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7月,我自蘇州銷售特才班畢業,同月14日,我在蘇州十梓街某二居室與人合租,同租的女孩叫阿嬌,是我網上的朋友。
阿嬌同樣是今年畢業,一直未找到工作,天天與她的男朋友張啟混在一起,無所事事,游手好閒。
張啟是個很白淨的男生,瘦瘦高高的,留著一頭很長的黑髮,整個夏天都披散著長髮,打著赤膊在房間與客廳裡轉悠,有時正巧碰上我下班回來,也會點頭打個招呼。
在我眼裡,阿嬌是個很漂亮的女生,但也許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被寵壞了,只要是稍微重點累點的活兒她都討厭,所以她只適合待在家裡。而張啟……說實在的,我從沒感覺他哪裡好了?可阿嬌對他,該是很死心塌地了的。 鬼故事
這樣的平靜日子過了有一個多月,阿嬌和張啟每天足不出戶,靠煮些粥飯過日子,雖然有些苦了這兩個嬌生慣養的年青人,但他們的感情還算穩定。
八月中旬的時候,天氣已沒有那麼酷熱,阿嬌開始去外面找工作。那幾天她著實忙了好幾日,最後終於找了份在商場裡幫人賣香水的工作。從這點,我倒挺佩服她的,沒想到愛情真能讓一個女人改變那麼多,也付出那麼多。
至於張啟,他一直給人很頹廢的感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他唯一的愛好是搞音樂,喜歡自己創作歌曲,喜歡像大多數搞藝術的人一樣自命清高。雖然我從不覺得他有什麼才華,但只要他對阿嬌是真心的好,那我也便祝福他們了。
阿嬌開始每天早上七點出門,晚上十一點回家,辛苦而有規律的擔負起兩人的生活擔子。張啟雖沒工作,但每天肯定自她出門後也便出去了,但晚上十一點前必定回來。
三個星期以後的某一天,我偶然在街上看到張啟挽著一個神情柔媚的女子走著路,兩人狀甚親暱,很相愛的樣子。
晚上的時候我問阿嬌:“如果他愛上別人,你會怎樣?”
阿嬌笑著說:“那我就吃了他。”雖然是玩笑話,但我沒來由的感覺到冷。於是我便什麼也沒告訴她。
第二天下班回來的時候,發現阿嬌竟然也在家,時間傍晚17:42分,本應該是她上班時間。
阿嬌蓬頭散髮在廚房忙著什麼,我看著她的背影,感覺到她的無助。我走近她身邊,看到她正在包餃子。包好的餃子被疊放在廢報紙上,足放滿了五,六張報紙。而阿嬌紅著眼睛仍在繼續不停包著。面盆裡厚厚實實被碾碎的肉末散發著噁心的腥味,而且顏色特別鮮艷,很嫩很嫩的那種肉色。
阿嬌顯得很專著,於是我也便不去打擾她。我逕自去陽台收衣服,才發現陽台上那件本來純白色的張啟的T恤胸口不知何時染上淡淡的紅色,淡的幾乎不易察覺。 鬼故事
當天半夜的時候,我睡在薄被單裡突然感覺到冰冷冰冷的,好像有一具很冷很冷的軀體向我身體靠來。我的心中似乎能感覺到那具軀體極度怕冷而孤單,它正在向我尋求溫暖。
我趕忙開燈,通火透亮的房間裡什麼都沒有,而隔壁阿嬌的房間卻傳來隱約哭泣的聲音。
我開門,準備去廚房拿些水來喝,在經過阿嬌房門時不知被什麼絆了一腳,直直摔向客廳冰箱的位置。冰箱的門突然自己打開了,我猛一抬頭,馬上楞住了。天啊!冰箱裡是滿滿從上到下,塞的嚴嚴實實的餃子。
冰箱的冷風吹在我臉上,我打個冷戰,回過神來。關了冰箱門,低咒一聲見鬼,然後去敲阿嬌的門。阿嬌紅著眼睛來開門,我剛想問她為什麼哭,卻看見她的身後地板上有一片很大的乾涸的血跡。我指著血跡問她:“你受傷了嗎?”
阿嬌點頭,然後伸出右手食指給我看:“我的手下午切傷了。”
我往她手指看去,那裡一點傷痕都沒有,而且一根手指頭哪能流出那麼多血來?同時,我第一次發現房間中沒有張啟的身影。我問阿嬌,她說:“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去他的新歡那了。”
我有些內疚,沒事先告訴她,而現在原來她已經自己知道了,怪不得今天這麼奇怪。所以沒再說什麼,我退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張啟果然沒再出現,阿嬌也已辭了工作,整天在家發呆。每日除了煮餃子的時候會出房門,其餘時間都一個人悶在房裡。
2005年9月18日,中秋節。這天本來我打算下班後回母親家過節,可是阿嬌破天荒打電話說不想一個人過節,要我陪她。我想張啟離開才一個多星期,她一定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所以就答應了。
晚上下班回家,阿嬌已在廚房忙著,這天她顯得格外有精神,與平時不同了。
她煮了一大鍋餃子端上桌,精神奕奕的樣子。那些餃子在冰箱裡躺了一個多星期了。 鬼故事
我吃了一口,啊!好酸!我苦著臉看阿嬌,她正皺眉看著我,臉上有興奮的光。無奈,我只得連吃了好幾個。因為我發現阿嬌的臉上除了興奮,還有忍怒,似乎隨時準備拿刀把我剁碎,如果我不吃的話。
餃子很酸,很腥,很澀。我在阿嬌的注視下吃了三碗,其間,我吃到了長長的黑髮絲,細細的指甲,甚至還有骨頭,很碎小的骨頭。
阿嬌滿意的收拾著碗筷,我看著被她鎖起來的大門,衝到廁所狂吐起來。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今天第四天,也就是2005年9月21日。我被阿嬌關在家三天了。她每半小時逼我吃一碗餃子,我反覆吃,反覆吐。
她切斷了所有通訊工具,半分不離的看著我,手中是一把沾有血跡的刀。直到此刻,她依然拿著刀站在我身後,看著我在房間的電腦上打字。她披頭散髮,眼睛閃著詭異的光,邪邪的笑著看著我。就是現在……現在……
“嘀、嘀、嘀……”機械的鬧鐘聲在寂靜的夜裡有規律地迴響著,那種冰冷的節奏在陰暗的夜色中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的空洞。
她猛地睜開眼睛,直直地望著天花板,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又在半夜醒來了嗎?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氣,她的嘴唇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著。就算不看鬧鐘,她也知道現在是半夜一點鐘——她每天會準時醒來的時候。
她忘了這是從什麼時候起所養成的習慣——如果這也算是一種習慣的話,好像是從她丈夫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離開後開始的。
想起那個男人,心中所湧起的悲傷比此刻的恐懼更令她難以忍受。她明明那麼地愛他,而他卻背叛了兩人曾經許下的承諾,拋下她逃走了。
眼淚從她那雙空洞的眼中順著眼角滑落,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比她的四肢更冰冷。她忍不住哽咽出聲,隨即立刻用手摀住嘴唇以防止自己哭出聲音,但無論她如何控制自己,抽泣聲依然從手指間隱隱地傳了出去。這令她驚恐萬狀地望向一邊的衣櫥,她知道她不應該再出聲的,但無論如何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哭聲不傳出去。
“嘀、嘀、嘀……”鬧鐘依然迴響著冰冷的節奏,和她的心情以及抽泣聲一起在黑暗中起伏著。她死死地盯著在黑暗中那輪廓模糊的衣櫥,明明充滿排斥的心情卻又似在期待著什麼!對了,她在期待每天晚上的重複。 鬼故事
“吱——”一聲長長的木材與金屬的磨擦聲在瞬間將她的恐懼提升到最高點。她摒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著那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緩緩開啟的櫥門。此時的情景,在黑夜中格外的令人心顫。也許她應該逃開的,但因極度恐懼而僵硬、冰冷的四肢,讓她根本無法移動,她只能驚恐地望著那冷冷地開啟的櫥門,直到它完全打開。
那衣櫥裡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那黑暗之中似乎隱藏了什麼未知的恐怖的力量,似乎隨時都會從那黑暗中衝出將她吞沒,就像每天晚上重複的一般……
重複?!她猛地睜大眼睛,一種危險的意識讓她尖叫著跳了起來,但太遲了!她還來不及逃開,一雙蒼白的利爪突然從衣櫥裡面飛伸出來,緊緊地抓住她纖細的脖子將她拖了進去!
“砰!”隨著一聲巨響,衣櫥的門再次緊緊地關上,黑暗中,她能感覺到那雙冰冷的手死死地纏繞著她的脖子,窒息的痛苦令她無法出聲呼救,只能掙扎著拍打著櫥門,但那木製的衣櫥在此刻卻像牆壁那般的堅硬,而她的指尖處也傳來了指甲剝落的劇痛,但這卻絲毫阻止不了她掙扎的動作,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出去!
“咚咚!”一陣激烈的錘打聲從衣櫥外傳來,這讓她不由得停下了動作,一種期待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流下淚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但那種期待的感覺彷彿已經等待了很久了。
“砰!”隨著一記穿透的撞擊聲過後,一道光線直直地照入了黑暗的衣櫥中,她看見了面前站著的一對滿臉震驚的年輕男女。一種解脫般的輕鬆讓她的身形向前撲倒,在那女子突然響起的尖叫聲中,她看見了自己的手——那雙指甲剝落,只剩枯骨的手,那左手的無名指上依然緊緊的套著一枚指環……
新聞:
昨夜,一對夫婦在新居的臥室牆壁所隱藏的衣櫥中發現一具女屍,從纏繞在屍體脖子上的床單來看,死因可能為窒息,具體情況,尚需進一步調查。據警方透露,該女子是有可能是前任屋主XX的妻子,該XX具有重大嫌疑,目前已被拘留…… 鬼故事
據發現屍體的夫婦敘述,自搬入新居後,每天晚上一點左右,總會聽見從臥室的牆中傳出雜音而不勝其擾,最終決定破開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