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在2006年,我剛上大學的時候,那個時候大學擴建,而且沒有如期的完成設計好的工程,我們便被臨時安排到了一座比較破舊的宿舍樓裡面,班主任便將我們四人一個宿舍的安排了進去,起初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直到我們住了幾個月後要搬走的時候,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在了我們宿舍裡面,不對,應該是發生在我的身上。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那件事為什麼就發生在了我的身上,直到後來翟奇跟我們的決裂,我才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件事發生的不是偶然。
這棟可能是快要拆的宿舍樓,坐落在學校的西南角,已經閒置了有些時日了,剛進去裡面不時的會傳來一股股的涼風,吹的人有些不顫而栗的感覺,主要是采光不是太好,我們一路走上去,背光的地方,有時候都讓我們感覺有些陰涼,而且裡面的設備都很有限,走廊裡面就只有聲控燈,很多已經是不能用了,廁所也是一層樓才安排了屈指可數的兩個,因此學校準備將它拆了重新再蓋一棟。
我們很不情願的搬了進去,我,翟奇,方平,申浩,四人被安排在了一起住在了三樓,一開始我們相處的很融洽,課餘時間有時候一塊打牌,一塊打球,很快我們便相互瞭解了很多,也都能摸的清各自的脾氣。
在這個相對簡陋的宿舍樓裡面,晚上的時候我們是不會出去的,一般都是躲在宿舍裡聊天,打牌,因為在上大學之前就饒有興致的讀過《女生寢室》,也都看各類的校園靈異事件,這些事情的背景大多都是這些廢棄的大樓,或者是長時間沒有入住的宿舍裡面,我們雖然是男人,但是膽子卻一個比一個的小,睡覺之前就連水都不怎麼敢喝,怕的就是半夜上廁所,生怕會突然從背後伸出一隻手來,將自己的心給掏了去。
就在我們快要搬離這裡,住進新宿舍的時候,我們興奮之餘到外面小飯館裡慶祝了一番,自然是少不了的酒了,頭一次喝,也是為了慶祝相識,便都喝的有些大,走路晃晃的,四人唱著小曲,相互攙扶著快到11點了,才回了宿舍,四人有說有笑的,尤其是翟奇,醉醺醺的一個勁問我們,“是不是好兄弟”其他的兩位也都陪著他,都說“當然好兄弟了。”
不過就在我們晃晃的上二層的時候,不知道哪裡吹過來的一股帶著涼意的風,不大,卻讓我感覺到了陰冷,吹在我身上,我忙一個激靈顫抖了一下身子,立在了那裡,這個時候翟奇見我不動了,便又晃著腦子說,“鄭明,是不是好兄弟?是不是...好兄弟?”他說著,還沒忘了打了個嗝,頓時我們的周圍散出了強烈的酒氣,我沒想那麼多,便直接推著他回了宿舍,嘴裡應著他,而就是因為這股陰風的緣故,我的酒一下子給醒了,不再覺得什麼東西都在晃了,直到關了燈,他們三個發出粗大的喘氣聲,而我卻還是保持清醒著,沒有一點的睡意。
喝酒分走胃和走腎兩種,而我便是走腎的這一種,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直至我被一泡尿給憋醒,我看了看時間,凌晨的2點多點,這下子讓我意識到了不對,住在這裡半個學期了,也從來沒在半夜裡醒過,更別提半夜裡起來撒尿了。
但是我現在已經忍不住了,不然也不會將我憋醒,我在心裡糾結著,一個大活人總不能讓尿給憋死吧,但是這他媽的破地,誰敢出去啊?
終於到最後我準備還是去為好,因為我不記得宿舍裡有什麼像樣的塑料袋或者是飲料瓶子可以盛,我摸索著手機,從上鋪爬了下來,宿舍裡靜悄悄的,唯獨底下細微的有些鼾聲,方平和申浩在熟睡著,我便惦著腳,用手機微弱的燈光照著前方,小心翼翼的開了門,但是隨即一股涼風吹了進來,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我連忙將門關上,在屋裡喘著氣,剛剛準備大步向前的氣魄,如今也是消失殆盡,我便在心裡打鼓,但是小腹傳來的緊迫感,讓我感覺到尿液已經到達了不能容忍的地步,這一步是要走出去的,因此我心一橫,媽的不就是撒泡尿嗎?還能死了不成?
我仗著膽的就出去了,瞬間我的整個身子便進入到了涼風中,並隨即關上了門,這是最關鍵的時候,一定要顯得從容不迫,一定不能有任何緊張的氣氛,於是望著外面黑漆漆的走廊,我嘴裡哼著連我都聽不見的小曲,一步一步的走向廁所。
有時候短暫性的處在恐懼當中沒有什麼,怕就怕在像現在我這樣一直處於黑暗當中,心裡的堅強便一點點的發了毛,我嚥著唾沫,走在靜悄悄的走廊,現在的我就連跺上一腳,或者是咳嗽一聲的勇氣都沒有,既然沒有那麼聲控燈也就不會亮,而我便一直都陷入黑暗當中,直至解決所有的問題。
漸漸的我的耳邊傳來的細微的流水聲,我知道廁所離我已經很近了,正當我就要走進去的時候,我的耳邊突然聽到了類似於人的聲音“哼”,這裡這麼說是因為當時我的思維已經不再這個上面了,所以記憶起來便沒有那麼清晰。
一個我聽起來像女人的聲音,在我的耳旁“哼”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我心裡有鬼,或者這個聲音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但是我確實聽到了,這個時候不爭氣的我,瞬間靠在了牆壁上,不是為了警惕,而是被嚇的軟榻了下來,小腿已經不聽我使喚的顫抖起來了,我的嘴裡也喘著粗氣,看著周圍的漆黑一片,心裡想是不是恐怖小說裡面那些冤死的女鬼來復仇的?
我楞了好一會子,腦袋不停的望著各個方向,只要是我的眼睛能看的,我都看,哪怕是一片黑暗,但是什麼都沒有,約莫兩分鐘的樣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心裡緊繃的弦稍微放鬆了一下,我便也嘲笑了一下自己,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我貼著牆進了廁所,裡面仍然是微弱的流水聲,也有是一滴滴的往下滴,這層的廁所已經算是好的了,僅僅是老舊的管子漏水而已。
正當我在小便池,使出渾身的力氣想盡快的尿完時,突然“啪”的一聲,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流水聲,“嘩啦啦”,廁所沖水聲響了起來,這聲來的突然,讓我一點防備都沒有,差點將我的整個心給震碎,我心裡緊繃的這跟弦終於在響聲響起的時候崩潰了,我不顧一切的往後退去,連尿都還沒尿完,便嚇的貼在了冰涼的瓷磚牆上,伴隨著這聲“嘩啦啦”的響聲,走廊為數不多的聲控燈便亮了起來,我也就看到了光亮,這時我的心裡才算是舒了一口氣,藉著燈光,我看了看我的褲子,剩餘的尿全部被褲子給吸收了,我大罵了一聲自己,沒有出息,這要是讓別人看見,不得笑話死啊。
但是我沒敢想那麼多,既然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那麼我就趕緊的回去,甭管褲子濕不濕的,回到宿舍想怎麼處理都行。
於是我藉著維持時間不長的聲控燈的光亮,快速的跑了回去,也不敢回頭看,就一個勁的往宿舍門口跑,果然在我即將到達宿舍門口時,所有的燈光瞬間的滅了,走廊也陷入了黑暗當中,我已經到了宿舍的門口,因此我還小慶幸了一把,太會把握時間了,一不小心我就回來了,什麼鬼啊怪啊的,都給我無關了。
此時雖然走廊裡已經全部的黑暗了,但是我已經沒有恐懼的感覺,因為就要到宿舍裡,只要進了這個屋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了,我正在高興之餘,便伸手去開宿舍的門,可是我擰卻怎麼也擰不動。
我心裡再次的長滿了毛,我出來的時候僅僅是將門給帶上的,可是現在居然被人從裡面鎖上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在心裡不住的問著自己,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我見鎖被鎖上了,就想著叫其他的人起來給我開門,而在宿舍門的正中央,有一處是從裡面放著玻璃,不大,但足以看清宿舍裡面的情況,這樣方便老師們檢查有沒有夜不歸宿的。
通常情況下我們都是擋著的,但是當我想起來往裡看時,卻意外的發現居然沒有那一層白紙,黑暗中我看的不清楚,但是我能模糊的看到玻璃後面是有一件東西,而且有兩排小的白四方塊,不太整齊的排在那裡,而且是漸漸的變小,我看不清是什麼,但我想可能是他們三個覺得白的不是太好吧,便換了一個這麼有創意的,我便沒太在意,既然裡面的情況我看不到,那麼我也只好是敲門進宿舍了,在這裡半夜出來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可是正當我揚起手瞅著一個好拍的地方準備拍時,這個時候,宿舍的燈居然亮了,我很詫異,怎麼回事這是,怎麼我一出來就出現這麼多的怪事呢?既然屋裡的燈亮了,那麼我在外面也感受到了光亮,我便想從玻璃的那個小窗口看看,裡面是怎麼回事。
可是當我將視線轉移到小窗口處時,看到的情形卻差點把我的心給嚇出來,我支撐不住,這突然給我來的打擊,連忙往後退去,直至退到對面的牆將我接住。“啊。。。”的一聲,我連忙捂著胸口,嘴裡喘著粗氣,緊接著後背噌噌的往外冒冷汗,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
周圍的聲控在我的一聲尖叫中也隨著亮了起來,我愣了會神,往兩邊看了看,發生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便又將視線轉移到了我宿舍門上的小窗口處。剛才光線猛的一亮,我便往窗口看去,就是這一看才將我嚇退到一邊。
黑暗中我所看到了兩排小白四方塊,並不是他們拿來擋住外面視線用的,在開燈的那一刻我才看清楚,那根本就不是東西,而是翟奇的兩排潔白的牙齒,他的整顆腦袋都放在窗口處,呲著牙,面無表情的看著外面,翟奇長的比較個性,人比較黑,如果放在非洲,幾乎不好分辨他的身份,而就這雙潔白的牙齒,在黑暗中還能證明他的存在。
如今他的整個臉都緊貼著玻璃,嘴唇被擠壓的也變了形,冷不防的讓誰看這一出,也會嚇出一身冷汗的。不過這麼一整,我到時明白過來了,他媽的,狗日的給老子來惡作劇,我心裡暗罵到,不用說,門肯定是翟奇鎖的,這個表情也是他特意給我擺出來的,我他媽的真想幹他祖宗,老子的心臟好,他媽的不然非得讓他給嚇死不可。
認定事情是翟奇干的,便也沒有什麼好怕的,緩緩了緩神,便扶著牆,直起腰來,想去敲門,然後再把翟奇給教訓一頓,可是翟奇的表情卻讓我覺得有些不自然,即使他是在做惡作劇,那麼他已經成功完成在了我的身上,我也受到不小的驚嚇,可為什麼還是這幅目空一切的呆滯表情呢?
我越想越不對勁,從出來上廁所的那一刻起,心裡便一直都是懸著的狀態,剛才不過是自己嚇自己而已,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平白無故的受了翟奇的一頓驚嚇,按理說現在也該收場了,然後嬉皮笑臉的給我開門,現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這不得不讓我小心翼翼的看著翟奇的不一樣。
我本想著靠近了敲敲門,看能不能把翟奇喚醒,可是我卻沒有這麼做,因為我剛轉正了身子,就看到翟奇的腦袋動了動,嘴已經遠離了玻璃,嘴唇也恢復到了原樣,但是表情卻還是那樣,呆滯的望著前方,不能算是前方,而是目不轉睛的往著我,因為在他的視線裡就只有我一個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走廊的聲控燈一下子全滅了,我的周圍又再一次的被黑暗所籠罩,我的心不禁有猛的一跳,一旦被黑暗籠罩,就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所有的恐怖小說裡都會這麼說,這也讓我不住的嚥著唾沫,來緩解心理的壓力。
翟奇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在屋裡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恐怖,然而正當我盯著他想看看他想幹什麼時,突然他的嘴往外撇了一個很大的角度,臉也隨之變了形,變得尤為的猙獰,還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我被他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又笑出了一身的冷汗,腦袋也是一麻,身邊又不乏透心涼的風,後脖頸便從頭到尾的冷了下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翟奇,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在心裡念叨著,翟奇笑了很長的時間,那雙沒有任何生氣的眼神一直盯著窗口外的我,一直盯著看,一會翟奇便慢慢的轉過身去,我看到這裡便知道事情不對勁了,翟奇現在像是被迷了心智,被人控制了一樣,這個軀體,包括大腦已經不再是翟奇個人的了,或者說他現在是被什麼東西給上了身了?
我靠,難道是鬼?
我在心裡琢磨著,真他媽的有鬼啊?不會是真的吧?眼睛看著翟奇轉過身去,一步一步如行屍走肉的往前走著,當走到他的床旁邊時他停了下來,我靠,該不會翟平有夢遊症吧,我心裡想著,搞完了這一切的惡作劇便要上床睡覺啊?但是我卻又發現翟奇的視線又轉移到了方平的床上,他們兩個是上下鋪。
方平還在床上熟睡,手時不時的撓撓癢癢,翟奇只是看著他,並沒有什麼事情,我看到這裡有些不明白了,翟奇到底是怎麼了?若真是夢遊症,天天晚上跟他一塊睡這也太可怕了吧?冷不防的他就會來一手,他娶多少個媳婦也得讓他給嚇死啊。
可是正當納悶著,翟奇突然朝著小窗口這邊嘿嘿的一笑,我頓時一愣,翟奇明顯是衝著我笑的,他知道我在這裡,他到底想幹什麼?還笑的是那麼的詭異。讓我不得不再次陷入恐懼當中。
然而讓我始料未及的是,翟奇笑完轉身便將方平從床上拉了下來,力氣之大簡直不敢想像,就跟方平是捏在他手裡的玩物一樣,那麼輕鬆的將拽到了地上,此時方平躺在地上正好是我在門外看門內最清楚的位置,翟奇猛的抬起拳頭就朝方平的臉砸去。
我一驚,連忙不顧一切的喊,“翟奇,你要幹什麼?”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喊了出來,這個時候走廊的燈也被我喊亮了,我周圍不再黑暗,但是心卻黑暗了許多,門內翟奇正在對方平施暴,拳頭正如雨點一樣的砸在方平的身上,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方平幾乎是沒有任何反抗的便將腦袋歪向了一邊,一動不動了。
突然翟奇像是瘋了一樣的,將方平的睡衣從肚子上扯了下來,方平的整個前胸已經被翟奇打的血肉模糊,有的還在往外滲著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板上,翟奇還用剛才打人的手沾了一點方平身上的血,放在嘴裡嘗了嘗,然後他便是咧著個大嘴衝著小窗口處笑,眼神還是那樣保持著呆滯,而牙縫裡卻充滿著方平的血液,整個人顯得特別的猙獰。
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驚的已經不能言語,這是多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發生在他們兩個上下鋪的身上,如果僅僅是翟奇發發神經也就算了,可是現在他那麼重的拳砸在了方平的身上,而方平現在生死未卜,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翟奇有這樣的夜遊症,那麼我們也不可能在一塊住了半個學期還能安然無恙,這怎麼說的過去?偏巧是我出去上廁所,他整出這一出,還讓我看看清楚,看他是怎麼將方平一拳拳的打死的,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嘛。
正當我看著裡面的情形,想著所有的可能性的時候,翟奇這個時候又開始行動了,他緩緩的站了起來,眼睛幾乎像機器一樣的慢慢的將視線轉移到了申浩的床,嘴裡還是那詭異的笑容。
我再次瞪大了眼睛看著翟奇的動作,但是隨即想明白了他是想幹什麼,我連忙的喊“翟奇,你究竟想幹什麼?翟奇?”我此時已經顧不得走廊的燈是不是還亮著了,因此接下來申浩的生命將會有危險。
我見翟奇現在像是失去了心智一樣,再喊也不會有什麼動靜,便將視線轉移到了申浩的床上,“申浩,申浩,醒醒,醒醒。”
即使我喊的很大聲,整個走廊裡面都迴盪我絕望的呼喊聲,申浩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依舊是躺在床上熟睡,而翟奇的腳步一點點的向申浩靠近。
我見叫申浩叫不醒,便猛敲我們宿舍的大門,希望申浩能聽到這麼大的響聲之後,醒過來看到翟奇的這一幕,不管他是不是發神經,也能臨時做一些準備,不再向方平那樣,不聲不響的就不知道死活了。
可是幾聲“光光光”,我的敲門聲震的我的手都發麻了,裡面依舊上演著不可思議的一幕,申浩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申浩,申浩,他媽的醒醒,給我開門,給我開門啊”敲門沒有任何的動靜,我只能是扯著嗓子喊了。
然而整個走廊裡面除了我的聲音還在迴盪,其他的什麼事情都沒有,我的聲音已經足夠大了,敲門鐵門聲也不小,怎麼就沒有一個人聽到?其他宿舍睡的人呢?沒有一個能聽到嗎?莫不是這棟樓裡面就住著我們四個?其他還有好多人 呢?都怎麼了?
我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對,越來越覺得事情恐怖到了極點,卻沒有任何改變的機會,此時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能做的就是盡量的喚醒申浩,不管鬧出多大的動靜,都要盡我所能的幫他,讓他免去一死。
可是我敲門,即使我再用力,都沒有用,翟奇還是一步步的向申浩靠近,而申浩仍然睡的坦然,沒有任何不一樣的地方,“狗日的申浩,你他媽的要死了,你醒醒”我氣急便開始罵上了,我已經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舍友慘遭翟奇的毒手,我不能再對這個不管不問了,可是到了現在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依舊是阻擋不了一切,即使罵申浩,申浩還是不醒。
翟奇的步子已經慢慢的走了過來,漸漸的靠近了申浩的床,“翟奇,不要,不要這樣,我們是好兄弟啊”我苦苦的哀求著翟奇,雖然我明白他聽不到,但是我還是這麼喊了,這麼求了。
然而上天沒有給我一點面子,翟奇沒有停止下來,走到申浩的旁邊,楞了一小會,我趕忙在這最後的關頭,用力的拿著拳頭砸門,痛苦的喊著“申浩,申浩。”
翟奇的腰一點點的彎了下去,“翟奇,不要,你不能這樣,翟奇。”但是我這麼苦苦的求著,依舊沒有減慢翟奇的步伐,他還是一把將申浩拽下了床,然後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申浩像是直接被摔暈了過去,依然是沒有任何的聲響,也沒有喊出聲,翟奇這個時候,走到了門口,衝著小窗口奸笑著並呲著牙,樣子更加的恐怖了。
“翟奇,你他媽的不是人,你是個畜生”我著急的喊著,因為我知道他接下來要幹什麼。
果不其然,翟奇轉了身去,慢慢的走到申浩的旁邊,蹲了下來,面朝向我這邊。“申浩,申浩,你狗日的快醒醒,快醒醒啊”
“翟奇,不要,不要...”我猛拍著門,眼淚已經在這個時候不自覺的流了下來,身子幾乎軟榻的靠著門站著,我實在不敢相信這一切發生的都是真的,怎麼都要搬走了會出現如此大的變故呢?
“申浩,申浩。。。”我痛哭的喊著,幾乎脫力了一樣,但隨即又一次的將精神緊繃起來,“翟奇,他媽的你到底想幹什麼?”此時翟奇已經將一隻手舉了起來。
“申浩,申浩...翟奇,翟奇,不要,不要”我不知道該喊些什麼了,語無倫次的看著裡面的情景再一次的發生在申浩的身上。
我嘴裡喃喃的喊著,“翟奇不要,申浩醒醒...”卻無濟於事,直到我看到,從申浩的嘴裡滲出血,慢慢的流到了外面,我已經痛心的不能自已了,眼睜睜的看著同窗舍友一個個的被翟奇打死,卻沒有任何的辦法來阻攔,這不但是打在他們的身上,也是狠狠的撕著我的心。
我已經哭的不成樣子了,手還痛恨的抓著門,看著申浩也同樣的失去了任何的生命跡象,躺在地上任由翟奇肆虐。
從申浩身上出來的血四處飛濺著,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則是濺到了翟奇的臉上,衣服上,翟奇這是在骨肉相殘啊,他怎麼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沒一會,申浩被翟奇解決了,我的心也徹底的傷透了,想不到如此慘絕人寰的事件會發生在我們宿舍,我們四人的內部,想想我就心寒,如果我沒有出來,那麼是不是也會這麼莫名其妙的死掉?
我心裡想著,嘴裡卻還無力的喊著,“翟奇,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現在宿舍裡僅有的兩個夥伴,死在了翟奇的手裡,那麼接下來翟奇還會幹什麼?帶著這個疑問,我便又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只見他在完成了申浩的事情之後,便仰天大笑了起來,而此時他的嘴角也在往外流著血,不知道這血是他自己的,還是方平和申浩的,總之一個勁的往外滴落著,彷彿是他的口水一般,他全然的不在乎。
他笑完了之後,便站起了身子,那雙呆滯的表情在轉動了一會之後,便將視線鎖定在了我這邊,也就是門上這個小窗口,我一看,心道,不好,整個宿舍就剩下我們兩個了,那麼他的下一個攻擊目標肯定是我沒錯了,我趕忙的往後撤了撤身子,方便他要出來的時候我好逃跑。
然而令我有些詫異的事,他漸漸的走到了門這邊,卻突然定格了下來,我再一次清晰的看到翟奇的那張陰森恐怖的臉,一點面目表情都沒有,臉上剛才沾滿的血還在匯聚在一起,一滴滴的往下落著。
這個時候,他又露出了那沾滿了血的牙齒,衝著窗口處的我一個勁的笑,我便隨時準備著他一開門我就要逃的準備,此時看他拎方平和申浩時那種輕鬆的動作,我斷定我即使再健壯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而且現在我手裡也沒有像樣的武器,就只能是逃,只有逃出去我才有勝算的把握,不然跟他決戰我也只有死路一條,這個時候的翟奇已經是原來那個只會問我們“是不是好兄弟”的那個人了。
然而正當我準備好了這一切的時候,翟奇卻並沒有做開門的動作,而是轉向申浩的床,眼神一直盯著前方看,這讓我有些納悶,不知道他接下來還會幹什麼。
他停滯了一會,便又朝著申浩的床走了過去,我看他的背影,一動不動,盯著前方看,突然我意識到了問題,緊接著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翟奇的視線沒有離開的是他媽的我的床,是我跟申浩上下鋪,如今他們兩個已經被解決了,那麼剩下的一個肯定是我了,而我現在在外面,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翟奇根本就不知道床的沒有我,但是他像是被安排了一樣的,不管有沒有他都要做。
他還在一步步的緊逼著我的床,擋住了我大部分的視線,我此時並看不清楚我的床上有什麼,但是雖然是我的床,我的心裡仍然感覺出了不自然來,不管翟奇是奔著什麼去的,但終歸那雙眼睛是盯著我的東西的,所以我感覺特別的不自然。
在往角落裡看我已經看不清楚了,只能是看著翟奇的背,我還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然而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隨即翟奇一個大幅度的動作,將床上的一樣東西給扯了下來,迅速的扔了下來,我僅僅是看到一個黑影從窗口處閃了一下,並沒有看到是什麼東西,莫不是他將我的被當成是我了?我心裡想著,卻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我想看看他接下來還能幹點什麼?
緊接著他轉過了身來,一步步的朝剛才扔的地方走來,已經很靠近門所以我不能看清底下到底是什麼,他走了過來,漸漸的蹲下,我個子有限,他的身影我幾乎一點都看不到了,但是也是一瞬間的事情,他便又在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而且還將剛才扔下來的東西擠在了門上,而我僅僅能看到一點點。
他還在詭異的笑,此時我卻笑不出來了,我不敢肯定他擠在牆上的是誰,但我完全可以肯定他是個人,是個人啊,但是縱觀地上躺著的兩位,那麼還有一位現在捏在他的手裡,那麼他手裡還能有誰?是他自己?但是他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呢?
這種匪夷所思的場面徹底的讓我崩潰了,翟奇已經不再是我們認識的翟奇了,他或許是個化身,而他手裡捏的是自己卻對於他來說並不認識的人,那麼他自然能下的了手。
那個“人”笑完了,便輪著拳頭砸向了翟奇的臉,然而當他往我這邊甩拳頭時,翟奇的臉也跟著過來了,這一看不打緊,我整身的血液就在看到他的臉的一刻徹底的凝固了,頭皮麻的讓我有種想要扯掉的衝動,背後的冷汗噌噌的往外冒,我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這個被我誤認為是翟奇本人的人,居然是他媽的我的臉,這個“人”打的是我?裡面還有一個我,怎麼回事這是?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猛的往後一撤,喘著粗氣說到,“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但是我這麼念著,卻並沒有停止那人對“我”的人身攻擊,那個“我”也是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被他給殘害了,而且現在正是當著我的面,一拳拳的打在“我”的臉上。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我絕望的對著走廊大聲的喊著,“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我連忙咬著自己的舌頭想驗證一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然而我還沒咬,嘴裡卻滲出了液體,我連忙拿手抹了一點接著光線看了看,但是一看之下,幾乎要讓我的整個心臟都要停止跳動,我的手上居然是我的血,而裡面那個“人”正在對著“我”進行慘無人道的毆打,嘴角里依然流著大量的血,順著下巴,滴在了衣服上,“這他媽的怎麼回事?”我無助的大喊道,但隨即也像是求饒似的,對著玻璃喊,“別打了,別打了。”
等到他打累了,而那個“我”估計也已經沒有了意識,他雙手抓住了我,將我橫著舉了起來,慢慢的往後移動過去,我的眼珠子瞪圓了看著他手裡的“我”,果然是跟我一樣的著裝,他如今正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我舉在中間,緊接著他詭異的衝著我這邊一笑。
“做夢?你這個夢遊吧。 你看看牆角上的那一片是什麼?”翟奇指了指牆角那一片濕潤的地方,我一愣,“怎麼濕了?”。
“怎麼濕了?你看看你的褲子,怎麼濕了還?”翟奇鬱悶的說。
“去去,滾下去,滾下去,媽的尿褲子了還上我床上來。”申浩便在床上往下攆我。
我一看還真是的,我不但沒有去廁所撒尿,相反的卻尿到了屋裡了,這他媽的讓我尷尬呀,怎麼就會辦出這麼蹉的事情來呢?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我不敢相信,這夢裡夢外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哥,你尿尿去外面好不好,尿到屋裡還怎麼住啊”方平也是特別的生氣,他恐怕還沒經歷過尿在屋裡面的事情。
“你夢遊你知不知道?還砸門,還喊什麼不要不要。怎麼了做噩夢了”翟奇笑著問著我,我看了一眼便將視線別了過去,因為在夢裡他的笑容是那麼的詭異,讓我不敢多看,此時我仍然沒有從夢中回過身來。
“算了,算了,只是夢而已,幾點了”我歎了口氣說到。
“四點半,天亮還早,你究竟做了什麼夢,跟我們說說。”翟奇回道,“然後再小瞇上一會。”
“算了,還是不要說了,不是什麼好夢,明天我打掃宿舍,反正也住不長了,將就這幾天吧。”我脫掉褲子,便上了床,說到。
很快,屋子裡又一次的陷入了黑暗當中,我也陷入了沉思當中,我不知道這個夢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夢,直到天亮我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睡意。
後來我也仔細琢磨過這件事,但是都沒有參透其中的道理,我們也在不久便搬入了新宿舍,新宿舍裡面洗手間,什麼都比較齊全,我也沒再夢遊,也沒再做類似的怪夢,一直都比較平淡的過著大學生活,漸漸的我便不再想去回憶,或者是記住這個夢裡所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了。
然而,到了即將畢業的時候,怪事卻又發生在了我們的身上,我不能說跟當時我做的那個夢有任何的關係,但是翟奇卻在那個時候因為一個女人,跟我們宿舍的三個人割袍斷義了,至今都沒有任何的聯繫,我想不通,平時都相處的非常融洽的四個人,為什麼就在毀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裡,當時決裂的那麼決然,讓我們都不敢想像這是我們認識了三年的翟奇,令我們三個都想不透。
我不能說夢就能代表著什麼,或者是未來的寫照,但是在夢裡確實是翟奇因為一個女人而將我們三個人置之死地,最後才笑嘻嘻的離開,而現實也是如此,沒有夢裡的血腥,但卻有著夢裡的大致情節,也是一個女人的原因,讓我們四個帶著遺憾走向了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