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的時候,聽師兄說過有關大學裡的一件離奇案件。
故事是這樣的,在F大管理系有個很漂亮的女孩叫做夏,她的肌膚不像江南女孩的那種特有的白皙,她的白是一種瓷白,微微泛著紅潤,看上去很健康,很討人喜歡。夏除了樣子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出落的亭亭玉立,像一個含苞待放的花朵。但說起她的性格來,卻讓她的每一個追求者都畏懼三分。也許是生的美,學業好,有資本的緣故,夏很傲嬌也很冷,見了誰都一副冷冷的模樣,不僅對男生,就連她寢室裡的室友都對她憑空的生出一股畏懼來。
有關夏的傳聞,學校裡一直都沒有斷過,她的日常行為也讓大家匪夷所思。夏從來不在陽光下走動,就是偶爾逼不得已去操場上排列隊,她也永遠搭著一把粉紅色的太陽傘。晚上的時候,夏更奇怪,室友玲子說,每晚到十二點以後,她一定會起床,掩上門,悄無聲息地出去。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但到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她會衣衫不整地回來。
案發的那晚,同宿舍的另一位室友木子正準備起夜的時候,看到夏從床上翻起來,舒展著雙臂,僵硬地一蹦一跳地往外走。她走路的聲音很小,雖然是跳著走,但落地時,卻沒有發出任何響聲。那時,木子也沒多想,以為夏是在夢遊,要知道夢遊的人最忌諱的是被別人突然給叫醒,所以她就悄悄地尾隨著夏,生怕她出事。
木子躡手躡腳地跟在夏的身後,看到夏穿過幽暗的走廊,向樓下走去。夜晚皎潔的月光透過走廊旁的薄紗窗傾下一地的銀輝,夏的身影纖細而斜長,投射在地板上,孤寂地可怕。木子搞不懂夏要去哪裡,只得屏住呼吸緊步跟了上去。她一邊走一邊想,“我們的宿舍在二樓呀,就算夏想去哪裡,可這深更半夜的,寢室樓早就關了。她又出不去,來一樓能幹什麼?”正想著的時候,夏突然轉過頭來,正好跟木子的眼光撞在了一起,木子驚了一跳,心突然漏掉了半拍,臉漲成了紫紅色。她以為夏發現了她,忙解釋起來,“那個……那個……夏,你聽我說,我不是有意跟著你的,我……我是怕你出事……所以才一直偷偷跟在你後面的……你……”
木子還想再解釋的清楚一點,可她發現夏的目光呆滯而陰冷,好像完全沒有再聽自己說什麼。夏沒有理會身後的木子,又自顧地向一樓右側的走廊後面蹦蹦跳跳地走去,那樣子活像一個靈魂出竅了的殭屍。木子硬著頭皮跟了上去,夏來到雜物儲藏室後站住了,呆呆地停駐了一會,才抬起手輕輕地去推雜物室的門。
學校的物業一般都會按規章制度辦事,為了防止公共財產的流失,雜物間都會配上一把鑰匙。鑰匙只有宿舍阿姨才有,可夏的手剛觸到鐵皮門的時候,那門竟然應聲而開,好像是提前就知道夏會來一樣。木子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到雜物室裡亂七八糟地陳列著一些日常清掃樓道的用具,有笤帚、拖把、水桶、撮簸……夏繞過雜物走到最裡面的一個圓形的木桌上停了下來,俯下身,在裡面開始翻找起來。木子看到夏從桌肚裡翻出了幾張黃色的紙張後,畢恭畢敬地呈放在木桌上,口中還唸唸有詞。不一會兒,陰暗的牆壁上竟然憑空地出現一個暗暗地影子,看黑影的輪廓像是一個男子的,身形高瘦,頭髮很短,臉卻顯得很大。夏看到黑影出現後,身形猛地一震,像是從一片混沌中突然醒過來一樣,詫異地看了看四周,發出一聲驚呼,“天啦,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是怎麼回事?”夏的心底陡地生出一絲恐懼來,跟她有同樣心境的還有蜷縮在樓梯角落裡的木子,木子自始至終都看著昏昏沉沉地夏,一直沒敢吭聲,當她清清楚楚地瞥見牆壁上的那個黑影後,木子一時間也錯愕在當場,怔怔地發不出聲來。恐懼蔓延了全身,空氣緊張地像要窒息了一般。木子盡量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點些微的動靜都會被被暗影發現。
過了一會她聽見一絲幽幽地聲音從雜物間裡傳來,“你來了,我等你好長時間了?”是那個黑影發出的。
空氣在凝固,時空像靜止了一般,黑影在等著夏的回話。其實當夏一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她也清楚,她為什麼會被無緣無故地召喚在這裡了。
“洋子,你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呢?”夏蒼白無力地回答。
“呵……呵……呵……”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來,“是沒什麼意義,可是每天晚上能見你一面我也知足了。”
說話的黑影是一個叫吳洋的學生,三年前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天之驕子,是F大裡的風雲人物。她能淪落至此,怪只能怪她此生不應該喜歡上一個如寒冬臘梅般孤傲的女孩子。那段時間裡,吳洋很用心地追求著夏,他篤信自己一定會抱得美人歸,他甚至跟宿舍的室友打賭說,如果他追不到夏,他會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愛情。當然,那時只是趁口舌之快,不應該算數的,可上天冥冥之中似是認真了一把,吳洋費了很大勁,用了很多法子還是沒法打動冰封著的夏。而他卻在心灰意冷後,在一次穿梭馬路的過程中因神思恍惚沒有注意到旁邊開過來的大貨車,被生生地帶進了車輪,拉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線。
吳洋死後,夏的生活就變得很奇怪,平時走在路上的時候會突然間一個趔趄摔倒,有別的男孩子接近她的時候,她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柳眉倒豎,面罩寒霜。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發出一聲陰惻惻的笑聲,似是嘲弄又像是得意……
蜷縮在角落裡的木子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她捂著嘴巴驚怕地看著雜物間裡的一切。夏的身體猛地挺直了一下,像是厭惡地在空氣中死命地捶打著,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落了下來,露出玉藕般的胳膊,光滑的肌膚,裸露著的大腿。木子再也看不下去了,猛地站起來,衝進了雜物間,一聲斷喝:“你住手!”夏惶恐地轉過頭來,看清了木子,忙用眼神示意她趕緊走,這時,木子的眼睛卻像瀕死的魚樣突兀地睜著,嘴張的很大,脖子上一條青紫的指印赫然入目。這時,雜物間的門“彭”地闔上了,走廊裡亦如以前一樣安靜的出奇,慘白的月光打落在牆壁變成了斑駁的一片……
第二天,晨起的阿姨打開雜物間的時候,嚇得差點暈了過去,在雜物間凌亂的地面上並排躺著兩個妙齡女孩的屍體,一個半裸著身子,一個扭曲著面孔。而這一切都是一個不解之謎,警方介入了調查,只能將它定性為一起姦殺案。可兇手呢?警務人員沒有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能告誡寢室樓裡的女孩夜晚後一定不要出來。可儘管是這樣,女生寢室樓裡,在午夜過後,那間雜物間裡依然會傳來一聲聲地乾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