這些都是浙江象山運來的海鮮,你大概很少吃到吧?”“沒吃過。”她老實說,“很貴吧?”“還好,才2000塊”。她一聽唬得吐吐舌頭,2000塊吃一頓飯,太奢侈了!

賈金成還要了一瓶“XO”洋酒,馮萍說喝不來。“沒關係,開開洋葷嘛,吃不了存在這裡,下次再喝。”馮萍第一次聽說酒沒喝完可以寄存在店裡,感到很新鮮。這頓飯吃了足有一個半小時,其間馮萍丈夫打電話來,馮萍回話“有飯局”,她丈夫便沒了聲音。陳艷也打來電話,賈金成不但沒回,還把手機關了。這使馮萍很感動,擔心地說:“她明天會不會跟你鬧?”“她敢鬧,我馬上就辭了她!”

酒足飯飽後,賈金成對她說:“我有點醉了,你扶我到房間去休息一會兒好嗎?”馮萍明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卻佯裝糊塗,扶他進了預訂的房間。賈金成一躺到床上便順勢抱住了她!“別,別!”馮萍嘴上拒絕他,但力氣不大,就這樣半推半就成了賈金成的情人。

事後賈金成塞給她5000塊錢,說:“只要你聽我的,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擔心被陳艷知道,對你不利,她可不是盞省油的燈。”“怕她什麼?一個沒文化的外來妹,我隨時可以把她一腳踢了!”“我看沒那麼簡單,照她的脾氣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我看你還是防備點好。”賈金成仍不以為然:“你放一百個心,她不敢把我怎麼樣,有誰肯像我這樣哄著她?哼,她也不想想在夜總會過的是什麼日子?還不是靠出賣自己的肉體!”

一年後馮萍買了輛紅色小轎車,開著它上下班,可神氣呢!陳艷心裡不平衡了,以為是賈金成買給她的,便跟他鬧,任憑賈金成怎麼解釋就是不相信!這天賈金成起來晚了沒吃早飯,進了辦公室便翻馮萍的抽屜,見裡面有包巧克力夾心餅乾,便拿了幾塊吃。沒想到吃下去沒過多久,便臉色蒼白捂著肚子直叫喚。馮萍怕了,想這包餅乾可能日子長了變了質,便趕緊撥打了120急救中心電話,把他送往醫院。

幸虧送醫院及時,賈金成保住了性命,但也成了半殘廢。經醫院鑒定,賈金成是因為吃餅乾而中毒,於是馮萍成了警方調查的重點對象。刑警隊於隊長親自審訊她:“你那包餅乾是什麼時候買的?”她嚇得戰戰兢兢:“大、大約是一、一個月前。”“是哪家商店買的?有發票嗎?”“是、是第一食品商店買、買的,沒、沒開發票。”“餅乾在哪裡?”“我、我把它丟垃、垃圾筒了。”“為什麼扔了?”於隊長兩道犀利的目光逼視著她。“我、我怕被懷、懷疑……”就這樣,馮萍被拘留了。

這下公司裡傳得沸沸揚揚,都說賈金成玩女人玩得太多,這是老天給他的報應!沒想到一星期後馮萍竟被釋放了,繼續在公司上班。人家問她,她面不改色地說:“我又沒害賈總,是他自己拿我餅乾吃,我何罪之有?”

這天尚未下班,馮萍便去地下車庫。走到自己車前,猛見陳艷在自己車內,正用工具在搗鼓剎車!“你在幹嗎?”她大喝一聲。陳艷見事情敗露,從車內出來,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惡狠狠地舉起一把刀朝她撲來:“你這臭女人!算你命大沒被毒死,可今天我還是要你的命,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一聲嚴厲的斷喝:“把刀放下!”陳艷一哆嗦,回頭一看,見不遠處站著端著手槍的於隊長!她見事情敗露,發瘋似的朝馮萍刺去。“砰!”槍響了,陳艷手臂中彈,刀子掉在了地上。

原來妒嫉使陳艷萌生了害死馮萍的歹心,趁星期天偷偷往馮萍的夾心餅乾裡注射了毒液,卻陰差陽錯差點毒死了賈金成!她更是對馮萍恨之入骨,便一不做二不休,想破壞汽車剎車製造車禍,再次害死馮萍。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這件事也帶給了馮萍極大的震驚,她思前想後,終於痛下決心,不久便從賈金成的公司辭了職。她打算今後不再羨慕虛榮,另找一份工作踏踏實實地生活。

《懸疑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