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現在特別後悔,自己當初真不應該貪圖便宜租下這間死過人的房間。自從住到這裡,方文每天晚上都能夢見一個面目模糊的男人。在夢裡,這個男人每天都當著方文的面,慢慢地,將一根麻繩綁在房樑上,然後把頭伸進去,蹬開墊腳的凳子,吊死在方文面前。雖然看不清臉,但方文能清楚的感覺到那男人在上吊之前,衝他詭異地笑了一下。
剛開始,方文以為自己是聽到這房間死過人才做的噩夢。可接下來的幾天,他每晚都在重複著同一個夢境,更讓方文感到恐懼的是,在夢中,那個男人的面孔越來越清晰。方文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一定不能看清那男人的臉。於是,他想盡一切辦法來避免自己做噩夢。看喜劇電影,和女孩子約會,約上幾個朋友一起去運動,甚至是看醫生。但一切的做法都清除不掉那個每天出現在自己夢中的男人。最終,方文崩潰了,他開始整夜地喝酒,熬夜打遊戲,盡量不讓自己睡著。熬夜不睡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沒有精力來工作。一連好多天,方文在工作的時候總是無法集中注意力,有時候還會在工作中打盹。當然,即使是白天,方文也會夢見那個男人。終於,觀察了方文幾天的老闆忍不住了,把他叫到了辦公室,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並且警告方文,如果再發現他工作中睡覺,就不用來上班了。
疲憊地回到家,方文覺得自己必須要採取點措施了。他覺得第一步就是要認清楚那男人的臉,只有這樣才能查到這個人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方文早早的收拾好一切,躺床上進入了夢鄉。一切如常,方文在夢裡又見到了同樣的場景,但今天不同,那男人的臉終於清晰了起來。方文集中注意力,拚命地記住那男人的樣子,很普通,單眼皮,留著一點鬍子,頭髮很髒,看起來很長時間沒洗了。正當方文觀察男人樣子的時候,又有不同的事發生了。只見吊在繩子上的男人開始掙扎起來,在空中胡亂扭動,似乎很痛苦。接著他好像想把繩子解開,但是沒成功,於是男子開始用手撓自己的脖子,皮膚破了,然後是肌肉,血管被扯斷,鮮血噴了出來,一直噴到了方文面前。方文驚呆了,他大聲地尖叫起來,手腳並用,往牆邊爬去,似乎忘記了這只是個夢。方文爬到牆角,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著男子一點點的把自己脖子上的肉摳下來,然後是臉上的肉……最終男子掰斷了自己的下巴,成功地掉了下來。大概是摔下來的聲音驚醒了方文,他猛地往後一縮,然後腦袋撞到了牆壁。“啊!”方文用力睜開眼,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剛才只是在夢中。他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冷汗,準備下床喝口水。正當方文移動到床邊的時候,他愣住了,就在自己床正對著的方向,那具本該在夢裡的屍體正安靜地趴在那裡……“不!不對,這一定還是夢!我肯定還在做夢!!!”方文用力搖著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狠狠地掐著自己的胳膊,想從夢中醒來,然而眼前的發生的事再次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只見趴在那裡的屍體忽然抬起頭來,咧著沒有下巴的嘴,緩緩地朝方文的床爬來。“不對,不對,這只是夢,我還沒有醒!”方文掐著自己的胳膊,從床的另一邊跳下來,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起東西。“我看過盜夢空間,這只是我的一層夢境,只要我受到傷害我就會醒過來的!”方文不停的嘟囔著,從櫃子裡拿出一把水果刀來,“掐自己沒有用,那被刀劃傷肯定能行!”只見方文那著水果刀,用力地朝著自己手腕劃了下去,鮮血慢慢流出來,但是眼前的景象並沒有改變,那具屍體早已掉轉方向朝方文爬過來。“還不醒!一定是我受的傷害還不夠!”方文一邊發瘋似的在自己身上劃開一道道傷口,一邊大叫著“快給我醒過來!這是夢,我不會害怕的!一個噩夢而已,我是不會害怕的!!!”
不知過了多久,方文身上早已佈滿了傷口,鮮血流了一地。而那具屍體還在緩緩爬動著,似乎馬上就要爬到方文身上,但怎麼也到不了。這時的方文早已意識不到屍體的動作了,他只是不停地在自己身上製造著傷口,不停嘟囔著:“這是夢…我是不會死的……這一定是我的噩夢,是我的夢……”最終,方文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方文發現自己依然躺在床上。“啊,果然是個噩夢!”他看了看床頭的鬧鐘。“才凌晨兩點,我還能在睡會。”方文翻了個身,又沉沉地睡著了。他沒注意的是,在夢中男人吊死的地方,一具全身都是傷口,鮮血早已流乾的屍體吊在那裡,屍體的臉,和方文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