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民間一年一度的中元節到來了,大街小巷的到處都在燒紙錢祭祀逝去的先人。
不過劉明順家裡倒是有些不同,因為他正焦急的守在醫院產房的門前,而裡面就是他正在做產胎手術的老婆。
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家裡老婆添了新丁,應當是件好事,劉明順也沒有什麼傳統的重男輕女的思想,壞就壞在今天不是個吉利的日子,而是鬼門大開的陰日,而在寺廟求神抽籤的時候,是個大大的下下籤!
“靈胎降世萬芳蕊,惡鬼纏世百般凶,克父克母克盡情,此乃前世孽緣深,先生啊,這支籤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你是想求子嗣的,更是大凶啊,過幾天就是中元鬼節了,無論如何都要避開這一天啊!如果誕下子嗣,也如同簽上所言,全家都會因為這個不祥之胎而連連遭禍啊!送你一句話,還是好自為之吧!”算命先生的話依舊在劉明順的腦中不斷重現。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先生,先生!”手術醫生不斷呼喚著還沉浸在焦慮思緒當中的劉明順。
“額,怎麼了?是不是,孩子,出生了?”這句話像是極不情願說出來的。
“恭喜你啊,劉先生,是個男孩!”醫生滿臉喜悅的報著喜。
“好,好,辛,辛苦你們了,醫生!”劉明順腦子一片空白的走進了產房,“老公,是個兒子,你看,是我們的兒子!”老婆小慧喜悅的朝劉明順喊道。
他沒有將之前抽籤的事情告訴他的老婆小慧,看這本該喜悅的場景,劉明順的喉嚨裡像是被堵住了,憋得難受。
“老公,你怎麼了,傻乎乎的,快給我們兒子起個名字啊!”老婆小慧高興的催促著。
“起名字,對,要給他起個名字,起個名字。”劉明順的腦子一直都在短路當中,昏昏沉沉的,沒有人理解他內心的焦慮。
“快起啊!瞎愣著幹什麼啊?”
劉明順頓時被驚了一下,“劉情吧,希望他劉情吧!”
“劉情?這個名字怪陰柔了,不過倒是挺浪漫的,哈哈,劉情,以後你就叫劉情了!小劉情,小劉情!”老婆小慧逗著懷中的嬰兒,那個嬰兒似乎也聽懂了,呵呵的笑了起來。
“劉情!劉情吧!”劉明順仰望著天花板似乎是在哀求著。
(二)
劉明順被驚恐的被逼逃到了一片荒野之中,他大口的喘著粗氣,害怕的回頭張望著,這裡一片黑暗,似乎隨時都會竄出什麼餓狼野獸之類的。
“好自為之?”時隔二十年多年後的今天,劉明順才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懊悔埋怨充斥著他的大腦,此乃前世孽緣深,命運真是在和他開玩笑啊!
“跑?我看你跑到哪裡去?”不遠處那個令劉明順驚悚的聲音出現了。
前方已經是一片大山,這次劉明順真的是無路可逃了,人到山前已無路可走了。
“不用再掙扎逃亡了,這就是你的債,你是逃不了的!”那個陰冷的身影慢慢接近了過來,聲音的主人是個滿臉戾氣的小伙子。
“劉,劉情,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劉明順驚恐的怒吼道。
“為什麼?是要勸我手下留情嗎?對了,你給我起了個叫劉情的名字,是不是我一出生,你就知道了!是不是!前世債今生還吧!”劉情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憎恨。
“不,不是,是,你就放過我吧!”劉明順幾乎被嚇的說不出話了,嘴巴結巴起來。
“惡鬼投胎!沒錯,可我這也是你逼得,一切都是因果報應!因果報應!你既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天理循環。”
“啊!劉,劉情!”劉明順淒慘的叫喊著,可是插入身體的匕首確實狠狠的拔下了。
“哈哈,造化弄人啊!”黑暗的荒野中,劉情望著蒼天苦笑著,瞬間縱身躍下了萬丈的深淵。
(三)
“識相的就趕快把銀子給我交出來,我的這幫兄弟也懶得跟你一個文弱書生動手,快快快,別墨跡墨跡的!”一位彪形大漢叫吼道,滿臉的絡腮鬍幾乎讓人有些認不出來了。
書生害怕的跪在地上哀求道,“大爺,這錢可是我用來給我那病倒的老母親買藥的,大爺,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手下留情放過我吧!”
“哈哈哈哈,兄弟們,你們聽到沒有啊,這個窮書生讓我手下留情放了他啊!你們說可不可笑啊!”彪形大漢嘲笑道。
“哈哈哈哈!”手下的人也是一陣嘲弄。
“大爺,你要什麼都可以,這銀子你們真的不能搶走啊,我的老母親就靠這買藥救命啊,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你們發發善心吧!”書生跪在地上拚命的哀求著。
“發善心,看來你是不知道大爺幾個是幹什麼的了!去你的!”彪形大漢惡狠狠的將一把匕首插向了書生。
“啊!大,爺,手下,留情啊!”書生一命嗚呼了。
“哼,就這麼點銀子,這地盤誰不認識我土霸王劉明順的,不識好歹的東西,兄弟們,走,咱們喝酒去!哈哈哈哈!”
(四)
“塵歸塵,土歸土,因果報應,天理循環!”黑暗的荒野中走出了一位道士模樣的人物,望了眼劉明順冰冷的屍體,又走到了萬丈深淵前,無奈的感慨道,“無量天尊!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