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探險之無音谷

“歡迎收聽‘午夜暢聊吧’節目……滋滋……”收音機的訊號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她用手拍打了幾下,一陣雜音之後裡面竟傳來類似電報的“嘀嘀”聲,三下短,三下長,然後又是三下短。

這聲音重複了兩次,她並沒有在意,而是調到其他波段去收聽節目。但剛剛的電報聲音太過離奇,全世界停止使用電報已經有幾十年了,所以她仍然不經意去想了一下。

一個普通大學生當然不會懂摩斯碼,但這重複出現的信號她卻在某本小說裡讀到過,翻譯過來的話,應該是……“SOS”!

一、神秘的山谷

“終於到了。”

聶征站在這個隱蔽的山谷中,鬆了一口氣,喬暮和柴勇站在他的身後,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似的。

一個月前,聶征在網上發出徵集令,尋找隊友一起來此地探險,他和喬暮、柴勇就是這樣認識的。

山谷沒有名字,它整體呈一個近乎完美的漏斗型,除了正午,基本上沒有陽光照射進來。朝下看,山谷的植被從上往下由綠色慢慢變成淺綠、鵝黃,目光所到的最下端居然是一片燦爛的金黃,充滿夢幻般的美。

他們此時置身於一片平台上,柴勇開始回收繩子,他是四川本地人,獵人出身。同隊的女大學生喬暮對著下面深邃的山谷發著呆,突然她對柴勇說了句:“柴大哥,朝下面開一槍!”

“好勒!”柴勇拿下背上背著的氣槍,對著黑漆漆的下方開了一槍。沉悶的一響,子彈像打進了深水中一樣,竟然沒有回音!

聶征也是一愣:“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山谷為什麼會沒有回音呢?”

喬暮說:“這個山谷是漏斗型的,下面完全是密閉的!而這裡又有很多植物,卻沒有充足的陽光,植物的呼吸作用比光合作用要多,吐出的二氧化碳也多。二氧化碳本身比空氣重,會漸漸向下沉。非常非常多的二氧化碳沉積在谷底,一方面產生了溫室效應,保障了這裡的溫度,另一方面聲音會很難傳播……就像剛剛柴勇打的那一槍!”

“難怪你在黑水縣的時候堅持讓我們買氧氣罐!”聶征恍然大悟,同時心裡暗自佩服這個姑娘的遠見。

當天晚上,三個人在原地宿營。生起火,柴勇一邊吃著罐頭食品一邊故意嚇唬喬暮:“山裡晚上會有山精出沒,你不要到處亂跑。”

“山精?”喬暮問。

柴勇嘿嘿一笑:“山精就是山裡的妖怪,長得像人一樣,背上生著黑毛,爬起樹來比猴子還快!”

“吃完早點睡吧。”聶征沒什麼興趣地說,邊說邊把大家吃完的空罐子裡裝上石頭,用繩子串起來沿著營地周圍的樹圍一圈,做成了一個很簡易的報警器,用來防野獸。

二、分道揚鑣

聶征睡得不深,差不多是夜裡3點的時候,他聽見罐頭“叮叮噹噹”地響了起來,接著帳篷整個朝他壓了下來,他一下跳出帳篷!這才發現另外兩個人已經在外面了!

火不知道已經被什麼熄滅,只剩一堆星星點點的餘燼。突然,一個黑影從他們頭頂飛過,瞬間消失無影!

“什麼東西?”柴勇驚恐地道,同時推開氣槍安全栓。

但寂靜的山谷除了他們三個人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聶徵用探燈照了照,發現三頂帳篷有一頂倒了,兩個背包被拖到了外面,罐頭和喬暮的器材散落了一地,現場亂得像被小偷光顧過。

聶征心裡卻一陣疑惑,他察看地上的東西,看少了什麼。最重要的當然是氧氣罐,但他只在草叢裡看見兩個,另外一個在哪?

“這裡!”喬暮從倒掉的帳篷裡抱出一個,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從她頭頂掠過,那東西彷彿比夜更黑,在夜空的背影下勾出一個人型的剪影,他們還未及細看,突然有樣沉重的銀色物體呼嘯著向著喬暮的腦袋砸了過去。

“小心!”柴勇對著半空開了一槍,氧氣瓶爆炸的巨響震耳欲聾,蒼白的煙氣在頭頂上迅速擴散,半截金屬瓶身在爆炸的巨大衝擊力下直飛到樹梢,在空中短暫懸停,彷彿白煙之上一朵突然綻開的銀色喇叭花,隨後它勢不可擋地向著下面的喬暮落下。

當喬暮嚇得尖叫著抱住腦袋時,柴勇快步衝了上去,一抬手,用槍管重重砸在這半截金屬瓶上,硬生生地撥開了它,不過槍管也因為劇烈的撞擊打了彎。

“謝謝!”喬暮感激地說。

“看上面!”聶征手裡的探燈對準了樹梢,三人抬起頭,雖然只有一瞬間,大家卻看見了那個作惡的元兇。那是一個人形的怪物,背上披著黑色的毛,兩隻眼睛閃著幽幽的綠光。光線剛剛落到它身上,它就突然消失無蹤了,快得像一個魅影!

“是山精!”喬暮目瞪口呆地說。

“不可能,那是傳說!”柴勇的臉色蒼白。

頭頂上的黑夜沉靜得像一片無底的洞穴,他們久久地仰頭佇立著,彷彿魂魄都要被這神秘的黑暗奪走。聶征把探燈綁在一根樹幹上,正好對準一片狼藉的營地,他有些灰心地說:“我們先收拾下吧,看還剩下什麼!”

柴勇把手裡彎曲的槍往地上一擲:“我不往下走了,太危險!”

喬暮看著兩人的臉:“我還想繼續下去!”

原本是來探險的,但聶征絕對不想把大家的命也搭上,他歎口氣道:“我也建議馬上原路返回,這裡太危險!”

柴勇說:“好,二比一,少數服從多數,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原路返回!”

喬暮低著頭,沒有說話。

收拾這片爛攤子讓聶征格外沮喪,那個闖入者似乎很聰明,並不是偷東西,而是破壞。包括通訊器材在內的一些設備被砸爛,很多罐頭被尖銳的石頭開了一個口,已經無法攜帶。

扔了一大半,最後剩下的只能裝成一個小包,聶征開玩笑說:“這下能輕裝返回了!”

天色還很暗,聶征重新生上火就讓他倆去睡覺,喬暮卻提出了異議:“我來守夜吧!”

“你多睡一會吧,女孩子睡眠不足會有黑眼圈!”

喬暮冷冷地說:“我來的時候就說過,別把我當女孩子照顧!”

聶征拗不過她,就替她弄來一些樹枝,讓她看著火。鑽進帳篷時,他突然想問問喬暮到底是什麼來歷,轉念一想時間還多的是,到明天再問也不遲,便進去睡了。

他一直睡到天亮,安靜無夢,當他醒來時,發現外面的火已經熄了,火堆邊用石頭壓著一張字條,是女孩子那種清秀的筆跡:“原諒我,我必須往下走!不要找我!”

連同喬暮一起消失的還有半包工具和一個氧氣罐。

三、再度重逢

聶征試著說服柴勇跟他一起去找喬暮,柴勇立刻拒絕道:“你不要命了!現在沒槍沒吃的沒工具,下去就是個死!”說罷轉身就走。

“行,你不下去我下去!這個探險活動是我組織的,我不想鬧出人命,更何況人家還是個女生!”聶征轉身欲走。

“等等!”猶豫了幾秒,柴勇粗聲粗氣地道,“行,我去!”

兩人把東西重新分配了一下便出發了,他們沿著被踩倒的草叢向下走,在經過一棵野桔子樹時,發現有一大片枝條空空蕩蕩的。

“這桔子真酸!”柴勇嘗了一片,立刻被酸得吐了出來。

兩個人接著往下走,越往下走氧氣越稀薄,聲音也難以傳達。而且只有一罐氧氣,也僅能支撐兩個小時,所以兩人約定不到最困難的時候絕對不使用。當他們都面色紫漲,快要接近身體負荷的極限時,前面陡然峰迴路轉,出現一大片林間空地。不對,這裡是谷底了!

這一片區域堆積著大量的腐葉,聶徵用腳撥開腐葉,下面不是土壤,而是一層赤紅色的砂石,怪異得很。空地中間有一頂帳篷,防水布已經嚴重褪色,上面落滿了枯葉。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然後掀開簾布進去,赫然看見一具乾枯的屍體躺在那,身上的肉爛得差不多了。兩人強忍著噁心繼續察看裡面,屍體旁邊放著一具怪異的儀器,看樣子大約是個發報機。聶征扭了扭像電源的裝置,但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柴勇突然一把拽住他,同時拿出刀,聶征看見一個人影緩緩地從帳篷外走過,他一把掀開簾子,站在那兒一臉驚訝的人居然是喬暮!

“是你!”聶征想說話,卻變成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半天才緩過來。

喬暮的驚訝轉瞬即逝,她擠進帳篷,坐下來,從口袋裡掏出紙筆,刷刷地寫下一行字:“快回去,你們不該來!”

聶征和柴勇面面相覷,聶征拿過紙,寫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非要下來谷底?”

“找一個人!”她寫道。

她用紙筆告訴兩人,她是四川大學生命科學院的學生,兩個月前,他們院的陳教授帶著一支探險隊到這裡進行科考,結果全員失蹤!雖然報了警,但警方一無所獲。直到一天晚上,她無意在一個午夜節目裡聽到一個求救信號,方位正是指向這裡!但僅憑一個不可信的信號,她說服不了學校採取行動,只好冒險只身前往,巧合的是聶征剛好在網上發佈徵集令,她便加入了他們。

四、險象環生

喬暮接著寫道:“直到我到這裡,才證明我的猜想是對的。這裡沒有聲音又沒有信號,因此手機不能用。陳教授被困在這裡之後,拆散了身上攜帶的儀器製作了一個無線電報機,發送到午夜某個節目的頻道上,因為在晚上干擾最少,他能嘗試的也只有這麼一次機會!”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已經漏光氣的氣球,下面綁著一個金屬片,她接著寫:“這是我剛在草叢裡發現的,陳教授用氧氣灌了這個氣球,綁上金屬片飛上去來獲得信號,這裡二氧化碳濃度高,所以氧氣氣球可以飛得高!”

“電報機總需要電源吧?”

喬暮在旁邊寫了兩個字:“桔子!桔子接上電報後可以產生微弱的電流,越酸越有效果,如果數量夠多,完全可以充當電源使用。”

聶征和柴勇驚訝地相互對視,路上有一大片桔子被人摘光了,原來就是那個時候被陳教授摘走的!

聶征提筆寫:“那你找到陳教授了嗎?”

喬暮搖搖頭,正在此時,四周突然冒出了一股怪怪的味道,聞著像臭了的雞蛋。她在紙上快速地寫了幾個字:“這裡很危險,快走!”

柴勇連忙把包背起來,正當大家準備衝出帳篷的時候,聶征無意地回頭掃了一眼,這一眼驚出他一身冷汗:帳篷裡那個死屍的嘴裡竟然慢慢伸出了黃色籐蔓狀的觸鬚,那東西是肉質的,通體流淌著滑膩膩的粘液,看上去和昨晚襲擊他們的東西是同一種。

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那東西就朝他們襲過來!情急之下,聶征搶過柴勇手裡的刀就朝它砍去!前半截肉須掉在地上,切口處還流淌著粘乎乎的液體,它像壁虎的斷尾一樣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了,而剩下的那截肉須也像受傷的蚯蚓一樣快速縮了回去,這時他們才發現這東西並不是從死人的嘴裡冒出來的,而是從屍體下面的一個地洞裡鑽出來的,只是這個洞正好和屍體脖子後面的爛孔重疊。

喬暮做了一個快跑的手勢,三人立刻離開帳篷。天色已經在轉眼間黑了下來,腳下蒸騰出的刺鼻臭味越來越重了,並且開始出現大量赤紅色的氣體!

三個人輪流使用一個氧氣罐,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他們的後面、前面,四面八方都出現大量的肉須,這些東西扭動著身體,在他們四周,彷彿一場瘋狂的夜宴就要開始了……

五、谷底共生體

三個人終於逃出了這片佈滿紅霧的谷底。來到那棵桔樹下時,大家都累得快要散了架。

聶征擰緊了氧氣罐的閥門,打開探燈坐在一塊石頭上喘息,腳下的谷底依舊像一鍋沸騰的辣椒汁,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後怕不已。他問喬暮:“這些到底是什麼氣體?”

“是硫化氣!那些紅色的小石頭很可能是硫化物的結晶,白天它們很穩定,到了晚上就會釋放硫化氣!在硫化氣裡動物和植物都存活不了。”喬暮神情悲慼地說,“如果真是這樣,也許教授已經不在人世了!”聶征想安慰她,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那剛剛襲擊我們的那些肉須是什麼?”

喬暮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柴勇從懷裡摸出一張紙,遞給喬暮道:“這是我剛剛在帳篷那發現的,你看看!”

喬暮一看就有些激動:“這是陳教授的筆跡!”

信裡說,因為人員的相繼失蹤,地質勘探不得不暫時中止,去尋找失蹤人員。陳教授發現谷底每到夜晚就會有大量的硫化氣,不可能有生命存在!但後來,他們在谷底發現了一種人形生物。它們有著人一樣的形態,個頭很高,像猩猩一樣垂著雙手,背後生著黑毛,有一些甚至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但它們的思維極其原始,無法與之溝通,最不可理解的就是它們完全不懼怕紅色的硫化氣。

大家要麼被奇怪的肉須捲走,要麼離奇失蹤,陳教授是最後一個倖存者。受傷的他為了求救,用僅剩的東西製作了無線電發報機。

另外他提到,帳篷裡的那具屍體就是這種神秘生物,請後來者連同它與這封信交給科學院!

末尾寫著:“陳勵勤絕筆!”

看到最後,喬暮的眼淚滾落下來。聶征拍拍她的肩:“我們至少要活著離開,把信帶出去!”

她默然點頭。聶征回想起帳篷中的那具屍體,他一直認為那是一具落難者的遺體,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從外形上看它和人類無異,難道山精這東西根本就是人類?

柴勇說:“我看這些東西就是跑丟到山裡的人,慢慢變成了野人!”

“即使是野人也不可能在沒有氧氣的環境裡生存!”聶征看向喬暮,“不過,所有山精的傳說裡都提到一個細節,那就是他們的背上長著黑色的毛!這是不是很怪?”

喬暮低頭思索著,突然叫出來:“我懂了!是共生?”

“啥?共生?”柴勇吃驚道。

“我推測山精原本就是人類!他們因為戰爭或者別的什麼原因遷移到這個山谷裡,卻沒想到這山谷原本是一座火山口,而且寄居著大量的厭氧菌群……”

聶征打斷她:“你是說那些黃色的肉須就是厭氧菌群?”

“對,它們就生活在硫化氣的環境中。這群人到了這裡之後,他們被厭氧菌寄生,經過一段漫長的時間,兩者形成了共生關係。寄生在他們背上的厭氧菌,也就是那些黑毛讓他們能夠在硫化氣的環境下呼吸,而作為高等生物的人類在獵食和偵查方面都是這些厭氧菌群最好的幫手。”

“但為什麼無法溝通?”

“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確的話——在某種程度上,他們也被異化了。這裡沒有語言和信息,沒有產生思維的條件,所以經過一兩代,他們便異化成了獸類!”

異化成獸類?聶征不敢相信地思索著她的話。突然,漆黑的樹林裡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他們能感覺到四周有什麼正在慢慢向他們圍攏過來。柴勇翻身跳下石頭,從口袋裡摸出一樣東西,聶征驚訝地叫出來:“雷管?你從哪弄的?”

“在帳篷的箱子裡拿來的!”

“噓!”喬暮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同時關掉探燈,三人繃緊了頭皮等待著……

突然,聶征猛地打開探燈,那東西用雙手遮住眼睛,然後比猴子更敏捷地躥到了樹梢,快得連燈光都無法追蹤。那確實是個人,身著破爛的衣服,背後還有一叢黑黑的毛。

叢林一下子沸騰了。密集的腳步聲和扯動草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向他們聚攏……

六、再遇怪物

“快向上面跑!”喬暮喊了一聲,“把包扔掉!”

他們慌亂地攀著山坡上的樹枝向上爬去,彷彿正從一口井裡往外爬。後面叢林的響動越來越大,藉著探燈的光,聶征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隻山精正伸展開四肢高高地向他躍過來。

“砰!”他揮起手裡的燈狠狠地砸向“他”,探燈和山精一下子跌進谷底,落進一群山精中!

沒有了探燈,無邊無際的黑暗又再次重新聚攏過來。黑暗裡,山精的眼睛閃著綠幽幽的光,像無數團鬼火,躍動著跟在後面,彷彿要將他們吞噬!

三個人拚命地往上爬,但很快山精就追了上來,一點點逼近他們。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喬暮大聲地喊:“柴勇,將雷管往上扔!”

“你說啥?”

喬暮很堅定地重複一遍:“向上面扔!”

“好,死了你可怨不得我!”柴勇點燃雷管對準上空奮力一擲。滋滋作響的雷管飛上半空,然後轟然一聲巨響!巨大的爆炸聲震得他們耳朵發疼!聶征突然明白了喬暮的用意,上面沒有吸音效果,而習慣無聲的山精最無法承受的,正是聲音!

腳下的山精摀住耳朵痛苦地叫起來,紛紛滾進了深深的山谷裡去,淒慘又沉悶的叫聲從下方不斷傳來。

“快點,我們離開這裡!”

他們手腳並用地往上跑,快要到山谷邊緣時,聶征從背後取下繩子,拴上一塊石頭,轉著圈向上面扔,試了幾次才圈住一棵樹的樹幹,他拉了拉,另外對兩人說:“可以上了!”

聶征先托著喬暮往上爬,從這裡到上面有五十米的距離,而且此時他們又身處黑暗,實在讓人膽寒。

眼看著喬暮就要接近谷口時,突然,一個巨大的生物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有幾根肉須從那東西身上伸出來,狂亂地捲動著上方的氣流。

一根肉須像鞭子一樣擊向喬暮,她一鬆手,整個人就掉了下去,聶征眼疾手快地去接,一陣眼花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還好,喬暮掉在了他的身上。

“是啥子?”柴勇驚慌地問。

“雖然我沒看清,不過那東西應該也是一個共生體!”喬暮推測道。

“但願別再來什麼可怕的東西了!”

三人快速地爬上谷口,可還未等他們鬆口氣,一個怪物就快速地向他們衝過來!

“蜘蛛?”三個人不敢相信地叫出來。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蜘蛛?

這東西確實有著蜘蛛的形體,但體形卻大得宛如一輛重型卡車,而且它的身體並不像普通昆蟲一樣覆蓋著甲殼,而是包裹著一層顏色斑駁的肉膜,像是用不同動物的皮和黴菌縫出的一件外衣,緊貼著它身體的每個部位。另外,它的背上有幾根粗長的肉須,深褐色,像朵詭異的蘭花在夜幕中綻放著。

“小心!”

七、逃生

聶征搬起一塊石頭砸向它,它聽見聲音,用肉須回身一掃,石頭立即化為齏粉!一條肉須從亂飛的煙塵裡直直地刺過來。聶征本能地抽出刀去擋,刀立刻飛了出去,墜進萬丈深谷。

這怪物亂絞著背上的肉須,它的動作不快,背上的肉須卻能做出全角度的防禦和攻擊。

“娘希匹!”柴勇罵著衝上去,低頭避開頭上橫掠而過的一根肉須,一把刀刺進它的臉部。

這一下軟綿綿的,像扎進一塊爛木頭裡,完全沒有刺穿有機體的感覺,也沒有什麼東西飛濺出來。柴勇呆了呆,這時一根肉須像蛇一樣從上空窺視著他,一點點收縮。

“危險!”聶徵用身體撞開柴勇,背後的地面發出一陣劇顫,兩人翻滾著摔向谷口,柴勇半個身子掉了出去,聶征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自己卻被一點點扯出去。

那東西一點點地向他們移動著,他們越是著急越使不上力氣,因為谷口全是土,完全沒有可以攀附的岩石。喬暮撲過來幫忙,但滅頂之災轉眼已經降臨,那隻怪物一點點移動到他們頭頂,遮沒了月光,也吞掉了希望。

喬暮突然呆立在那,直勾勾地盯著蜘蛛的腹部,沿著她的視線望去,聶征看到蜘蛛的肚子上有一張人面,像是從一個人臉上剝下後,綴補在這層凌亂的肉膜上一般,那是張年老的男人的臉。看來包裹在這只蜘蛛外表面的肉膜是用來吸收融合的。

“陳教授!”她大張著嘴,說是驚訝,更像是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半懸在谷口的柴勇被這可怕的景象嚇得幾乎忘記了現在的狀況,他驚慌地說:“我和你們說,我刺進去時感覺到這東西裡面根本就是死物!”

“什麼?”

“它是死的!”

原來這層皮膚才是它存在的根本,蜘蛛的形體不過是個依托。這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蜘蛛腹部的陳教授的臉突然張開了雙眼,當他看見柴勇的臉時,張了張嘴,艱難地吐出一個字:“跑!”

“不……不可能!”

“快,趁這個時候上來!”聶征猛一使勁,把柴勇撈了上來。

三人跑到另一側,蜘蛛慢慢地轉身,這時從它的腹部,有兩隻手艱難地撐起皮膜,頂在地上。

陳教授還沒溶解的形體像是從它的腹部長出來一般,用盡了力氣撐起蜘蛛的整個身體。

“喬暮……跑!”陳教授用盡力氣喊出這一聲,兩臂暴著青筋,艱難地試圖去頂翻蜘蛛的身體。驚恐的怪物背上的肉須狂亂地甩動著,彷彿是想本能地抓住什麼。

最終,它的身體向著下面的深谷傾斜過去,一點點後仰,最後整個摔了下去,隨之傳來巨物滾落的轟響。

喬暮哭著撲過去,對著下面的深谷叫出了聲。

這呼喊聲亦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子,消逝在這怪異的山谷。

《週末鬼故事》