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怪談

這是一間堆滿了嫁妝的屋子,屋子中有一張圓桌,桌子上擺滿了大圓盤子,這盤子成古銅色,周圍嵌滿了紅綠相間的瑪瑙珠子。盤子裡盛滿了婚嫁時所需的紅棗,花生,桂圓,李子,喜餅……桌子上還放有兩個高高的燭台,燭台的周圍佈滿了銅綠,上面插著兩根紅色蠟燭,透過昏暗的燭光可以依稀看見左邊牆角堆放的大樟木箱子,案上擺放的金銀首飾。吱–—一聲門開了,進來了兩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哇!這是小姐的嫁衣?真漂亮!”其中一個小丫頭伸手摸著嫁衣上用金線織成的鳳凰。另一個圍過來緩緩應道:“是啊,這是小姐的嫁衣。”手摸鳳凰的丫頭突然間抬起頭,面容恐怖詭異的說到:“可是,小姐不是已經死了嗎?”語罷,將頭緩緩的轉向屋子的右面牆,一箱箱的冥幣散落一地!

“啊!”悅華一抬頭,滿臉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抬頭看著電腦前寫了一半的文字,才發覺原來是自己剛剛做了一個夢。“悅華,你怎麼了?”一個身穿白襯衫的男子抱著一個大方盒子走了過來。

“沒事,剛才做了一個夢而已。”

“哦,快看!我帶了什麼過來。”說吧,男子便打開了盒子,是一件嫁衣。

悅華,一陣驚恐,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嫁衣上用金線織成的鳳凰。

“喂!你怎麼了?”男子將手在悅華面前晃了晃。

悅華緩過神來:“偉銘,你這件嫁衣是從哪兒弄來的?”

“買的啊,丹妮不是想要個中式婚禮嗎?我特意挑的一件,拿過來給你看看,你覺得怎麼樣?”偉銘摸了摸上面用金線織成的鳳凰。

“其實,你直接問丹妮就好了,沒必要跑過來問我。”悅華站起來,把電腦關上。

“悅華,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沒有。”

“三天後,是我跟丹妮結婚的日子,希望你能來。”偉銘蓋上了嫁衣的盒子。

“丹妮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會去。”偉銘抱起盒子走了。留下悅華獨自杵在那裡,兩三秒後她再也抑制不住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墜。

夜深了,悅華翻開相冊,用眼睛搜索著裡面的一個個面孔----她的工作是從事地域風俗方面的研究,為了方便研究經常會把有關描寫風俗方面的文章收集起來,特別是上面刊登的照。,悅華把這些照片剪下來放在相冊裡,然後在照片的下面用兩三行文字做簡單的記錄。突然間她把目光聚焦在一個人身上。這個人穿著長衫,外罩馬褂,頭戴禮帽……表面看上去該是民國時期新郎的裝扮。但他為什麼是目光呆滯,面無表情的?無論是面容還是體態看不出一點歡喜的樣子來?場景也更為詭異,其胸前掛著一朵大紅花,背後是一間古老的祠堂。這張照片是她前幾天從一篇關於冥婚介紹的文章裡剪下來的。盯的時間久了悅華眼前一陣眩暈,她合上相冊,閉了燈。這時夜風吹開了窗戶。

?悅華忽忽悠悠的走進一個巷子,巷子盡頭是一間學堂,學堂裡傳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悅華尋聲走去,透過學堂的大門只見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兒背著手,閉著眼,搖著頭在孩子們周圍徘徊。仔細一看不由得心中一冷:這老頭瘦骨嶙峋,兩隻眼睛向眼眶裡深深的凹進去,臉上一塊塊的印記說是老年斑更像是屍斑,手背發紫,青筋突起,異常怪異。這時老頭睜開了眼,擺了擺手示意讓孩子們停下。悅華注意到老頭擺起的手,指甲是深灰色的。

“孩子們,讀書是為了什麼?”老頭背對著孩子們問道。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孩子們齊聲回應道。

聽後老頭兒呵呵的笑了,突然間他一轉身將眼光竟射向門外的悅華,悅華頓感一陣陰風從背後襲來,霎那間寒毛聳立,慌亂中她轉過身子向對面的祠堂跑去。

眼前的一幕叫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間祠堂正是相冊裡那個男人身後的祠堂!正對祠堂門的高案上由高到低分為五層,層層擺滿了牌位!最後一排牌位前點了一排白蠟燭,其間擺著果盤,只是果盤裡的果子早已腐爛,散發著腐臭味。悅華想看清牌位上的字,可是不論她怎麼使勁兒擠眼也只得依稀看見幾個字的輪廓。

“姑娘,你不該來這裡。”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悅華緩慢的轉過身子一看,嚇得她冒出一身冷汗!天啊!這不是學堂那個詭異的老頭嗎?

“請…請問您是誰?這…這是什麼地方?”悅華不敢直視老頭兒,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這是趙家口的祠堂,姑娘你還是回去吧,否則可要大禍臨頭哇!”說完老頭兒轉身而走。就在悅華邁步往外走的時候,突然一陣風把祠堂的窗戶吹開,蠟燭被熄滅冒著縷縷白煙。祠堂裡昏暗無比,迴盪著陣陣女人的歌聲:“呵呵…哈哈…烏篷船靠岸邊,載來魚來載蝦子,小娘子穿嫁衣,村頭老周娶鬼妻。哈哈…哈哈…”悅華“啊”的一聲雙手摀住耳朵蹲坐在角落裡……

“啊”悅華一把掀開被子,滿臉的汗水直往下淌。原來又是一場夢。

“鈴…鈴…”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悅華從驚悚中拉了回來。她伸手過去接了電話:“喂?”。

“悅華,我是小希,你有沒有收到偉銘的結婚請帖?”

“嗯。”悅華臉上顯出一絲惆悵。

“真沒想到,偉銘是這樣的人!”小希憤憤的說道。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他既然選擇了,我不怪他。”悅華像是回應小希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悅華,你知道嗎?匹斯特回來了,我們見個面吧!”

“好。”悅華掛了電話向洗漱間走去。

咖啡店裡人不多,小希和匹斯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聊天。悅華一進來小希就看見了她向她打招呼。悅華徑直走過來並坐在了對面。

“悅華,你怎麼了?怎麼無精打采的?”小希問道。

“我沒事,就是最近休息不好。”悅華回應道。

這時匹斯特好像明白了什麼打趣到:“悅華,你是不是看見偉銘和丹妮結婚心裡不高興呀?”

“喂!說什麼呢!”小希一把拍在匹斯特肩膀上,“悅華,才不是這樣的人呢,不過也是奇怪了,丹妮的爸爸是大古董商,怎麼會在一個小山村辦婚禮呢?”

“丹妮想要一個中式婚禮,大概是覺得鄉村更有味道吧。”悅華用勺子在咖啡杯裡不停的攪拌。

“你們知道什麼啊?丹妮的爸爸在古村裡有一間大宅,裡面全是古董啊,價值連城。她爸爸就丹妮這麼一個女兒當然給她準備豐厚的嫁妝了,選擇在村裡辦是為了引人耳目。”匹斯特神秘的說道。

匹斯特這一說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引人耳目?引誰的耳目?”小希問道。

“那就不知道了,總之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唄!”匹斯特咧了咧嘴說道。

“切,這等於沒說,真是無聊。悅華你打算什麼時候過去?”小希話題一轉。

“明天吧,對了那個村子叫什麼?”悅華低著頭還在不停的攪拌著咖啡。

“趙家口,在郊外一座山裡。”匹斯特搶答到。

一聽到趙家口三個字,悅華心頭一驚,咖啡杯裡攪動的勺子停了下來。怎麼會如此巧合?難道夢是真的?這不可能的!

“喂!悅華你怎麼了啊?”小希看見悅華直勾勾的怔在那裡,伸手推了推她。

悅華緩過神來:“哦,我…我沒事。”

“那好吧,明天我們一起出發!”小希笑道。

就在悅華收拾好行李準備出門的時候電話鈴響了:“鈴……鈴……”

悅華走過去接起了電話:“喂?”

“……”

“喂?你好?”

“……”

悅華有些詫異,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烏篷船停岸邊,載來魚來載蝦子,小娘子要出嫁,村頭老周娶鬼妻,哈哈……”

“啪”悅華敢忙掛了電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車子在山腳窄窄的公路上行駛,一行三人坐在車子中間靠窗的位置。

小希申了懶腰:“這的環境真好啊!”

匹斯特接過話來:“真羨慕偉銘啊,能娶到這麼有錢的老婆,後半輩子不用愁啦。”

小希看了一眼悅華向匹斯特腰上掐了一把:“快閉嘴啦!”

匹斯特疼的“哎呦”一聲。悅華靠在窗戶上靜靜地望著遠處的山脈。她想起了四年前第一次看見偉銘的時候。

是一次學院間的聯誼活動。那天是聖誕節,悅華正在那裡裝飾聖誕樹,偉銘正好過來發聖誕老人的帽子。

“你好,我是陸偉銘。”偉銘把手伸向悅華,見悅華沒有回應又縮回手往褲腿上擦了擦。

“你好,我叫肖悅華。”悅華衝他笑了笑,這一笑竟迷住了偉銘久久的站在那裡,直勾勾的盯著悅華一動不動。後來在同學們的起哄下他們在一起了。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畢業了,眼看著要各奔東西,偉銘答應悅華陪她去她的家鄉一起奮鬥,這讓悅華感動不已。可是就在他們剛剛穩定下來快要談婚論嫁的時候,悅華的高中同學富家千金丹妮從國外回來了。丹妮性感妖艷一眼就看上了悅華身邊高大帥氣的偉銘。偉銘曾多次向悅華透露儘管丹妮性感時尚可是他還是喜歡穩重安靜的悅華,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喂,你們要去哪裡啊?”司機一句話打破了悅華的安靜。

“師傅,我們要去趙家口。”小希伸頭回道。

“趙家口?你們去那兒幹嘛?都荒廢幾十年了。”司機滿臉迷惑。

“師傅,我們去參加婚禮!”小希接到。

“嘿嘿,參加婚禮?人都沒了,難道是參加鬼的結婚?”司機打趣道。

聽司機這麼一說大家都一臉疑惑。

悅華突然說到:“師傅,趙家口是不是有個祠堂?”小希和匹斯特都驚訝的看著悅華。

“對啊,不過荒廢幾十年了,不曉得現在還有沒有了,你們去可要小心啊!”司機提點道。

“小心…小心什麼?”匹斯特向小希身上靠了靠謹慎的問了問。

“小心鬼嘍!聽說那裡有很多鬼……”司機的聲音變得低沉。

突然悅華指著窗外半山腰上一個人嚷道:“那個人!”

“那…那人是…是…誰啊?怎麼還穿著長袍子?”小希紮在悅華的懷裡,眼睛向悅華手指的方向瞟去。

“那個老頭兒出現在我的夢裡。”悅華把這幾次做的夢跟小希他們複述了一遍。

“姑娘,如果你們在趙家口遇到危機,一定要找到他。”司機回過頭沖悅華一本正經的說道。

車在山的拐角處停了下來,三個人拎著行李下了車。

“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匹斯特望著道邊通向山裡的羊腸小路說道。

“你不會害怕了吧!聽那個司機說了兩句就害怕了?虧你還是個大男人!”小希嘲笑道。

“鬼才害怕勒,我是看這山路不好走,不想走罷了。”匹斯特辯解道。

“好了,別吵了,咱們趕緊走吧,一會兒天就黑了。”悅華拎起行李往山裡走。

“咦?奇怪了?”匹斯特拿著手機一臉疑惑。

“怎麼了?匹大小姐?”小希打趣道。

“你們看看手機有信號嗎?”匹斯特嚴肅地說道。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沒有唄!”小希斬釘截鐵的說道,“咱們去的是山裡的村莊不是市中心,怎麼可能會有信號。”

“這可怎麼辦?我還想發微博把行程記錄下來呢。”匹斯特感到遺憾。

“這有什麼的,手機沒信號,相機的照相功能總有吧,先拍下來,回去再發嘍,真是個大傻瓜。”小希臉嫌棄的看著匹斯特說道。

“看來這只能這樣了。”匹斯特一臉遺憾。

“好了,別忙著照相了,趕路要緊。”悅華對用相片記錄行程的行為並不上心。

雖是白天,但山裡卻異常陰冷,三人大概走了兩個小時終於看見遠處的村莊。可是就在他們向村莊的方向走去的時候,天漸漸昏暗起來。令人奇怪的是路上並不見來往的行人,也不見田地瓜果。只是村前開滿了遍地的小黃花。

“哇!好漂亮的野花呀。”話音未落,小希一個轉身躺在了花叢中。

“卡嚓!”匹斯特趕忙拿起相機拍下了這個瞬間。

“我們在多拍幾張吧!”小希拉著匹斯特向遠處花叢中跑去。留下悅華一個人四處張望。過了一會兒小希插著滿頭的小黃花跑了過來。匹斯特也快走了過來,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喂,匹斯特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呀?”小希一臉好奇的問道。

“悅華,你看。”匹斯特哆裡哆嗦的伸出了手。

“啊!”小希趕忙摀住了眼睛。

“匹斯特,快把紙錢扔了,你嚇壞小希了。”悅華為小希打抱不平。

匹斯特一臉得意的笑道:“讓她嘲笑我,說我膽小鬼,我看看誰才是但小鬼,哈哈……”

悅華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在三人進入村口不知所措的時候。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你們來了!”三人齊身回頭。

“偉銘,你嚇死我們了!”小希沖偉銘喊到。

偉銘並不理會只是走到悅華面前說:“你來了!”

“嗯。”悅華衝他點了點頭。

偉銘拎起悅華的行李:“跟我來吧。”

“偉銘,這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悅華問道。

“這裡荒廢很久了,明天人就來了。”偉銘答道。

一行人來到一間大宅前停下,“我們到了。”偉銘轉過身對他們說。

“哇,這宅子真大,真漂亮啊!”小希羨慕的說道。

“這是丹妮家的祖宅。”偉銘邊說邊帶他們進來。

走到正堂前,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走過來:“陸先生,你回來了!”

“嗯,這是我的朋友,準備參加明天的婚禮,你找人收拾出幾間空房來。”

“好,我這就去辦!”這中年男子聽完吩咐拿著行李出去了。

“這男的是誰啊?”匹斯特不解的問到。

“哦,他姓趙,這裡的老管家。”

“哇塞,管家,偉銘你也厲害了吧?幾日不見竟在這裡過起老爺的日子來了?”小希一屁股坐在堂中間的貴妃椅上。

偉銘只是苦笑了笑,沒有作聲。轉眼看著悅華,悅華看了看四周,並沒有注意到偉銘在看她。廳堂很大,一切都還正常,唯一不和諧的地方是堂中央牆上竟掛著兩幅民國時期男女的遺像。悅華抬頭看了看遺像問道:“他們是誰?”

“丹妮的曾祖父和曾祖母。”

“怎麼掛在這兒了?”悅華疑惑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一直掛在這兒。”

“哦,怎麼不見丹妮?”悅華將頭轉向偉銘。

“明天你就能看見她了。”偉銘直勾勾的盯著遺像。

天漸漸暗了下來,偉銘安排她們到飯廳吃飯。小希,悅華,匹斯特,偉銘四人圍著八仙桌坐了下來等著僕人把飯端上來,管家則立在一旁。

“趙管家,我們四個人怎麼上了五副碗筷?”悅華感到奇怪。

“那一副是給小姐的。”管家說。

“哦,那丹妮人呢?”悅華接著問。

“小姐,已經在吃了。”管家一臉嚴肅。

四人聽罷把臉齊刷刷看向管家,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是……大家都感到疑惑,面面相覷。

吃完飯後悅華,小希,匹斯特三人人坐在收拾乾淨的飯桌旁聊天。匹斯特拿著相機翻看裡面的照片。

“喂,你別光顧著自己看,給我們也看看啊。”小希一把搶過匹斯特手裡的相機,“哇,這張把我拍的真漂亮!”小希高興的說。

“那是,我可是專業的攝影家。”匹斯特一臉得意。

小希邊翻相片邊說:“哎?這裡怎麼沒有悅華?匹斯特你沒有給悅華照啊?”

匹斯特緊了緊衣服說:“白天也沒什麼好景色,看明天婚禮的,我可要大顯身手了。”

“時間不早了,你們不回房休息嗎?”悅華起身要走。

小希突然放下相機一臉嚴肅:“悅華,你不覺得奇怪嗎?明天是丹妮大婚的日子,怎麼這宅子上下一個人影也沒有,死氣沉沉的?”說著小希雙臂交叉抱在胸前。

悅華停住腳步環顧四周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這地方很眼熟。”

“不會又是在你的夢裡吧?”匹斯特難以置信的說。

悅華點了點頭說:“嗯,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個人問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看還是不要問了吧,明天婚禮一結束,我們就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匹斯特哆嗦的說到。

“匹斯特,你怎麼了?怎麼渾身哆嗦?”悅華看他穿著厚厚的外套哆裡哆嗦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間感覺很冷。”匹斯特嘴唇發紫顫抖的說到。

“我去找偉銘,請個大夫來,小希,你在這裡照顧匹斯特。”悅華起身往外走。

雖然宅子的屋簷下都掛著電燈籠,但是四周圍還是一片灰暗,悅華只得慢慢摸索的往前走,她穿過廳堂,看見遠處一屋的燈亮著,尋著燈光走過去,走到門前剛要抬起手便聽到裡面的談話聲,不由得停住了步伐。

“你要讓悅華和你的朋友來參加咱們的婚禮,現在他們都來了。你滿意了吧。”是偉銘的聲音。對方沒有應答,偉銘接著說:“你答應過我,婚禮一結束就放他們走的。”悅華感到奇怪,抬頭透過窗戶縫一看,嚇得她差點坐在地上!兩個小丫頭正在梳妝台前給坐著的姑娘盤發。偉銘站在姑娘身後。悅華透過梳妝台上的鏡子看到的是一張死人的臉!這張臉慘白無比,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角下還留著血,嘴唇鮮紅鮮紅的,半面的臉也已經潰爛了。

偉銘拍了拍女屍的肩膀說:“丹妮,讓他們走吧,以後我留下來陪你。”丹妮!這個女人竟然是丹妮!悅華再也聽不下去了,她轉身向後走,卻看見不遠處一個身穿鳳凰圖案的紅色嫁衣的女人站在前面直勾勾的看著她,這個女人就是坐鏡子前的那個女屍!

“啊!”悅華摀住耳朵,緊閉雙眼蹲在那裡尖叫。這時偉銘衝出屋來一把護住悅華,衝著女人說:“你放了她吧!”女人不做聲轉身走了。悅華幾近崩潰:“她是誰?是人是鬼?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偉銘按住悅華的雙肩一臉嚴肅的叮囑道:“悅華聽著,明天婚禮一結束你們就走,如果有人叫你們,千萬別停,不要摘村口的黃花。記住了嗎?”悅華,害怕的點點頭。

剛經歷了驚悚的一幕,悅華情緒還未恢復,就看見管家帶著兩個小伙子抬東西,悅華走進一看,嚇得她目瞪口呆。全是紙糊的衣服,房子,車馬,首飾,僕人……悅華滿臉疑惑問到:“這是?”

管家看著紙僕人,回答道:“這是給小姐的嫁妝!”

悅華用試探的口吻說:“小姐?丹妮?”

“嗯,小姐死了!”說完管家和僕人抬著“嫁妝”走過。留下悅華怔怔的站在那裡。

悅華快步往回走,準備把剛剛經歷的一幕幕告訴小希和匹斯特,卻不料這時小希衝過來抱著悅華邊哭邊說:“匹斯特死了,這裡有鬼!”

悅華瞪大了雙眼:“什麼?匹斯特死了?”

小希挽著悅華的胳膊來到了飯廳,發現偉銘,管家幾人已經開始收拾匹斯特的屍體了,悅華看見匹斯特躺在地上,一臉驚恐,他睜著雙眼望著門外,張著嘴好像要說什麼。

“匹斯特,是被鬼害死的!”小希坐在桌旁害怕的說到,“他說他冷,讓我拿個被子過來,我抱著被子剛要進門就聽見他嚷著‘有鬼!有鬼!’後來聽見‘砰’的一聲,我推門一看發現匹斯特躺在地上,門外一個紅影飄過,這裡真的有鬼!”小希話音一落屋裡的燈光一閃。

“你…看…你看我的話應驗了吧,啊,啊!”小希害怕的大聲叫了起來!

“小希,別害怕,世界上沒有鬼的,如果這裡真有鬼,我想要是丹妮的話她是是不會害我們的。”悅華一把抱住小希安慰道。

“這裡確實有鬼,但是這個鬼不是丹妮小姐。”管家站了起來,望著門外說道。

“那是誰?”悅華問道。

“是蘇亞小姐。”管家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

此時一陣狂風刮進來,刮的屋簷上的燈籠晃來晃去,廳裡的桌子東倒西歪,風聲裡夾雜著女人哭泣聲,陰笑聲和歌聲:“烏篷船停岸邊,載來魚來載蝦子,小娘子穿嫁衣,村頭老周娶鬼妻,哈哈……”

“啊…啊!”小希聲音大的能刺破喉嚨。所有人有驚慌失措起來,嚇作一團。

風中傳來陣陣女人的陰笑聲:“你們誰都走不了,你們都得死!哈哈……明天,明天,還有一天……”隨著聲音漸小,風聲也弱了下來,大家也從驚慌中慢慢的靜了下來。

“趙管家,蘇亞小姐是誰?這是怎麼回事?”偉銘將管家扶起來問到。

趙管家拍了拍身上的土說到:“那是近一百年前的事兒了,我家世代給趙家做管家我也是聽我爺爺說的。蘇亞小姐是這間宅子原主人的女兒,不知什麼原因死了,因為蘇亞小姐死時並未婚嫁,趙太爺怕小姐的鬼魂怨恨,給趙家帶來災難,於是按照當地的習俗在她死後三天安排了冥婚。”

“冥婚!”大家異口同聲的說道。

“管家,冥婚有兩種,一種是死人與死人結親,另一種是死人與活人結親,蘇亞小姐是哪一種?”悅華本是研究地域風俗的,所以對冥婚也知道一點兒。

管家回道:“要是死人與死人還好說了,蘇亞小姐是跟一活人結親啊,那人本是村頭一個外姓人氏,窮困潦倒靠打魚為生,剛進趙家的時候老實本分,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趙太爺和夫人突然暴病死了。這姑爺也一改以往的老實本分,開始吃喝嫖賭,後來一連娶了兩三房姨太太,不過好景不長一天夜裡也離奇死了,就這樣村裡的人開始一個接一個死去,死的樣子也很奇怪,後來這個村子也開始荒廢了。”

悅華接著說:“那你怎麼在這兒呢?”

“我是受老爺吩咐,大小姐要在這兒完婚,我提前過來打點打點。”管家拍拍身上的土。

“還有就是那個男人是不是姓周?”悅華忙問道。

“好像是姓周!”管家看著她答道。

“怎麼會這樣?和我夢裡的一模一樣!”悅華難以置信。

“時間不早了,大家還是早點休息,明天一早你們兩個趕緊離開這裡。”偉銘衝著悅華和小希說到。

管家和僕人抬著匹斯特的屍體走了出去。屋子裡就剩下悅華,小希和偉銘三人。小希不敢自己回房睡,三個人決定留在悅華房間湊合一晚,小希和悅華睡在床上,偉銘坐在椅子上。

時間慢慢的流逝了,小希帶著眼淚睡著了,悅華和偉銘卻沒有一絲睡意,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給屋裡帶來陣陣寒氣。偉銘不禁打個寒顫,悅華從行李裡拿件大衣遞給他,示意讓他披上。

終於,悅華再也忍不住了:“偉銘,丹妮是怎麼回事?”

“丹妮,一個月前在醫院去世了。”偉銘低著頭說。

“啊?怎麼回事?那你?”

“她是因為我而死的!”偉銘低著頭雙手不停的抓著頭髮。

“什麼?”

“還記得半年前,你想寫一篇關於藏族飲食習俗的論文嗎?”偉銘抬起頭來。

“記得,我從西藏回來,就得知你跟丹妮在一起了,沒過多久就聽說你們要結婚了。”悅華言語間帶了一絲失落與埋怨。

“是啊,那時你剛走,丹妮就給我打電話說有事找我……”偉銘開始回憶起來。

那是市中心的一家午餐店,偉銘坐在丹妮的對面:“丹妮,怎麼了?找我過來有什麼事兒嗎?”

“廢話,找你來當然有事兒了”丹妮挑了挑肩上的絲帶,“悅華走了嗎?”

“嗯,前天的飛機,去西藏做調查去了。”偉銘往嘴填了一哭米飯。

“什麼時候回來?”丹妮用勺子攪了攪碗裡的湯。

“一兩月吧,或許更長。”偉銘聳了聳肩。

“偉銘,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這種聚少離多的日子嗎?”丹妮抬起了頭看著為明說。

“你知道的,悅華是個工作狂,不過我們現在相處的不錯。”

“你們剛參加工作,現在當然不覺得什麼,以後日子就久了,肯定會吵架的!”

“那到時候再說嘍!”偉銘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丹妮看見偉銘不為所動的樣子,起身拽著偉銘的胳膊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說完兩人衝出了咖啡店。

丹妮拉偉銘來到一家酒吧門外,偉銘轉身想走,丹妮不讓:“你走,你走我就在這兒喊,說你調戲我。”偉銘無計可施只好跟著丹妮走了進去。門一開偉銘就知道這是另外一個世界,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兩個人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而後丹妮開始瘋狂的喝酒。

“丹妮,你少喝點兒。”偉銘奪過丹妮手中的酒杯。

“偉銘,你知道麼?我有多喜歡你,從見你第一面起我就喜歡你了。”說完丹妮搶過酒杯就灌了下去。酒水順著嘴角淌了下來直淌進丹妮豐滿雪白的乳溝裡,“偉銘,我知道你喜歡悅華,可是悅華並不能給你什麼啊?她那麼忙,哪兒有時間陪你?我可以呀,我可以給你錢,你想要工作甚至你想要的一切!你就跟我在一起吧,偉銘。”丹妮哭著撲向偉銘的懷裡。

偉銘躲開丹妮:“丹妮,你喝多了。”

“我沒醉,我清醒著呢。”丹妮又倒入偉銘的懷裡。

偉銘推開丹妮肯定的說到:“丹妮,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心裡只有悅華一個人,我是不會離開她的!”

“那…那我就死給你看。”說罷,丹妮把酒杯往桌上一摔,撿起玻璃碎片就要往手腕上劃。偉銘趕忙搶過她手裡的碎片。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死,呵呵…來,喝酒!”丹妮得意的笑起來。

偉銘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就來個一醉方休罷,於是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個酩酊大醉。等兩人喝完酒走出酒吧已接近凌晨一點了。二人便相互攙扶著左搖右擺的來到酒吧附近的一家賓館……

第二天一早醒來,偉銘發現自己懷裡摟著丹妮,兩人一絲不掛。

窗外的雨漸漸的大了。

“後來,丹妮跟我說她懷孕了。”偉銘從回憶裡回到了現實。

“所以你受到良心的譴責,決定娶她?”悅華眼角流出了淚水。

偉銘絕望的說:“所以我就跟你說分手,決定跟她在一起了,直到有一天……”偉銘又陷入了回憶。

一個晴天的中午,丹妮讓偉銘去家裡接她,兩人本來約好中午去市中心新開的那家蛋糕店。可誰知偉銘剛進家門便聽到丹妮和她爸爸談話的聲音。

“丹妮,偉銘人不錯也挺能幹,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看到你有個好歸宿,我心裡就踏實了。”

“爸爸,您女兒我的眼光差不了!”丹妮一臉得意。

“不過女兒,我覺得你們還是抓緊時間把婚事定下來吧,要是讓偉銘知道你沒有……”

“爸爸,你放心吧,我沒懷孕的事兒,偉銘不會知道的。他一會兒來接我,我會找個時間跟他說婚事的。”

“砰”一聲,偉銘一把把門推開:“不用了,丹妮你根本沒懷孕為什麼要騙我?”

丹妮一臉驚惶道:“偉銘,你怎麼在門後!偉銘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太想跟你在一起了啊。”

“不用說了,我們分手吧!”說完偉銘轉身而去。丹妮忙跑過去追,不料一腳踩空從樓上摔了下來,一半臉也摔爛了。丹妮的爸爸叫來救護車,把丹妮送到醫院,經過近一個月的昏迷,丹妮最終死在了醫院。

“後來呢?”悅華走在偉銘的面前蹲了下來。

“後來,丹妮死了,她爸爸不甘心,拿你威脅我,要我答應同丹妮結冥婚。”

在太平間,丹妮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床上,偉銘和丹妮的爸爸站在屍體旁。

丹妮的爸爸衝著偉銘喊道:“陸偉銘,你給我跪下!”對於丹妮的死偉銘的內心愧疚無比,順勢跪了下來。

“陸偉銘啊,陸偉銘,我趙氏集團的大小姐難道配不上你嗎?”丹妮的爸爸氣的渾身發抖。

“伯父,不是這樣的,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丹妮!”偉銘低著頭,一臉頹廢。

“那你說,你要怎麼補償她?”

“我……我不知道……”

“什麼?你不知道?呵呵,那我告訴你,我的女兒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

偉銘抬起了頭看了看丹妮爸爸。

“雖然我女兒沒用懷孕,但是你們畢竟有了事實,所以我要你娶我的女兒!”

“娶丹妮?可是她……”

“死了,呵呵……我的女兒永遠不會死,你必須娶她!”丹妮爸爸撫了撫屍體的面頰。

“伯父,丹妮已經死了,我真的不能娶她!”

“有個叫肖悅華的女孩兒,你知道吧?”

偉銘一愣:“嗯。”

“既然你不肯娶丹妮,那我就讓她給我的女兒作伴!”

偉銘懟坐一團,雙眼驚愕的看著眼前的這位趙氏集團的董事長。

“我要你的朋友都來參加婚禮,特別是肖悅華。我女兒是因為你才死的,我沒讓你償命已經夠便宜你了!”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婚禮結束後,你要放了他們。”

“嗯。”

偉銘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他哭了,把這半年的所有都傾瀉出來。悅華伸手去擦偉銘臉上的淚水。兩人相擁在一起哭泣。

“啊…啊!”小希尖叫著坐了起來。

悅華和偉銘忙起來向小希圍了過去。

“小希怎麼了?”悅華一把摟住小希問。

“她在那裡!”小希伸手指向窗外。悅華順手望去什麼也沒看見。

於是安慰道:“小希別怕,窗外什麼也沒有,我在這兒呢,我陪你睡。”悅華扶著小希一起躺下。

偉銘替悅華掖了掖被子說:“你們睡吧,我就在這裡。”

此時窗外透出一個長髮紅衣女子陰笑的面容……

雨漸漸停了,悅華閉上眼,朦朦朧朧中她彷彿聽見有人再爭吵。

“爸爸,你放了生哥吧,女兒求你了!”一個女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不要說了,我沒你這個女兒!”說著一個中年男子拿起桌上的茶杯惡狠狠的砸在地上,“奶媽,扶小姐回房讓她好好反省!”這中年男子氣紅了臉!

“小姐,快起來吧,春生他就是一個窮書生,自己都養活不了怎麼能配得上您呢,您可是千金之軀啊!”一個老媽子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小姐,向門外走去。

“管家!”男子向問外喊去。

“老爺,有何吩咐?”

趙老爺咬了咬牙說道:“我要斷了小姐的念想,把春生給我解決了,完事後丟到後山的亂葬崗去。”

“是,老爺,小的這就去辦!”管家說完話帶著四五個僕人像黑夜裡走去。

第二天中午,老媽子端著一盤子菜放在桌子上衝裡屋喊到:“老爺,夫人該用飯了。”話音未落老爺和夫人便從裡屋走了出來。

趙夫人看見飯廳內站著一個人面露喜色說道:“盛民回來了!”

“爸,媽我回來了。”一個約摸30多歲的男子站在桌子旁。

“嗯,盛民啊,最近生意怎麼樣?”老爺面對正門坐下問道。

盛民挨著趙老爺坐了下來說:“生意還好,特別是咱們新引進的洋布,不但比傳統布成本低,而且更好看!尤其受外面城裡的姑娘喜歡。對了,爸爸,怎麼半天了不見妹妹?。”

趙老爺放下筷子搖了搖頭。

盛民一臉疑惑:“怎麼?妹妹她?”

坐在一旁的夫人歎了歎氣:“蘇亞被那個窮酸書生給迷住了。這不昨天晚上跟他約會正被我和老爺撞個正著,家門不幸啊!”說完趙夫人拿著手帕往眼角處擦了擦。

“哦?還有這樣的事兒?爸,媽,您呀也別上火,妹妹還小,不懂事。”盛民安慰道。

“還小?她今年就滿18歲了。”趙夫人焦急的說。

“這個嘛,我倒是覺得妹妹一天到晚,足不出戶,認識的人少,眼前出現一個有點兒墨水的男人,就覺得得個寶是的,要是真見了像咱們這樣富貴人家的公子哥,自然就把那個窮書生給忘了!”盛民一臉不屑的說道。

趙太爺聽完盛民的話點了點頭:“盛民的話有道理,蘇亞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只是這誰才是合適的人選?”

?盛民靈機一動,嚥了口酒說道:“鄰村王大老闆的小公子王振邦。”

趙夫人一臉茫然:“王大老闆是誰?”

“媽,這王大老闆就是早年前跟咱們合作過,後來進了京,回來後不知怎麼地就做起了珠寶生意,大兒子去了英國留過學,現在又搭上了洋人,販賣起煙土來。小兒子現在也有二十歲了吧,與妹妹年紀相當,具體做什麼就不清楚了。”盛民往趙夫人碗裡夾了一塊肉,“甭管他做什麼,這麼大的家世,小妹嫁過去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

趙太爺思索著:“這王家做的珠寶生意,與洋人打交道,咱們家的錢莊,布莊,米也是遍佈大江南北啊,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那我這就去告訴蘇亞,讓她好好準備準備,別一天到晚喪氣個臉。盛民啊,哪天請王大老闆帶他的小兒子來家裡,我們好見見。”趙夫人一臉的高興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媽,相親這事不著急,得跟小妹說通了,萬一她不同意,人家來了她給人家臉子看咱們臉上也掛不住不是?”盛民一把拉住了趙夫人,回過頭對趙老爺說,“爸爸,那個春生您打算怎麼辦?”

“哼!那個窮鬼,我昨天晚上已經叫管家給他解決了,丟到後山去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癡心妄想。”趙太爺一臉的憤怒。

盛民眼睛提溜一轉:“這下呀到好辦了!”

趙太爺不解:“怎麼?怎麼個好辦法?”

盛民走到趙太爺身後一隻手放在趙太爺肩上俯下身來用另一隻手給趙太爺倒了一杯酒說:如果小妹知道窮書生死了,恐怕要鬧上一陣子,不如咱們就跟她說是您給了那書生一筆錢讓他出去闖蕩闖蕩,將來衣錦還鄉好風風光光娶小妹。時間久了,妹妹不見書生回來,您再傳出話來,說書生拿了錢,在縣城做起了小買賣,現在已有家世。妹妹聽後自然會以為其變心而產生怨恨,到時候咱們要她嫁誰她就得嫁誰。“盛民一臉的陰笑。

趙太爺一聽大笑道:”哈哈……果然是個好辦法,不愧是我趙某人的兒子。“

“小姐,您還是吃點兒吧,這是何苦啊。餓壞了身子可是不值當的。“尋聲望去,只見一老媽子穿著長衫素裙手裡端著飯,站在一姑娘面前。姑娘未作聲,只是起身朝另一方向坐去,怕是為了躲避這老媽子的叨擾。這姑娘身材纖纖,皮膚白皙,面容姣好,身穿淡橘色紫薇花鑲嵌的長裙,手拿白色娟帕,椅靠桌前,面帶病色。

老媽子不甘示弱端著飯向姑娘身邊走去嘴裡不停的說著:”小姐,您吃一口吧,也不枉費僕人們忙活一場。“

姑娘終於按捺不住了,生生的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奶媽,我不餓。“起身就要走。

“蘇亞,你這是幹什麼!“趙夫人從外屋掀簾而入,從奶媽手裡接過飯來,”別生你爸爸的氣了,快吃了它。“

蘇亞轉過身去坐在梳妝台前,趙夫人把飯放在桌子上,向蘇亞走去站在她身後笑著說:”呦!快看看我女兒多俊俏個人兒啊,“

奶媽一臉婬笑說:”可不是嘛,咱趙家口小姐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蘇亞依舊不作聲,趙夫人見狀開始給蘇亞梳起頭發來,邊梳邊說:”蘇亞,別看老爺那天發那麼大脾氣,你回房以後他就把管家找來,吩咐下去,給那個窮書生一些錢,讓他出去做生意,等衣錦還鄉了,老爺就答應你們的婚事。“

聽趙夫人這樣一說,蘇亞面露懷疑的說:”真的是這樣?爸爸怎麼會……“

“怎麼不會呀?老爺表面嚴肅,內心可仁慈著吶。“趙夫人敢忙接過話來,”誰讓你是他的千金小姐呢,咱們趙家是大戶人家,就這麼讓窮書生娶了你,不免讓人笑話,乾脆讓偷偷給他點錢讓他出去做做生意,結親的時候臉上也掛得住不是?“

蘇亞聽完頭一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我能見見他嗎?“

趙夫人扶起蘇亞向桌前走過去,邊走邊說:”老爺昨晚給完錢,他就走了。你快把飯吃了吧。“

“悅華,悅華,醒醒,快醒醒。“悅華緩緩的睜開眼睛,”偉銘,怎麼了?“

“噓!小點聲兒,你聽外面有動靜。“偉銘伸出食指放到嘴邊示意讓悅華小聲點兒。

“偉銘,我好像又做夢了?我看見蘇亞小姐了。“悅華小聲的說。

偉銘一臉驚恐:”蘇亞小姐?“

“嗯,沒想到她也是個可憐人。“悅華一臉同情的說。

“唉,先別管那麼多了我們出去看看。“偉銘邊拉起悅華邊說。

“那小希怎麼辦?“悅華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小希。

“小希受了驚嚇,讓她再睡會兒吧,咱們出去看看情況,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兩個人便悄悄的打開房門往外走去。外面漆黑無比,只能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來往匆匆的腳步聲。

“真是奇怪,怎麼光聽到聲音,看不見人啊?“悅華好奇的說。

偉銘指了指走廊拐角處一間小屋說:”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兩人慢慢的前行生怕打擾到風吹的樹葉和來往的腳步。來到小屋前可依稀看見裡面星星點點的燭光。偉銘推開了窗戶,透過縫隙可以看出這是一間堆滿了嫁妝的屋子,屋子中有一張圓桌,桌子上擺滿了大圓盤子,這盤子成古銅色,周圍嵌滿了紅綠相間的瑪瑙珠子。盤子裡盛滿了婚嫁時所需的紅棗,花生,桂圓,李子,喜餅……桌子上還放有兩個高高的燭台,燭台的周圍佈滿了銅綠,上面插著兩根紅色蠟燭,透過昏暗的燭光可以依稀看見左邊牆角堆放的大樟木箱子,案上擺放的金銀首飾。吱–—一聲門開了,進來了兩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哇!這是小姐的嫁衣?真漂亮!“其中一個小丫頭伸手摸著嫁衣上用金線織成的鳳凰。另一個圍過來緩緩應道:”是啊,這是小姐的嫁衣。“手摸鳳凰的丫頭突然間抬起頭,面容恐怖詭異的說到:”可是,小姐不是已經死了嗎?“語罷,將頭緩緩的轉向屋子的右面牆,一箱箱的冥幣散落一地!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悅華嚇得坐倒在地上。偉銘趕忙扶著她,只見悅華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嘴唇顫抖的說不出話來。偉銘在一旁焦急不已。許久之後悅華才張口說道:”我們回去了。“

偉銘疑惑不解:”回去,回房還是回哪兒?“這個”哪兒“子偉銘說的很輕,

“我們回到那個時候了,蘇亞小姐……她是……是想讓我們看見她當年所經歷的一切。“悅華眼睛直勾勾的嘴唇顫抖的說。

“什麼?“偉銘感到難以置信。

悅華閉著眼,雙手抱著頭,樣子十分痛苦,她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可是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通過夢的方式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偉銘開始害怕起來,不停的搖晃悅華,試圖叫醒她:”悅華,悅華,你在說什麼?你怎麼了,怎麼了?“

“啊……啊……“遠處傳來女子的慘叫聲。

悅華突然停住,瞪開雙眼停了一兩秒:”小希!“還未等偉銘反應過來,悅華已經向房間跑去。

推開門的一剎那,悅華差點暈了過去!只看見小希仰在地上,渾身青紫,雙眼瞪開,眼角還躺著血,張著嘴,舌頭外出,手指向窗外,樣子十分猙獰恐怖!悅華攤坐在地上哭泣嘴裡叫著小希的名字。偉銘摟著她眼睛不停的環顧四周。隨後管家帶著僕人聞聲而來。看到眼前一幕,管家面部僵硬命人前來收拾屍體,就在兩個年輕小伙抬屍體的時候一朵小黃花從小希耳邊的頭髮裡掉了出來。

“我看今晚是睡不了,你們趕緊收拾收拾行李,一會兒天亮了咱們就出發。“管家衝著悅華和偉銘說道。

悅華從悲痛中漸漸鎮定,舒了一口氣說道:”管家,你有沒有聽見一些腳步聲?“

“嗯,聽見了。“管家點點頭。

偉銘把悅華扶了起來,一臉迷惑的問道:”管家,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開始行動了。“趙管家看了看窗外。

“行動?什麼行動?“偉銘一臉霧水的說。

“看樣子明天不是丹妮小姐的婚禮,而是蘇亞小姐的。他們開始準備了。“管家閉上了眼。

“可是,怎麼一個人影也不看到,卻能聽見腳步聲。“悅華補充到。

“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人。“管家聲音提高了八度。

“不是人?那是什麼?“偉銘開始哆嗦起來。

“是鬼,這裡有很多鬼。“悅華試探性的接到。

管家再一次閉上眼點了點頭:”嗯。“

“管家,如果我們想要離開,必須要找到一個人。“悅華好像想起了什麼。

管家突然睜開了眼,說:”什麼人?“

“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兒,你可見過?“悅華問道。

管家低了低眉,思索了一會兒說:”你說的人是不是學堂的教書先生?“

“嗯,對就是他!我在來的路上,司機師傅說如果遇到危機找到他就可以化解。“悅華想起司機師傅對她說的話來。

“我知道了,天一亮我帶你們去找他!“管家的面帶一絲勉強。

天漸亮了,門外的腳步聲並沒有停。管家慢慢推開門,望了望天,雖然是早晨但天上不見霞光,也不見太陽,一大朵烏雲把陽光捂得嚴嚴實實的,即使是白天,四周還是陰沉沉的。管家再往四週一看,不由得來了個踉蹌,悅華和偉銘見狀趕忙過去,三人扶在門前,看到眼前景象,倒吸一口涼氣!昨天還一個人影也沒有,今天怎麼人來人往?最驚悚的是這些人都是穿著青色長衫,一副民國扮相,雖說趙家口在山裡相對來說比較封閉,但是也不至於百年不變,這些人有的步履匆匆,有的則不慌不忙,再仔細一看,簡直魂兒都快嚇飛了!這哪裡是人?分明是死了多年的屍體,還是會動的屍體!一個個臉上慘白無比,目光呆滯,嘴唇發紫,動作僵硬,有的”人“走的時候嘴裡還在呻吟著。就在三人驚魂未定的時候,一個年近半百的”人“走在院中央一抬手,其餘”人“紛紛轉身看了過來,這”人“衝著”大家“說了幾句,再一擺手,就見這些”人“又紛紛散去。就在悅華和偉銘又害怕又好奇時,管家突然蹲坐在地上,指著院中的”老頭兒“說:”那是我爺爺!“話音未落,悅華和偉銘將目光移向管家,管家接著說:”趙家老爺和夫人離奇暴斃後,我爺爺就趕緊帶著我們一家老小離開了趙家口,去了縣城,可是我爺爺在途中就病死了。現在怎麼又……“

“管家,我想是蘇亞小姐。“悅華肯定的說。管家驚奇的看著悅華。

偉銘扶起管家說:”我們趕緊走吧,現在‘人’越來越多了。“

就在三人踏出房門的那一刻,所見之景簡直是驚世駭俗!院中的那些”人“兩兩抬著大樟木箱子,裡面有金銀,珠寶,首飾,全是嫁妝!但是從屋裡出來的人手裡拿的卻是紙紮的車馬,服飾,也有首飾,丫頭,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這些”人“抬著東西往大門外走去。

“是冥婚!“悅華回想到昨晚在小屋裡看到的一幕,自言自語的說。

管家帶著哭腔說:”造孽啊,簡直是造孽啊!“

“正門我們怕是出不去了,管家這裡有沒有後門?“偉銘急切的說。

“有!跟我來!“管家帶著悅華偉銘穿過一條長廊,來到假山處,停下了腳步。只見前方幾個正值壯年的”男丁“抬著一副棺材僵硬的向假山旁邊的另一長廊走去,”我想那裡面應該是蘇亞小姐。“悅華卻面部露出一絲淒涼。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趕緊去找那個教書先生!“偉銘說。

三人穿過假山,向西走大約五六百米,有一處小門是虛掩著,推開門是一條長長的巷子!”對,就是這裡!“悅華自言自語道。三人沿巷子走,走到近頭出現一間學堂!學堂裡傳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尋聲走去,透過學堂的大門只見一個花甲老頭背著手,閉著眼,搖著頭在孩子們周圍徘徊。仔細一看心中一冷:這老頭瘦骨嶙峋,兩隻眼睛向眼眶裡深深的凹進去,臉上一塊塊的印記說是老年斑更像是屍斑,手背發紫,青筋突起,異常怪異。這時老頭睜開了眼,擺了擺手示意讓孩子們停下。悅華注意到老頭擺起的手,指甲是深灰色的。

“孩子們,讀書是為了什麼?“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這跟夢境中的一模一樣!悅華感到驚異。只是這次老頭兒沒有將目光射向悅華,而是向他們走去。

“你又來了!“老頭兒看著悅華,聲音依舊低沉沙啞。

“老伯,為什麼這裡突然會回到百年前的樣子?“偉銘環顧四周,奇怪的說。

“因為你嘍。“老頭兒轉過身示意讓他們進來,”你與丹妮要結冥婚,在同一個地點,又同是冥婚,還是同一件喜服。丹妮和蘇亞身體裡流著相似的血液,這激起了蘇亞小姐心中的怨念,人死後若怨氣未咽便投不了胎,不得轉世而成鬼,鬼聚怨氣而生,若怨念足夠強大便可使時間倒流,故景重演。“

悅華恍然大悟的說:”原來是這樣。“老頭兒帶著這三人走進學堂,奇怪的是剛才讀書的孩子們全都不見了。四人走進屋裡,老頭兒點著一根蠟燭帶他們走進一間地下室。這裡和黑暗無比,到處充滿了潮氣!

“你們要想活著出去,必須解除蘇亞小姐的怨氣。“老頭兒衝著他們說。

偉銘一臉疑惑:”可是,我們要怎麼做才能解除她的怨氣?“

老頭兒把蠟燭放在地上,盤腿而坐閉上眼說:”解鈴還需繫鈴人。“

悅華也感到疑惑:”難道這事兒跟我們有關?“

老頭兒接著說:”偉銘的前身是蘇亞小姐的真愛陸春生。而春生又是被趙管家的爺爺打死的。“

悅華驚奇的看了看偉銘。偉銘一頭霧水。

“這是天意。“老頭兒接著說,”一會兒我會給你們催眠讓你們的靈魂回到過去,也就是春生死之前,管家你要阻止你爺爺殺死春生,偉銘你就帶著蘇亞小姐與春生相聚。等他們相聚後你們就趕緊回來。“老頭兒將目光轉向偉銘和管家。

悅華拉了拉偉銘的手說:”你一定要回來。“偉銘深深的點了點頭。

悅華又臉轉向老頭兒:”那我呢?我要幹什麼?“

“你是引路人,他們進入到催眠狀態後,會回到過去,而你還在現在,如果久久不見他們魂魄歸體,你要趕在蘇亞小姐的屍體結親之前把他們的靈魂叫回來,否則他們二人將消失在過去,一切皆成定局。“

“我知道了!“悅華肯定的點了點頭。三人盤坐在對面,等待著老頭兒催眠

老頭兒將蠟燭向中間挪了挪,四人同時閉上眼,拉著手。這時隱約聽見老頭兒嘴裡念著什麼,嘴周圍的鬍鬚也跟著一起顫動著。過了十幾秒吧,只見偉銘和管家的靈魂慢慢地從身體裡鑽出來,老頭兒大喝一聲:”去吧!“兩個靈魂點了點頭瞬間消失。老頭兒又對著悅華說:”起。“悅華竟然站起來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頭兒,老頭兒眼神深邃,衝她說了一句”你還不快去?“悅華竟轉過身慢慢的向樓梯走去……

偉銘和管家突然一下子來到了百年前的趙家口。正值深夜,兩人在村頭摸索。偉銘說:”管家,一會兒咱們進入趙家,你把春生救出來,我把蘇亞小姐帶出來,咱們在村口原地會合。“管家點了點頭說道:”好。“說完兩人快步向趙宅方向走去。

悅華上了樓梯出了學堂木訥訥的也向趙宅方向走去,只是這街上多了好多來往的”行人“,但是他們好像是被吸乾了靈魂的軀殼,漫無目的的在世間行走,並不理會她,任由她從中穿梭。

偉銘和管家翻過牆從宅子的後院進入,偉銘穿過假山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來往的僕人,丫頭絡繹不絕,有在牆角坐著嬉笑說話的小丫頭們,有在黑暗處偷偷賭骰子的小廝們,還有提著東西在走廊裡穿梭的買曲兒的。遠處屋簷下的大燈籠將院子照的亮騰騰的,若不是白天走過這條路,偉銘一定覺得他走錯路了。偉銘剛伸腳往外邁,一把被管家拉了回來,只見一個小丫頭提著飯盒子從二人身邊經過,卻未曾發現他們。旁邊一個穿綠衣服的丫頭看見了好奇的跑了過來問到:”晚飯的時間過了,你這是給誰送飯啊?“

“小姐啊。“小丫頭嘟了嘟嘴。

綠衣丫頭向裡靠了靠八卦似的說:”小姐是不是剛剛和書生偷著約會被老爺發現了。“

這時偉銘帶著蘇亞小姐已經在村口等候多時了,蘇亞看著偉銘一臉疑惑的問:”春生,我們在這兒等什麼,怎麼還不走?一會兒要是被發現了,咱們可就走不成了啊?“

偉銘焦急的向四周黑暗處望了望,著急的說:”我在等一個朋友,咱們在等等“。

悅華這邊更是心急,那騎在大馬上的中年男子早已下馬,拿著蘇亞小姐的照片在眾”人“的圍傭下向祠堂走去,眼看著腳就要邁入祠堂了,也不見偉銘和管家的影子,悅華焦急的胡亂張望,時不時的跺著腳,汗水順臉頰淌下流入衣領中……

就在偉銘左右張望時,他看見前方一個黑影,本以為是春生,可走進一看竟是管家,管家眼神渙散,一臉茫然,頹廢的向前挪著步子,再一看管家身上的血漬偉銘立刻明白了管家去晚了,春生已經被打死了!可是眼下該如何是好?

悅華也跟隨眾”人“走進祠堂,正當她想阻攔”新郎“時,卻發現她的手竟能穿過新郎的身體,無論她怎樣阻攔都無濟於事!這時她在”人群中“發現了教書先生,此時教書先生正在為牌位上香,他竟然是主持婚禮的人!這時教書先生轉過臉示意悅華。悅華立刻明白她要把他們”叫回來“。於是悅華面朝天空大喊:”偉銘……管家……你們快回來啊!偉銘……偉銘……你快回來啊!管家……“

正當偉銘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他突然聽見悅華的喊聲”偉銘……管家……你們快回來啊!偉銘……偉銘……你快回來啊!管家……“管家抬頭看了看偉銘,偉銘知道是時候做出選擇了,他閉上眼眼前浮現出他與悅華所經歷的種種美好,而後他又睜開眼看著遠處站立的蘇亞,她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可人憐愛。

悅華見喊了半天也不見半個人影,於是聲音提高了八度:”偉銘……你快回來啊!管家……快回來!“就在”新娘“和”新郎“快要低頭行禮時,一切景象瞬間靜止隨後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震碎了一樣慢慢的消失了,烏雲漸漸退去,天空也逐漸明亮起來。悅華呆呆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忽然她身後伸出一隻手,手裡拿著的吊墜映入眼簾,悅華緩緩的轉過身來,是管家呆呆的站在那裡伸著手……

原來是偉銘將手伸向脖頸摘下一個心形吊墜遞到管家手裡:”管家,麻煩你把這個帶給悅華,你趕快走吧!“

管家接過吊墜帶著哭腔不停的說:”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

偉銘平靜的說:”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天意。“說完他轉過身面帶微笑向蘇亞走去,走到蘇亞面前兩個人相視一笑走向遠方……

悅華接過吊墜蹲在地上哭泣,這個吊墜是她曾經送給他的,現在他又還了回來。教書先生走到悅華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這是天意……“悅華起身抹了抹眼淚說:”我可以去蘇亞小姐的墳前看一看嗎?“

教書先生閉上眼,點了點頭說:”跟我來吧。“

他帶著悅華來到墓旁發現蘇亞墳旁邊又多了一個新墳,她正感到疑惑時,站在旁邊的教書先生說:”這要多虧了你,他們才能團聚。“

“可是,老伯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小希和匹斯特是怎麼死的?難道他們真的是被蘇亞小姐殺死的嗎?“

“蘇亞小姐的內心始終是善良的,她不想讓這裡受到外界的叨擾,可是匹斯特卻把這裡的一切都用相機拍了下來,如果這些照片落到外界,怕是要引來一些心術不正之人;小希死是因為她無意間摘了村前的那片小黃花,百年來趙家口的人死的死走的走,致使那些冤魂無人祭拜,所以村前的黃花是用來祭拜冤魂的,而她卻摘了黃花,冒犯了怨靈;你之所以活著是因為你正是偉銘的癥結所在,也是蘇亞想要的證明;至於偉銘的死……“

悅華看了看春生的墓碑面帶微笑的說:”偉銘沒有死,他會一直守在蘇亞的身邊陪著她!“

正當她話音一落時,空中傳來了一聲:”謝謝你!“

站在一旁的教書先生笑著捋了捋鬍須說:”華悅,去吧,下山回去尋找你幸福的生活去吧!“

悅華一聽頓時茅塞頓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轉過身向山下跑去,此時的空中夾雜著花香傳來她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完——

《冥婚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