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

狐狸精

她叫小優,是一隻狐妖。

她勾引過無數男人,讓他們精氣盡損,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甚至還會佔據那些男人妻子的身體,繼續引誘其他男人,等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殘忍地將他們吃掉。

小優正在遊蕩,突然看見山林深處一個男人壓在一個女人身上,肆意凌辱。那女人確有壓制不住的姿色,讓人看一眼就著迷。而男人也樣貌堂堂,只是他正在幹的事情和他嘴角那點黑痣讓他看起來無比邪惡。

男人完事以後就離開了。女人痛哭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想不開,咬斷舌頭結束了自己生命。小優看著女人漸漸失去光亮的眼睛,身子一縮鑽到了女人身體裡面,她決定從今天起,借用那女人的軀體。

第二天小優出現在男人公司樓下,她用法力把那女人的身體變得更加妖嬈,男人眼睛一亮,以為昨日一事讓女人意猶未盡,因此送上門來,於是拉著女人向旅館奔去。

那種關係維持了一段時間,小優便開始向男人要錢,男人眼裡只有她的身體,毫不吝嗇地把錢送給了小優,長此以往,男人的存款越來越少,後來不得不到處借債,為此得罪了不少朋友和社會上的惡人,他甚至變賣公司股權,瞬間從老闆變成了打工一族,為的就是千方百計用錢留住小優,享有她的身體。

男人的妻子漸漸發現了小優的存在,也知道了家產和男人的墮落的秘密,覺得他已經無藥可救,一氣之下,妻子收拾行李住回了娘家。男人更加肆無忌憚,三日兩天去旅館和小優相會。小優也變得很奇怪,開始向男人問起他妻子的事情,例如喜歡的東西,習慣,甚至夢想。男人沒有起疑心,毫無保留告訴了她。

有一天男人在家裡醒來,發現小優不見了,到處也找不著。後來他在新聞上看到自己和小優幽會的旅館房間發現了一具腐屍,估計已經死了幾個月,可是沒人知道屍體怎麼突然出現在旅館,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男人冷汗流了一脊背,他從屍體上殘留的衣物認出,那腐屍是自己最近一直在交往的那個女人。可是他很費解,前幾天才見過面,怎麼幾天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他頓時感到自己身上奇癢,脫下衣服一看,身上滿是屍油和蛆蟲,褲頭還夾著一截腐爛的斷指。沒等他弄明白,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和敲門聲。追債的黑社會前來找人,他來不及收拾行李就從窗台爬到逃生梯逃離了自己阻住的房間。然而市內到處都是追債的人,他身無分文,也無家可歸。逼於無奈,他想起了自己妻子,於是厚著臉皮感到妻子娘家,岳母的話又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岳母說早上有個女人來給他妻子送了一封信,他妻子看完信二話沒說就往門外奔去,至今不知下落。男人接過妻子落下的信,上面是一個地址,位於郊區。雖然不知道送信者是誰和地址上有些什麼,男人只本能地覺得事情不好,就也往那地址趕去。

一個小時後,男人到達了現場,遠遠地,他看見一座巨大的玻璃溫室。他突然想起了妻子以前說過,將來想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溫室,可以種植各種植物,一來可以怡情,二來可以拍賣。男人快步走進溫室,只見妻子獨自站在裡面,周圍種滿了花卉,妻子見他到來,含淚抱著他就是痛哭。他沒能搞明白來龍去脈,只感覺到妻子原諒了自己,不顧過往他犯過的一切罪孽,回到了自己身邊。這一刻,他也徹底感受到罪責和愛,和妻子擁在一起,久久佇立在芳香和陽光之中。

我叫小優,是只狐妖。

我勾引過許多男人,最終害他們落得悲慘下場後就把他們吃掉。可是許多年前有一次,我迷惑的那個男人不一般,他的妻子找來了一個法力高深的道士,用法器把我打回了原形,那法器一直套在我身上,我勉強逃到了山林深處,眼看就要不行了,突然有個小孩走到我身邊,不知是好奇還是怎麼,他解開了我身上的束縛,我這才保住性命。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記得他的樣子嘴角的那點黑痣。

那天我在山林裡見到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施暴,我認得那個男人,盡避他長大了,可是他的模樣變化不大,我還認出了他嘴角的那顆黑痣。他是我的恩人,他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孩,我願意付出一切報答的人。可是他墮落了,他只在乎女人的身體,他變得無比邪惡。

我要救他。

我附上了因他而自殺的屍體身上,引誘他迷惑他,把他的錢和朋友全都騙走,最後把他的妻子也逼回了娘家。我知道這樣對他不好,可是只有這樣最後他才會明白出軌的毒害,才會珍惜那個即使無錢無房遭人追債還願意跟著他的妻子。

我問出他妻子的一切,於是我用他給我的錢買了座溫室,圓了他妻子的夢,也讓一無所有的他能夠靠拍賣種植的成果東山再起。我冒充他的身份寫信向他妻子解釋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妻子相信他沒有變壞,而是一直在為溫室夢想而來努力。最後看到他們在溫室裡相擁,我的心欣喜也刺痛。那個救了我,讓我愛上的人,我本來應該蠱惑他擁有他,可是我卻沒有,從他解開我身上法器的一刻開始,我從他眼裡看到了千百輪迴裡都沒有看到過的東西,我找到了萬千骯髒男人體內都殘缺的東西——善良。因此我要拯救墮落的他,同時也救贖毀滅了萬千人命的我。

我叫小優,是隻狐狸精。

《短篇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