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睜開眼,我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打開床頭的燈光。內心劇烈的跳動,摸了摸額頭,滿是汗水。
我深深的呼吸一口,按捺住心臟的跳動,拿出一根煙,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將肺裡的煙徐徐吐出。
看著窗外漆黑一片,打開手機,凌晨一點十五分,看著時間,我苦澀的歎了一口氣,自從那件事之後,半夜被噩夢驚醒已經持續五天了。
我叫劉華,很普通的一個名字,今年28歲,是一家工程公司的監理。在上個月,剛剛被提升為總代,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公司在上個月承接了一個工程,工程的地點在焦作的一個偏遠山村,離著市裡有大概二十多公里。因我剛剛提升為總代,正想大幹一場,也不管山村條件多麼的差,直接帶著公司的資料員張瑩,坐著公司的車直奔地點。
張瑩,公司的資料員,未婚,沒有對象。長的很清純,有著一頭飄逸的長髮,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也是單身,目前正在追求她,算是有點成果了,呵呵。
到達目的地,一下車,我不禁眉頭一皺,果然,這裡的條件是有點差勁。沒有路燈,沒有娛樂的地方。這都不說了,住宿的條件是工人隨便搭起的鐵皮屋子。走進鐵皮屋,屋裡擺設十分簡單,就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一台電腦,沒有安插網線,這裡沒法走網線,太偏僻了。
我走出鐵皮屋,打量著山村,山村三面環山,將這個只有百十戶的小山村緊緊包圍。高大的山峰將陽光擋住了一大半,所以哪怕是白天,山村也顯得幽暗深邃。
看向陽光照射不到的深幽地方,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好像裡面有什麼東西在關注著我一樣,只覺得背後發涼,內心浮現出一股恐懼。
一隻手輕飄飄搭在我的肩膀上,眼角餘光看到這隻手皮膚慘白,指甲上一片血紅。
頓時令我頭皮發麻,猛地打掉肩膀上的手,一回頭,看到的是張瑩莫名其妙的神情。
“華哥,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尷尬一笑,看了一眼張瑩的手,白皙嫩滑,紅色的指甲油塗在指甲上。要是平時,我肯定會一把抓住。
也許我大驚小怪了吧,搖了搖頭,我衝著張瑩微微一笑:“沒事,剛才看風景入迷了。”
張瑩哦了一聲,告訴我,現在時間是四點多,要我和她去邊上的工地轉轉。
不用兩分鐘,就走到工地上。十幾個工人在技術員的帶領下,正在滿頭大汗的幹著。看著剛剛打好的地基,我心裡一陣吐槽。
也不知道哪個公司這麼傻蛋,想要在這偏僻山村修建一處度假莊園。雖然這山村確實空氣清新,環境幽靜,可我看不出有什麼開發的價值。
看到我倆來了,技術員隨口對著工人吩咐幾句,走了過來。
技術員小趙,是乙方施工隊的。以前和他打過幾次交道,性格陽光開朗,是個可以交往的朋友。
“呦,華哥,帶著嫂子來視察工作了?”
張瑩的臉騰的就紅了,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
我笑罵一聲:“滾蛋!”看著張瑩通紅的臉龐,內心一陣舒爽。
閒話不多說,在小趙的帶領下,我和張瑩開始視察工地現場的設施,和施工安全等。
等視察完工地,天已經暗了下來。到了吃飯的時候,工地的做飯師傅已經做好了飯菜。可工地的伙食怎麼樣,我想在工地待過的都清楚。
小趙一路小跑,到村中唯一的一家小賣鋪,買了一些零食,熟食,還有一瓶二鍋頭和一瓶飲料。
我們三個人,坐在小趙的屋子,打開食物的包裝,給我到了一杯酒,他自己也倒上,就開始吃喝起來。
等一瓶二鍋頭喝的快見底了,小趙不說話了,神神秘秘的看著我。
看的我莫名其妙,一巴掌打在小趙的頭上:“幹嘛呢你,看的我心裡發毛。”
小趙嘿嘿一笑,然後坐直身子,壓低著聲音說道:“華哥,不瞞告訴你,這施工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和張瑩對望一眼,我皺著眉頭:“小趙,有話就直說,怎麼個不好了?”
小趙點上一根煙,抽了幾口,才告訴我為什麼工地的地方哪裡不好了。
原來,施工的地方,正是以前山村祖祖輩輩埋葬先人的地方,也就是墳地。要知道,雖然國家大力提倡火化很長時間了,可在偏遠的地方,村民還是按照土葬的方法。
本來,當甲方購買這一塊墳地的時候,上到村長下到村民,沒有一個人同意。說自從幾百年前落戶到這裡,這裡埋葬著很多先人,就是前幾個月,才剛埋進去一個人。最後經過甲方口乾舌燥的勸解,甚至親自聯繫到一家公墓,將屍骨火化後放到公墓裡。賠償了一大筆錢,這才將這塊地買了下來。
小趙壓低著嗓子:“華哥,我們這鐵皮屋子的下面,就是一處墳地,當時遷墳的時候,我就在旁邊。這裡埋葬的是最近死的一個人,挖開墳墓的時候,一股惡臭差點沒將我熏死。”
說到這裡,小趙將身子前傾:“還有,聽村民說,這個人是個女的,20多歲,死因是得病死的。這個女孩是這裡一個村民的未婚妻,死的時候據說心裡不甘沒嫁出去就要香消玉損,央求家人給自己穿上了婚紗。村裡老人說,像這樣的死人,最是不甘,可能會冤魂不散尋找未婚男人,然後拉著一起下陰間。”
說到下陰間三個字,小趙猛地抬頭,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微笑,眼珠子直直的盯著我。
我心裡一驚,頭皮發麻。慌亂之下,手一揮,將桌子上的二鍋頭打翻在地。
酒瓶的碎裂聲讓張瑩驚叫一聲,緊緊的抓住我的胳膊,抓的我生疼。
“哈哈哈哈,看你那驚嚇的樣子,笑死我了。”
看到小趙笑了,我心裡鬆了一口氣。進而惱羞成怒,抬起手,狠狠的拍在了小趙的腦袋上。
“你丫的找死不成,小心哥以後給你小鞋穿。”
張瑩也對小趙白了一眼,不滿小趙剛才的嚇人舉動。
小趙捂著腦袋連連求饒,並發誓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經過剛才的一番鬧騰,我也沒心思繼續喝酒吃東西了。和張瑩、小趙說了聲,暫時就這麼散了,時間已經很晚了,十點多了,大家都洗洗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我將張瑩送到我的隔壁鐵屋子,輕輕拉了一下張瑩的手,張瑩羞澀的低下頭。輕輕的擁抱了下張瑩:“瑩瑩,早點睡吧,有什麼事記得喊我,我就在隔壁。”
將張瑩送到屋子,我就走了出來。因為山村實在是太偏僻了,這才十點多,村子已經漆黑一片,伸手看不見五指。看向村子裡,一片漆黑,搖了搖頭,這山村夠偏僻,才十點多所有人睡了,沒一個娛樂的地方。
回到我的屋子,脫了衣服躺在床上,睡不著,腦中回憶起吃飯時候小趙講的事情。
心裡不知為何一陣的發毛,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屋子中的空地。整齊平整的空地,讓我心裡輕鬆起來。同時暗暗後悔,早知道就去村民家中借宿得了,睡在墳地上,真是晦氣。
此時我的腦中又想起小趙說的關於那個女的事,未婚男士?雖然我也是未婚,可我現在不是正在追張瑩了麼,再說我之前有過對象,早不是處男了,應該不會找我吧?
想到這裡,我搖了搖頭笑了起來,真是,好歹自己生長在紅旗下,新中國的紅領巾。作為一個無神論者,竟然被小趙說的話弄的疑神疑鬼,不得不感歎自己學到的科學知識都扔到狗身上了。
想著想著,我只覺得眼皮發沉,頂不住了,閉上眼睛就沉沉睡去。
呼哧,呼哧。忽然發現我正在奪命狂奔,跑的滿頭大汗。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心裡狂喊停下,停下!
可雙腿根本就停不下來,自動的跑的飛快。好像後面被什麼追一樣,我心裡十分害怕,看看四周,漆黑一片,眼前根本看不見任和東西。
嗯?不對,後面是什麼?偏過頭,一看,我整個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只見一隻手,慘白慘白的手,手上塗著血紅色的指甲油,成爪形正要扒住我的肩膀。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閉上眼睛,驚慌的發出一聲驚叫。
突然一陣“砰砰”的敲門聲,我猛地睜開眼,原來做了一個噩夢。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聽見外面一個驚慌的聲音:“華哥,快開門,快開門!”
這不是張瑩的聲音麼?聽聲音怎麼這麼的驚慌,我趕忙下床,也顧不得穿衣服,連忙走到門前,打開門。
剛打開門,就見張瑩猛地撲進我的懷裡。渾身發抖的緊緊抱住我,嘴裡嗚咽著。
我輕輕的拍打著張瑩的後背,嘴裡連連安慰:“瑩瑩,怎麼了?不用怕,我就在這。”
懷裡的張瑩嗚咽著:“華哥,我正在睡覺,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肩膀,是一隻慘白的手,我連忙打掉,就直接來你這了。”
聽完,我心裡一驚。慘白的手?難道是我做夢的那個?
我連忙問道:“是不是手指甲上塗的是血紅色的指甲油?”
隨後,就發現張瑩的身子也不抖了:“是啊,華哥,你看,就是我塗的這種指甲油。”幽幽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
我身子一緊,慢慢的低下頭,我甚至能聽到我的脖子發出“嘎吱、嘎吱”骨頭摩擦的聲音。
懷裡張瑩一點一點的抬起頭。本來飄逸的長髮此時變得乾枯,沒有亮澤,從前額垂下,將整個臉孔遮蓋住。
我沒有看清臉孔,卻看到了一雙眼睛。
天吶!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眼睛裡全是眼白,沒有黑眼珠。眼睛裡只有慘白一片,沒有任和其他的顏色。慘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我。
然後,就見眼前的女子鬆開抱住我的手,慢慢的抬到我的眼前。血紅色的指甲就這麼的放在我的臉上,冰冷刺骨,沒有一絲體溫的熱氣。
我整個身子都堅硬了,是的,我怕了,我真的是害怕了。任憑冰冷刺骨的手撫摸我的臉龐,撫摸的地方,就覺得也變得冰冷刺骨,沒有一絲的知覺。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隨著鈴聲的響起,我身上好像恢復了知覺,有了行動力。
猛地一下將懷裡的女人推開,連滾帶爬的退到床邊。
就見被推開的女子身子佝僂的站著,然後一聲一聲詭異的笑聲發出,猛地抬起那雙只有慘白眼白的眼睛盯著我。
“啊!!”
猛地坐起身,我大口大口的呼氣。看向床邊,手機正在響著。原來自己竟然點背的做了兩個噩夢。
拿起電話,一看是張瑩的來電。我猶豫了一下,打開接聽的按鈕。
“喂,華哥,我,我害怕,你能來陪陪我麼?”手機裡傳出張瑩弱弱的聲音。
害怕?也對,這屋子和工地之前可都是墳地,張瑩害怕是正常的,這不,我都做了噩夢了。
我回道:“別怕,我這就起來去你那。”說完,掛斷電話,起來穿衣服,
穿衣服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身上濕漉漉的,看來這不是個好兆頭,這才進工地一天,就做了兩個噩夢。
穿好衣服,打開門,打開手機上的燈光,走到張瑩的屋子前,敲了敲門。
幾乎剛放下敲門的手指,門就打開了。
印入眼簾的是張瑩那張有點慘白的臉,心裡不由的一陣憐愛。伸手抓住張瑩的手,溫柔說道:“別怕,我這不是來了麼,走,先進屋說。”
進到屋子裡,抬頭看了看屋頂吊著的黃色燈泡,我心裡一陣埋怨,又不是說資金不足,你說弄個大瓦的燈泡不行?這昏黃的燈光,頂多只有十來瓦。
我和張瑩坐在床上,看到張瑩還是拘束不安,忙將張瑩攬在懷裡。我看到張瑩的臉腮變紅了,突然心裡有個惡趣味,將頭低下,在張瑩的耳邊輕輕的呼出一口熱氣。
張瑩的頭低的更厲害了,往我懷裡鑽的更緊了,我心裡一樂,這不是羊入虎口麼。
可一想到這裡是墳地,而且這種鐵皮屋子隔聲不好,就沒任和想法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睡覺吧。
這麼想著,我就抱著張瑩,合著衣服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從窗外響起,我睜開眼睛,天亮了,這是我在工地的第二天。
我低頭,看到張瑩緊閉著眼睛,但是眼睛上的睫毛動了一下,我嘿嘿一笑,在張瑩的臉龐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張瑩臉腮紅了,我哈哈一笑,輕輕拍了一下張瑩:“起床了,我們,嗯,我們去吃早點。”
聽到我故意在我們倆字停頓一下,她的臉更紅了,可愛極了,不自覺的摸了一下,滾燙滾燙的,呵呵,這妮子。
我們收拾好,打開門,就看到小趙那猥瑣的笑容,笑容的意味是個人都明白,對著我舉著大拇指。
我臉一黑,沒好氣的對他說道:“行了你,趕緊帶我們吃飯去。”
小趙嘿嘿一笑,也不多說什麼,在前面領路,帶著我們去吃工地上做好的早餐。
忙碌的一天開始了,工程畢竟是剛剛打好地基,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忙完自己的事情,就幫著張瑩整理收集資料。
等徹底忙完,天已經暗了下來,和張瑩吃過飯,想著趁著天還沒黑,去村子裡的小賣鋪買盒煙,順便和張瑩在村子裡轉轉。
工地就在山村旁邊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所以沒走多遠,就走到了村口。
走到村口的時候,發現村口的大石頭上,坐著一位老太太。
老太太穿著一身民國時期的粗布長裙,手中握著一根枴杖,看其年紀,應該有七八十歲了。
我也沒多想其他的,和張瑩從老太太的身邊走過。
剛走沒幾步,就聽見老太太喊住了我。
“小伙子,你最近小心點,在村子裡沒事的話就趕緊離開這裡。”嘶啞的聲音聽著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我眉頭一皺,轉過頭。
老太太用那渾濁的眼睛看著我,見我回頭,繼續用嘶啞的聲音說著:“小伙子,在這裡沒事的話趕緊走吧,離開這裡。”
老太太說的話讓我覺得莫名其妙,我確信我是第一次來這裡,我又沒做什麼壞事,這裡又沒人和我結仇,怎麼突然就碰見一個老太太讓我走?
我滿是疑惑的問道:“老太太,為什麼讓我離開這裡?”我對於老人還是很尊敬的,尤其這位老太太都七八十了,更需要我們小輩的尊敬。
老太太見我問她,就低下頭,手裡拄著的枴杖輕輕的敲了敲地:“小伙子,前不久死的那個女子,心裡有很大的怨恨不甘,要找人一起下去陪她。我們村子裡都是結過婚的,沒結過婚的都去外地打工了,小伙子,趕緊走吧。”
我離開這裡?這是不可能的,這可是我被提拔為總代的第一個工程,我怎麼能走呢?就因為一個死人,就離開?天方夜譚。
不過,畢竟是一位老人,我也不不好和她辯駁。微微一笑:“知道了,老太太,做完這個工程我自然就離開了,老人家,您慢慢的坐著,我走了。”
老太太看我不信,歎息一聲,也不在說話了。
我帶著張瑩離開,回想著老太太對我說的話,雖然不相信,可心裡終究是有點不舒服,如果老太太裡面中說死去的女子找未婚男士下去陪她的話是真的,左想右想,好像村裡就我自己是未婚男士,別看小趙比我還小,可人家已經結了婚了。
搖搖頭,將這些讓人慎得慌的話拋到腦後。但是,我心裡還是留下了一絲的陰影。
走進村子裡唯一的一家小賣鋪,裡面的東西少的可憐,和市裡的小超市甚至是小賣鋪都沒法比。我選了半天,只好隨便拿了幾瓶飲料和一盒煙,就準備和張瑩回到工地裡。
就在走出小賣鋪,不知怎麼的,就好像一股未知的力量督促著我一樣,我回過頭,問向老闆:“老闆,不好意思,請問穿著婚紗死的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
老闆詫異的看著我,想不明白我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不過還是回答了我。
王思琪,就是死去女子的名字。我嘴裡念了這個名字,從名字字面上的意思來看,就能大致猜出這個女子,是個溫柔恬靜的女孩。可惜了,我暗歎一聲。
回到工地,天已經暗了下來,招呼來小趙一起吃了晚飯,照例喝了點酒,因為明天還有事要做,所以沒喝多少,就將小趙攆了出去,在小趙嘿嘿猥瑣的笑聲中,將門關的死死的。
一夜無話,睜開眼睛,這是我來到工地的第三天。
照舊和昨天一樣,開始忙碌起來。
快中午的時候,我坐在自己屋子裡,開著電腦,查看工地的一些資料。
忽然,聽到窗外工地有人大喊:“塌方了,塌方了,有人被埋在裡面了!”
我一聽,心裡一緊。塌方,還埋進人了?顧不上手上的工作,連忙打開門,跑著直奔工地去。
剛到工地,就見到好幾個工人拿著一些工具在挖沙土。我一眼看到小趙在塌方的邊上著急的上蹦下跳。
我連忙走到小趙身邊,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小趙,你是怎麼搞的?你這個技術員是怎麼當的?我現在不聽你解釋,最重要的就是將人挖出來,你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等事情處理完了,我饒不了你。”
剛罵完,就看到工人挖的沙土中,露出了一隻手。我心裡一喜,還好還好,估計馬上就可以救出人來了。這種塌方埋進人的情況下,越早將人救出來,人就能沒多大事。
我也連忙上前幫忙,抓住被挖出來的一隻手,和身邊的工人一起進行救援。
心裡正歡喜人就能馬上救出來的時候,忽然覺得抓住的那隻手,好像突然變得冰冷異常,這股冰冷是那麼的熟悉。
我低頭看了一眼,工人的粗糙大手不見了,我抓住的,是一隻慘白細膩女子的手。而且,手指的指甲上,一片血紅。
我慌了,正想鬆開手,卻發現那隻手,反過來將我的手抓的死死的。我怎麼抽也抽不出來,我恐懼萬分,驚慌失措,死命的大力搖動著。
越搖動,那只慘白的細膩女子手抓的越緊,那血紅一片的指甲甚至嵌進我的肉裡。
我滿頭大汗,只覺得抓住我的那隻手,變得越來越冰冷刺骨,那股冰冷,甚至一點點往上移動,這股冰冷,移動到哪裡,我哪裡就一點知覺都沒有了。這股冰冷已經移動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莫名的感覺到,絕對不能讓冰冷移動到我的心臟,不然說不定會出現可怕的後果。
恐懼了,心臟劇烈的跳動,整個人好像快要沉浸深水當中,眼前一片漆黑、黑暗。就在我感到自己快死了,那股死亡的氣息逼的我越來越近。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耳邊傳來張瑩的天籟之音:“華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滿頭大汗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睜開眼睛,發現張瑩和小趙都在關切的看著我。
沒事了?我看看四周,工人已經散去了,我身邊就剩下張瑩和小趙兩個人。
“對了,人救出來了麼?送到醫院了麼?”話一出口,就嚇了一跳,自己的聲音變得很嘶啞,虛弱。
“華哥,人已經送到救護車了,然後就看到你一個人在這坐著,發現你閉著眼睛,滿頭大汗,以為你出什麼事了,你怎麼了?”小趙回答我。
我沉默著,這怎麼說?難道說我大白天的遇到了詭異的事?
張瑩見我不說話,擔心的抓住我的手。
心裡一驚,剛才的詭異令我感覺十分真實,低頭看著抓住我的手,同樣的白,同樣的指甲一片紅色。
下意識的,慌忙猛地將手甩開。甩開後才發現這隻手不是那只恐怖的手,是張瑩的手。
抬頭看到張瑩那錯愕的神情,心裡一緊,忙將張瑩的手抓住,趕忙解釋:“瑩瑩,剛才我是著魔了,別在意。”
定了定神,在小趙張瑩的攙扶下站起身。然後問救人的情況。
結果比較喜人,因為發現的比較早,人雖然昏迷著,但是據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聽到這句話,我心裡放心了,做工程的,最怕的就是出事,而出事,最怕的就是出現人命。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小趙:“看看你做的好事,回去,到屋子裡好好的和我說怎麼回事。”
哭喪著臉的小趙跟在我的身後,我暗歎一聲,工程才剛剛開始,就發生了這種事。不止小趙倒霉,我也會倒霉。這肯定是需要追究責任的,唉,我才剛剛當上總代,就出了這事。
猛地想起昨天那老太太對我說的話,難道這之間有什麼關聯?搖搖頭,將這可笑的想法扔掉。
回到屋子,小趙開始告訴我塌方的事情。
本來工程沒什麼事,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都嚴格的按照施工安全措施施工,據在場的工人說,那個人本來是站在地基上面,突然告訴身邊的人,說看到地基的坑裡有一個女子,那女子穿著一身白色的裙紗,蹲在坑角。
工人都是農村來的,十分善良老實。這人就連忙跳下去,想勸女子有什麼事先上來再說。等那人跳下去,就出現了塌方現象。但是小趙問了在場的工人,除了那個人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看到地基裡有什麼穿著白色裙紗的女子。
我眉頭一皺,這就有點詭異了。也許這人和我一樣,都是著魔了。至於這人遇鬼,我是不信的,哪有鬼大白天的出現?要知道,從小耳熏目染,包括看了那麼多的電視電影,鬼絕對不可能在大白天出現的。當然,有沒有鬼還在兩可之間。反正我是不相信有什麼鬼的,不然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對著小趙,我沒好氣道:“行了,別說這麼多了,我先將事情上報,然後等著公司去處理吧。至於你們乙方,以後更要嚴格按照安全措施施工,絕對不能再出事了,不然,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然後擺了擺手,懶得理小趙的唯唯諾諾,隨後拿出手機,給公司,甲方和乙方的人打了電話。三方表示馬上就會派出人前來工地,就此事來看看怎麼解決。
打完電話,我讓小趙去村子裡買一些熟食,在買幾隻村民養的雞鴨鵝蛋和蔬菜等,讓工地做飯的師傅做一桌菜。
等三方的人來到,已經到了下午五六點了,大家一面吃飯,一面就此事進行解決方案。吃過飯,方案已經出來了。不管怎麼樣,先派人二十四小時在醫院看護著,錢什麼的不用擔心,乙方全包。由乙方的人通知家屬,來回路費報銷,至於其他的,等家屬來了在協商賠償問題。
然後,就是工地以後嚴格按照安全措施,工人上工的時候,不要私自做一些安全措施以外的事。至於說那人看到的什麼女子,眾人都是不信的,最多的可能,就是那一瞬間著魔了。
處理完之後,眾人坐上車都趕了回去,帶上出事人的老鄉,先去醫院去看望出事人。
等他們走後,我和小趙討論明天開始後的安全措施,施工安全制度。
討論完之後,天已經漆黑一片,看著時間不早了,將小趙攆走,在張瑩低下通紅的臉後,抱住張瑩,輕輕的吻了下,然後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聽著窗外嘰嘰喳喳的鳥鳴聲,這是我來到工地的第四天了。因為昨天的出事,今天我準備一天的時間都在工地看著。
起床,洗漱好,看張瑩了一下,發現她已經醒來了,不知為何,發覺張瑩臉上滿是幸福的神情,兩隻眼睛溫柔的看著我。
我微微一笑,走到床邊,彎下身子,輕吻了張瑩的臉龐。
“小懶貓,還不起床?”
張瑩突然伸手將我的脖子抱住,將我的臉龐貼在她的臉龐上。
“華哥,我昨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我穿著白色的婚紗,你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我們結婚了,拍了一張大大的結婚照,結婚照上有著你和我的名字。”
幸福,是的,我現在突然感到幸福。幸運自己能碰到張瑩這樣溫柔的女孩,幸運自己能夠得到張瑩的愛情。
我吻了張瑩白嫩的臉龐,溫柔說道:“傻瓜,未來不久我們就會有結婚照了,你今天沒多少事,在床上再躺一會吧,我先去工地了。”
張瑩聽話的嗯了一聲,我笑了笑。
就在我開門的時候,張瑩忽的叫住了我。“華哥,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陪我?”
我不禁噗哧一笑:“你這個小傻瓜,你去哪,我就去哪。”
工地上,我帶著安全帽,在小趙的陪同下,沿著工地開始進行檢查和防護。
時間來到了中午,和工人一起下班,我和小趙來到張瑩的屋子。
推開門,我卻發現張瑩不在屋子裡。去哪裡了?我拿出手機,給張瑩打電話,鈴聲在屋子裡響起,看來她出去沒帶上手機。
她能去哪裡了呢?這裡她也不熟悉,她平常不是在工地,就是在屋子裡整理資料。
小趙則毫不在意,對我說,也許是去廁所了,或者去村子裡買什麼東西了,我們先去吃飯,給張瑩帶一份過來就是了。
我也沒多想,就和小趙吃飯去了。吃過飯,我帶著一份飯菜走進屋子,卻發現屋子裡照樣沒有人。這下我就有點急了,連忙喊上小趙,工地她肯定這時候不會去的,估計是在村子裡。
我和小趙緊走慢走,小趙還嘲笑我,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消失,也許有什麼事了,沒必要這麼著急。
懶的理他,我和小趙快速走到村裡,這個時候,村子裡的人都吃過飯,一些人出來做飯後的散步。
我先到了小賣鋪,問了老闆,老闆說沒有看到來買東西。我趕忙拉著小趙,將飯後散步的人一個一個的問起來,結果就是沒有一個人看到過。
這下我是真的急了,小趙也開始擔心起來。於是我們挨門挨戶,一家一家的去問。
山村不大,沒有一個小時,就將這百十戶住戶問完了。
我是真急了,村裡沒有,工地上我也打電話詢問了,也沒有發現她的身影。按照她的性格,她不會自己跑到市裡的,就算回市裡,也會打個電話告訴我。
小趙這時候也不說話了,我能看得出來,他也著急了。
我忙讓小趙回工地,讓工人們幫忙四周轉轉找找。我這邊繼續在村子裡在問問。
隨著時間的流逝,時間已經到了下午的四點多鐘了。還是一點信息都沒有,周邊包括村子裡,甚至廁所我都找過了,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我驚慌起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找到小趙,告訴小趙,讓小趙去村子裡找村長,讓村長幫忙組織村民進山去找,我也到工地將工人組織起來。現在除了山裡,我想不到張瑩會去哪裡。
我先到工地,剛將工人全部召集起來。就聽到村裡的大喇叭響起來,村長直接讓村民村頭集合。
十幾分鐘後,就見百十號村民跟著村長來到村口,加上工地幾十號人,差不多兩百人。
我握住村長的手,只是一個勁的說謝謝。
村長一擺手,然後就開始組織大伙,這裡畢竟還是當地人熟習環境。在村長的安排下,每隔二三十米一個人,然後進行拉網式的排查。
至於我,現在完全是沒有任何的辦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任憑自己的身體跟著排查的人,身邊有小趙陪著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伙已經走進了山裡,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可是讓我心急的是,張瑩還是沒有信息,在這過程中,我不止一次給公司還有張瑩家人打了電話,都沒有張瑩的消息。
由於天黑,大伙有的拿著火把,有的拿著手電筒。在心急的同時,我是真心感謝這些淳樸的村民。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還是沒有音訊。我此時已經萬念俱灰,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我機械的被小趙拉著向前走。
就在這時,前方幾十米,有人大喊:“快來看,這裡樹上吊著個人。”
消息,有消息了。瞬間,雙眼無神的我變得激動起來。但我激動的時候,卻沒有聽清這人的喊聲中,有著一個吊字。
我正想跑過去,卻因為身體長久的機械走動沒有一絲的力氣。小趙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可以走過去,他先去前面看看。
我不想答應,我想早點過去,將張瑩緊緊的抱在懷裡,向她訴說我對她我這一天的思念,可身子實在是沒有力氣。
小趙已經趕了過去,我正在快速的小跑,卻聽見小趙一聲驚呼。
驚呼讓我內心又出現了不安,我正想過去看,卻被往回走的小趙給攔截了下來,說什麼也不讓我在往前走。
小趙的舉動,讓我十分的暴怒,狠狠一拳打在小趙臉上,可就是如此,小趙也抱住我,死死的抱緊我,不讓我往前走。
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我瘋狂的對著小趙拳打腳踢,可小趙咬緊牙關,死活抱緊我不讓我往前走一步。
此時,村民們全都聚集過來,和小趙一樣的舉動,排成一排,堵住我的去路。
火把燃燒的聲音,在這個寧靜的環境中響起。我懵了,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和小趙一樣阻止我前去,我現在百分百確定,發現的那個人就是張瑩。
我氣喘吁吁的停下手,坐在地上,嘶啞著聲音問小趙:“為什麼阻止我?讓我去看看,張瑩需要我,我要抱住她。”
可是小趙一句話不說,依舊死死的抱緊我。
我正要發怒,在這時,村長走了過來,對著我歎息一聲。
“小趙,放開吧,這件事終究是要他去面對的,可憐可歎。”
小趙遲疑的看了一眼村長,我也顧不得什麼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手忙腳亂的走過去。
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呆住了。
一株大樹,離地幾米高的地方,有一個穿著白色婚紗的女子,隨著山裡的風來回搖擺。
我木訥的眼神往上看,一條刺眼的紅繩,順著女子的脖子,纏繞在這株大樹的一根分叉上。
閉上眼睛,我內心在瘋狂的祈禱,祈禱各路神明,希望這女子不是張瑩。
慢慢的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張瑩那讓我覺得溫馨幸福的臉龐,睜著她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就這樣的看著我。嘴角微微揚起,那是曾經讓我整個世界充滿巨大愛意的微笑。
我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眼神木訥的望著張瑩。
村民此時在村長的招呼下,讓人爬到樹上,將那條刺眼的紅繩子解開,將張瑩的屍體放下來,抬到我的面前。
我輕輕的將張瑩的屍體抱在懷裡,此時的張瑩睜著眼睛,嘴角微揚的樣子,就和平時一樣。我不敢置信,此時抱在懷裡的就是一具屍體。
我低下頭,吻在張瑩的唇上,還是那麼的溫軟,淚水湧現出來,止不住的順著臉龐往下滴落。
又有村民喊道:“快看,樹上有字!”
一個激靈,對,張瑩肯定是留下了什麼信息,她是被害的,肯定是被害的。我連忙將張瑩的屍體輕輕放到地上,連滾帶爬的到樹前,將身邊的人用力推開。
2016年6月26日。劉華、王思琪同生共死。
字的顏色是血紅色,刺眼的血紅讓我的眼睛十分的疼痛。內心原來的不安轉變為恐懼,好像一股冰冷刺骨蔓延到了我的肩膀,正在朝著我的胸膛前進。
村民都看到了這行血紅的字,紛紛驚呼。
“王思琪?這不是前兩個月死的那個丫頭的名字麼?怎麼會?”
“是啊,這不是那個丫頭麼?”
“怪了,如果這女孩留下遺言,也不該寫那丫頭的名字啊?”
“難道是琪琪那丫頭沒結婚就死,不甘心了,來找替身了?”
“還有,你們看,這女孩身上還穿著婚紗啊!”
最後兩句話就像閃電一樣,我猛地想起來,前兩天在村口碰到的那個老太太,老太太警告我早點離開這裡。
難道是這位老太太害死了張瑩?可也不對,老太太都七老八十了,拄著一根枴杖,走路都費勁,更別說殺害張瑩了。
難道?難道老太太說的是真的?死去的王思琪不甘沒結婚就死,找一個未婚男士拉著一起去陰間?
正在我亂想著,手上一緊。我低頭一看,一隻慘白的手緊緊的抓緊我的手。耳邊幽幽傳來張瑩的聲音:“華哥,你不是說我去哪,你就去哪麼?那就和我一起去陰間吧。”
我驚恐的將頭一點一點的移動,看到躺在地上的張瑩揚起了頭,滿頭的秀髮乾枯異常,遮掩住整個臉龐,只露出我做惡夢的那雙只有眼白的眼睛。
張瑩的死,噩夢,老太太的警告,未婚男士,等等。無數字眼在我眼前流轉,我大叫一聲,就此失去了知覺。
慢慢的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的牆壁,空氣中有著濃烈刺鼻的藥味。
我這是在哪裡?對了,張瑩!
我猛地起身,想要起來,卻被一雙手給壓了下去。
“華哥,你才醒過來,還是先躺著休息吧。”
我一看,是小趙。只不過,此時小趙顯得比較憔悴,聽到他關心的華語。我搖了搖頭,腦中已經回想起發生的事,內心一陣的痛苦。
“小趙,我不能躺,我要去看瑩瑩。”
“華哥,她已經死了,死了。你接受現實吧。”
死了?我癱軟在床上,呵呵,死了。那個曾經讓我幸福的女孩,死了。
淚水劃過臉龐,滴落在雪白的被子上。
巨大的痛苦塞滿了我的心扉,再也止不住,雙手摀住臉痛哭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停下痛哭,將內心的痛苦壓下去。
平靜的問小趙:“瑩瑩現在在哪裡?我想見見瑩瑩,我想知道我昏過去的事情。”
小趙歎息一聲,將事情告訴了我。
我昏過去後,村民們都著急了起來,村長連忙指揮大伙,將我和張瑩的屍首抬回去。然後連夜報警,也通知了公司和張瑩的家屬。
警察、公司的人和張瑩的家屬連夜趕到。張瑩的媽媽在看到張瑩的屍首,瞬間昏過去。警察連夜趕去現場進行勘察,以便於第一時間確認死者的死因。而我和張瑩的媽媽,則被送上了救護車,送去了醫院,我已經在醫院昏迷了一天了。
在白天,警察已經勘察完了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張瑩的身體上也沒有出現被侵犯的跡象,所以,張瑩是自殺。只是警察怎麼也想不明白,上吊的地方離地面至少好幾米,想不明白一個弱女子是怎麼上到樹上上吊的,而且樹上也沒有攀爬的痕跡。
講完後,小趙將一封信交給了我,在我疑惑的眼神中,說道:“華哥,這是昨天白天,村裡的一位老太太,在知道張瑩死了後,讓我交給你的。”
老太太?是警告我離開的老太太麼?
我接過信,打開,裡面的信是用繁體字寫的。對於繁體字,我還是能夠辨認的,畢竟現在的字都是從繁體字簡化過來的。
“小伙子,我警告過你,讓你早早的離開村子。我活了快八十年了,什麼事都經歷過一些。在琪琪死前要求穿婚紗的時候,我就阻止過,可是琪琪的家人並沒有聽。
琪琪是個溫柔恬靜的好女孩,可是剛剛訂婚,就得病死了。所以她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花季年齡還沒有結婚就死了。想在死的時候,穿著婚紗下葬。
下葬後,我就知道會出事的。琪琪那不甘的怨氣擺脫了陰間的輪迴,只有找到一個未婚男士去陪她,她才會怨氣消除。至於死的那個女孩,我想是被琪琪附身去上吊的。因為琪琪想要人去陪她,必須借助情侶之間,才能代替女孩,然後在女孩的頭七,找到你,和你一起去陰間。
村子裡的那些未婚的都去外面打工了,整個村就你們一對情侶。小伙子,這件事躲不開的,要是你當初聽我的早早的離開,這件事就不會發生了。唉,時也命也。”
看完這封信,我才明白過來。可笑,可笑的我當初竟然沒有聽老太太的話,是我,是我害了瑩瑩,是我對不起她。
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沒有放在心上,張瑩就不會死。如果我當初離開,說不定現在這個時候我正抱著瑩瑩一起說著悄悄話,都是我害了她啊!
過了一會兒,我平靜下來,問小趙瑩瑩的屍首在哪裡。
小趙說昨天張瑩的父母就為瑩瑩舉辦了喪事,她的屍首在家裡。
我再也坐不住了,讓小趙幫我穿好衣服,他陪著我一起驅車趕往張瑩的家裡。
到了張瑩的家,張瑩的父母知道我是張瑩的對象,也不為難我。就讓我進去看張瑩最後一面,今天就要送去火葬場了。
張瑩的媽媽看著我,那傷心的眼神深深的刺激著我。
我強忍住巨大的悲傷,緩步上前。看著張瑩平靜的面容,好像在熟睡一樣。我溫柔的撫摸著張瑩的臉龐,輕輕說道:“瑩瑩,你不是說還要和我去拍婚紗照了麼?你不是說要嫁給我麼?我來了,我在等著你呢。”
張瑩的媽媽再也忍不住傷心,嗚咽的哭了起來。張瑩的爸爸長歎一聲,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痛苦,悲傷,悔恨。我期待著熟睡的張瑩,能夠睜開眼睛,回答我,我嫁給你。
就在我悲傷痛苦的時候,發現棺材裡的張瑩已經睜開了眼睛,張開嘴發出詭異冰冷的聲音:“華哥,我嫁給你,你來陪我吧。”
我一驚慌,倒退一步。再看去,張瑩還是閉著眼睛彷彿熟睡的樣子。
這個時候,張瑩的爸爸走到我的身邊,勸著我該離開了,火葬場的車已經來了,該是送張瑩的屍首去火葬場火化了。
我呆呆的點了點頭,任憑小趙拉住我,將我送到車上。
五天了,連續五天的時間,每次到半夜,我都會這個時候被噩夢驚醒。噩夢中,漆黑的空間,一隻慘白塗著血紅指甲的手,一直想要抓住我的肩膀。
出了這種事,顯然我的精神不適合在工作,公司也不是那種剝削沒有人情味的公司,就給我放了長假,讓我好好的恢復。
因為出了一身的冷汗,覺得口渴。就起床,走到廚房,打開煤氣罐,準備燒點開水。放上水,我看著手裡的手機,不由自主的點開手機裡的相冊。
相冊裡,張瑩微笑的樣子,讓我心裡一痛。回想起我們的每一次擁抱,我每一次的親吻,內心痛苦異常。
這個時候,屋子的燈泡滋滋的作響,時明時暗,忽然滅了。
我眉頭一皺。難道瓦絲燒了?我打開手機的燈光,正要準備去電閘那看看。忽然,手機燈光照射的地方,讓我毛骨悚然。
眼前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色婚紗的身影,滿頭的頭髮垂下來遮掩住臉龐。
內心劇烈的跳動,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頭上冒出了冷汗。
我回想起了老太太交給我的那封信,信上說瑩瑩的頭七的時候,附身的王思琪就會來找我,今天正好是瑩瑩死去的第七天
我恐懼的張開大嘴,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響。
那白色婚紗的身影,慢慢抬起頭,透過乾枯的長髮,露出那一雙只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伸出慘白的手,血紅的指甲對準我。
我想要後退,想要大聲呼救,可是卻控制不住已經恐懼的身體。
猛地,白色婚紗的身影來到我的眼前,慘白的手抓住我的肩膀。冰冷,刺骨的氣息,順著肩膀,漫延到了我的心臟。
“啊——”
第二天白天,鄰居報警,說我的房間煤氣味很大。警察破開門,滿屋子的煤氣。警察帶上防毒面具,將煤氣罐關掉,打開全部的窗戶。
等煤氣消散,眾人進屋。卻發現,在臥室的床上。我閉上眼睛,嘴角微笑,穿著一身西裝,打著領帶,胸口別著新郎的標記。而我的身邊,則是放著一件白色的婚紗,婚紗的胸口部位則別著新娘的標記,婚紗上放著手機,手機的相冊打開,顯示的是一張女子的相片。
床頭的牆壁上,出現了一行血淋淋的字。
2016年6月26日。劉華、王思琪同生共死。
今天,是2016年6月26日。
我也是未婚,我看到你了,所以,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