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我接到了趙峰奇的電話。
趙峰奇是我的好朋友。每天晚上下課後,我和趙峰奇就會回到自己的住處,打開電腦,一起玩一款競技遊戲。而在玩遊戲之前,趙峰奇都會用電話通知我。
現在想想,除了找我玩遊戲,趙峰奇幾乎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所以,這天深夜十一點,當我接到他的電話時,我就知道,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趙峰奇前不久剛做了近視矯正手術,從手術完成的那一刻算起,至少一個星期之內,他都無法看清東西。
一個看不清東西的人,當然不會打電話邀請我玩遊戲。
我遲疑著按下了接聽鍵,果然,手機裡傳來了趙峰奇驚慌失措的聲音: “如果你想要躲在我的房間裡,你會躲在什麼地方?”
我怎麼也想不到,趙峰奇會問出這樣一個怪異的問題。
我猶豫了一下,就笑了起來: “如果是在你做手術之前,我會躲到你的床下,因為你是個很懶的人,絕對不會想到去清掃床下的衛生。現在,如果讓我選的話,我會選擇站在你客廳的那張靠牆的桌子旁……”
“為什麼?”趙峰奇似乎很吃驚。
“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假扮那張桌子旁邊的那個奇怪的雕像。”我同樣是用開玩笑的語氣。
畢竟,趙峰奇的問題就像是一個玩笑。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聽到我的話,手機裡的趙峰奇忽然驚叫了一聲: “它早就在這裡了……”接著,手機就被掛斷了。
這個趙峰奇,究竟在搞什麼鬼?我皺起眉頭搖了搖頭,重新坐在了電腦前,繼續剛才的遊戲。三分鐘後,我忽然一怔,忍不住站了起來,越想越覺得趙峰奇有些奇怪。
如果你想要躲在我的房間裡,你會躲在什麼地方?如果趙峰奇沒有做那個近視矯正手術的話,他問出這個問題,很可能會是一個玩笑。可是,趙峰奇現在看東西是模糊的,他當然沒有心情去開這樣一個玩笑。
難道,趙峰奇覺得有人正潛伏在他的家裡?想到這裡,我慌忙拿出手機,撥打了趙峰奇的手機。
手機彩鈴聲響了許久,我的神經也漸漸繃緊。過了一會兒,手機提示接通了。我鬆了口氣,勉強笑道: “峰奇,我剛才想了想,你在電話裡說的……”
就在這時,手機裡的趙峰奇大叫起來: “你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你不就在我的客廳裡嗎?你是誰,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說話之間,響起了趙峰奇大力開門的聲音,最後兩句話,不是對我說的,趙峰奇顯然是在質問他客廳裡的那個“我”!
那兩句話一說出口,就是一段短暫的沉默,接著,一陣細小的笑聲從手機傳人了我的耳朵。這笑聲非常怪異,就像有一個男孩正站在趙峰奇不遠的地方捂著嘴巴笑。
聽到這種笑聲,我身上的汗毛瞬間全部豎了起來。
看來,我猜對了,果然有什麼東西潛伏在趙峰奇的家裡,而且,這個東西在不久前冒充我出現在了趙峰奇的面前。
“你、你是小兵?不,這絕對不可能!”手機裡,再次傳來趙峰奇的叫聲。
小兵?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我的心頭。這個名字,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趙峰奇喊出“小兵”兩字後,手機就掛斷了。我急忙走出家門,向趙峰奇所住的地方趕去。
路上,我仔細思考著,很快得出了一個讓我非常不安的結論:那個東西能夠模仿我的聲音騙過趙峰奇,而被發現的時候,它又有恃無恐地發出竊笑聲,這顯然不是一個正常人的行為。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據說,房間空的時間太長,就會有一些不乾淨的東西進來。可是,從上大學開始,趙峰奇就住在那裡了,其間並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怪事。為什麼偏偏在趙峰奇做完近視矯正手術之後,就發生了這樣的怪事呢?
就這樣,我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趙峰奇的門前。
這是我第二次來趙峰奇的家,第一次來這裡是在一個月前。
輕輕推了一下門,門就開了。一走進房間,我的目光馬上就落在了客廳角落的雕像上,和上次來的情形一樣,那個雕像被一塊黑布蒙著——不同的是,這次那個雕像居然在微微顫抖著。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不過馬上我就鬆了口氣。黑布下面,不停發出喘息聲,我很快就聽出來了,那個聲音屬於趙峰奇。
趙峰奇為什麼站在雕像的位置,那個雕像又去了哪裡?
我來不及思考這兩個問題,走過去,輕輕掀開了黑布。一察覺到黑布被掀開,趙峰奇就驚呼一聲,問我是誰。接著他用冰涼而顫抖的手摸了摸我的臉,確定是我之後,才平復了一下呼吸,滿臉冷汗地坐在了沙發上。
“那個東西離開了嗎?”我忍不住問。
趙峰奇雙眼紅腫,無法看清東西,只能瞇著眼睛。聽到我的問題,他變得異常激動: “今天晚上,我一回到這裡,就感覺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雖然這只是一種感覺,可是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勉強睡了一會兒,當我醒來時,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假如有人躲在我的房間,他會躲在什麼地方呢?
這個問題很快就在趙峰奇的腦海中出現了,他拿出手機,想要找人聊聊,排解一下心中的不安。不過他無法看清手機聯繫人,而憑著記憶記下的,只有我的手機號碼。於是,他撥通了我的手機。
當我們第一次通話結束後不久, “我”忽然敲開了趙峰奇的房門。趙峰奇把“我”請進了客廳,接著,他轉身進入了衛生間。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電話打進了他的手機。
聽完事情的經過,我皺起了眉頭: “可是,你為什麼用那塊黑布……”
趙峰奇更加激動了: “在你來之前,那個模仿你的東西發出了笑聲之後,就轉身離開了。可是,它並沒有離開這個房間,我聽到腳步聲停在了那個方向。”說著,他用手一指,指向了剛才他蒙著黑布所站的地方,接著說,“我壯膽走了過去,想要確認一下它是否離開了,伸手一摸,就摸到了一個身體硬邦邦的人。我嚇了一跳,剛想逃走,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感覺忽然發生了奇怪的變化。我感覺到,自己站在了那個位置,我回過神來才發現,我真的頭蒙黑布站在了那個位置……”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目光轉向了原先放雕像的位置: “你摸到的,應該是那個雕像——對了,那個雕像在哪兒?”
“這我也想知道,在電話裡,你曾提到那裡有一個雕像。可是,這個房間裡根本不存在什麼雕像!聽到你的話,我就知道,你上次很可能是撞鬼了。而這個鬼,很可能就是那個假扮你的東西,所以我才會在電話裡說‘它早就在這裡了’,對了,你是怎麼看到那個所謂的‘雕像’的?”
我一下站了起來,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趙峰奇。
趙峰奇說這個房間根本不存在什麼雕像——那麼,一個月前,我所見到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一個月前,我第一次來趙峰奇的家,是因為一場在網吧舉行的競技遊戲大賽。
這場大賽的獎金誘人,而大賽所進行的那個網絡競技遊戲,是我和趙峰奇經常玩的那款。我堅信,憑著我和趙峰奇的技術與默契,一定能在大賽中拔得頭名。所以一得到消息,我就給趙峰奇打了電話,誰知道,趙峰奇的手機處在關機狀態。沒辦法,我只好憑著他以前給我的住址,來到了趙峰奇的住處。
趙峰奇聽到大賽的消息非常高興,他進入洗手間一會兒,就和我直奔大賽的現場。
我發現那個雕像的存在,正是趙峰奇在洗手間的時候。它就站在一張靠牆的桌子的旁邊,上面蒙著一塊黑布,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個人站在那裡。我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來,走過去伸手一摸,觸感堅硬,果然是一個雕像無疑。
趙峰奇為什麼在房間裡放這麼一個和成人等身的雕像呢?我忍不住想要掀開那塊黑布,就在這時,趙峰奇從房間裡出來了。亂碰別人的東西是不禮貌的行為,我急忙離開雕像,和趙峰奇一起走出了房間。
這個雕像給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所以,當趙峰奇問我假如我藏在他家會選擇藏在什麼地方的時候,我就提到了那個雕像。因為我覺得,假如我真的站在那個雕像面前的話,視力模糊的趙峰奇,絕對會把我誤認為是那個雕像。
可趙峰奇卻說這個房間裡根本不存在什麼雕像。
那麼,一個月前,我所摸到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
說到怪事,一個月前,在大賽進行中也發生了一件怪事:在遊戲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遊戲中趙峰奇的角色變成了掛機狀態,轉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趙峰奇的座位空了。我以為他當時有急事離開了,後來問起這件事的時候,趙峰奇一直躲躲閃閃,躲避這個問題。
“我能感覺到它還在這裡,你怎麼不說話了?”趙峰奇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他的話讓我不安起來。
那個模仿我的東西出現之前,趙峰奇就感覺到了它的存在。雖然不知道趙峰奇是如何感覺到的,不過,我已經開始相信趙峰奇的感覺了。在客廳討論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這天晚上,我和趙峰奇並排睡在了他的臥室,只希望人多膽壯,那個東西不會再來騷擾趙峰奇。
時間很快到了午夜十二點,我和趙峰奇先後進入了夢鄉。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從睡夢中醒來,接著,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因為我突然聽到睡在我旁邊的趙峰奇,在發出奇怪的竊笑聲。
黑暗之中,我一下坐了起來,慌忙推醒趙峰奇。
趙峰奇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問道: “怎麼了?”
“你剛才在笑!”
“什麼?!”趙峰奇打了個冷戰,勉強笑道, “我應該是說夢話了,你也知道,以前住在寢室的時候,我就經常說夢話。”
也許真像他所說的,他只是在睡夢中不小心笑出了聲音。我舒了口氣,剛想躺下來,就在這個時候,趙峰奇又發出了那種奇怪的笑聲。
這次,我再也忍耐不住,驚叫一聲,跳下床,打開了燈,小心翼翼地看著趙峰奇: “你、你為什麼又笑?”
“那不是我……”趙峰奇的身體一下僵硬起來,他顫抖著嘴唇,把頭轉向了床頭。我的目光也因此轉向了床頭,只見床頭的角落裡,蹲著一個八九歲大的小男孩,男孩只在床頭露出半張臉。那半張臉,就像是一張泛著光亮的白紙,一時間,我沒有看到小男孩的眼睛。半秒鐘後,我才發現,它的眼睛和臉一樣白!
終於,我放聲驚叫起來。小男孩詭秘地一笑,奪門而出。瞬間,我反應了過來,急忙衝過去,想要把門緊緊鎖上。
這時,床下面的一個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瞪著驚恐的眼睛,一步步走向了床頭。
床頭下面,放著一個鬼臉風箏,不知道放在這裡多久了,上面已經積滿了灰塵。
看到這個風箏,我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接著,記憶洶湧而至。
我終於想起在什麼地方聽過“小兵”這個名字了。
我說過,趙峰奇是個很懶的人,他絕對想不到去打掃床下。從這個風箏上面的塵土來看,它在床下面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年,而這個風箏上面的鬼臉,兩年前我就見過。
兩年前,我和趙峰奇住在學校寢室。有一天早上,趙峰奇忽然面帶微笑地向我們講述了他昨天晚上所做的一個夢:他夢到了一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拉著他一起去放風箏。奇怪的是,小男孩一直用一塊布蒙著臉,不讓趙峰奇看它的長相。
小男孩的風箏是用白紙糊成的,放了一會兒風箏,小男孩說,它覺得這個風箏太單調了,想讓趙峰奇在上面畫一隻大受孩童歡迎的卡通機器貓。可惜,趙峰奇的畫工並不好,機器貓被他畫成了一張詭異的鬼臉。
講到這裡的時候,我記得,趙峰奇饒有興致地把他在夢中所畫的機器貓畫了下來——這個“機器貓”就是床下風箏上的鬼臉。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夢,夢裡,那個小男孩把名字告訴了我,可是我忘記了。”趙峰奇笑著告訴我們。他的話音剛落,一位室友就歎了口氣: “那個小男孩的名字叫‘小兵’,昨天晚上,我睡得晚,聽到了你的夢話。”
後來,這件事就成為了我們的笑談,誰也沒有放在心上。所以,我雖然對“小兵”這個名字感到熟悉,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
趙峰奇在電話裡,曾對著那個模仿我的東西驚呼“小兵”,而我剛才所看到的小男孩,又正符合趙峰奇對小兵的描述。一瞬間,所有的疑點被我串聯在了一起:剛才的小男孩就是小兵,那個模仿我的東西也是小兵。從風箏來看,它已經在趙峰奇的身邊藏了許久,可是,它為什麼偏偏會選擇在今晚出現呢?
我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小兵只是趙峰奇夢中的產物,它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現實之中?
趙峰奇的眼睛雖然看不清,但從我的反應裡,他已經聽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問我看到了什麼。我沉吟了一下,就把我的所見和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趙峰奇倒吸了一口涼氣,怔了一會兒,顫聲說:“我也早該想到,那個模仿你的東西是小兵。兩年前,從夢到小兵的那天開始,隔三差五我就會再次夢到它。我記得最後一次夢到它的情形:它的風箏破了一個洞,我們沒有辦法繼續放風箏了。它忽然想到了什麼,笑著說: ‘放我吧!’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它這句話,我感到非常害怕,下意識地要避開它。可是,從那天開始,我更加頻繁地夢到它。在夢裡,它總是笑著追我,並大喊著‘放我吧’。一年後,我在醫生的建議下,每天睡前都服用鎮靜藥物,進入深度睡眠,果然不再夢到它了,沒想到……”
我的心驟然一顫——趙峰奇並不是不再夢到它,而是它改變了潛伏方式,活生生潛伏在了趙峰奇身邊。據說,鬼魂可以進入活人的夢境。
馬上,另外一個問題也有了答案——小兵之所以選擇在趙峰奇眼睛看不清的情況下出現,是因為它想要和趙峰奇維持這段“友誼”,它怕嚇到趙峰奇。
這也是在夢中它始終蒙著臉的原因。
這個房間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拉起趙峰奇,想要帶他離開這裡。剛打開臥室的門,恐懼就從腳底升上了我的髮梢——那個“雕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牆邊,它的身上同樣蒙著那塊黑布。
這個“雕像”究竟是什麼東西?它的體態和一個成年人差不多,所以不可能是小兵——那麼,它究竟是什麼?我停下腳步,一個念頭讓我的心亂跳起來,我猶豫了一下,操起凳子就向“雕像”砸了過去。
“砰”地一聲,“雕像”倒在了地上,我用顫抖的手,緩緩掀開了上面的黑布。
這哪裡是什麼“雕像”,分明就是一具僵硬的屍體!我後退兩步,害怕地看向了身邊的趙峰奇。
地上倒著的正是趙峰奇的屍體。
看到地上的屍體後,我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極其可怕的錯誤。
趙峰奇和小兵的相遇,並非在夢中,而是小兵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把趙峰奇的靈魂從身體里拉了出來。
陪小兵放風箏的,是趙峰奇的靈魂!
小兵一定非常喜歡和趙峰奇一起玩兒,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它都會把睡夢中的趙峰奇的靈魂帶出來。可是,自從趙峰奇服用了鎮靜藥物,每次睡覺的時候,他都會進入深度睡眠。而他被小兵拉出的靈魂,自然而然也進入了睡眠狀態——這才是趙峰奇不再“夢到”小兵的真實原因。
一個月前,我第一次來到趙峰奇家的時候,趙峰奇的靈魂被小兵拉出了身體。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小兵怕我發現真相,就把趙峰奇的身體放在了那張桌子的旁邊,並用一塊黑布蒙上了。
一個月前,被我帶去網游競技大賽的不是趙峰奇,而是趙峰奇的靈魂。
以上,是我看到趙峰奇屍體之後的推測。雖然只是推測,但我感覺到,它已經無限接近真相了。想到這裡,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顫聲問趙峰奇: “一個月前,網吧競技大賽的時候,你不告而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趙峰奇的臉色變了,猶豫著說: “那天,我總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好像隨時會暈倒,就離開了。回到家,我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
“等你醒來的時候,你就發現,你正蒙著黑布站在那張桌子旁邊。對不對?!”我後退兩步,遠離了趙峰奇。
趙峰奇身體一顫: “你怎麼知道?”
果然,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趙峰奇兩次稀里糊塗地發現自己身上蒙著黑布站在那裡,是因為他的靈魂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不同的是,第一次回魂,很可能是小兵把他的靈魂塞進了他的身體;而第二次回魂,是趙峰奇無意中觸摸到了自己的屍體。
原來,在我醒來發現小兵蹲在床頭之前,小兵就已經再次抽離了趙峰奇的靈魂。
從先前趙峰奇回魂的過程來看,他的靈魂是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體的——可是.現在不同了,趙峰奇的身體受到了我的重擊,一個正常人在這種重擊下,是不可能還活著的。
那麼,眼前的趙峰奇,不只是靈魂那麼簡單了,他很可能已經變成了小兵的同類。想到這裡,我深吸一口氣,逃出了趙峰奇的家。
十秒鐘後,趙峰奇的房間裡傳來了淒厲的哭叫聲。
趙峰奇一定摸到了那具屍體,知道自己已經死去了。
遠離趙峰奇的家後,我的心慢慢平復了下來——就在這時,我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根風箏線。風箏線的另一端延伸到了夜空之中,我下意識地向天空看去。
我的心,一下墮入了冰窟。
風箏線的另一端,並沒有連接著風箏,而是一個臉色和眼睛一樣蒼白的小男孩。
小男孩在空中衝我詭異地一笑: “放我吧!”
我早應該想到,小兵能夠模仿我出現在趙峰奇的面前,並不是巧合。只有在我身邊潛伏良久,它才能模仿我的聲音。
它潛伏在我身邊,只有一個目的——換一個“玩伴”。
原來,我早已經成為了它纏身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